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源对人间这些普通饭菜,那是一点都瞧不上,没什么胃口。
许是他挑挑拣拣的样子,村里人看了不高兴,就嘀咕了几句。
“那人是玉公子的朋友吧?看着挺富贵一人,没想到这么抠门。”
“是啊,来吃席就连个礼物都不给。”
“他没有玉公子那么平易近人,吃东西挑三拣四,活像是别人逼他吃似的。”
“浪费好菜。”
安源几乎把筷子捏断。
沈言宁和奚烛端着酒杯,在各个桌子游走,与村民们喝酒。
沈言宁瞥了眼安源那边,果真见到安源表情又不对了。
这么容易生气,多留几天,安源要减寿吧。
可即便被气得七窍生烟,安源还是表示要在沈家暂住。
晚上回了房,沈言宁想到安源,皱了眉头。
“他不喜欢我。”奚烛说。
“但是他挑拨我们的关系,还极其鄙视我。”沈言宁道,“你看他气成那样,还是留下来,肯定有目的。”
“他想和我双修获取力量,天地间灵力日益稀薄,神仙也难逃一死,他怕死。”
沈言宁点头,觉得奚烛的推测很合理:“嗯。”
“他被气成那样还为了与我双修留下来,可想而知与我双修的好处有多少。”奚烛期待地看着沈言宁。
沈言宁扯了扯嘴角,第一次见人像打广告似的推销自己的身体。
奚烛等了两秒,没等到沈言宁主动,他主动了。
安源晚上根本睡不着觉,他在客房翻来覆去。
尤其是感受到灵力细微的波动时,他拧眉坐起身了。
该死的,没听到一点动静,必然设下了灵力罩。
但还是有这样的灵力波动,奚烛趁着双修给了那人多少灵力?
持续时间那么久,是怕那人承受不来,所以慢慢给灵力吗?
心中搓火,安源在感受不到灵力波动后,飞出了沈家宅子。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奚烛挡住了安源的去路。
安源带着情绪反问:“不是说不会和我独处吗?”
“还有我们呢!”白灵叫道。
乌七也在。
“我随便走走。”安源说。
“夜深了,别走错路,回不来。”奚烛说完回了房间。
安源被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知奚烛此刻是不是还盯着他。
更不知奚烛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了。
不论如何,今晚他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房内,沈言宁听到了叽叽叽叽的老鼠叫。
他睁眼瞧见床前的老鼠,眸光冷凝。
想杀老鼠了。
奚烛进了屋,冷冷地盯着老鼠看。
他出去之前,宁宁睡着了,肯定是被老鼠吵醒了。
“是……是我……”老鼠精哆嗦着,他害怕极了。
奚烛道:“你吵到宁宁睡觉了。”
“今晚出现的那个男人,和妖后长得一模一样!”老鼠精颤抖着把自己来的原因说了,“就是在你们家住下的那个男人,虽然打扮不一样,但我绝对不会认错,你们要小心。妖后心狠手辣,不知会做什么恶事。”
沈言宁说:“谢谢,我们知道了。”
老鼠精看沈言宁听进去了,就赶忙溜了。
奚烛躺回沈言宁身边,抱住他的腰道:“放心,我会盯着安源。”
“你们俩要是打起来,你胜算如何?”沈言宁问。
以前肯定是奚烛赢,但现在安源走了歪路。
他有点担心。
458山神的可口小猎户16
“自然是我胜。”奚烛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沈言宁的脸,恶作剧般捏得沈言宁的脸颊肉都嘟了起来。
“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弱?该罚。”
嘴里说着罚,却见沈言宁因为脸嘟起而噘起的嘴,太过可爱了,忍不住亲了好几下。
沈言宁拿开奚烛的手,说:“我那是担心他用卑鄙的手段,你受伤。再说了,你能罚什么?除了双修,还有什么?”
奚烛开玩笑:“更加激烈一点的双修?”
现在这个情况,奚烛知道自己要是和安源打起来,肯定会受伤。
但受伤这种事没必要特意和宁宁提。
“你说你一个石头精,也那么多七情六欲。”沈言宁说,“我就是个肉体凡胎,哪能经得住你一个石头的激烈。”
“我……”
沈言宁打断他的话,说:“等等,和你说正事呢,忽然就被你带偏了。我还担心安源用普通百姓威胁你,把我们当人质,让你投鼠忌器。”
“若真到那个时候,我会将他困住。”奚烛见沈言宁是真的在忧愁这件事,便解释了一下二人的战斗力。
“灵气稀薄,天庭覆灭。安源能活下来,是因为他雌伏于人间天子,再加上他太弱了。我能活下来,是因为我强。”
“和皇上双修也有用?”
“杯水车薪,不然安源也不至于吃婴儿肝脏。”奚烛说,“和我才有用,要不安源怎么馋我身子呢?”
沈言宁靠在奚烛的怀中,闷笑着。
“小倌馆的小倌要是有你这么敬业推销自己,都能成头牌了。”
“头牌又怎样?我唯一的客人都不主动。”奚烛故作黯然。
沈言宁搂着奚烛的腰,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说:“等安源的事解决之后,我能主动到把你亲晕去。”
“那我等着。”奚烛很期待,甚至想现在就去把安源干掉。
翌日
安源直到下午才出现在二人面前,他还特意拿了一酒壶。
“这是琼浆玉液酒,恐怕天底下只剩下这么一壶了。”安源的手抓着酒壶,有些不舍,“如今再没神仙能酿造了。”
沈言宁问:“你要请我们喝酒?”
“不错,也算是庆祝你们乔迁之喜,祝你们二人白头到老。”安源道,“看我说的,白头到老对人类来说是好词,对神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汇。”
奚烛说:“挺好听的。如今灵气崩溃,你我的寿命迟早走到尽头。我能在死之前遇到宁宁,再幸运不过。”
安源放下酒壶,放在身侧的手藏在袖中握紧。
骨节都捏得泛白。
他无法像奚烛这样,轻而易举接受死亡。
没有了磅礴的灵气支持,神仙也会老,会死。
他无法接受。
他最后怎么可以像凡夫俗子那样,经受生老病死。
“喝酒。”安源帮沈言宁和奚烛倒酒。
奚烛和沈言宁对视一眼,眼神示意这酒没有问题,可以尝一尝。
沈言宁就尝了那么一小杯,感觉味道还行。
喝了之后神清气爽。
但还没有和奚烛双修获取的灵力多。
沈言宁:……
还真是。
有毒。
安源惆怅地说:“这酒里的灵气散了大半,已经没有以前好喝了。再继续放下去,迟早变成普通的酒。”
安源一杯杯地喝着酒,他的酒量不错,但也架不住这么喝,脸上染上了薄红。
沈言宁对系统说:“我开始还以为他要下毒,有什么阴谋诡计,搞了半天是真的伤心难过想买醉。”
喝完了天庭的琼浆玉液酒,安源又拿出了人间的美酒。
势要将自己喝醉。
“奚烛,过去的天庭多好啊,你不想念天庭吗?”安源问。
奚烛说:“不太想。”
他不是喜欢沉溺于过去的人。
更何况,他的现在和未来,有宁宁陪伴着。
沈言宁不管忆往昔的安源,和奚烛道:“玉珠说要在后院开垦田地,种种菜挺好的,我们俩把田地挖好。”
“你这细皮嫩肉的,手握锄头挖地,即便不会疼到起水泡,也会红吧?”奚烛说,“我来就行。”
沈言宁摊开自己的手心,看了看:“哪里有那么夸张。”
奚烛抓着沈言宁的手,揉捏摩擦着。
“你看,红了吧?”奚烛说。
他的宁宁,他可太了解了。
全身上下都这样白嫩,随便碰碰就会透出漂亮的粉来。
安源看两人不搭理他,根本无法继续回忆下去。
只能继续喝闷酒。
“奚烛,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他们都死了……”安源难过极了,双眼都红了起来,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奚烛。
激动伤心之余,还想去抓奚烛的手。
奚烛立马移开手,去握沈言宁的:“宁宁,他想碰我。”
“我看到了。”沈言宁拍开安源的手,“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安源只是微醺,还没有大醉。
他想借着醉意,和奚烛拉近距离,做一些完全清醒时不敢做的事。
但他的伤心难过委屈,在奚烛面前没有半点用。
“我醉了……”安源揉了揉额角,对奚烛道,“奚烛,你扶我回房休息吧。”
奚烛皱着眉头说:“不想碰你,你直接在这趴着睡吧,酒醒了自己回房。”
安源:……
他想借着酒意,对奚烛诉衷情。
最好还是能够私下里动手动脚那种,只要奚烛的表情有所松动,他就能趁机打蛇上棍。
要是奚烛稍稍拒绝,他就以醉酒后一不小心与奚烛暧昧为由,找沈言宁道个歉,房间里的事还不是由他这张嘴说,沈言宁心怀芥蒂,他就成功了一半。
好家伙,现在出师未捷身先死。
奚烛碰都不让他碰。
沈言宁亲眼看到安源的脸扭曲抽搐了。
显然是被奚烛的话打击得不轻。
“他的表情也太好玩了。”沈言宁和系统说,“看看我家男人的自我修养,忒会气人了。”
“你可真是,怎么可以让客人趴桌子上睡呢?”沈言宁对奚烛道。
安源没有放松,反而警惕地瞟了眼沈言宁。
根据他的经验,不能随意轻信沈言宁的话。
果不其然,沈言宁下一句就是:“我们可以让黑狼叼着他,把他叼回房间去。”
安源才不想被那畜生碰,他跌跌撞撞站起身:“我……自己回去……”
“刚刚还要奚烛送,现在不用了?”沈言宁好整以暇地看着安源,“装醉投怀送抱这种事,奚烛可不会上当。”
安源恼怒地瞪着沈言宁。
沈言宁不惧:“恼羞成怒了?真当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安源在天庭时,被人间百姓供着。
来到人间后,成了帝王宠后,也是被捧着的。
他哪里受得了沈言宁用鄙夷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挥袖,一道水箭飞向沈言宁的咽喉。
脑子里没有想其他的,他只想沈言宁死去,再也说不出话。
山神印自动护主,灵力屏障挡住了水箭。
水箭溃散不成形,落在地上成了一滩水。
“宁宁,我去去就回。”奚烛和沈言宁说完,带着安源消失在沈言宁眼前。
沈言宁对系统000说:“快给我看他们那边的情况。”
画面中,奚烛和安源已经打起来了。
二人的法术用得那叫一个精彩,让沈言宁感觉自己像是在看电影大片。
眼看着奚烛稳稳占上风,沈言宁弯了弯唇。
随着安源用的法术越来越多,村子里下起了大雨。
雨水来得毫无预兆,瓢泼大雨下得快而急。
“这雨下得也太快了吧!”沈玉珠带着黑狼急匆匆跑回了家。
她刚刚还在和村里的婶子说话呢,那时天气晴朗,哪知一转眼就下了这么大的雨。
沈言宁说:“很快就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