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晏抱住往下倒的叶韵，她嘴角淌血，还硬挤出个笑：“嫂嫂，上次你救我，这次轮到我啦……”

    血把叶韵的蓝衣裳染成黑红色，跟毒花似的炸开。

    “你不准死！！”姜书晏疯了一样摇她，可叶韵的手啪嗒掉下去了。

    姜书晏拖着叶韵往外爬，腿跟灌了铅似的。

    喉咙里堵着烧红的炭，眼泪糊住半边脸。

    一出城门就跪下了。

    一声都哭不出来。

    要是刚才中箭的是自己就好了。

    耳朵嗡嗡响，天地打着转往下陷。

    啥也看不见了。

    第二十九章

    又打起来了！

    乌云扯着嗓子吼，闪电把天劈成两半。

    血腥味呛得人直反胃，废墟上刚消停会儿的哭嚎又炸开了锅。

    断胳膊断腿堆成山，臭气熏得人喘不过气。

    两边领头的眼睛都熬得通红，刀都砍卷刃了还不罢休。

    从天亮打到天黑，又从天黑打到天亮。

    萧珩昇剑握得死紧，刀刃上寒光乱窜。

    “投降吧！本王打仗就没输过！”他脸上血糊淋剌的，笑起来瘆人。

    对面将领面无表情：“你们死得人更多。”

    “放你娘的屁！”萧珩昇剑尖直指对方眼睛。

    城墙上姜书晏指甲掐进手心，疼出几道月牙印。

    夕阳跟血搅在一起，糊了半边天。

    萧珩昇抹把脸，剑光闪得跟炸雷似的。

    呲啦——

    剑尖捅进敌将心口，血喷得跟泼墨似的。

    “知道为啥拖到现在吗？”萧珩昇扭了扭剑柄，“没你，你们屁都不是！”

    他嘴角翘得邪乎，眼珠子烧着火，能把人盯出个窟窿。

    城墙下死透的敌将脑袋还挂着笑，萧珩昇把人头举得老高：“降不降？！”

    姜书晏捂着嘴哭，眼泪把城墙都泡软了。

    萧珩昇冲她挑眉，剑尖血珠子往下滴。

    “萧珩昇！你太牛了！”她嗓子喊劈叉了。

    “咋样？夫人乐了吧？”萧珩昇手直抖，脸白得跟纸似的。

    “是是是！我男人最厉害！”姜书晏抹他脸上的血，他突然不说话了，胳膊一捞把她箍进怀里，脑袋往她肩上扎。

    “萧珩昇！”

    “你醒醒啊！”

    姜书晏才发现他衣裳早让血泡透了。

    这混蛋撑着口气回来，就为了看她一眼。

    “姜书晏，我爱你……”

    人死在她怀里的。

    葬礼悄么声息的，摄政王萧珩昇说走就走了。

    姜书晏摸着他冰凉的手，想不通咋就躺棺材里了。

    收拾东西时掉出封信，白纸黑字写着“吾妻亲启”。

    “夫人，吾心悦于你。”

    ……

    五年后。

    陆朝辞和荣安公主满世界溜达，小皇帝要娶皇后了。

    姜书晏蹲在青云山门口，糖葫芦摊前晃着个小丫头：“娘亲！我要吃！”

    “买买买。”

    她掏钱的动作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