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回过神,口里已经不经大脑溜出一句:“喜欢。”
“那小羽要照顾和保护小然啊”老爷爷摸摸我们俩个的头,绿眼睛的漂亮娃娃脸上有点红,偷偷的看着我。
“好,包在我身上了。”然后我转过头拉过小娃娃,觉得不对,又回头,眯着眼打量老人:“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父亲常来,每次都要提到他家的宝贝儿子,我想不知道也难。”老人的笑话让我脸红了,拉过小然就跑开了,被拉着跑的孩子低着头,嘴角悄悄露出一丝笑容。
自此以后,父亲经常带我过来,我才知道,这是他一直赞助的孤儿院。
再次来的时候,遇到被人欺负的小然。我当时就怒了,我的弟弟能随便给人欺负吗?!
恶狠狠的教训了不服气的几个孩子,声明这个小孩是自己罩的,谁动他都不行。
当时小狮子一样的自己把那个带头的小孩揍的很狼狈,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是再也没有人欺负小然,但是也没有人和他玩了。
我很愧疚,所以后来我去那里的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小然和他的一个更小的妹妹。
小时候的一切都很美好,有疼爱我的父母,有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在孤儿院里,虽然没有人说,但是那些孩子眼里总会有或多或少的羡慕。这个时候的我,幸福快乐,锋芒毕露,不接受除了父亲以外任何人否定的意见。
直到四年后,那摔的变了形的车子,带走了我所有的幸福和阳光。
我没有见过过早去世的爷爷奶奶,我母亲的亲人她从来都没有提过,每次我问起,温柔美丽的母亲总是沉默而忧伤,却并不回答我。
所以,现在我成了一个孤儿。
我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车子,看着人们说人死于意外车祸。可是明明是有子弹和撞车的痕迹的,十二岁的我默默的离开了现场。
当时警署里的人让我在车上等他们,可是我不愿意看他们同情的眼神,不愿意看父亲母亲被他们欲盖弥彰的掩饰死因。
当时的我还太小,不了解他们的想法和计划,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大到看清楚人走茶凉。因为后来自己调查的时候发现他们原本就打算回去暗中追查的。
于是我一个人偷偷跑去了郊外的孤儿院。
没有惊动任何人,翻墙过去以后,摸到小然睡的床。
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我一直没有流下来的眼泪落到那个孩子的脖颈里。
被我拉起来的小然似乎惊了一下,却没有叫出声,可能发觉是我,只是温柔的回抱住我。
过了一会,他拉我轻手轻脚走出了屋子,因为屋里面还有别的孩子。
“怎么了,小羽哥哥?”乖巧的孩子伸出手抹去我的眼泪。
“……”哽咽了一会,我低声说道:“他们那些人,父亲对他们那么好,都不为父亲和母亲报仇,所以只能我自己去。”
“谁?要给谁报仇?”
“我的父母,他们……被人害死了。”我的眼泪又流出来,“小然,他们竟然一起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不,不,小羽哥哥,你还有我和小澜。”紧紧握住我的手,小然低声说着。
在我浑浑噩噩的和小然在后院哭了一个晚上,对于父母的死却没有想出任何办法的时候。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了孤儿院门口。
凌晨,大多数孩子并没有起来,一直待在花坛后面的我和小然也被人忽略了。
“这个老头是个老顽固,他要是还不同意怎么办?”一个个子不高,身体有点胖,皮肤微黑的人说着,三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有一道疤,凶恶而且丑陋。
“现在你还担心什么,连最大的阻碍云峰,老大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他,这个老头又算什么?”另外一个瘦高的人说着,因为被挡住,看不清脸。
“那倒是,到时候我们接手了这里,事情还不是方便很多?哈哈。”
俩人边说边笑的走进屋里。
花坛后面的我已经惊呆了,杀死父亲母亲的凶手是他们老大?我的泪又落了下来,身体稍微颤抖。
小然站在门后面,看那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走出门,顺便踢倒不少桌椅。
屋里的爷爷似乎面带忧虑。
而他更担心的看向白色车子,小羽藏在车子后面,他会不会有危险?可是自己根本拦不住他。
将头发顺了顺,盖住眼睛和小半脸颊,我站到两个人面前:“叔叔,你们去市里吗?我想去,可是爷爷不让,能带我一段路吗?”
“滚!小鬼,你也不看看——”听到我的话立刻骂出口的刀疤脸被身后的瘦高男人拦住。
比刀疤脸要齐整些,三十岁左右,他右手夹着烟,露出笑容,“你是这里的孩子?”他指了指孤儿院。
“是的。”
“上来吧。”瘦高男人打开车门,扫了一眼刀疤脸。于是刀疤悻悻的去前面开车。
“你们这里有多少个孩子啊,每年接收的人多吗?”瘦高男人在车上继续问我。
“这里有五十多个人,每年都会有孩子过来,但是也有孩子被人领养带走。”我坐到角落,低着头小声的回答着,像是怕生的小孩。
那个男人问到这里就没有再说话,我转头看向窗外,准备看看到哪里的时候听到了风声,忍住没有动,瘦高个子的胳膊打在我后颈上。
我顺势趴倒在座位上,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要僵硬,看起来像自然的晕倒。
“我们可是去见老大,为什么带他过去?”开车的刀疤不满的问着。
“哼,那个老头不松口,我们只能继续暗中动手。不过,这个孩子倒是可以先接收了,反正我们要孤儿院的目的也就是那些小孩。”
“黑子,我发现你真会算计啊,老大就喜欢你这种的。”
“哈哈。”
颠簸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停了下来。
瘦高个把我抱了出去。
然后俩人上了台阶,进入一个很嘈杂的地方。我偷偷从睫毛缝隙间看去,好像是个娱乐大厅,里面人很多,有搓麻将的,也有打台球的。
两个人直接上了二楼,一个女人晃过俩人身边看到瘦高男人抱着的我:“哟,黑子,出去了没一会,孩子都有了?你欠阳姐修理你吧!”
“别乱说,这个小鬼是给老大的。”
然后我被放进一个房间,扔到床上,俩人又开门出去。
我轻轻睁开眼,是个休息室,很小,有小桌,椅子,窗户。
撩开遮眼的头发,我起身贴到门上。这种地方我并没有来过,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已经都被他们夺走,还有什么好怕的。被仇恨捆住的我只想找到杀死我父母的那个老大,然后——
过了一会,我已经穿着一套工作服,系着围巾、踩着高跟鞋溜到了三楼,因为半路砍晕了一个比我略高的女服务生。
因为路上听人说老大在三楼的包厢里。
我看了看,只有一个门口有两个保镖站立着,那么,他们只可能在那间了。
又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个子太过矮小,还是会被怀疑的吧。
可是我这样胆小,怎么报仇,不管了,我走了过去。两个保镖同时向我看来,我有点脚软,心急速的跳动着。犹豫害怕之间,我竟然拐进了有保镖守卫的隔壁那扇半开的门。
进入房间后,我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
075、成功的前一秒
屋里灯光很暗,但是可以看到半圆型的沙发上坐了一圈人。正对着我的中间的人,高大强壮,眼睛深邃,刀锋一样锐利,长的很像黑社会头头,身边坐了个很瘦弱但是漂亮的男孩。
男孩年纪比我略大,嘴角含笑,眼睛微挑,明明五官都只是清秀而已,甚至远不如小然,却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好看。
“萧远,给你叫的人来了,嗯?怎么是个女孩?”正对着我的人忽然皱眉,“他们怎么办事效率这么差,一凡,打电话叫这边老板过来。”
靠近门的这一侧是单独的一个沙发,上面的人也带着笑意回头,三十岁左右,金边眼镜,相当英俊斯文,却让我莫名的很有压迫感。他看了看呆立在门口的我,“不用了,就这个就可以,过来。”说着对我招招手。
声音里带着一股不能抗拒的威仪。
我的脚步顿了一顿,接着向他走了过去,这个人的话,让我下意识觉得不能违抗。
“萧远,男孩有时候比女孩还够味,你应该尝尝看其中的妙处。”中间那个黑社会老大扫了我一眼,拉起怀里的男孩吻了下去。
等我蹭近,坐在门这边的叫萧远的男人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到他旁边。
我的身体有点僵硬,不知道如何是好。
萧远看着我的眼里带了戏谑:“怎么?怕我?”
对面黑社会老大怀里的男孩忽然发出低低的呻吟,我仿佛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到那人拉住我的细瘦胳膊的大手,心里一急,身体微微颤抖,眼睛湿润,几乎要哭出来。
哈哈,我身边的萧远忽然单手捂住脸笑起来:“小丫头,放心吧,我对你这种没前没后的未成年还不会有兴致。”
听到这句话,我懊悔焦急的心里安定了一些。又思考了一下我现在反抗的后果,最终还是没有动。这个人很危险,或者说这里面的人都不是善类。那么,我该怎么从这里去隔壁?
悄悄打量四周,对面的黑社会头头左面是一位稍微有点发福的男人,嘴角微微下垂,给人很严苛的感觉。身边搂了一个身材婀娜相貌妩媚的女子。沙发右边坐着一个长相阳刚的人,正靠在沙发背上正抽烟,身边却没有人陪着。
“萧远,你身边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选的人。”对面的人直直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的目光很让我厌恶,我低下头,尽量装的乖巧害怕(害怕其实是真的)。
“呵呵,像个小兔子。”我身边的萧远没有反驳那人,只是把我头上的侍应生围巾里掉出来的发丝挑到耳后,伸手把坐在沙发边缘的我拉到了他身边。
我忍住全身下意识的反抗,老老实实的任他动作。一遍一遍对自己说,我要为父母报仇,现在闹大了会被人认出来,不可以。
“老白怎么去了那么久?”抽烟的人问着。
“听说是他那边除了点事情,一会就会过来,现在我们可以边等边乐一乐啊,你说是不是,小玉?”‘黑社会’边回答着边开始在怀里的男孩身上动手动脚,那男孩却并不反抗,任那人的手滑进衣服。
甚至在我呆呆看着他时,带笑扫了我一眼,媚眼如丝。
我哆嗦了一下,转过头,看到萧远的嘴角又翘了起来。
“小鬼,你既然是店里派来的,那么总该陪我喝酒或者玩点什么吧”萧远用手拉拉我的耳朵,凑近的眼镜上似乎有亮光一闪,我又呐呐不成言,怎么办?
看看那边的男孩和那个衣服都已经半裸的女子,我想了想,低声说道:“那我陪你喝酒吧,可是我不会喝。”
萧远眼里的笑意越发深,“哦?那你会什么?”
边说边把一杯酒塞到我手里。
我看看手里无色但是充满酒精味的液体,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喝过这种东西,不禁面露犹豫。
看看萧远正自己端起一杯,没有注意我,我将杯子里的酒偷偷倒掉一半。刚直起身体,萧远又拿来另外一种褐色酒给我加满。
“小丫头,别惹我不高兴哦,那样你会很疼的。”萧远凑到我耳朵边,我的耳朵被他呼吸的热气吹的红红的。
没有敢再动,我缩了缩,低声说着:“好,好的。”
然后,萧远轻轻碰了碰我的杯子,边喝边笑。
我无奈的看看手里的酒,想想以前看别人喝酒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事情吧,说不好我是海量呢……
然后,没有然后。
我喝了半杯时,头开始晕,两种高浓度酒的混合酒让我趴在了沙发上。
迷糊中,觉得身体被人动了动,趴的稍微舒服了一些。
脸上还是热热的,头晕,没有力气起来。
这从某一个方面也证明了从小到大我都没有酒量这种东西存在。
“白老大,你的单子我就接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提货。”
“哈哈,和我做事,你放心,现在上头也有我们的人。”
“是啊,白老大很强啊,听说这边的一个缉毒队头头被你算计了?”
“哼,云峰那小子想和我斗,还早的很,我当老大也很多年了。给他面子不要,钱也不要,那么命就也别要了。”
“萧爷这次真是赏光,居然和我白家合作。来,我敬你。”
“合作愉快。”
迷糊中,听到有谈话声远一句,近一句的飘进我的耳朵。
云峰这个字眼刺激了我,头上的热度似乎一下子降了下去,原来我父母是被一个叫白老大的人害死的。
直起耳朵偷偷听着,身体仍然自然的趴着,没有睁眼。其实酒劲还在,我想睁眼也难。
“我们交易的资料,千万保管好。”
“和我们白家做生意,高先生尽管放心,资料我都亲自收着,绝对不会外泄。”
然后几人又开始提到一些细节,可惜我再也支持不住,完全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有点晕乎,带着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感觉。
等我猛然意识到我醉倒之前的事,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随着被子的滑落,我觉得身上有点不对劲。低头看看,一件大大的睡衣裹在身上,里面没穿衣服。
有人给我洗过澡了?是那个萧远?看来我的身份快曝光了。
屋里很静,可以肯定现在屋里没人。
皱眉想了想,我站起来走向浴室,里面扔着那身女服务员的衣服,上面味道很难闻,有吐过的痕迹。我从衣服夹层把小刀和我的东西抽出来,又折回屋子里找可以穿的衣服。
我去翻衣柜,找到一件大号衬衫套上,到了膝盖。又拉了一条裤子出来,折了几大折到脚边,从门口穿了双拖鞋,没再看那双高跟鞋子。
我偷偷的打开门向外看看,走廊上没有人。
轻轻的溜出门,我看看整个楼层相似的房间有点头疼,该去哪里找人?
我的动作必须要快,如果萧远回来或者带我来的黑子他们发现了的话,都会给我的行动带了危险。
“不可能啊,明明就放那屋里了?他能跑哪去?”黑子的声音从拐角传来,我僵了一秒,在和他们打照面前,转过身,背对他们从容的向前走。
眼睛四处看了一下,前面只有一扇门。
我不慌不忙的推门。
门开了,我从身后关好门。滑坐到地板上,如果这扇门打不开,我似乎就穿帮了。
我捂住脸,父亲,母亲,给你们报仇以前,我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嗯……快一点……唔……”有怪异的女声从里屋穿了出来,我一怔,也是,这扇门既然开着,那么里面有人也很正常了。
“哈哈,珈音,在床上还是你最热情……”一个男人大笑着说,然后里面有规律的声音传来。
我的身体又僵住,这个声音……
是那个白老大!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你杀死我的父母,那么,我抽出随身的小刀,一张照片随着掉出来。
是我随手揣在身上的父母和我的合照,父亲身着军装,面带微笑正看着我。杀人,我居然只想到要去杀人,父亲大概会伤心吧。那么,我要怎么报仇?报警?没有任何证据谁会相信我?
一句话闪过我的脑海,“和我们白家做生意,高先生尽管放心,资料我都亲自收着,绝对不会外泄。”
资料,白家手里交易毒品的资料,我轻轻的站起身,把刀子收回去。看了这间屋子,只有靠窗的边上有张书桌。
拉开抽屉翻了翻,很多文件,但是好像都不是。
我急的头上开始冒汗,那么,只有里屋了。
在通往里面的门边等了半个小时,里面没有了声音,又过了十分钟,有轻微的鼾声传来。
我咬了咬唇,打开一点门,看看里面,果然床上一男一女都睡着了。
我踮起脚,无声的走进去,男人这边的床边上有个保险柜。
保险柜的钥匙还在上面插着,大概觉的他人还在,所以没有什么危险。
我走到保险柜旁边,床上的男人忽然向我这边一翻身。
我吓得立刻趴了下去。
然后我又听到轻轻的鼾声。
没有再看男人,我轻轻打开保险柜。
里面有两捆现金,几个盒子,一些珠宝。剩下是几个文件袋,我轻轻的把文件袋抽了出来,没有时间细看,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至于这些文件有没有用,只能赌一把了。
又从地上轻轻的爬了出去。
我来到外屋,冲到窗户前,下面是个小巷,这里是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