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墨摇摇头，理所当然道：“沈鹿瑶，我不想跟你废话。”

    “要么让林一笑当你的女主角，要么我撤资，你选一个吧。”

    顾惊墨的话宛如恶魔低语，沈鹿瑶看着他，只觉空气都滞黏几分。

    这段时间不联系，沈鹿瑶以为顾惊墨已经放过她，却不料顾惊墨在这里等着她。

    心沉入谷底，沈鹿瑶深吸了口气道。

    “顾惊墨，这部电影对我很重要，我希望能拍好它。”

    “我可以给林一笑单独试镜，如果她能演好，这个角色我一定给她。”

    许是见沈鹿瑶软下态度，顾惊墨眼底划过一瞬复杂。

    旋即，他冷哼一声：“对你能有多重要？”

    沈鹿瑶望着顾惊墨，语气是狂风骤雨后的平静。

    她轻轻说：“等这部电影拍完，我就退圈了。”

    沈鹿瑶没有撒谎。

    在圈里沉浮几年，沈鹿瑶见了太多丑恶不堪的东西。

    资本操控，舆论风向，前一天还爱你的观众第二天就把你骂得好像呼吸都是错的。

    还有……

    沈鹿瑶看着眼前的男人，顾惊墨还是那么好看，比她当初认识他的时候气质更加矜贵。

    可他却再也不是那个爱着她的顾惊墨了。

    沈鹿瑶的话落，空气几乎陷入死寂。

    冗长的沉默后，顾惊墨往试镜间走：“那就别废话了。”

    林一笑的试镜即将开始。

    上场前，她扯着顾惊墨的衣袖撒娇道：“墨哥，我好紧张。”

    顾惊墨立即柔声安慰她：“别怕，你还有我。”

    这话……沈鹿瑶曾经也听过很多次。

    从沈鹿瑶第一次去酒局拉投资，到后来因为烂片被网暴，顾惊墨都会轻轻抱着她安慰：“瑶瑶，你还有我。”

    愣怔片刻后，沈鹿瑶仿若无事地移开视线。

    很快，林一笑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的演技，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惨不忍睹。

    一个为了孩子一己之力对抗家族的妈妈，被林一笑演成只会瞪眼撒泼的疯妇。

    沈鹿瑶直接通知顾惊墨：“她胜任不了我的女主角。”

    顾惊墨当下没说什么，直接带着不满的林一笑离开了。

    然后当晚，沈鹿瑶就被骂上了热搜。

    #十八线野导沈鹿瑶针对顶流小花林一笑#

    视频是一个偷拍的角度，林一笑对着顾惊墨哭的梨花带雨。

    “对不起顾老师，我真的很喜欢那个角色，可是沈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满意我的表演。”

    “我对自己很失望，明明我做了那么多功课……”

    粉丝简直心疼极了，立即在沈鹿瑶新电影的。

    沈鹿瑶有心解释，编辑了大段文字，却在发出去的瞬间看见了顾惊墨的新微博。

    顾惊墨：

    手上动作顿住，沈鹿瑶看着编辑好的长篇大论，忽然觉得很无力。

    就像网上这些人说的那样，她现在不过是一个‘烂片’导演，拿什么和新晋影帝顾惊墨作对？

    他的一句话，比她的一万句都有用。

    脑中阵阵眩晕，沈鹿瑶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起就没吃饭了，恐怕低血糖了。

    她打开糖罐，捞出一颗塞进嘴里。

    酸甜味荡开似乎让她的精神好了点。

    然而没多久，智齿却隐隐痛起来。

    越来越痛，沈鹿瑶捂着脸，忍不住闭上眼睛。

    这颗智齿疼了很多年，从前，顾惊墨会哄着沈鹿瑶，提醒她按时吃药，但现在没有人再提醒了。

    正找着药，大门忽然被打开，好些天没回过家的顾惊墨走了进来。

    沈鹿瑶诧异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