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才放心地将他放了进来。
姐姐面对着他的时候几乎是以泪洗面，而我也愧疚难当。
周牧长叹一口气，一边给姐姐擦眼泪一边很温柔地说：“我这不是没事嘛，别哭了，护住你跟夕夕，是我该做的。”
“夕夕？”我和姐姐异口同声。
这是周牧第一次不用邓佳佳称呼我。
周牧看着我们姐妹俩震惊的表情，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姐姐说：“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只有你亲妹妹才会让你这么信任和爱护。”
“你不害怕吗？”
“你是瑶瑶的妹妹，我为什么要害怕。”
我一瞬间泪流满面。
最后我们的情绪都冷静了下来，便问周牧这三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牧：“我把车开到我自己家那边了，下了车之后把手机丢进我家，我自己躲在隐蔽处，趁着那男的进屋之后我就把楼道的门反锁了最后、最后我也不知道那男的怎么样了……”
周牧本想着自己家里还有点吃的，那钱凡应该能撑一会儿。
周牧神情悲怆，觉得自己本想引开一个人，但他很害怕又是自己徒手困死了一个人。
我走过去牵着姐姐的手，说：“如果钱凡不被困住，他就会一直找我，把我们这里暴露出去，最后我们被丧尸围攻，被其他人哄抢，我和姐姐都会死的。”
听到姐姐会死，周牧终于坚定了。
接下来几天，我们找准机会，都会将外面的铁丝网再加固一下。除开吃饭时间，我们轮流休息，合理安排了值班，看着监控器。还因为这件事情，我们在地面准备了很多刀具，必要的时候，能成为我们防身的工具。
后来进入了台风天，我们甚至将太阳能板收了回来，关了大冰箱，将肉菜包裹好，泡在冰凉的雨水里。我们用平时储存的电量，勉强维持着便利店里的三个监控和铁丝电网。
周牧去收的太阳能板，还差一点点就被丧尸发现了。
姐姐手机还能接收到一些短信，说是官方的，还发送了链接，要求统计存活者的具体信息和具体方位。可我们根本不想理会。快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救援赶来。现在填写统计，不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命门交代出去吗？
谁知道发消息的就是官方呢。
乱世之下，流民多，谁也不知道短信那头的人，到底是想来救我们还是想来杀我们的。
我将这个想法和姐姐说了，姐姐难得地觉得我思虑周全，认可了我不理会的做法。
周牧也在旁边说：“等真的看到了救援，我们再想办法求救就是了。”我们三个人的想法达成一致了。
又是一个周末，外面还在下雨，但街上的丧尸越来越多了，我们切了一点放在雨水里冷藏的肉和菜，吃了顿火锅，甚至因为庆祝我们顺利活过一个月，还开了可乐和酒。
点了蜡烛，我们三个一边吃一边喝，还聊了很多，都很开心。
酒到正酣，因为邓佳佳这幅身体酒精过敏比较厉害，我就清醒地咬着筷子头，看着姐姐和周牧都喝得脸红红的，周牧那眼神一直挂在姐姐身上都没有移开过。而姐姐似乎有所感觉，便一直对着我坐，不去看周牧。
我便问周牧：“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
“喜欢，很喜欢。”一向沉默寡言的周牧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我偷偷看了一眼姐姐，姐姐半张脸落在烛光里，红透透的，整个头都低着，我看见她的手在暗中揪着衣角，分外害羞。
姐姐的样子，自然也落在了周牧的眼里，周牧踉跄地走到姐姐身边，单膝跪下说：“当年分手我就没同意，现在我还喜欢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啊？”
我端着我的可乐躲到了一边，看着一袋又一袋的大米堆在角落里，姐姐和周牧说什么我已经听不太清了，但似乎有喜极而泣的声音。
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姐姐和周牧已经靠在了一起。
我用两只玻璃杯装了点可乐，往他们手里一手放了一个，然后捏着嗓子说：“请新人交杯洞房。”
姐姐脸红，伸手推了我一下，我反而贴着抱了上去，一口姐姐，一口姐夫。
周牧害羞地摸了摸他自己的后脖颈，低头笑了。
末世之下，得一真心太不容易了。
我没有想过，我还会见到钱凡这个人。
或者说，不能称之为人。
姐姐和周牧在一起的第二天早上，我们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敲门声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声音穿透了地面传到了地下室，连带着还有很模糊很不清楚但声音很大的呼喊，好像在念叨着什么名字。
周牧已经起床了，我带着一点起床气翻身遮住耳朵打算继续睡，而姐姐在我身边爬起来，撑坐着听了一阵子，摇了摇我问：“夕夕，外面好像有人在喊你。”
我：“没有啊，他明明喊的是邓佳佳……等等！”
我骤然惊醒。
起来看监控的周牧叹了口气，说：“是钱凡，他好像不太对劲。”
我穿了外套，也凑到了监控屏旁看，看到了那个对我来说很陌生、但对邓佳佳来说却无比思念的人。
钱凡好像腿瘸了，但一直机械地敲便利店的大门，一遍又一地遍大声呼喊这邓佳佳这个名字。更远一点的监控看见开始有零星几个丧尸，因为钱凡的发出的声音而开始往便利店这边围拢。
我心里有些异样，存着作呕的感觉。
姐姐看到我扶着桌角不停地干呕，一时也很着急，以为我生病了，急急忙忙去翻还没有用过的医药箱。
我走过去阻止了姐姐的行为，蹲下来摇了摇头。
“我没事，不是我在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