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司沉。
看见他,她就犯恶心。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走到窗边背对着他,怔怔地看着外面。
只是,再也看不到巡儿了。
“你吃了什么药?”季司沉没错过她眼底的厌恶和恨意,他强压下心头莫名其妙的烦躁和憋闷,走到她身旁,冷冷问道。
安小离一声不吭,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季司沉自认不是个爱发脾气的人,可她每次都能轻易地勾出他的怒火。
他单手勾着她的腰肢,把她强行压到怀里,咬着牙问道:“为了不让暖暖康复,你居然吃药损害自己的肾。安小离,你还算是个人吗?她可是你亲妹妹!”
“亲妹妹?”安小离仰头看着他,眼底恨意恍若实质,“亲妹妹会让医生只给我注射镇定剂,连止痛针都不打?”
她在手术台上躺着动都动不了,只能任由手术刀穿入她身体的那种痛,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第十八章
我不想听废话
听此,季司沉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嘲讽道:“谎话连篇!要是不打止痛针,以你的身体情况,根本撑不下手术台。”
做手术却不打止疼针,那种疼痛他连想都不敢想,更何况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能撑过那种级别的疼痛?
她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吗?
“原来你知道我身体状况不好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怒火在血液里冲撞,安小离咳了一声,血腥味到了嗓子眼,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我不想听废话。”她嘲讽的目光让季司沉眉头紧皱,他偏了下头,不再看她,“你只要跟我说你吃了什么药,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安小离冷哼一声,用力推开他,“季先生真是大度地让我感动。”
她双腿无力地快站不稳了,只能扶着墙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你说的没错,我未卜先知,很早以前就知道我会在昏迷的时候会被抬进手术室,被人偷用我的肾。所以我喝了百草枯吃了老鼠药,就是为了损害我的肾,好害死安小暖。”
她偏头看着季司沉阴沉到极点的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而且我用刀捅了心脏,吃了剧毒,手术台上失血过多也没死,你说神不神奇?”
“安、小、离!”季司沉紧攥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知道她这么伶牙俐齿!
说什么百草枯老鼠药,明显就是在戏弄他!
“不用那么大声,我没聋。”安小离嘴里满是血腥味,每次呼吸都很艰难,“我说我没吃药,季先生觉得我骗人,我说我吃了药,季先生还是觉得我骗人。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安小离,你自找的!”季司沉黑着脸摔门离开,让两个佣人把她带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老实交代吃了什么药,什么时候出去。
她身上没有力气,走不动,便被两个人拖着往前走,双腿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道血痕。
安小暖吃完了正在前庭散步消食,见状柔柔地说道:“姐姐连走都走不动了,身体这么差,还是不要罚她了吧?”
“你这么善良,会吃亏的。”季司沉偏头,皱眉看着地上的血迹,心软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安小离刚刚在楼上一点事也没有,不可能突然走不动路,肯定是在演戏,就是不想受罚而已。
“可是,”安小暖咬了咬唇,眸底深处藏着几分得意,俏丽的脸上却是一片苦涩,“她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我看不得她受苦。”
“你把她当姐姐,她只把你当情敌。别再说她了,扫兴。”季司沉眉眼间一片冷冽,强压下心底冒头的担忧。
安小离那种心狠手辣自私自利的女人,就该给她点教训!
砰!
祠堂里,两个佣人把安小离扔到地上,不耐地说道:“跪好。”
“咳咳咳!”安小离单手撑着地面咳嗽了几声,那股血腥味又涌了上来。
她极力忍也没忍住,血咳到了地上。
第十九章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看着地上的血,还有她苍白到不正常的脸色,其中一个佣人说道:“她好像病得有点严重,要不要跟先生说一句?”
“要说你去说,反正我不去。”另一个佣人说道:“先生那么讨厌安小离,过去跟先生说她的事,不是讨骂吗?”
季司沉讨厌安小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拎着安小离的胳膊让她跪好后,便在一旁玩手机和聊天。
安小离膝盖疼,胃疼,心脏疼,被割了一个肾的地方也疼,全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
她觉得疼,可又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巡儿。
他那么小,之前被打那一巴掌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疼?安小暖平时是不是经常打他?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安小离哽咽着呢喃。
直到现在,她还是想不明白,安小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还有巡儿,他才两岁啊,安小暖和季司沉怎么狠心到冻死他?
“安小姐,你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就把药名说出来吧,这样对大家都好。”有个佣人怕她撑不下去,劝道。
安小离捂着嘴咳嗽,苍白着脸没出声。
佣人实在怕她撑不住死掉,便跑去找了王妈。王妈过来,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让她说出药名,可她只是直挺挺地跪着,一句话不说。
王妈不想多管闲事,但又同情她的遭遇,最后几番犹豫,去找了季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