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徐鲁班秀 本章:第71章

    钭庆利心里一乐心里想道:这不废话么,不都告诉我他是钓鱼被劈死的,再说了,那屋边还放着鱼竿鱼篓子呢?

    他又故作玄虚的把手中的罗盘拨弄了一下,继续说道:“您就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问你们他最近有没有钓过什么特别的鱼?”

    几个老人互相看了看眼色之后进屋拉出来一个哭了稀里哗啦的女人,对钭庆利说道:“这是他媳妇儿,让她告诉你。”在那女人耳边嘀咕了一阵后,那女人说道:“没啥特别的鱼啊,都是里头水库里养的。”

    钭庆利脸色一变,正色大声问道:“你好好想想,他钓回来的都有什么鱼?”

    那女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嗓门给吓了,支支吾吾的说道:“都是一些常见的鱼,鲫鱼、鳊鱼、鲤鱼还有就是一些小翘嘴。”

    钭庆利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把那些个围观的人又吓了一跳,“你啊你啊,什么鱼都敢让他往家拿,你们这山是有龙的知道不知道?那龙生的儿子是什么?是鲤鱼!这个丁力就是因为把龙王爷的儿子给弄回来吃了,这才糟了难,只是。。。。。。”

    “只是什么?”一个老大爷伸长了脖子问道。

    钭庆利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只是我怕一条人命还不够那位龙王爷平息愤怒啊。”

    此言一出,屋外头那帮上了年纪的人个个倒吸一口凉气,“那您赶紧给想个办法啊。”

    这其实是他惯用的伎俩,先吓唬吓唬再装作高深的样子解救,“这个不许你们说自然是我分内的事,来人啊,你们先下山去洪村把这几位人也请上来,这事光靠我一个人还搞不定。”说着他就把些自己的搭档名字一个个都报了出来,村里头立刻就派了人下山去请。

    进屋一瞧,那人还睡在门板上,说是棺材还在赶制中。死的人脸上盖着一张黄草纸,瞧不见模样,钭庆利也没打算掀开瞧瞧,他得抓紧时间先休息休息。不过虽然只是刮了一眼,他就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几次他都想去掀那黄纸但又住手了,不是不想,而是心底有一点怕。

    钭庆利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心想:我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再说我来也是给你做好事的。

    这么一番自我安慰之后,他给那门板底下先点了一盏长棉灯,又查人用桌子搭了一个建议案子,案子上打了招呼得三荤三素,一碗半生的倒头饭,饭上面还得立一个半生的鸡蛋。这种开场白,跟查文斌几乎都是一个路子,毕竟这东西形式要大于作用,多看几次谁也都会了。

    抓住其他人没来的时间,他赶紧在门口找了地方闭一会儿,今儿晚上可是有的累的。

    因为是雨天,天色也比往常黑的更早一点,几个老人一直在那嘀咕说怎么出去报信的人还没回来。

    按照正常的情况下,他们应该在一小时前就已经到了,可这会儿天都要黑了。因为人手不够,钭庆利也只好干等,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实在等不住了,村里头便派了几个人下山去看看,好一会儿才有人回来报说:“山下的路泥石流塌方了,怪不得他们进不来。”

    山区的道路那修的都是羊肠小道,夹山顺水而建,最容易放生这种地质灾害,就是组织人抢修,起码也得两天功夫,也就是说这两天就全得指望钭庆利一人了。

    钭庆利干的这行当那是三分靠本事,七分靠糊弄,他一个人可从来没有单独接过活儿,今晚算是把他逼到绝路上了。要不怎么说要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家伙把心一横:行,我就一个人干了,还省得和他们分钱。

    钭庆利对着一堆围着自己的人们说道:“我看这样吧,这事既然我来了,那就我一个管,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解决这件事。”

    说着,他便打开那箱子,里头的东西一露出来,就引得人们啧啧议论。那道袍、那木剑、那铃铛、那些香纸笔墨,哪一样不是说书里头的东西,人们一下子便对这位传说中的高人又多了几分敬仰。

    钭庆利一身道袍,加上多年的道场生涯,乍一看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他正身危坐之后,身边是几匹白麻布,也叫做孝布。把在场的人们按照辈分分成了几排,长辈们的先靠一边站,平辈的每人领到一块孝布,扎头上之后刚好盖住后脖子;儿女辈的每人也是一块孝布,这得一直拖到屁股上才算行,又发了一根细点的做腰带,再小一辈的长度到腰便即刻。

    这些准备完了之后,他又找来一个农村地区常见的用来晒东西的竹扁,竹扁里用米撒了一个圆形的图案,再用筷子把那团米的中间画了一道“S”,恰好分成一个阴阳的图案。接着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头都是铜钱,每六枚铜钱一组,总计八组,按照八卦的样子放置在那阴阳图的八个方位,刚好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八卦图。

    只这一手就引来围观的老人们不住的点头,钭庆利瞧了一眼心里便有谱了,想要糊住这群人不难!

    接着他又从兜里掏出几个小牌牌,每个牌子上都写着各路神仙的名字,这几个小牌牌分别按照五行的位置插在装着倒头饭的碗里,然后再放置于那竹扁的周围。

    钭庆利办完后又喊来丁力的儿子,让那孩子手持五根长香,教他分别插在那碗里。小孩子不懂事,大人让咋办就咋办。就在那孩子上完最后一根香的时候,敞着的大门突然刮进一阵风,还不小,可巧的是这风啥都没吹倒却偏偏把那丁力脸上盖着的纸给吹掉了。。。。。。

    现场一下子就慌乱起来了,钭庆利这位被请来的大师只好故作镇定的说道:“这是他为孩子的孝顺感动了,想再看一下孩子。”说着,钭庆利就抱起那孩子往躺着的死人边上走去,才走过去,他就差点把手中的孩子扔了出去。

    这人分明就是下午那个进自己店里买元宝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虽然下午那人一直戴着斗笠,但是下巴却有一道一公分左右的疤,如今这道疤正长在眼前的这个死尸下巴上!

    第二百九十九章:恶鬼冲道士

    钭庆利活了大半辈子,自认为整天就是和死人在打交道,稀奇古怪的事自然也是见过的,可像今天这般找到自己身上的还是头一遭。

    屋内的人见这请来的道士脸色都变了,赶紧就问个究竟,他们在意的是这纸被吹下来是不是那人有遗愿未了。

    钭庆利如何解释?他是没法解释,自己吓得手脚都在发软,恨不得立刻逃下山去。可现在是晚上,山路又垮了,这桩子买卖做到这份上,他钭庆利是后悔万分。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这人下午是跟自己要元宝来着,既然是这样,那多给他烧点元宝便是了,大不了自己只收个成本钱。

    故意装作没事的样子,钭庆利往后退了几步,他现在就想离那死尸远一点。

    “把我带来的元宝拿过来,可劲烧,不要停,烧完了继续叠。”

    **师都发了话,亲人们自然照办。死尸跟前放着一个破铁锅,元宝就放在这里头烧,下午来的时候,钭庆利是足足带了两箩筐。手脚利索的妇女们都拿着黄表纸继续叠,钭庆利自个儿是第一个烧的,一边烧心里头还默念着:这位小哥,我可是来帮你超度的,你有事儿可别找我。

    烧完了纸,他便在那开始念经,因为心里头紧张,经文老是念着一半就忘记。好在这群老农民可以忽悠,暂时没人能看出破绽,他只盼着快些天亮,只要天一亮,他就决定找个借口溜下山。

    刚开始发现有古怪的是一个孩子,这孩子不过六七岁,算是丁力的侄儿辈,晚辈给长辈烧元宝是应该的,这孩子在烧纸的时候喊道:“元宝没烧干净,叔叔拿不到钱。”

    他家大人顺手就给了孩子一个巴掌,打的那孩子哇哇大哭,可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在那说元宝没烧干净。

    孩子的哭声引起了大人们的好奇,有胆大的人用棍子去撬那铁锅里厚厚的一层灰,赫然发现似乎每一个元宝都有一个小角没有烧完。

    人们很快便互相得知了这一诡异的事情,一种不安的情绪开始弥漫在灵堂里,老人们开始把目光都聚集到钭庆利身上,希望这位高人能够解惑。

    钭庆利脑袋瓜子一转,正寻思着找个理由,却不料那孩子又哭喊道:“你们看,叔叔的眼睛在流血!”

    那孩子手指的方向正是钭庆利所在的位置,他一见满屋子的人都把目光对着自己,顿时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从背后缓缓升起,他感觉到似乎自己的后背是有一点异样,他想转过头去看,却发现怎么样也驱动不了自己的脖子。

    他手上拿着的那个辟邪铃是很多年前自己花了两瓶酒从一收破烂的人手里换来的,据说这玩意是有点年头的,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一手也是因为自己有这么一个真家伙。那种压迫感越来越强,钭庆利发现自己的双腿也开始慢慢变的僵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开始冒出,他努力的一咬牙,用尽自己的毅力使劲晃了一下手中的铃铛。

    “铛”得一身清脆铃声从这灵堂里头响起,那种压迫感随之消失,钭庆利下意识的就想试试脖子能动不。一转头,他赫然发现自己背后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正瞧着自己,这一回他是真真切切看到了全貌,那人的两眼各有一道血痕。

    “啊!”得一声,钭庆利便一头栽倒,脑袋不偏不倚的砸到了木板下面放着的长眠灯,瞬间把那油碗给磕碎了。就在这时,屋内的白炽灯也忽然闪了几下,接着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几乎是同一时间,屋内反应过来的人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惊恐的叫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每个人都不顾一切往屋外冲去,有的人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牵着的那个是别人的媳妇。

    包括丁力自己的家人全部逃离平时那个熟悉的屋子,空荡荡的灵堂里只剩下一具死尸和一个不知死活的道士,当立着的香头熄灭过后,世界彻底黑暗了。

    当晚,没有人敢再回去,在极度惊吓过后,人的潜意识里是要远离,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个倒下的道士,一直到了天亮才有胆大的人约在一起去查看情况。

    灵堂内的一片狼藉似乎还在诉说着昨晚发生的事情,钭庆利被胆大的后生给抬到了屋外,他的脸上满是血迹,那是被油碗的碎片划破的,可是人却一直陷入昏迷。

    道士被鬼给冲了的消息充斥着整个村庄,这场白丧事因为人本就死的蹊跷,这下更加让整件事情蒙上了可怕的阴影。

    没有人敢说再去料理后事,包括那间屋子也没有人敢再回去。老人们合计了一番之后,开始派人翻山走下路出去找人,这事要是不解决,村子里怕是无人敢再睡觉了,要不了多久这儿就会变成一座空寨子。

    一个道士做法被冲的消息开始迅速传播开来,下山找法子的人们靠着指点来到了查家。那时候的查文斌还在闭门中,要不是引荐的人是五里铺的村长,怕是大山不会放来人进屋。

    那时候的查文斌状态并不好,人也消瘦了很多,超子和卓雄停了省城的生意,小龅牙也在查家住了几个月,这四个人刚好凑一桌麻将,几个月下来小龅牙不仅把那没结算的卖盒子钱给输光,而且还倒欠着他们。

    听说了事情经过的查文斌坐在椅子上考虑了一会儿,好久他才像是决定了什么事一般站了起来说道:“你们都收拾收拾,跟我过去一趟。”

    见查文斌几个月来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几个人丢下手中的麻将牌相视一笑,心里知道那个无所不能的查文斌又回来了!

    小龅牙本来是要被留下看家的,可是禁不住这小子的苦苦哀求,超子勉强答应带上他。一行人马不停蹄的绕小道,这说是小道其实就是翻荒山,等他们进了村子天都要大黑了。

    村里的人听说请回来的也是一道士,都在那偷偷捏了把汗,当听说来的道士名叫查文斌的时候,老人们纷纷叹道:“这回有救了!”查文斌是谁?那可是你花再多钱也见不着一面的活神仙,七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他查文斌的名号!

    钭庆利那会儿正在一农户家里躺着,查文斌见着的时候他的气息已经比较微弱了,通体检查了一番过后发现他的外伤只是小擦伤,昏迷绝对不是因为那一下摔倒造成的。

    查文斌倒是对钭庆利一直捏在手中的那个避邪铃有点兴趣,不知怎的,一进屋见到这个人,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这铃铛上。

    查文斌也有一枚辟邪铃,这是他师傅传给他的。辟邪铃又名“三清铃”,一般都是用黄铜所制,在铜铃的顶端有一个柄,柄的上端称作剑,呈“山”字形,以象征三清之意。《太清玉册》卷五:“道家所谓手把帝钟,掷火万里,流铃八冲是也”。这辟邪铃自古也就是道家用来招魂驱邪的法器,诸如查文斌的这一枚铃铛上便刻着密密麻麻细小的经文,做法事的时候他便对着铃铛上的经文照念便是。

    可钭庆利的这一枚似乎有一点不一样,虽然查文斌一眼便瞧出这人是一个江湖道士,身上的家伙事几乎都是冒牌货,但他手中扣着的那枚铃铛却十分不一般。

    查文斌几次三番想取出这枚铃铛却发现他抓的死死的,而且每一次触动,钭庆利的额头都会皱紧一次,显得很紧张的样子。

    走出屋外,天色已经蒙蒙黑,查文斌写了一张清单,都是农村里能够找到的东西:成年公鸡一只、童子尿一壶、上了年头的黑瓦片三张。

    看出了人们心中的疑惑,查文斌说道:“先救活着的,死着的那个在他醒过来之前不会怎样,那屋子暂时不要去生人。”

    让超子和卓雄守在屋外,大山则和自己一起进了屋子,小龅牙刚好乘机和那群村民一顿胡吹乱侃,惹的众人对这位道名远播的查文斌是更加膜拜,殊不知这一场事下来,查文斌要经历多少危险。。。。。。

    第三百章:铜铃

    查文斌用手拨弄着钭庆利扣着的那个铃铛问道:“大山,你看看这铜铃是不是有点眼熟?”

    大山蹲下去一瞧,脑海里马上就闪现出了一个地方:蕲封山!

    “那棵神树上的铃铛似乎跟这个有点像。”

    查文斌摸着那铃铛,一丝熟悉的感觉在身上游走开来:“他的魂被扣在里面了,要不是这铃铛,等我们这么慢腾腾的摸上村里,估计已经没命了。”

    他接着说道:“待会儿你站在边上给我护法,这种东西有点邪门,我只是曾经听说过一些特殊的东西会护主,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你力气大,帮我把他手里那铃铛给掰下来。”

    “嗯!”大山应了一声便动手,不想以他那力大无穷的力道竟然不能掰开一个昏迷之人的掌心。大山红着脸大吼了一声,准备再次发力,查文斌阻拦道:“你先停下,你这么个弄法非得把人手指头给弄废了,咱们得想点别的法子。”

    坐在床边的查文斌思考了好久轻轻俯下身去在钭庆利的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当他起身的时候钭庆利手上一直拿着的那个铜铃已经滚落到了床边。

    大山拿起那个铃铛说道:“文斌哥,你真厉害啊,跟他说什么了?我刚才那般用力都拿不到。”

    查文斌接过铃铛淡淡的回道:“我只是告诉他,他已经死了。”

    大山乘着查文斌在准备东西的时候,偷偷用手指去试探了一下钭庆利的呼吸,然后大叫道:“文斌哥,真没气了,刚才还好着呢。”

    查文斌就在这床头做了一个简易的案子,用那三块黑瓦片罩着那铜铃说道:“那是假死,人在这铃铛里头活着呢,我只是让他的魄以为自己肉身死了,不然他那手指除非让你给弄断了才会放。”

    “那他是中邪了吗?”

    查文斌又在那瓦片前头立个香台,香台上插着三支香,一边忙活着他一边说道:“看着不像,我觉得应该是被吓得掉了魂,能把一个常年跟死人打交道的人给活活吓死,那想必是真的够吓了,我们今晚把这边的事儿给办完了就过去瞅瞅,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如此厉害。”

    这种魂魄被囚禁的事儿查文斌的确没办过,但是他自己却干过把别人的魂给收起来,他想这两者之间的道理应该是想通的,于是便按照之前的办法用红绳系。

    也就是一头吊在那铃铛上,另外一头吊在钭庆利的手指上,然后再用钭庆利的血滴在铃铛上头,让这血顺着红绳留到他手上,一般这么做,魂魄也就会回到原主人的身上了。可这一回查文斌的手段似乎失效了,连续几次引血归魂,钭庆利丝毫没有反应。

    遇到这种瓶颈是最麻烦的,施法的人会找不到方向感,就像一座宝藏埋在前头你却不知如何打开。

    天色开始大黑了,窗外晃动着不停过来探望的人影,查文斌进去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再拖下去,这钭庆利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大山,把那只鸡给杀了。”没办法,查文斌也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眼下只好试试用公鸡血泡铃铛,把那魂魄给逼出来。

    那只鸡足足有十来斤,大山一手捏着他的脖子和翅膀,一手拿刀子准备放血,不料这公鸡闹腾的厉害,大山手上的刀子又快如风斯,一不小心他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割破了,不过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文斌哥,血在这儿了。”

    查文斌那会儿正在地上布个小阵,顺口说道:“你把铃铛也一并拿过来。”

    “好叻。”大山的对白永远是这么简单,文斌哥让干嘛,他就干嘛。当他拿起那铃铛的时候,一股寒意猛得窜入掌心,接着他放佛在耳边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声,刹那间大山的意识开始模糊,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

    查文斌那时是背着大山的,等他那个小阵弄好了也没见大山的鸡血和铃铛,便转身一瞧。这一瞧倒好,只见那大山的手指血流如注,顷刻间把那铜铃染的鲜红,自个儿则脸色惨白,气息不稳。

    “扔掉!”查文斌大喊一声迅速一掌打在大山的手上,那铜铃随即滚落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大山这才晃晃悠悠的回过神来。

    他手上的口子不过发丝般大小,刚才却能涌出那么多血来,着实把两人给吓的不轻。这边还没找到原因呢,那边地上出现一个模糊人影蹲在角落之中。

    查文斌捏住大山的手掌先示意道:“先别动,出来了,这个就是魂。”

    乘着钭庆利的魂魄刚出来还处于迷茫的状态,查文斌迅速右手捏成一个兰花状,左手符纸一枚直扑床上的人,左手贴纸放置额头,右手拿决死死按住。腾出的左手挑出七星剑,剑端再起一符,顺势往那水泥地上一划,金属摩擦过后一阵火花闪起,前端那符立刻跟着烧了起来。

    查文斌持剑指向地上的人影,口中大喝一声:“起!”

    人影跟着查文斌站起,随着剑的方向开始缓缓向床边移动,人影也开始站立起来“飘”向床边,一旁的大山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幕。

    人影开始“悬”在钭庆利上方的时候,查文斌右手突然弹起,贴在钭庆利额头上的那枚符纸也一并跟着粘起来,七星剑顺势往床头放着的一碗清水里插去,“噗”得一声,火熄光灭。

    “捏住他的嘴,灌下去!”

    大山把那一晚黑乎乎的符水顺着钭庆利的嘴强行倒了进去,流得到处都是,查文斌则再行祭出那枚“天师道宝”大印,以印压着纸横放在钭庆利的胸口念到:“太极莲花狮子吼,大日如来定三魂!”大手狠狠一巴掌拍到那枚大印之上,原本都已经没气儿了的钭庆利一口符水被压的往外一喷,接着便是开始咳嗽,从喉咙里不断涌出难闻至极的脏水,好久他才开始睁开眼睛。

    在这行混的,谁不识得查文斌?钭庆利睁眼见是他,心里明白自己这条小命八成是被他给捡回来了,还来不及道谢他便立刻跳下床来大喊道:“这地方不能呆,赶紧跑,赶紧跑啊。”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也都冲了进来,一群人围着钭庆利,他是进出不得,人虽然站着,小腿依旧还打着颤呢。

    过了好久,这厮才开始缓下情绪来,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给说了出来。

    这事儿一说,那可好了,当时就在一群围观的人中炸开了锅。这丁力本是个普通庄稼汉子,谁知道他死后会闹凶?这村子本来就小,大家又都是亲戚,连来做法的道长都差点丢了小命,如今哪里还敢有人再出去?很多人已经开始琢磨天一亮就带着家人投奔外村亲戚了,这村子八成得因为这事给毁了。

    钭庆利那个后悔啊,后悔不该接这档子生意,更加后悔自己干了这一行当,他只想能够快点回去然后把那铺子给盘了,下半生老老实实的种地为生,死人钱真不是那么好赚的。

    听完这些,查文斌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几个管事的人说道:“今晚村子里能不睡觉的人就尽量别睡,最好把人都集中到这儿来,一会儿我会给门窗上贴符,我走后,你们听到鸡叫再出来。”说着他便招呼兄弟几人准备去那灵屋探一探,临走时他又想起一件事儿来,问道:“对了,你这铃铛是从哪里来的?”

    “从一收破烂的人手里换来的,觉得用的挺顺手,就。。。。。。”一想起昨晚那事他那心又提到嗓子眼了。

    “我曾经见过类似的铃铛,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绝对不是做法事用的避邪铃。”

    超子接过来一看,端详了半天喊道:“居然是这东西,真奇了怪了,我们这一代怎么会有这东西。”说着,他又狡猾的对着钭庆利说道:“你这条小命是文斌哥捡回来的,这铃铛我们就收下做报酬了,如何?”

    钭庆利老脸一红,自己这一身行当根本就是凑起来的,看着那沾满鲜血的铃铛就是给他,他也不打算再用了,反正自己以后是不会再干这差事了,这枚铃铛也就这么到了超子的兜里。

    推开门,查文斌才发现这夜里的村庄已经下起了浓雾,打着手电都透不了多少光,顺着村里人的指点,他们确定了位置,朝着那座停放尸体的宅子慢慢摸了过去。。。。。。

    第三百零一章:丁家老宅

    丁家大约是从三代之前迁移到这儿来,祖籍浙江东阳人士,那座宅子是采用当地比较常见的土坯房,共计上下两层,其中二楼主要是以木质结构,屋顶是江南地区常见的小黑瓦。

    这种房子有一个优点那便是冬暖夏凉,尤其是夏天,屋后面都是青苔,因为土坯吸水。这座宅子有些年头了,原本是按照金华地区最常见的祠堂样式建造,后来拆掉了一部分,现在剩下的只是当年的三分之一。

    丁家人口众多,大家都挤在一块儿,现在条件稍好的都搬出去了,偌大一片屋子就留给了丁力一人。这种屋子,即使是白天进去都有点阴,因为采用天井结构,所以阳光并不是能够通透的。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个小凉亭,凉亭的中间是口井,井上又做了一个可以活动的石桌,夏天在这石桌上喝茶纳凉很是狭义。

    推开贴着挽联的木门,即使是现在这规模依旧让他们几人感觉到宅子当年的规模,查文斌的心头跳出的第一个字便是:深!

    下着浓雾,灯光能扫过的地方都是斑驳的墙影,只有厨房那个位置还有一盏四十瓦的白炽灯发出朦胧的黄色亮光。院子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和瓢盆纸钱四处散落,这是昨晚慌乱后留下的痕迹。

    几个人就站在门口,小龅牙因为好奇,第一个窜了进去。脚尖方才跨过门槛,只见一只黑影“嗖”得从他跟前窜过,吓得他往后一跳差点撞倒了超子。

    超子刚准备开口要骂,小龅牙出声道:“里头有东西。。。。。。”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起来了,超子把小龅牙的头往后一按,探进去问:“有什么?”

    小龅牙索性站到了查文斌的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说道:“没,没看清,从我脚跟前跑过去了,操,这鬼地方真吓人。”

    查文斌把超子轻轻拉了出来,拿出罗盘站在大门的位置查看了一下,罗盘的指针轻轻晃动了几下后停留在摆放灵堂的位置。

    收起罗盘,查文斌也不拖大,直接拔出七星剑捏在手中说道:“你们留点神,这地方是有些不干净。”

    伸进乾坤袋摸了一把茶叶混米往屋内一撒喊道:“阴阳既两隔,亲人来相送,四鬼五神皆不避,三清聚顶照神明!”这叫报号,意思是懂行的人来了,里面的东西不要太不识抬举。

    几个人跟着他鱼贯而入,查文斌没有朝着灵堂而去,反而是先走到了那凉亭下面。

    “这宅子建的有些意思。你们看,我们过来的时候是一条上坡路一直通道这门口,看路面,是这几年才修的,屋子门口最忌讳的便是有一条回转路或者上坡路。”查文斌用手势划了这么个比方,接着说道:“这口井叫做龙脉井,过去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凿得起,水动则气动,有这么一口井落在中央,起码可庇护后代三世。”

    超子指着那灵堂说道:“不是说这丁力是刚刚第三世么,好运这么快就走完了?”

    “除非井干了或者被填了,龙脉一断就会反噬,龙脉这种东西不是怕找不到,而是怕守不住。几千年来哪朝帝王不是把祖坟建在龙脉上,谁都想要个江山万代,最长的也不过六百年。一是因为龙脉会枯竭,二是因为某些东西让这条龙死了,皇家龙脉破了则江山易主,寻常人家的龙脉没了则是家破人亡。”

    “那有钱人还拼命找什么风水宝地下葬?”

    “没有好事全让你一人占了的,所以我是建议找个吉穴就可以了,龙穴那不是寻常人能坐的住的。”

    查文斌弯腰在地上捡了一颗石子朝着那井中投了下去,“啪”得一声,这是石头和石头之间的撞击。“果然,这里头的水已经枯了,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水应该是在修这条路的时候枯的。路往下斜,接走了这里的地气,也耗尽了这条龙的命。”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黑影从他们的脚边再次闪过,这一次超子也看见了,到底是老侦察兵,手中的射灯马上捕捉到了那个黑影的方向,全部人的目光落到了丁家正大门口,也就是灵堂所在的位置。

    透过山雾,一对绿油油的眼睛和他们对上了,超子摸出插在鞋子上的匕首,这距离他有五成把握用飞刀射中。

    “一只该死的老猫。”还没等查文斌发话,超子手腕一抖,一抹寒光径直射向那对眼睛。“嗖”得一声,匕首没入那木制的门槛足足有半个刀身,那对眼睛却在匕首到达之前就“喵”得一下闪开了。

    一击不中,查文斌大喊一声:“追,千万别让那畜牲碰到尸。”

    几个人赶紧飞奔着冲向灵堂,等他们杀到门口,只见那对眼睛正在原本钭庆利放置贡品的案台上站着。

    “妈的,让你再跑!”超子拔出匕首准备再射却被查文斌拦住:“别乱动,要是让它蹦到后面去,很有可能会起尸的。”

    据说猫有九条命,当它碰到尸体的时候,身上的其中一条命就会被尸体吸走,从而形成诈尸,现代科学的解释是说:猫身上带着很强的生物电,当它和死尸接触的时候会引起原本已经僵硬的尸体产生通电造成肌肉的抽搐。本身它就有通灵的作用。在动物界,猫,特别是黑色的猫总是会让人不知不觉的和恐惧联系在一起,这东西来无影去无踪,习惯黑暗和独处,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它都被视为不详之物。

    那只猫似乎并不害怕这么多人,而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似乎有心要做一个较量。

    查文斌示意几人慢慢分散,超子和卓雄往尸体的后方移动,准备随时抄它的后路,大山合小龅牙则负责两边。要想徒手抓一只活猫,这难度堪比查文斌下一次地府。

    此时,查文斌离那猫不过也就一臂的距离,猫是半蹲的状态,脑袋斜歪着看着他。查文斌瞅准机会,拿起手中的乾坤袋猛得向前一扑,那猫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进去了,突然那猫怪叫一声一下子又重新射了出来转身便往尸体上方跳。

    眼瞅着那猫就要落在丁力的脸上,突然一根木棍横扫而来,“啪”得一声,黑猫被狠狠摔向了墙壁再跌落在地上。一声惨叫过后,那只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窜向后方通向二楼的梯子,一个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出手的人原来是大山,这只黑猫刚才被他像击打棒球一般给砸飞了出去,这只猫九条命起码一下子就给扇掉了七条,他出手的力气何其之大。

    超子还想追去二楼又被查文斌给打住了:“一个畜生先不急,你们先把这儿的电给通上,这么黑就没不闹凶也会招野鬼。”

    电灯的开关就在旁边的墙柱子上,以前的老房子都是用粗木头做柱子,顺着柱子上垂着一根线,这线便是开光。卓雄随手一拉,电灯“啪”得一下亮了起来。

    卓雄检查了一下说道:“这灯没坏了,只是谁把开光给拉了。”

    有谁会在做法事的时候突然拉掉电灯?如果真是人干的,那这出恶作剧也闹的太大了点吧!

    屋子里头比外面还有狼藉不堪,丁力的尸体都是一半悬在外面,地上满是布满脚印的纸钱,香灰和贡品散落一地,放长眠灯的碗早已碎裂,地上还留着已经干枯的血迹。

    查文斌皱着眉头说道:“先简单清理一下,尸首先别碰。”

    有了灯,那恐惧感自然就减少了一半,几个人开始找起了扫帚开干,乘着这个功夫,查文斌重新找来了油碗放到下面给点起了长眠灯,自己则又去屋子的西北角,也就是那只猫刚上去的楼梯口点了一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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