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哥哥，又没刺到，你怎么这么胆小啊？我以后就叫你怂哥哥吧。”雪儿睁着纯洁无暇的双眼，笑嘻嘻地对寒松说。

    寒松尴尬无比，再看向禁不住捂嘴偷笑的少女，他突然醒悟：

    也许雪儿才是发掘自己名字中的“松”为“怂”的始作俑者，苏雨兰只不过是在上面稍微拓展了一下，变成了“又憨又怂”。

    第44章

    少女的另一面

    好在雪儿虽然顽皮，但针线活儿还挺好的，可能是经常缝补布娃娃和做洋娃娃漂亮衣服的原因。

    寒松的两只纽扣竟也被她给缝出了个花来。

    “雪儿真棒！”忍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针刺，寒松揉了揉雪儿的小脑袋夸奖道。

    “那还用说？！”雪儿扬起高傲的下巴。

    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寒松和旁边的少女对视了一眼，皆是露出会心的笑容。

    ……

    紧接着，陈姨两夫妻刷完碗盘，嘱咐雪儿赶紧写作业后，有事便出门了，只剩下寒松三人。

    因为雪儿和苏雨兰很是不对付，监督和辅导雪儿写作业的任务，就落在了寒松身上。

    寒松自然是欣然应允，毕竟蹭了这么好吃的一顿饭，无论如何都要付出些报酬的。

    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任务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只是小学六年级的作业题，自然不会难倒寒松，可任他与雪儿解释了不知多少遍，雪儿都只是歪着小脑袋，露出迷茫的眼神告诉他：“松哥哥，我还是不懂，你再给我讲一遍吧……”

    一下午下来，寒松那叫一个心力交瘁。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表达能力，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教不会小孩子。

    偶尔从自己房间来看寒松两人的少女，总会是露出无奈的笑容，正如雪儿要为寒松缝纽扣时的无奈。

    而寒松也终于在看到雪儿房间里满屋第一名的奖状后，才意识到自己被整了。

    说多了都是泪！

    ……

    寒松又在陈姨家里蹭了顿晚饭，才告辞而去。

    这不能怪他厚脸皮，实在是陈姨两夫妻太过热情，而且饭菜实在是太美味的缘故。

    “叔叔阿姨，我走了，你们不用送。”寒松离去之时，陈姨想要丈夫开车去送寒松，但被寒松婉言拒绝了。

    “有时间就来我们这儿坐坐，别的没有，但一定管饱。”陈姨好似对寒松非常喜爱。

    顿了顿，又对苏雨兰说：“雨兰，你去送送同学。”

    神情之间好似非常期待两人独处。

    苏雨兰轻“嗯”了一声，随即和寒松一同出了房门。

    ……

    出了居民楼，寒松和苏雨兰并肩走在道路边上。

    “叔叔阿姨真的好热情，我都快不好意思了，雪儿也很可爱。”此时的天空无比阴霾，但寒松的心情很是晴朗愉悦。

    “嗯，姨母姨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苏雨兰轻声应和。

    “兰兰同学，我有一个也许会很唐突的想法想和你说，你听了，若是有任何的不愉快，请一定当我没说过，就当我发了一个疯，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可以吗？”

    寒松突然面色严肃起来，说了这段话。

    苏雨兰怔了一怔，随即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可以啊，你说吧。”

    “兰兰同学，你有没有想过摘下头上的帽子，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示出来呢？也许以前它给你带来过伤痛，但你并没有直接把它根除掉，而是掩藏起来，想来并不讨厌它……”

    寒松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将自己“阴谋已久”的游说之词慢慢说了出来。

    他觉得是时候开始尝试打开少女的心扉了。

    而他刚刚说到一半，少女却忽然打断了他，问了一个让他很是意想不到的问题：“寒松同学是不是更愿意见到白发状态的我？”

    “无论是哪种，只要是兰兰同学，我都一样的愿意。”寒松给了一个看似完美的回答。

    但少女似乎不太满意，摇头道：“我想听寒松同学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看着少女认真的神情，寒松轻点了点头：“我确实更喜欢看到没有任何遮掩的真实的兰兰同学，但这仅仅是我个人的私念，兰兰同学不用在意，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寒松同学还是太温柔了，不过这都是表面，你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又或者说……某种私欲。”少女此时的眼神变得很是幽深。

    “兰兰同学你……”寒松变得很是口干舌燥，面前的少女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好似变了一个人。

    不是大号苏雨兰的那种开朗，也没有少女常有的羞怯，而是充满了进攻性，竭力窥探他内心最真实的世界。

    寒松突然有些后悔，他连少女心扉的城门都没摸到，对方已经用攻城车撞击自己的大门了，而且已然有了裂缝。

    私欲，这个词蕴含了太多含义。

    让他心神震动。

    “兰兰同学，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哈哈……”寒松企图用打趣和憨笑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我可没有开玩笑。”

    少女缓缓摇头，随即看向了寒松，露出玩味的笑容道：“其实我已经发现了，寒松同学其实是个……白毛控。”

    嘶！

    暴露了！暴露了！

    兰兰同学一定认为我是某种变态才接近她的！

    寒松的心开始掀起了滔天巨浪，脸颊那叫一个滚烫。

    “你……是怎么知道的？”寒松不会否认，也不想否认，看着少女的神情似乎并不怎么厌恶自己，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寒松同学忘了吗？我去过你家书房，你书房里贴了各种各样的白发美少女海报，我不想知道都难。”少女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我竟然把这个给忽略了！

    寒松悔恨着自己的大意。

    其实也不怪他大意，毕竟那时他还不知少女白发的底细，自然也不会注意这些，后面也没往这个方向想，被自己脑补到了另一条道路上。

    “兰兰同学不生气吗？”既然事情已然如此，寒松只能接受，小心试探问道。

    “我有什么生气的理由吗？”

    少女的明媚一笑，让寒松瞬间轻松了起来。

    “你刚才的提议我会考虑的，但现在我只能做到在寒松同学面前展露真实的自己，面对其他人，我还是没有胆量的，所以，以后还请寒松同学能够多加帮助我，可以吗？”少女又娇弱起来，带着些许祈求的语气。

    “那是当然了，这是我的荣幸。”寒松露出和煦的笑容。

    两人并排继续走着，沉默了一会儿，少女忽然主动挑起了话题：“寒松同学有什么想做却又没有胆量做的事情吗？”

    “我自然……”寒松本想装装逼，但想到自己今早和妈妈的通话，就又瞬间萎蔫下来，接着道：“……是有的。”

    “那寒松同学要加把劲了，你得做好我的学习榜样。”少女并没有追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微笑鼓励道。

    “我……会的。”看着少女的笑容，寒松的心忽然得到了某种触动。

    ……

    将寒松送到小区门口，少女苏雨兰就被寒松劝回去了。

    回到家里时，大号苏雨兰正在卧室专心致志地画着画，还听着MP3，与世隔绝。

    因为门是半开着的，寒松很容易看到这些。

    没有打扰她，寒松缓步来到了座机旁边，深吸一口气后，将自己熟悉的号码按了一遍，然后点了拨通键。

    嘟嘟……

    过了七秒钟才响起了接通的声音。

    而这七秒，都让寒松感觉无比的漫长。

    “生日快乐！妈妈我爱你！”未免自己再退缩，寒松在接通的那一刻就把心中重复了许多遍的台词全数倾吐而出。

    然后他就屏息以待，等待着妈妈的回应，紧张地都能听到自己咕咚咕咚的心跳声。

    “儿子，那我呢？”但让寒松诧异的是，听筒里响起的不是妈妈温柔的声音，而是一道略显幽怨的男声。

    “爸？”寒松很快意识到了对面是何许人也，正是他的老爸。

    他没想到，老爸竟是直接把他自己给送到了妈妈面前，想一想，还是有些浪漫的。

    “你妈她要加班到很晚，你老爸我今夜看来是要独守空房了。”老爸向寒松解释了由他接电话的原因，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

    “哦……”寒松点点头。

    “儿子你早上不是给你妈妈打过电话了吗？怎么现在又……？而且还说出那么不像是你说的话？”老爸接着又发出疑惑。

    “哎呀，哎呀，爸，信号好像有点不好，我听不到你说什么。”寒松开始装傻充愣起来。

    “别装了，儿子，我也要听你刚才那话，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老爸自然不会相信寒松的说辞。

    “喂喂？爸，我真的听不到你说话，还是挂断了吧，好觉，如果你能听到的话。”寒松决定将装迷糊进行到底。

    “别啊，儿子，快说啊。”老爸似乎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语气有些焦急。

    “挂断了啊。”寒松开始缓缓将电话筒移开。

    “儿子，我会将你的话原封不动地传递给你妈妈的，她一定会很高兴，或许，这是她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老爸忽然变得无比正经起来。

    轻“嗯”了声，寒松没敢再将谈话继续下去，将话筒放了回去，通话就此结束。

    呼！

    寒松重重吐出一口气，随即瘫软在沙发上。

    虽然没有让妈妈亲耳听到“我爱你”，但已经达到了寒松想要的效果。

    此时的他可谓是心潮澎湃，感觉整个人焕然一新。

    而在卧室里貌似专心画画的苏雨兰，在寒松绝对看不到的另一侧，嘴角微微弯起，似乎很是欣慰和开心。

    第45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接下来的一天，在家吃了早饭，寒松准备歪倒在沙发上好好躺一躺。

    但很快被苏雨兰拉了起来。

    “快，你带着资料书去姨母家学习。”她推着寒松来到了门口，还早早给他整理了书包。

    “你要我去陪“你”就直说嘛，我这人很好说话的，你叫个松哥哥试一试，让我高兴高兴。”昨天被雪儿松哥哥长松哥哥短的叫，寒松耳朵都有些酥了。

    此时眼看大号苏雨兰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不禁起了些许捉弄之心。

    “臭屁吧你！我是要你给我带回来些姨父姨母做的食物，我好久都没吃了，怪想念的。之前没有条件，但现在你和他们建立了联系，自然不能闲置，要物尽其用。”苏雨兰嗤笑一声，道。

    “那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寒松犹自想要挣扎一下，扳回一局。

    “你以为我是在求你吗？我是在命令你！若是不想做的话，也行，把我给你的零花钱还来，那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挣的。”苏雨兰伸出手来。

    “得，我这就去，我这就麻溜地去，您就等着我给你带过来叔叔阿姨做的东西吧。”闻听“零花钱”三个字样，寒松当即矮了三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个贪财的小松松啊！”望着寒松背影从走廊里消失，苏雨兰摇头苦笑，如此感慨了一句。

    于是，寒松就被苏雨兰这样“赶”去了她姨母家。

    其实他本身也非常想吃陈姨夫妻俩做的，自然而然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逃脱苏雨兰严格的学习监督，简直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而当他到了苏雨兰姨母家时，也得到了姨母一家热情的招待，他们昨日的邀请自然不是说说而已。

    看得出来，陈姨夫妻俩是真的喜欢寒松。

    而正和雪儿玩耍之际，少女苏雨兰却是悄悄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再次出现之时，她的帽子已是摘去，露出一头雪白的短发。

    除却寒松之外，陈姨一家三口都有些惊讶，但夫妻俩很快露出笑容夸赞少女的漂亮。

    他们都是清楚少女本为白发，只是之后选择了遮掩，此时看到少女这般释放自我，心中自是为她开心。

    同时也将少女的这般变化自然而然地归结到了寒松的身上。

    毕竟他昨日刚来一次，少女苏雨兰就做出了这般改变，很难让人不产生什么联想。

    而事实上，寒松的功劳也是不可忽视的。

    至于雪儿，虽然言称少女是“白发魔女”，依旧是不对付，但眼中好似看到新款洋娃娃的喜爱却是掩藏不住的。

    少女果然如她自己所说，开始一步步走出自己的阴霾。

    寒松心中也很是触动。

    午饭之后，寒松就厚着脸皮打包了一些回来给苏雨兰，让她如愿以偿。

    下午，寒松紧赶慢赶，终是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作业，而后来到了学校。

    月考成绩出来了，寒松依旧是二十多名的成绩，这可是惹得周延好一番伤春悲秋：“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可以考到这么前面，也没见你怎么认真学习啊。”

    对此，寒松只能表示：“这是天赋！”更是惹得周延喷出一口老血，只差跟寒松拼命了。

    当然，这是玩笑之语，随后23班也迎来了本学期最后一次排座位。

    毕竟下一次就是期末考试了，假期过后再来就是高三学生了。

    “大家千万不要喧哗，不能打扰到别的班的学习。”在班主任有序的组织下和警告，全班106个学生开始选座位。

    嗯，按成绩的前后顺序。

    寒松依旧挑选了倒数第二排右侧靠窗的位置，这是他的老根据点了。

    除去刚开学的一个月，他都是选的这个座位。

    而他前面二十几个同学选的都是前排，没有人和他抢。

    安坐在座位上，寒松百无聊赖地读起了语文书后面的名著选读，没有杂志陪伴的他只得如此。

    周延在全班六七十名的位置上，寒松等了几分钟才听班主任喊到他的名字。

    “我就知道老寒你不会挪窝的。”周延的调侃声很快于寒松耳侧响起。

    “你不也是吗？”寒松微笑抬头，同时拍了拍旁边的座凳，示意他坐下。

    “那可不一定。”周延微微挑眉，看样子是要选其他空缺的座位。

    寒松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似乎并不在意他的选项。

    刚移开两步，周延复又折回，怨气十足地朝寒松道：“我说老寒，你就不知道拦一拦我吗？好歹咱也是快坐了一年的同桌，竟能如此无情？！”

    “你这不是回来了吗？”寒松懒懒地看了周延一眼，将他的所有的情绪全部打回。

    “你！”周延哑口无言。

    “话说老寒，我们这算不算是钉子户啊？毕竟大部分都变了座位。”周延很快充满了活力，向寒松问道。

    “你才意识到吗？”寒松白了周延一眼。

    重新“洗牌”了的班级，似乎焕然一新，又似乎什么都没改变。

    ……

    晚自习过后，周延拉着寒松来到了操场进行夜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