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自己为了租这个铺面有多不容易,
搞得中年女人都不好?为难她。
等?出了店面,中年女人还?发?现她长得有点眼?熟儿,一问才知道是自己小学同学的女儿,
更是说不出为难的话,
还?好?好?安慰了苏清意一番才作罢。
到了晚上?,
苏清意便收到了方逐发?来的电子合同。
不得不说,陆景尘对她真的是仁至义尽,合同里面明确表示了,
房租每个季度一收,而前?三个月他可?以不收她的,等?到她要续租的时候,才需要把前?面的租金付清。
苏清意由衷的在电话里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方逐笑道:“你不用谢我,规矩都是景哥订的,你要谢就谢他就行了,我就是一个传话的。”
“都感谢。”苏清意回道。
“景哥跟我说,你可?能要找装修水电什么的,到时候你联系我,我给你找人,不挣你钱。”
苏清意知道方逐是一个好?人,但也知道更好?的人是谁。
单从做朋友这方面,陆景尘对她可?谓是仁至义尽,可?她偏偏不想和他做朋友,委婉的谢绝了方逐的好?意。
方逐也没有强求,说了一声“有事找他”就挂断了电话。
苏清意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禁有些出神,她活了二十六年,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无欲又无求。
世人所求,不过都是他眼?里的身外之物。
也不知道庄严肃穆的佛殿之中,有什么是值得他叩首所求的。
她站起身悠悠叹了口气。
这好?一点儿的男人啊。
可?真难泡。
她一边感慨着一边开门向隔壁的卫生?间走去,而她一开门就看见了上?楼找她的王珍凤,自打王珍凤知道发?她的视频能火以后,对她格外客气,别说什么重话了,就是连大?气都难得在她面前?喘一下。
见苏清意手里拿着睡衣,王珍凤立马想到了她要干什么,明知故问道:“姐,你现在要去洗澡呢?”
苏清意看着她拿在手里的直播设备,后知后觉想起今天答应过她,要在直播间给之前?雕得木簪上?漆,故而挽起披散在身后的头发?道:“你先弄设备吧,我去洗漱一下就过来。”
王珍凤怔怔的看着她。
明明是这么不修篇幅的画面,可?她硬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万种风情,单薄的睡衣被随意披在肩头,浓密乌黑的头发?肆意盘在脑后,露出白皙修长的颈脖和圆润饱满的后脑勺。
改良版的中式衬衫顺着她抬起的手臂,松松垮垮的露出她纤细的腕骨,不施粉黛的睫毛自然卷翘,鼻梁小而挺拔,明艳之余透着一股江南女孩的秀婉清丽。
王珍凤都不敢想象,她如果愿意露脸的话,不知道该有多火。
苏清意见她望着自己出神,不由偏了偏头道:“恩?”
王珍凤顿时如梦初醒的应了一声。
下意识往她房间里走去。
苏清意转身往卫生?间里走去,走了两步,不知想起什么又转过身道:“今天去爷爷的木雕坊播吧,我房间里没有清漆。”
王珍凤虽然不明白什么叫清漆,但还?是点了点头。
独自往楼下走去。
苏清意放下睡衣,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也跟着往楼下走去。
她一出去便看见天边明月高悬,是少有的没有雨的日子,她走到木雕坊的时候,王珍凤还?没有架好?设备,她也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边等?待。
抬头仰望着今夜的月色。
准备收回视线进去的时候,不经意扫到自己倒映在玻璃柜上?的背影,哪怕穿着宽松的衣裤依旧遮不住的腿长腰细,可?她就不明白他怎么就可?以平淡成那样?。
短短几分钟就可?以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明明她才是那个被摸了腰的人,他却生气的像是被她占了什么便宜。
可?她光是想到他那张澹泊寡欲又浓郁深邃的脸,又觉得心里跟什么在挠似的。
总想要做点儿什么才能平息下来。
索性王珍凤及时叫住了她。
没有让她作出什么会激怒他的事,转身往木雕房里面走去。
结果开播没多久,王珍凤就开始浑身发?痒,苏清意这才知道她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树脂,连忙找了缓解过敏的药给她,让她出去了。
独自坐在木雕房里开始直播。
而王珍凤一走,直播间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猪鬃划过木料的声音。
她不像王珍凤那么有问必答,基本?不怎么样?说话,浑身透着一种爱看不爱的洒脱。
可?她偏偏生?了一副光是看手都觉得是大?美人的骨相,直播间的观众不仅不会计较,反而有一种“我何?德何?能让这种大?美女刷清漆给我看”的不配感。
苏清意不回答,也不敢多问。
直播间里静悄悄的。
与此?同时,陆景尘的院子里也静悄悄的,他躺在木质的躺椅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握着木刷的手指,不自觉想起她尾指划过自己脊骨肌肤的触感。
那双清冷淡泊的眼?眸不由一深。
滑动?着手指,从她的直播间退了出去,而在他退出的同时,直播间里又有人在刷礼物让她露脸。
弹幕里全是一些露骨又缺乏尊重的话语。
让他退出的手指一顿。
那些让她露脸的人,见她不说话,又开始用礼物轰炸她,短短一分钟就刷了将两万块钱。
弹幕里嬉笑的话语更甚。
「叫声哥哥来听?听??」
见她没有反应,又继续给她刷礼物,在弹幕里一直逼问她:「叫不叫」
甚至还?有礼物煽动?她,「叫声老公再给你刷两个嘉年华」
陆景尘看着这些人无端想起在茶室里见过的男人。
点开榜单前?面几个男人的头像,IP都显示在京市,不由眯起了眼?睛。
这时,她刷着清漆的手停了下来。
抬手滑动?着弹幕上?的留言,不知为何?,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他却莫名读到一种悲伤,不希望她再继续看下去。
正准备刷礼物帮她把那些人顶掉的时候,只听?她发?出一声嗤之以鼻的冷笑,仿佛在说你也配,随即便关掉了直播间。
直播间的观众都傻眼?了,从来没见过这种是金钱如粪土的主
铱驊
播,纷纷到她最新的视频下留言:「我靠!姐姐你好?酷!我好?爱!」
她轻描淡写的回复道:「并没有视金钱如粪土,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白天没泡到的那个男人,有点儿难受,不想播了」
被回复的网友都惊呆了:「不是,姐姐你身材那么好?,会有泡不到的男人?」
她没有回复,但是给这条评论点了一个赞。
陆景尘:“……”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件事最后的落脚点会在他身上?。
硬是隔着屏幕都感觉被她调戏了一把。
那股让他心绪难平的情绪顿时又涌了下来。
他就多余担心她。
故而关掉短视频,径直起身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
京市国际机场。
头等?舱的休息室里,几个因为无聊,凑在一起打发?时间的年轻男人,看到骤然暗掉的屏幕,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靠,爷儿刚刷下了两万,她就下播了?”
“她最后那声笑是什么意思?看不起谁呢?”
几个男人因为被伤了面子,愤愤不平的咒骂道。
视频通话里唯一知道这个账号皮下是谁的顾成,听?到他们的话,只是淡淡一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同样?在看戏的还?有裴岭。
拿过他们的手机,看着视频里的旗袍美人,微微眯了眯眼?睛。
尤其是看到她在视频下面的回复。
眼?睛眯得更厉害了,但想起即将要去见的人,又将手机丢给几个的男人,淡淡回道:“无聊。”
**
第二天苏清意就把前?三个月的房租打了过去,并发?微信给陆景尘说了一声,而他没有任何?意外的没有回复。
起初她以为他又走了,也没有放在心上?,过了几天才知道,他每天都会去店里,只是单纯的不想见她。
苏清意也不和他计较。
她忙着装修店铺的事,也没时间去招惹他。转眼?半个月过去,苏清意的店铺正式装修完成,开业那天,周叙和方逐都来送了花篮,苏清意看着花篮上?的落款,不自觉对着方逐问道:“你们老板呢?”
“他今天有事来不了,特地让我来恭贺苏老板一声,祝苏老板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苏清意微微眯了眯眼?:“叫苏老板也是他的意思?”
方逐总觉得她和陆景尘两个人都没对,尤其是陆景尘,平常有这样?事都是他来的,哪有轮到自己替他应酬的,可?是方逐也不好?说什么,夹在两个人中间连气都不敢出,随便找了一个由头就离开了。
就连苏清意说晚上?请他吃饭,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等?他走了以后,周叙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故作不经意道:“他老板是谁呢?”
苏清意不信他不认识方逐,脱口而出道:“你猜不到?”
周叙也没有再继续和她装,“江景野?”
苏清意打了一个响指。
“对了。”
“你和他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周叙跟着她向店里走去道。
“我和谁关系不好??”苏清意反问道。
的确。
周叙想起学生?时期的苏清意,那时候谁不想和她做朋友,尤其是男生?,经常以在大?街上?和她打招呼能被她回应为荣。
“你和江景野关系就不好?。”周叙现在都还?记得初中的江景野,特别能装,知道大?家喜欢苏清意,他就越是装不喜欢,故意和她唱反调,搞得大?家都挺不待见他。
尤其是长得还?不怎么样?,和现在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苏清意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他深谈,他也悻悻闭上?了嘴,等?到其他同学也来送了花篮,便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苏清意虽然读书的时候和他们不熟,但是收了他们的礼物,自然是要请别人吃饭的,但是她最近都没时间,便约在了下周。
而她初中时的好?朋友灵台村谢岚,也终于从村里回来了。
得知她新店开张,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提前?带着礼物来找她赔罪。
自打初中一别,两个人已经快十年没见了,可?是再见到却和初中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谢岚还?是那副风风火火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丝毫没有芥蒂。
苏清意今天新店开张,本?来是没多时间接待她的,结果她反客为主,主动?帮她招呼客人,帮了她不少的忙。
苏清意店里的传统木雕并不多,大?多都是更适合女生?的手工木雕,所以吸引了许多女生?和小情侣。
一直忙到天黑才闲下来。
聊天之中,苏清意才知道大?同古城要举办庙会,而她被抽调过来负责这件事,不然短期之内也回不来。
庙会也不是普通的庙会。
除了常有的小商小贩还?会有花车游行,网红表演,除了要弘扬中华传统文化,还?要请知名博主为古镇新打造的商业区造势。
苏清意光是听?着就觉得头大?。
而谢岚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有心情关心她的小店,拿起摆放在橱窗前?的木雕摆件道:“你这些都是手工的吧?这么多东西,你和你爷爷做得过来吗?”
苏清意笑了笑。
回道:“这些都是我从别人那里收来的,反正我出原材料,他们出技术,不管做多久,只要合格,我这边就五十一个收。”
“你这卖都才卖八十,除开房租成本?,你还?有得赚吗?”
苏清意不能说赚不赚,只能说不亏。
“那你靠什么赚钱?”谢岚去过周叙的店铺,一个托盘都能卖到上?千,卖得也基本?都是一些家居大?件,和她所面向的群体?完全不同。
她可?能卖一年,还?没人家周叙卖一套家具赚得多。
苏清意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谢岚也没有多言,毕竟她做得这个事,也是他们一直想做的事,大?同会木雕的人不在少数,可?是能靠这个赚到钱的少之又少,他们花了大?力气,至今也就推出周叙一个人。
而且对大?同木雕的推广作用,也没有他们预期的好?。
除了老一辈的,学这个的是越来越少。
倒是苏清意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举动?,反而更能推动?大?家的积极性,不管一天做几个,好?歹是能挣到钱的。
就是不知道她这个小店能支撑多久。
可?以带动?多少年轻人来学这个,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为时尚早,他们都没做起来的事,指望人家一个个体?户,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两个人一直聊到晚上?十点才分道扬镳。
后面几天,谢岚没时间过来,苏玉便主动?到店里帮忙,每天收了摊儿就过来看店,爷爷也是连午觉都不睡了,不是帮她收木材,就是雕物件。
苏清意起初还?怕把他俩累垮了,后来发?现自己实在是多虑了,以他俩在本?地的人缘,根本?不缺帮忙的人。
她也就随他们去了。
转眼?便到了约定请客吃饭的日子,苏清意提前?去了请客吃饭的地方,位于新打造的商业区附近,一坐下就能透过桌边的窗户看见从垂落的杨柳下穿梭而过的轻舟。
她若无其事收回视线。
等?菜上?得差不多了,周叙和几个同学也来了,而谢岚是最后来的,进来就习惯性向大?家赔罪。
苏清意起身将她迎了进来。
谢岚,坐下以后便正式开始吃饭,看得出来,大?家都已经很久没见了,彼此?之间都有些拘谨,可?是一说起以前?的事,大?家的话匣子便收不住了,场子也开始热了起来。
苏清意初二便从大?同转学去京市了,所以对他们说的很多东西都不清楚,安静的当着一个听?众。
时不时露出诧异的表情。
没想到她走了以后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