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鸷已经顾不上此时的旖旎,根据他的生物钟来看,现在已经时候不早了,房间外也有或是嘶哑,或者虚弱的声音传来,要是他再不赶快出去,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打定主意后的白鸷轻轻的解开绕在自己身上的伐难,也顾不上打理身上起皱的衣衫,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向着门外走去。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静静注视着自己的视线,看着他离开房间,还贴心的悄悄关上了门,视线的主人才娇羞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嘴里哼哼着什么。
“伐难,你真是太不知羞了,竟然对小白起了心思,他才两岁是个孩子啊!”
说着的同时修长的腿还在虚空中用力的踏着,发泄着自己不安分的心。
而门外的白鸷自然是对房间中的种种不知的,此时的他正浑身笼罩着遮蔽身形的法阵,跟在一位不知名的姐姐身后,晃晃悠悠的走向了不远处的大厅。
在到达目的地后他找了个没人的位置,这才解开阵法,朝着大厅中的众人走去,走的同时还不忘打量人群中的众多夜叉,只是.....
他总觉的忘了些什么。
白鸷对着人群指指点点,清点着夜叉的人数,魈哥,浮舍大哥,应达姐......
除了还在房间里睡熟的伐难姐,其余夜叉都已经醒来,正围成一圈,听着浮舍大哥讲话,时不时的传来惊呼声。
除了弥怒大哥。
白鸷啪的一声盖住了脸,昨天一进来就被浮舍大哥拽着喝起了酒,竟然谁都没想起来,族地门口还有一位大将在安安分分的守门。
“不对,昨天弥怒哥好像是说要等人,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面子,竟然让弥怒哥老老实实的等候。”
但不巧的是,在白鸷内心还在谴责自己的时候,一双厚重的大手悄然按在了白鸷的肩头,弥怒带着关切的声音在白鸷身后传来。
“小白呀,昨天浮舍大哥没有为难你吧,睡得怎么样。”
弥怒不解的看着一惊一乍的白鸷,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招呼会吓得他面色铁青,就好像债主上门了一样。
“哈哈哈哈,原来是弥怒哥,我还以为是谁呢。”
弥怒狐疑的看了一眼白鸷,面色平静又带着不解,小白他又不欠自己什么,怎么一脸心虚呢,但他也没在意这事,可能是昨天的酒意还没过去,这才导致白鸷不正常。
“嗯,是我,昨天睡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昨晚睡得很香,床也很软,很香。”
“很香?你睡的那个姐姐的床?我给你收拾的房间没有准备熏香?”
白鸷一头冷汗,面对弥怒玩味的笑容,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和伐难姐一起睡得,伐难姐身子很软很香吧,那自己不成了采花贼了嘛。
“口误,口误,我说的是睡得很香,睡得很香。”
“啊对了,弥怒哥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喝到很晚都没见你。”
虽然知道白鸷只在转移话题,但听到他询问自己昨夜的事情,弥怒还是心累的叹了口气,他还以为说来的很晚是客气话,没成想竟是真的。
哪里会有客人会选择凌晨来别人家里做客的啊!
但一想到那个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样子,弥怒就释然了,以昨天见她的样子,这样做也不奇怪了。
哪里不奇怪了啊!那个小丫头虽然家里是做送灵生意的,但你别把我送走啊,一想到自己还要照顾她直到年关以后,弥怒就觉得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弥怒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弥怒看着一脸关切的白鸷,不由地计上心头,反正他也是小孩,小孩跟小孩一块玩,应该出不了大岔子。
“小白啊,弥怒哥交给你一个艰难的任务,我们一众人里,应该就你能做到了。”
说着,弥怒便一把握住了白鸷的手,一副小白你看在我一片辛苦的份上,帮帮我的样子。
“呃......弥怒哥你不妨先说说看,万一我做、不、到呢!”
白鸷用尽力气想要扯回自己的胳膊,看弥怒哥看苦兮兮的模样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交给自己的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
就在弥怒想要为人所难的时候,应达也注意到了这里的热闹,脚步欢快的冲了过来,扑到了白鸷的后背上。
“小白,弥怒,你们在聊什么,加我一个呗。”
“哦,是应达啊,我们再聊小白昨晚睡得哪里,睡得香不香。”
弥怒一脸阴险的看着白鸷,用眼神示意他,要是他不答应自己,自己就把他昨晚睡在哪闹得广为人知。
“哦哦哦,我知道。”应达单手搂住白鸷的脖子,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来,摇晃着。“昨晚小白应该是跟哪个姐妹一起睡的,今天早上去叫他发现睡他房间的是个人类小女孩。”
“但所有的姐妹都说小白没睡在她那里,那小白你昨晚睡的哪里啊,告诉我嘛!”
第183章
白鸷:夜叉,真是不拘小节的一族
弥怒苦笑着看着打乱了他谋划的应达,他还想趁着白鸷没搞清姐妹们态度的时候,狠狠敲一敲竹杠,却被应达一语道破。
“应达姐,我和某位姐姐一起睡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白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事情是能正大光明说出来的么?白鸷头一次觉得,加强夜叉们道德水准的事情要赶上日程,他们眼里难道就没有男女之别嘛。
“是啊,除了还没睡醒的伐难,所有的姐妹们都知道了。”
“你们大庭广众之下就讨论这个?我感觉我已无颜活在世上。”
“呃......哈哈哈哈哈,小白你竟然是这个反应。”
看着纠结到手都拧在了一起的白鸷,应达愣一愣,然后就在白鸷背上大笑,笑到身子后仰,手不断地拍打在白鸷的肩膀上。
“哈哈哈,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竟然还知道男女之别,懂得挺多的嘛,哈哈哈。”
白鸷满头黑线的听着自己后背传来的,应达姐止不住的大笑,这下他算是明白了,原来一众姐姐们与自己亲密的原因,是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异性。
“哎呦,笑的我肚子好痛啊,都怪你小白,快给我揉揉。”
白鸷向后一捞,将背上的应达放在地上,然后苦口婆心的说教,自己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年龄很小,但是心理年龄已经成熟,不要把自己当成小孩子。
“是是是,我知道了。”
应达苦着脸摆了摆手,然后趁着白鸷一个不留神,便重新溜回了一众夜叉当中,只留白鸷傻傻的站在原地,哑口无言,无奈至极。
“应达她就是这样,天性活泼,最讨厌说教。”
看戏的弥怒也受到了浮舍的召唤,拍了拍白鸷的肩膀,留下一句忠言便离开了。
“对了,那孩子应该还在房间里睡觉,你去帮我把她叫醒吧。”
但心里对小孩这个词厌烦了的白鸷,又怎么会乖乖听弥怒的话,去照顾一个听上去就很闹腾的小孩呢。
他趁众人不备,又溜回了伐难的房间。
与他想的熟睡不同,伐难已经好好的坐在了床头,脸上还挂着一抹神清气爽的轻松,不过在白鸷推门而入的时候,她眼含期待的看了过来,然后向着他打了个招呼。
“果然你是来了,小白。”
相较于昨晚两人的暧昧话语,如今的两人都已恢复了平静,面色如常的互相打了个招呼,虽然白鸷还是能听出来,伐难姐话语中的亲近。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不过是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大胆了,所以他装作没听出她的不对劲,说:
“伐难姐今天面色看起来很好,是不是睡得很舒服?”
“当然。”伐难点了点头,对着白鸷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托你的福,昨晚是我这些年睡得最轻松的一晚。”
“虽然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但你还是不要轻易施展这个能力,即便是我们这些血脉兄弟。”
“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还能害我不成。”
白鸷当然不会顺从伐难的提议,在他看来力量就是要使用的,只要身边人有需要,他并不会吝啬自己的力量,哪怕为此承担一些风险,在他看来也是值得的。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伐难看向白鸷的眼神有了几分责备,“难道在小白你眼里,伐难姐姐我就是个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坏人嘛。”
“当然不是,伐难姐你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在我看来你很温柔,对我、对其他哥哥姐姐们也很好。”
看着急忙摆手,为自己辩解的白鸷,伐难轻轻一笑,凑过身来在白鸷的侧脸上印上了一道唇印。
“谢谢你小白,但我还是那个意思。”伐难靠着自己昨晚的模糊印象,将马符咒从白鸷的胸口取了出来,郑重的对他说道:
“这份力量对于我等夜叉过于重要,毕竟能驱散业障的能力向来罕见。”伐难摩挲着符咒粗糙的表面,又塞了回去,“只是你要小心使用,毕竟人心难测。”
“我知道的,伐难姐姐,我本来的打算就是将它藏好,以自己为媒介使用这份力量。”
“嗯,你知道就好,以后要是遇到强大的敌人,就往这里跑,有哥哥姐姐们在呢。”
“我知道了,我不是孤身一个人,我的身后有哥哥姐姐们,有帝君,遇到危险不会鲁莽的。”
“你知道就好。”伐难站起身来,揉了揉白鸷柔软又扎手的脑袋,“行啦,咱们姐弟俩的悄悄话就说到这里,去看看浮舍说完没有。”
两人相伴着回到了大厅,而原本围成一圈的夜叉们也一改刚才的困倦与疲惫,精神抖擞的准备着祭祀一事。
“不是说今天早上奔袭天衡山么,怎么我看哥哥姐姐们好像是在准备祭祖仪式?”
伐难顺着白鸷的指向看去,果然夜叉们在恭恭敬敬的摆好大鼎,还有人穿梭在人群里,不断的分发着柱香。
“你想多了。”伐难捂嘴轻轻一笑,然后解释,“我等夜叉什么时候是那种看重礼仪的人。”
“你放心,只是告知先祖一下,我们都要离开,没人给他打扫了。”
“不会有繁杂的种种步骤,就一起敬个香就好,顺便告诉先祖,我们夜叉又多了一位亲人,让他在地脉之下安心沉睡。”
果然如伐难所说,众夜叉零零散散的站立起来,一点也不整齐的左手捏右手,将柱香压在手中间,而最为族长的浮舍站在最前。
“好啦,我们也去给先祖敬个香吧,你作为认祖归宗的那个,理应站在浮舍的身边,与他一同告知先祖。”
白鸷有些不安的穿过人群,他总感觉自己经过时,背后有很多火热的视线,扎的他后背生疼。等他走到了浮舍的身边,仪式已经开始了。
“先祖,我等夜叉受命前往天衡山方向,侦查敌人实力布局等情况,就不陪你过年了啊。”
“还有,今天来了位兄弟,给你见识见识,在底下别忘了庇护他。”
“行,也没其他事,先祖你在地下安静沉睡吧,接下来让新来的兄弟跟你打声招呼吧。”
“敬香!”
在白鸷的目瞪口呆下,浮舍大步上前,将手中燃烧了一截的柱香插在大鼎之上,便退到一旁,用眼神示意该他上前了。
“先祖,小辈名为白鸷,还请你保佑。”
学着浮舍的样子,言简意赅的说完自己想说的,便与浮舍一起站在一起,给后面的夜叉们让道。
“请先祖保佑。”
“保佑我们都平安归来。”
......
“愿此行无险,一切安康。”
第184章
看什么看呐,往生堂第二代堂主,就是胡逃我啦!
很快,还没等浮舍插上的柱香燃尽,众人便结束了祭拜仪式,手脚麻利的收拾起了现场的一切。
白鸷眼睁睁的看着寒鸦将大鼎推到一边,还嫌它碍手的踢了几脚。
“浮舍大哥,咱们夜叉都这么不拘小节的嘛?”
白鸷眼角抽搐着问道,这还是他捡好听的说,要是说的难听点,他们这样敷衍的做法只能叫目无尊长,没大没小。
“哈哈哈,这算什么,曾经我的族长,可是从来都没祭拜过先祖。”浮舍大笑的拍打着白鸷的肩膀,没有因为白鸷的询问而不满。
“按上代族长的意思,夜叉各个都是早死之辈,谁又能护佑谁呢,要是真的有用,夜叉们也不会人丁稀少。”
“呃......他老人家可真乃人杰也。”
“行啦,我给你交代交代你的任务。”
“大哥你直说无妨,我还能反抗不成。”
“那可说不准。”浮舍脸上多了些尴尬,手指挠了挠脸颊,“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咱们的小客人,别让她遇到危险。”
“啊,不是说让我支援前线嘛,怎么成照顾小孩了!”
“这不刚接到命令,支援前线的已经从夜叉变成了其他人。”浮舍两手抱胸,一手抚摸着他的下巴,有些不解地说:
“不过.....帝君从哪里找来的真君弟子,不是说你是最小的那个嘛。”
听到浮舍的解释,白鸷也是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感情帝君他老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让自己上战场,而是用两三个月的时间培养出了一群可堪一用的凡尘弟子。
这还是自己的锅,要不是自己的提议,还给帝君留下初代的一人嘉禾,帝君他哪里来的能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培养出一群人才啊。
“不过你也别放松警惕,那位小客人昨天可是把弥怒折磨的不轻。”
浮舍搂住白鸷的肩膀,指着住宿方向说道:
“你看,就是那个小娃娃,你可千万别被她的外表给欺骗了,她可是调皮的很。”
可能是注意到浮舍和白鸷两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身着一身肃穆黑衣的小女孩眼睛一亮,腿脚飞快的跑到了他俩身前。
“哟,你们看本堂主有何贵干啊,给你们介绍一下,往生堂下一任堂主那就是胡逃我啦。”
“至于我的名字嘛,胡逃的胡,是胡作非为的胡,胡逃的逃,却是逃之夭夭的逃。”
“诶,你可别误会,不是桃之夭夭的桃,是逃之夭夭的逃。”
短短三句话,白鸷便明白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到底多么麻烦,他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瞪着浮舍,不是,这种麻烦你交给我?
......
半个时辰后。
戒备森严的灵矩关,白鸷牵着胡逃的小手穿行在忙碌的将士们中,两人不约而同的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将军与军师在与前来支援的凡尘弟子们做交接,商讨着魔兽来犯的方位与数量,在得到凡尘弟子的肯定回答后,将军松了口气,将关内一切事物尽数交给了他们。
“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等过完年,我等将士便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与你们做交换。”
“将军,若是你没接到我们传达的增援信号,不妨就在归离集多待一些时日。”穿着朴素的黑衣中年笑着抚摸他的胡须,对将军点点头说道:“如今的归离集已经和一年前大不一样。”
“希望你们能喜欢上现在的归离集。”
“是吗,那我们可要好好观赏一番了。”说这话时,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与欣慰,他离家至今已有一年有余,都快忘了归离集外金黄的麦田是什么样子了。
“一定会让你们流连忘返的。”黑衣中年感激的看了关下的白鸷一眼,他们这些跟随帝君已久的老人,自有一番门路知晓归离集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位小仙人。
是他带来了蕴含生机的稻穗,让他这一把老骨头重新焕发了生机,可以再多支撑些年头,直到自己孙女长大,安稳的接替自己。
关下,白鸷一脸无奈的看着在排水渠上蹦蹦跳跳的胡逃,虽然他对她的活泼早有预料,但是在没成想,这个小丫头活泼到这种地步。
赶来灵矩关的一路上,只要自己稍不留神,被自己牵住的胡逃就会溜到一旁,惹出让他哭笑不得的事情。
或是好奇的用石子打打团雀,或是飞快的爬上树梢摘俩果子,亦或是抓起一条菜花蛇,嚷嚷着自己要收养它做宠物,幸亏那是条无毒蛇,不然此时的白鸷已经着急的去找随军医师了。
“小白你既然是个仙人,那一定见多识广,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白鸷小心的将她从排水渠上抱了下来,仔细的拍打站上衣服的灰尘,这才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首先,我比你大,不能称呼我为小白,而要叫我白鸷哥哥。”
“其次,我往年一直在山中修炼,并没有去过很多地方,让你失望了。”
“胡说!”胡逃叉起小腰,一双闪亮的桃花眼中闪过几丝不满,“我可是偷听到你们说话了,小白你明明今年才两岁,怎么比我大了?”
“我今年都七岁了,你应该称呼我为胡逃姐姐才是。”
白鸷哈气又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惹得她哇哇大叫才停手,“是是是,那胡逃姐姐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钱两,让我去买个明月蛋尝尝呢?”
胡逃气呼呼的拍下在自己脑袋上作乱的大手,然后双手抱胸,斜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说:
“小白你不知羞,都多大人了还朝小孩子要钱,略略略,不要脸!”
胡逃拉下眼皮做着鬼脸,对白鸷吐了吐舌头后便头也不回的跑向了前方,只留白鸷好笑的待在原地。
“这小丫头,怎么说都她有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般活泼的性子。”
虽然胡逃的身影没入了人群,不见了踪影,但跟丢了的白鸷一点也不着急,早在她第一次玩消失,去拿石子扔团雀的时候,他就悄悄的在她背上留下了自己的元素标记。
毕竟这孩子实在是太咋呼了些,白鸷还真怕一个没注意,胡逃就给他惹出不小的麻烦。
第18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