余公公：“是。”

    他小心提醒，“还68有件事，二皇子和五皇子如何处置，三位大学68士都等着陛下的裁决呢。”

    五皇子相对而言还68好些，二皇子是真的犯了众怒，边境士兵和大周百姓都在等着他最后的结局。

    崇昭帝看着手边袅袅的青烟。

    “朕让明68亲王回68来，就已经68做了决定，你跟在朕身边多年68，如何看不明68白。拖了这么68久，去吧。”

    -

    东厂。

    狱中68。

    汤一粟自68焚而亡，点燃了边境战士和大周百姓的怒火，葬送了自68己的性命，也68葬送了二皇子的性命。

    二皇子党连上68书给二皇子求情都不敢。

    只要开口的，就被打上68‘奸臣’的标签。

    二皇子端坐在单独的牢房内，面前68一张小桌子，上68面干干净净的。

    入狱匆忙，他托人从府中68拿了套衣服，发68冠和发68簪，将自68己被三皇子薅乱了的头发68重新束起来，用发68簪簪好。

    东厂送给狱中68其68他人吃什么68，就给二皇子吃什么68。

    他并不挑剔，给了就吃。

    只是伙食不好，半个月的时间，他瘦了很多。

    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截素雅的衣摆停在牢门前68。

    陈俭亲自68领着人过来，将牢门的锁打开，“阮嫔娘娘，请进。”

    阮嫔温声道了句谢，提着膳盒进来。

    二皇子睁开眼，“母妃来了。”

    阮嫔将膳盒放在他面前68的桌子上68，坐在他对面。

    她眼眶微红，目光在二皇子身上68逡巡，眼底神色复杂难言。

    “印象里，母妃很久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了，”二皇子微微一笑，“像是母亲。”

    从小时候杀了那宫女后，他就再也68没有从阮嫔的脸上68看到属于母亲的关怀和爱护，只有看怪物一样的神色。

    阮嫔垂眸，从膳盒里拿出饭菜和酒。

    宫里做的，比东厂里吃的精致了太多。

    阮嫔：“你今天到这个地步，也68是你自68己，作68恶太多。”她在杯子里倒好酒，推到二皇子面前68，“怨不得旁人。”

    二皇子：“母亲，多虑了。我从来没有怨怪旁人。”

    借老五的手，利用他恨兰嫔和老六的感情，废了老三，可惜的是没牵扯到老大。

    他只能通过舒家对付老大，结果比他预料的还68好，老大官当，保全妻小，废黜爵位，远走岭北。

    他又引诱李氏一族倒卖兵器，人都是贪婪且存在侥幸心理的，李氏一族主动上68钩卖国，事情揭露，老六倒台。

    他在算计别人的那一天，就料到了可能会有今天，只是没想68到是这样的过程。

    不太轰轰烈烈，他心里评价。

    阮嫔：“残害兄弟，平儿，你和他们也68是一起长大的，下手的时候，心不痛？”

    “不是每一件坏事，都是那一个坏人做的，”二皇子：“但是，心痛？”

    他摸了摸心脏。

    “那是病吧。”

    阮嫔不说话了：“吃菜吧。”

    “好，”二皇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不过母亲，这菜，真的能吃么68。”

    阮嫔抬头看他一眼，“我和你一块吃便是。”

    她刚伸手，二皇子就用自68己的筷子压住了她的筷子。

    “既然是给我拿的，母亲就别吃了吧，我肚子饿。”

    他不紧不慢地吃着阮嫔带来的食物，喝了口酒。

    二皇子：“有时候真的想68回68到你发68现68我小时候杀人的那t26天。这样，依照现68在我的能力，一定能把尸体安妥的处置好，这样，我们还68能做一对亲密无间的母子。”

    阮嫔别过脸。

    二皇子将食物吃完，酒也68喝尽了。

    他仔细看着阮嫔的侧脸，“哭什么68，不就是父皇赐下的毒。”

    阮嫔：“你知道？”

    “估摸着，父皇也68该下决断了。”

    杀他，是民意。

    即便是天子，也68不能真的违逆民意。

    父皇尤其68看重名声，身体越来越不好后，就对身后之名更加看重。杀了他，大概也68会有个‘大义灭亲’的褒义之名呢。

    二皇子：“母亲，你现68在在心痛吗？”他疑惑道，“亲手给自68己的孩子倒毒酒，是什么68感觉？”

    阮嫔满脸泪痕，伸手抓住二皇子的肩膀摇晃，双目紧紧盯在他脸上68。

    “我想68来见你最后一面，平儿，你一点都感受不到吗？人的感情……”

    二皇子最后一次在她面前68露出最完美，最温和的微笑，他每次去阮嫔宫里请安，都是这样的笑。

    “如果还68能遇见，母亲下辈子再教教我。”

    他在阮嫔的愣怔中68闭上68了眼，了无生息。

    阮嫔缓缓松开他的肩膀，二皇子倒在地上68。

    狱中68一片寂静。

    许久，才响起越来越大的哭声。

    皇权斗争，他不认为自68己的行为有错，只觉得是输赢有得，所以至死都没有在任何一张认罪书上68签字。

    -

    二皇子自68食其68果后，各州郡抗议的百姓们才逐渐消停。

    崇昭帝召见了幽禁的五皇子。

    曲渡边听闻消息后，直接去了皇宫门口堵人，结果来晚了一步，没有堵到。

    宫门口的侍卫为难道：“您要是早来一会儿，就能见到人了，现68在，五殿下应该都在紫宸殿里了。”

    “您要不直接进去？”

    曲渡边摇摇头。

    五哥在许多事里并非主谋，罪名可以从轻发68落，但是这么68长时间，他也68只是被幽禁在刑部，没有定罪。

    父皇突然召见，不知是好事还68是坏事。

    但一定不想68让任何人知道他们谈的内容，他去到紫宸殿门口，或许反而会帮倒忙。

    叶小远：“您去马车上68等，帘子撩开，等五皇子出来了，您第一时间就能看见他。”

    -

    紫宸殿。

    西暖阁。

    五皇子跪在地上68，面色淡淡。

    他跪了有一会儿了，只是崇昭帝一直在批折子，没有看他。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才捏了捏眉心，让余公公把批完的奏折搬走。

    这才有空看五皇子。

    崇昭帝：“此处没有旁人，朕有些话想68问问你。”

    五皇子：“儿臣定知无不答。”

    “兰嫔，害了你的母妃，你在朝堂上68对老六出手，朕理解。但是那日在大理寺，你突然袒露和老二做过的事，把他和你自68己推向风口浪尖，到底是为了什么68？”

    二皇子因为汤一粟，注定不会再有在朝堂立足的机会。

    五皇子自68爆除了让二皇子更惨，或者达成必死结果外，对他自68己并没有一点好处，甚至全都是坏处。

    五皇子：“为什么68？父皇，要听真话吗。”，尽在晋江文学城

    崇昭帝：“欺君，是死罪。”

    五皇子：“好。”

    他笑了笑，跪得笔直而恭敬的腰背往下稍微弯曲，整个人往后一倒，坐在自68己的小腿上68。

    ，尽在晋江文学城

    成了跪坐的姿势。

    谨小慎微，沉默稳妥的样子消失殆尽。

    “在您的观念里，我的所作68所为，当然难以理解。背叛…不，或者说是潜伏在六弟身边，是因为我想68报复他和兰嫔，给我母亲报仇。”

    “至于二哥么68，他应该是大哥六哥倒台后，您心里最优先的继承人了吧？”

    “当年68，害了我母亲的，不仅有兰嫔，其68实68还68有您啊，”五皇子疑惑，“您不会不记得了吧，您说，‘前68朝后宫，层层牵扯。兰贵妃的父朕往后还68有用’，好一个有用，倒卖兵器的有用吗？”

    “你也68是权衡利益下，不想68深查，酿成我母亲身死结局的幕后推手之一。没有您，就没有今日的这一切。”

    崇昭帝摔了手中68的杯子，瓷片溅在五皇子脸上68，划出了个细小的伤口。

    他睨着五皇子：“你是在报复朕。”

    五皇子微笑：“您那天在大理寺中68，眼里的怒火，让我觉得很高兴。”

    他大概才是所有兄弟里面的那只疯狗，拴着他的最后一条链子被动了，疯狗咬人，也68只能怪动了链子的人。

    其68实68说白了，他不全是为了小七，让老二去死，也68是为了在最大范围内，恶心膈应眼前68这个人。

    小七以后会好好活，他在世间也68没有什么68可以留恋的东西。

    余公公恨不得自68戳双耳。

    崇昭帝面上68却没有怒气，甚至于，他看起来情绪很平稳。

    也68不知道是都内敛于心，不想68再让五皇子看见自68己被惹怒的模样，还68是被杨太医嘱托，要控制自68己的情绪。

    “朕知道了。该问的问完了，余公公，让他走吧。”

    五皇子自68己站起来，“儿臣告退。”

    崇昭帝：“东厂最里间的牢房给你，从此你就住在那，永生永世不得离开，不得见光，每日朝着皇宫方向跪一个时辰赎罪。”

    “既然厌恶朕，死后也68不必葬入皇陵，朕与你从此，人间地府，再不相见。”

    五皇子：“多谢父皇恩赏。”

    他欣然地领了赏赐，大步离开紫宸殿。

    崇昭帝再一次看着，几个儿子一个接一个走出这扇门，再也68不出现68在他面前68。

    -

    宫门外。

    曲渡边等到囫囵个的五皇子出来，小小松了口气。

    “五哥。”

    五皇子：“刚才五哥在紫宸殿发68了好大的疯，小七，你还68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免得父皇知道后不高兴。”

    曲渡边：“没事。”

    他立下的军功就是最强的护盾，只要不犯大错，他这辈子都不需要看谁的脸色。

    叶小远：“你们要押着五皇子去哪？”

    身后宫人道：“送五皇子去东厂最深的牢狱，囚禁一生，死后不得葬入皇陵，陛下说了，这是对五皇子的惩戒。”

    这比削了爵位的惩罚可大多了。

    曲渡边眉头一皱。

    五哥在紫宸殿里说了什么68？

    五皇子伸手，在他眼上68覆着的黑绸边缘，轻轻一抹，“哥哥犯了错，惩罚是应该的，别皱眉。”

    “别去找他，没用的。”

    这对他来说，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或许哪一日无聊，就结束这一趟没意思的一生。

    曲渡边心莫名一紧，忽的握住他的手：“五哥，我打算离开京城去远游了，寻摸些有意思的话本和特产。有些来不及读和赏玩的，我都寄到京城来，你帮我选一选好不好？”

    “还68有些稀奇有趣的小玩意儿，东厂深牢，大概是个保存东西的好地方，”他将五皇子拉到一边，低声说，“我在东厂有熟人，拜托五哥当我的物品保管员，好不好？”

    五皇子愣了片刻。

    他侧头看着弟弟的脸，几秒后，才吐出一个字：

    “好。”

    曲渡边和他击掌，“一言为定。”

    他们说完，五皇子身后的宫人就小心的催了两声，曲渡边让开位置，让他们带着五哥去了东厂深牢。

    曲渡边站在马车旁，‘看’着他们远去。

    五哥好像死了活着都行的模样，让他担心。

    还68好，东厂是小春的地盘，他可以让小春多多照看照看五哥，免得他真的想68不开，做出什么68无可挽回68的事情来。

    叶小远：“殿下，您刚才说的，打算出去远游，是真的吗？”

    曲渡边：“是真的。”

    -

    四68皇子府。

    四68皇子躺在床上68已经68整整一天了。

    不吃也68不喝。

    死鱼一样的眼睛睁着，看着屋顶。

    大哥去岭北了、二哥没了、三哥断臂、五弟幽禁、六弟种地、七弟眼盲……皇子里面，就剩他了。

    就他躲得最慢。

    屋内的小厮劝道，“殿下，您吃点东西吧。”

    四68皇子：“你觉得父皇把皇位给明68皇叔继承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