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深有同感地点头,而陈母的笑容和时不时给他夹菜的关照行为,让他突然有一种丈母……哦不,姨母看外甥女婿的感觉。
这感觉很好。
与此同时,雪儿则和苏雨兰说了些悄悄话,而后拉着她回到了自己房间,大开的房门之中不时会传出雪儿的大笑和少女附和的轻笑。
寒松很高兴。
站在他的视角,两姐妹的关系似乎要比上周他看到的好许多,昨日便是如此,到了现在,似乎已然没了任何的隔阂。
虽然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又或许只是他一时想多了,但终归是让人愉快的。
第68章
想要的答案(6)
在雪儿家又吃了午饭,一直待到下午两点半,寒松便和苏雨兰一同回了家,之后两人会一同去学校。
“兰兰同学,你先在沙发上坐着等一会儿,等我收拾好书包就跟你一起去学校。”将少女的书包放下,寒松如此说道。
“好,我去看看小雪。”苏雨兰轻轻点头。
“咦,越哥怎么打来这么多电话,我先给他拨回去,别不是有什么急事。”看着少女去了小雪所在的小屋,寒松忽然发现电话有许多来电,是程越打来的,疑惑着回拨了过去。
“寒松,你终于把我想起来了啊。”刚一接通,寒松就听到了程越幽怨的嘹亮男声。
“越哥,我没在家,想接你电话也接不了啊。”寒松无奈笑道。
“我知道,胜哥和薇薇姐都跟我说了,你是在雨兰同学家里过的夜,没想到你们竟然发展这么快,我好像错过了好多大戏。”程越语气玩味地回应。
“越哥有什么事情吗?这么急着找我?”寒松悻悻然摸了摸鼻子,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转而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想着和你商量一下暑假的规划。”程越回道。
“暑假规划?和我商量?”寒松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是啊,我打算让你去我家住一段时间。”程越很快言明。
“可我要回老家陪爷爷奶奶……”寒松有些纠结地说。
“又不是让你整个暑假都住我家,一个星期也可,而且之后我就要离开阳夏,去更大的城市打拼,我们俩要想再见面可就难喽。”程越解释道。
听得出来,程越在极力压制自己的不舍,无论是他于阳夏在乎的一切,还是此时与他通话的寒松,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
但这一切又怎能不被寒松听出,他果断应了声“好”。
“好,就这么说定喽。”程越很是开心,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哦,对了,你知道雨兰同学和我同属一个镇子,到时她肯定也会回去,我随时可以当你们的专属司机哦。”
寒松听此不禁愕然,如果程越不提,他都差点忘了这一茬。
而且如果不是感觉到程越不舍的真挚情感,他都要以为程越是故意给两人创造机会了。
当然,程越肯定也有着这层意思,不过可能只是意外的收获。
这也是寒松感觉一举两得的事情,他开始期待暑假的到来了。
而正当两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苏雨兰抱着小雪出了屋来,同时嘴上喊道:“寒松同学,你收拾好了吗?”
四目相对,寒松瞬间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毕竟他和程越刚刚谈论到苏雨兰。
通讯另一端的程越显然也听到了苏雨兰的声音,发出很值得玩味的笑声。
苏雨兰也很快明白寒松一直在打电话,便立时绷住了嘴巴,指了指里面,示意自己回去继续等,便轻手轻脚地回了屋去。
小雪则迷茫地睁着猫眼,怎地自己刚刚出来就又被抱了回去?
“越哥,还在吗?”寒松继续通话。
“原来现在雨兰同学在你家啊。”程越夸张地“恍然”道。
“我们一会儿要一起去学校。”寒松义正词严地宣告。
“好好,对了,你跟雨兰同学说一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一起载她回去,也不用她坐大巴了,总归要方便一些。”程越想的很是周全。
“我会和她说的,越哥。”寒松点头,忽而打趣笑道:“越哥,现在你的车技可还好?我可不想因为晕车而难受个两三天。”
“放心,你越哥的车技进步神速,而且我那辆二手车也进行了改造,保证给你总统级的待遇。”程越豪气万丈地保证,寒松都能听到他用力拍胸膛的声音。
“好,那我可期待你的总统车了。”寒松附和笑道。
其实即便真的晕车,寒松也会选择去,难受就难受吧。
“就这样说定了,到时给我打电话,光速到。”程越如此说了,得到寒松肯定的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小松松……”刚把电话筒放归原位,寒松旁侧就响起了一道酥软的呼唤。
得见白色长发的苏雨兰,寒松重重呼出一口气,这突然的动作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也情不自禁看了眼少女苏雨兰所在小屋,里面隐约传出猫叫。
“放心,“我”这次会等你叫“我”才会出来。”以为寒松是在担心“自己”会突然出来,苏雨兰安慰笑道。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些问题。”但寒松好似并不在意这个,他脸色忽然变得些许肃穆。
“哦?什么问题?”苏雨兰饶有兴趣地问道。
“首先,“你”是如何得知自己从未来回到现在的?显然“你”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来找过我,并且策划了一些事情。当然,我对你穿越的方式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想来定是不受控制的,要不然你大可回到儿时,将你溺水的哥哥救回来。想来这是你最大的遗憾了,更确切地说,是你最在乎的爸爸妈妈的遗憾。而且在我看来,弥补遗憾又不改变已有事情的方式不是没有。有些事情,既是因,也是果。”寒松说得自己都有些迷糊了,但大致思路还算清晰。
在寒松看来,如果苏雨兰不知道的话,他很难想象第一次见面她就那般直接亮明了身份,而且她后面的一系列安排也给他一种她早就知道的感觉。
作为亲历者,苏雨兰比寒松这个诉说者更洞悉一切,她能明白寒松的意思,嘴角微微翘起,她反问道:“那你有想到答案吗?”
“我想过许多,也许是我告知“你”的,而以我的方式,定然是极为委婉的,或是写个寒松日记,亦或是撰写出一部,名字就叫《未来老婆助我攻略她自己》,然后让“你”不经意地发现。”寒松露出展望未来的表情。
“想法很不错,想来“我”也会很惊喜的。”苏雨兰不置可否地笑道。
“但我更倾向于另外一种答案。”寒松面色更加认真。
“说来听听……”苏雨兰兴趣更趋盎然。
“是你自己对“你”说的,也许比我见到你晚一些,也许更早一些。”寒松语气幽幽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早就与“我”自己说了一切,我在两边都有操作?”苏雨兰笑了,总结道。
寒松点头,也只有这种情况可以解释少女苏雨兰和自己结识后异常顺遂跃进的感情发展。
“小松松啊小松松,你要对自己有自信啊。”苏雨兰似乎看出了寒松所想,拍着他的肩头轻声感叹。
“我现在就可以和你说,目前为止,你的“兰兰”,也就是十七岁的我自己还没有和我见过面,一次都没有,哪怕任何形式的沟通。”她复又认真地保证。
感受着苏雨兰轻轻的力道,寒松凌乱了,他得到了苏雨兰确切的回答,但貌似比之前更加迷茫了许多。
既然更加迷茫,就不再思考这些,寒松觉得需要珍惜一下自己的脑细胞。
“目前为止?”他注意到了苏雨兰说辞的这个前提,不禁试探问道:“也就是说,你们迟早会见面,是现在吗?”
“自然不是。”
苏雨兰摇了摇头,随后说了一句让寒松非常费解的话来:“和自己捉迷藏的乐趣,你是不会懂得的。”
好吧,我还真不懂。
寒松耸了耸肩。
“其实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和现在的“我”感情已经稳了,我帮不上也不用帮什么忙了。”轻轻坐在沙发上,慵懒地靠着,苏雨兰轻轻地说。
“你就要回去了?”寒松惊讶地望向她。
“暂时还不会,不过和你应该见不了几次面了,我可不想当自己的“第三者”。”苏雨兰调笑道。
“你接下来是要去找伯父伯母了吗?”摇头苦笑的寒松已有所猜测。
“不是伯父伯母,是岳父岳母哦,我们的爸爸妈妈。”苏雨兰笑着纠正,随即面容认真地说道:“我会陪他们一段时间。”
寒松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心中亦是无比怅然,这次和苏雨兰的交心谈话并没有让他得到之前疑问的答案。
但似乎又不怎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苏雨兰不再是他之前认为的“一缕幽魂”状态。
……
“兰兰同学,我收拾好了,咱们去学校吧。”寒松收拾好了书包,便去叫苏雨兰。
“嗯好。”少女将小雪放回小窝。
“寒松同学你卧室门没关好,我去帮你关了。”在与寒松结伴出去的时候,少女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寒松卧室虚掩的房门,主动请缨道。
寒松伸了伸手,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做出接下来的动作。
而少女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恍若看到了一只一闪而过的兰花样式拖鞋。
“兰兰同学?”站在走廊门边的寒松试探性叫了叫似乎有些怔住的少女,站在他的视角,少女并没有发现卧室里面未来的自己。
“没事,寒松同学,我们走吧。”怔住的状态只是一瞬间的光景,少女很快跑向寒松。
第69章
少女苏雨兰的独白(1)
我叫苏雨兰,雨中兰花。
我很喜欢这个介绍语,它有一种特别的意境。
我曾经想过,要把它说给我生命中重要的一些人。
譬如挚友,譬如陪伴一生的爱人。
尤其是在第一次见的时候,也许会别有一番趣味。
但这个趣味,我大抵是体验不了的。
因为以我的性格,是很难第一眼就分辨出对方是否会成为自己的挚友,更不会有什么一见钟情。
我也不想随便对人说。
所以我还未曾对谁说过。
而当我确定他们是谁的时候,我想我会在一些特殊时刻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我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
……
我的生日在冬天,农历十二月二十三,小年。
我并不喜欢热闹,但我的生日总是很热闹。
……
5月24日,星期六。
这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很怪的人。
我吃了早饭,乘坐公交车去到阳光书店,和我约好买资料的遥遥姐已经在那里等我。
而当坐到绿竹小区一站的时候,一道身影急急冲上公交车。
他好像刚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和车内皆是整洁干净的众人很是格格不入,也让我对他很是印象深刻。
看模样,他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有着学生的青涩。
他似乎是要找什么人,整个人显得很是焦急。
这个人一定对他很重要吧,我想。
阳光书店,我的目的地就要到了,而公交车上也只有他是站着的,所以我离开座位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想让他坐到座位上。
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认识我,看到我的模样也像是见了鬼一样。
而后我知道他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他今天也要到阳光书店,之后还一路黏着我、遥遥姐和陈新学长。
可我一直奇怪,他之前焦急寻找的人是谁,又为何忽然不那么着急了。
也许是我感觉错了,我只得如此想。
和遥遥姐会聚之后,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寒松,不畏寒冬的松柏。
这让我联想到了我的名字。
当然,因为他说自己的名字时很是字正腔圆,我还没联想到他名字的另一种谐音解释。
在书店里面,他努力地和我搭话,但我看得出他的笨拙,我几乎可以确信他是第一次主动和女孩子说这么多话。
我其实也很拘谨,但看到他暗藏的紧张,我竟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后面我问他是怎么认识我的,因为我实在对他没什么印象,他的答案是我们见过,只是我忘了,是在一个月前的运动会上,还捡到了我的名牌。
我自然是不相信的,因为运动会上的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根本没撞到什么人。
而且他真的很不擅长说谎,耳朵都变得通红。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但我能感觉到他没什么恶意,甚至还有些难言之隐的意思,也就没拆穿追问。
后面,陈新学长请我们吃了烧烤,他还送了我回家,不过没有呆多久便走了。
……
5月30日,星期五。
这一天是我奶奶的忌日,我带着自己用纸折好的白花来送给奶奶。
这是很特殊的日子。
我本以为自己今天会孤身一人陪奶奶一些时间。
但没想到,他再次出现了。
他被图钉扎了脚,还流了血,很让人心疼。
他说他是陪朋友来的,我看得出他没有说谎,但好似又有哪里不对劲。
就这样,接下来的时间他陪我在这里站了很久,没有说什么话,都很安静。
我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如果他说话安慰我的话,我反而会感觉不自在。
最后,他送我回了家。
虽然在学校我们也碰过面,但真正论起来,我们也就接触过两次。
而这两次都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当然,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我是不信的。
我开始对这位寒松同学感兴趣了。
我想了许多,也许他暗中爱慕了我很久,一直在关注着我。
而这两次的巧合遇见,近距离的接触,才让他鼓足了勇气和我认识。
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受到他那种对异性的渴求,只是充满着一种特别的关心怜爱。
他早就认识我,而我对他却一无所知。
这不公平。
所以我借着姨母家装修的事来到了他家,他是独自一人居住在家。
虽然他说自己常和一些朋友出去玩,但我还是感觉到他暗藏的孤独,没有父母在身边陪着的感觉我是知道的,很闹心,但我还有姨父姨母两位长辈的关照和雪儿妹妹的玩闹,虽然我一直没能放开了融入进去,但他却是不同,他只有同龄的朋友。
对于我的到来,他很热情,很贴心,也很有分寸。
他自己在客厅学习,而把更适合学习的书房让给了我。
但没过多久,他的朋友就来了。
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疏漏,我该提前打招呼的。
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朋友,甚至有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