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轶平声:“最近病房新换了一个小护士,姓邓,先生知道之后一直闹着要换人,今天小护士给他换吊瓶时,
傅总吓到从床上滚下去了。”
傅晏神色淡淡,不?语。
夏轶转述医生的话:“小护士好像和先夫人长得有几分像,
医生说这是心病。”又说,“已经?抢救了三个小时,
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傅晏的脸上没什么波澜,垂了眼说了什么,
倏然被出来旅游的女孩打断。
是来询问联系方式的。
男人冷漠扫了眼,提了提手中宋洇的红色细高跟,连声抱歉也没讲,继续告诉夏秘书如何?处理。
“等医生结果吧。”
夏轶迟疑:“那这结果需不?需要第一时间告诉……”
“不?用?。”
夏轶轻声:“其他人呢?”
“随便。”傅晏背着夕阳的光,
远离了人群,
浅色的眼眸黯淡,
薄唇没有弧度。
“不?过应该也没人去看他。”
“不?管是病房还是葬礼。”,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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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晏回?来的时候,宋洇已经?把望远镜搭好了。
女人光着脚踩在沙滩上,
正在观测星星,听到脚步声偷偷看了眼身?侧,刚好落入傅晏的目光里,被发现?,宋洇勉为其难睁着一只眼睛同他介绍:“NGC2237。”
玫瑰星云,宋清予和孟晚枝结缘的那片星云,距离地球5200光年。
那年,钱德拉x射线天文台证实了玫瑰星云的中心拥有炙热且年轻的恒星。孟晚枝在家里的彩色电视看到了消息,骑着单车赶jsg赴学?校天文学?社,鼓起勇气?问社长宋清予借了最新版的天文杂志。
因?为NGC2237,他们有了爱情,也有了宋洇。
宋洇笑容明?媚,偏头问:“电话打完了?”
“嗯,”傅晏静静看她,“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夏秘书又烦扰你?”
“是我烦扰他。”
资本家倒是有自知之明?。
宋洇将傅晏拉到了望远镜前?,邀请:“来看看?”她手把手教她,“朝着麒麟座的方向。”
她的手指纤细,指向天空,神色专注而欣喜,像是个最为普通单纯的小女孩。
柔软的身?体不?自觉地覆盖在他身?上。
傅晏低下头,学?着她的模样向深邃的宇宙看去。
原本沉寂冷淡的眼神被融化开。
星野辽阔,星宿在孤独地燃烧,明?明?遥不?可及,却?又竟在眼前?。
是造物主穷工极巧的瑰丽。
她带着他做细微的调整,帮助他调清晰景象,语调温柔:“有没有看到一片暗红色,像是盛放的玫瑰,又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宋洇眯着眼静静告诉他:“这是来自宇宙的告白。”
在浩瀚宇宙深处悄然盛放的玫瑰花,璀璨绚烂,浪漫瑰丽。
是爸爸给妈妈的,也是宋洇给傅晏的。
,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洇看着傅晏的侧脸,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他们从警察局出来,穿过大街小巷,沿着路灯照亮的轨迹,她跟着他走了好长好长的路。宋洇买了两份鳗鱼饭团和一份消毒用?具,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跟一个不?懂天文的人讲天空中的星星。
傅晏七年前?买的花早就枯萎掉了,但?是宋洇想?给他一束永远不?会凋零的玫瑰花。
“傅晏。”
“嗯?”
宋洇告诉他:“这也是很贵的玫瑰花,而且不?会凋谢。”
在市集买的红玫瑰被放在不?远处的沙滩,被海浪冲刷。
海风习习,傅晏心意一动,忘记了傅家那些杂乱的琐事,轻笑了声:“送给我的?”
“不?然呢?”
女人挑眉看他,一如很多年前?在傅晏眼前?明?艳骄纵的模样。
——傅晏又将她变回?那个任性而嚣张的样子。
不?用?受任何?人欺负,只是纯粹而自在的样子。
傅晏被海风眯了眼,觉得她太动人,想?要吻她。
宋洇科普:“爸爸也把这束永恒的玫瑰花送给了妈妈,在竞赛得奖的那天晚上,他带她爬了山,看了星星,这是他的告白花束。”
傅晏明?白:“你现?在送给我了。”
男人偏了头摸到了女人的侧脸,抚摸她的下颌,喉结滚动,问:“那么洇洇,告白花束赠送成功的话,会有附赠的吻吗?”
宋洇眨眼,看到傅晏克制的眼神,像是有暗火在烧。
“没有。”
“为什么?”
宋洇小声拒绝:“我们是来看我爸爸的。”她絮叨,“你这是在我爸爸面前?亲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
傅晏看她:“那太遗憾了。”
他还是亲她,只是蜻蜓点水,落在她的眉骨。
宋洇被傅晏的气?息包裹,捏着他的衣袖,可以感知到衣服包裹下有力的肌肉线条。
宋洇突然觉得烦躁,事实上,不?满足的也包括她宋洇。
“傅晏,但?也没那么绝对。”她改变了主意。
“比如?”
女人眼波潋滟,猛地揪住了他的衣领,死?死?地攥在手心里,迫使他靠近他,直接地告知:“成年人了,不?需要在长辈面前?那么畏惧做乖孩子。”
更何?况他们名正言顺。
傅晏一怔,宋洇便已经?吻了下去。
她的吻好像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太好的水平,横冲直撞又娇气?,恶棍一样的行径,公?主一般的品性。
但?只要想?到这个人是宋洇,就又叫人足够心动。
傅晏把她抱起来带回?房间,夏秘书租的那栋别墅宽大,但?只有一间主卧。
今天是他们第一天到,所以还没有定?下来是谁住。
不?过事实上,并不?需要所谓的“谦让”。
傅晏用?膝盖顶开房门的时候,宋洇就窝在他的怀里吻他,手搂在他的脖子上,圈得紧。
她太磨人,傅晏眯眼警告她,但?是宋洇不?听话。
女人神色懒懒,眯着眼料峭看他:“你可以像我爸爸妈妈一样地叫我的。”
傅晏把她放在床上,白色的床单有专门的人事先清理过,宋洇陷在大床上显得娇小。
“我都不?知道,爸爸居然会那样叫我。”宋洇没有放开搂着傅晏的臂弯,她锁着他,要他靠得近些。
其实宋洇一直都很好奇,宋清予那样温和俊雅的人是怎么溺爱地叫她。
“怎么叫?”
宋洇小着声都觉得羞耻,“我跟你讲过的。”
傅晏回?忆起来细节,笑起来眼尾上扬,眼底仿若藏了光。
他问她:“你想?我这么叫你?”
宋洇否认:“我没有这么说,你不?要污蔑我。”
傅晏气?息中发出一声笑,凑到她耳边,遂了她的愿,压低了嗓音说了两个字。
很重的吐字,好似欲孽深重。
像是把毕生的宠溺和缱绻都含在这样的两个字里面,宋洇听得呼吸一滞,懵懂地看他,男人狭长的眼浅淡,高挺的鼻梁挨过来,贴着她,问:“这样?”清哑而温柔。
宋洇脸上红霞一片,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吐字那一刻便已经?从耳尖流窜到全身?,像是过电一样,她浑身?都发酸。
宋洇呼吸急促,不?动声色握了拳,可是浑身?滚烫,拳头捏不?紧,她红着脸偏过头故作冷静摇头:“我觉得不?像。”
“怎么说?”
“你叫的太缱绻太纵容了。”宋洇不?敢看她,苛责。
傅晏好整以暇,被她圈着追逐她的目光,问她:“那要怎么改?你教我?”
宋洇眼睫一颤,像是振翅的蝶,生气?:“套我?”
她教他的话,就得叫他,她才不?要。
傅晏将她放倒在床上,男人侵略气?息十足,逼问她:“所以洇洇,我能这样叫你吗?”
……
他们又在床上接吻,宋洇被他吻得都快不?知道呼吸,觉得危险而迷乱,脑子蒙得狠。
他问她可不?可以,宋洇被亲得裙子凌乱,好半天说可以。
她被他拖到浴室洗澡,淅沥沥的雨洒有水珠溅落在地上,蒸腾的水雾覆盖了狭窄的房间,宋洇听到傅晏问她他们这样算不?算见了家长。
宋洇说还没见孟晚枝,又改口?说不?知道,他就把她压在发了雾的镜子上亲,凶狠得像是一只野犬,女人稍稍偏头就可以看到朦胧的镜子上自己溃不?成军的样子。
没出息。
满身?泛红,像是羞怯欲放的玫瑰花,宋洇看到眼眶底下的清泪才知道自己哭了出来,她原来这么脆弱。
傅晏亲她,又哄她别哭,问她:“现?在知道了吗?”宋洇哭得更厉害。
她哭得挺漂亮,惹人怜惜又叫人心动。
她知道傅晏很温柔,但?是在镜子前?面的羞耻感战胜了所有了其他情愫,她死?死?抱紧他,在崩溃的时候叫他的名字,像是找到了求生的锁链。
她在无意中触碰到他手臂上那条纤长的疤痕,含着哭腔和急促的呼吸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傅晏的回?答有些漫长,宋洇脑子发昏听不?进去,只觉得眩晕。
傅晏带她洗好了澡将她安置到床上。,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墅是透明?的玻璃房,没有拉窗帘的时候,外面的夜景便一览无余。
宋洇又想?起来宋清予和周氏药业。
“傅晏。”
她和他躺在相邻的两个枕头上,宋洇浑身?都痛,困意来袭,但?还是挨过去要在一个枕头上靠着他。
又叫他:“傅晏。”
男人抱住她,柔声问怎么了。
女人靠在傅晏的怀里,小脸上眼睛迷茫睁不?开,她伸了手抱住了他有疤痕的手臂。
“叫我呢。”她撒娇。
男人的呼吸乱了乱,倏然笑笑,揉她沾了汗的脑袋,然后吻她。
叫她:“宝宝。”
说:“谢谢惠顾。”
74:再度暧昧
晨光熹微,
白纱的窗帘浮动,宋洇睁开了眼睛。
她醒来时身体有?异样,整个人并没有?隐痛,
只是酸麻,
浑身没什么?力气,
薄到透明的皮肤上有轻微的淤痕,
像是洇了?水的颜料盘,
冷白中染了些许青紫。
宋洇迷蒙叫了一声傅晏的名字,没有?回应,人不在。
她揽过被子,将自己裹得更严实,想起来昨夜在卫生间发生的事情,气恼之余又觉得害羞甜蜜,
他们胡闹到凌晨,后来的事情记不太清,
那时她实在困,只是吊着一丝神魂在跟傅晏动作,
像是船帆在海浪上颠簸摇曳,要把她整个人荡得灵魂出窍。
她起身去穿衣服,
要找傅晏算账,床头柜的小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旧款式的礼物盒,用黑色的绒带系着。
盒子里有?两个槽孔,应该是对戒,
但只留了?一枚jsg简单朴素的铂金戒指。
刚一碰到,
听见开门?的声音。
“醒了??”
宋洇闻声看?去。
傅晏冷感的眼?睛在落在宋洇身上时融化,
语气柔和,带着星点笑意?。
这样一个人一出?现,
就占据了?整颗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