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岑世谊清伶盈然音迟 本章:第7章

    而且他完全理解不了公子为什么会喜欢五少夫人,要是换成他,对这种大胆的完全不像是女子的女子绝对敬而远之,因为他吃不消。不过想想,公子也不是什么正常人……这种莫名其妙觉得他们天生一对的错觉。

    东风端着一堆书路过,见到南风在那里疯狂的摇晃自己的脑袋,抽了抽嘴角道:“南风,你这是被妖怪附身了吗?还是太久没洗澡身上有跳蚤?”

    南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严肃的转过头来,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方才,公子说让我们直接称呼五少夫人为夫人。”

    东风手里的书啪的掉在了地上,捂着脸颊用和南风刚才一样的动作摇晃起了脑袋,一边摇他还一边喃喃道:“我就知道,我要倒霉了,公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我死定了!等公子反应过来他曾经派我去偷听夫人说话,他一定会让我好看的,我就知道男人一旦有了心爱的女子就会变得非常不可理喻,他一定会吃醋然后让我好看的!”

    你不仅想的非常遥远,连改口叫夫人的速度都很快啊喂。南风看到自己的小伙伴这个样子,心中略有些欣慰,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感到不可置信。再想想如果其他人知晓公子竟然动了凡心的表情,估计也会很精彩,南风竟然有些期待起来。

    一边想,他一边捡起东风掉落的书,拉着他的衣领拖着他往里走。“夫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了,公子让我们不要过去打扰,走吧,我们到后面的竹林里去打一架。”

    “等等,我为什么要和你打架?”

    “因为此刻,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感觉真实。”南风文艺的仰头看天,一甩头发,甩了东风一脸。

    “呸,和你打一架完了,我们公子都要失身了!放开我,我要去在一旁偷偷看着,免得公子呼救听不见。”东风挥舞着手臂抱着旁边的柱子死活不想走。

    南风满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看着他,“公子那是自己乐意失身,你敢看就真的死定了。”

    “就算被公子砍死我也要保持自己的原则!”东风觉得自己不会屈服的,一切为了公子!南风懒得再和他多说,一掌劈在了他的脑后直接把他扛走。

    “别说兄弟不仗义,兄弟这是在救你啊蠢货。”说完,南风就一手扛着他一手拿着书飞快的溜了。

    幽篁馆里一共三个人,这两个小厮清场完毕,给岑兰芷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她乐呵呵脚步轻快的走过那片竹林,就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今天没有待在房间里,而是在竹林里躺在一架摇椅上看书。

    乌黑的发衬着摇椅上铺着的白色狐皮,整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颜色清浅宛若水墨画,一双平静的眼睛里就含着山山水水。微风吹过拂起他的衣裳下摆和宽袖,像是要乘风归去的仙人。

    人人都说她美的像是瑶池仙子,但是在她眼里,卫谨之才是真正的仙人一般,每次看到他,都让她想要把他拉下红尘滚上一身的烟火气。

    岑兰芷眼神灼灼的盯着卫谨之,脚步不自觉的越放越轻,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像足了准备狩猎惑人的狐狸。如果这时候给她一面镜子,岑兰芷就会发现自己这会儿看上去有多饿。

    她越靠越近,卫谨之恍若味觉,似是一心沉浸在书中不闻外物。直到岑兰芷走到了他三步之内,他才忽然掀起了眼帘,斜斜扬起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么平平常常的一眼,差点让岑兰芷没把持住。

    她吸了一口气,忽然上前一手搭上摇椅的扶手,分开双腿坐在卫谨之的双腿之上,整个人往前倾几乎靠在卫谨之身上。

    “我中了春.药。”她眼里水光潋滟的看着卫谨之说。

    卫谨之听到这句,微微扬了扬眉,温和的表情里有些意外。他放下书,将手背贴在岑兰芷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触手温软但是不像是中了那药。

    他应该都吩咐好了,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意外。卫谨之完全没有明白这种写作调戏读作勾引的话,竟然反思起自己的安排哪里出了纰漏。不过不管到底哪里出了纰漏,现在还是先解决了当下的事。于是他说:“我唤人来替你熬解热之药。”

    岑兰芷见到他就战斗力上升,哪里还管那么多,一把握住他的手,启唇接着说:“我中了春.药,就在阑亭刚才忽然抬眼看我的时候。那一眼看得我腿都软了,这不,没力气只能挤着和阑亭一起坐了。”

    如果琼枝这会儿在这里,一定会立刻板着脸在心里痛斥自家小姐毫不矜持的厚脸皮,以及她这露骨的让人脸红的调戏话语。如果东风和南风在这里,一定会在心里大喊天哪身心纯洁的公子被调戏了被玷污了天了噜!

    ===第11节===

    可惜她们现在都不在,此刻在这里的就只有一位看到卫谨之就变身禽兽,情.话张口就来,不知何谓羞涩的闺秀。以及一位淡定过头情绪绝不轻易流露,就算是被这样压着调戏都会纵容对方的公子。

    原来并不是真的中了春.药。不管卫谨之心里是怎么想的,听到岑兰芷这话,他面上仍旧是一派的风光霁月温文儒雅,正经的像是在课堂上听着圣贤书。他还顺手给岑兰芷顺了顺刘海,就像是在说她太过淘气了。

    岑兰芷对着他这么平淡的反应也没有气馁,反倒更加的得寸进尺,一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放上了卫谨之的胸膛,按在他的心口上吐气如兰:“这药,阑亭解是不解?”

    明明穿着的是素净的白衣,脸上也没有浓妆艳抹,只是表情的改变,就足以让她从仙子变成妖姬。那眼底眉梢的动人风情不显轻佻,只有满满的爱意,像火一样的燃烧。

    岑兰芷先引火自焚,然后把卫谨之也一同拉进了火中。岑兰芷是火,卫谨之就是风,而风往往是助长火焰气势的。

    卫谨之的眼睛像是晕染了深色的墨渍,微凉的手从岑兰芷的脸颊上拂过,一直落到了她的脖子后面,微微用力将她的脑袋往自己的方向压了压。面对着无声的表示,岑兰芷立即就笑着顺势上前贴上了卫谨之的唇。

    摇椅微微晃了晃,卫谨之揽着岑兰芷的肩,张开薄唇让那调皮的小舌探进来。他不太主动,往往是岑兰芷攻城略地,他便淡定自若的守着,然后在最合适的时机反攻,最后往往能反过来压制着岑兰芷。

    这两人就连亲吻都像是两军对垒,你来我往之间浓浓硝烟的意味。岑兰芷惯于主动掌握战局,卫谨之却运筹帷幄之中慢慢耗尽岑兰芷的战力,然后谋定后动一把将她拿下。这两个都不是简单会屈服于什么的人,一个即使头破血流也要前进,认定了绝不停下脚步,另一个看似守成无为,实际上以退为进,退一步都要进三步。

    面对卫谨之的时候,岑兰芷总是有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像是遇见强大的敌手,明知不敌她还是忍不住要和他痛快的战一场。即使是死亡也无所谓,因为那样的话,她要拉着他一起。

    两人脸上都是笑意,眼神纠缠,在缠绵的气息里偏偏又有点不一样的奇怪战意在里面。岑兰芷勾着卫谨之的脖子,舔舐着他的唇,定要在那浅色的唇上留下点鲜艳的颜色,固执的很。而卫谨之即使感觉到唇上的一些刺痛也没有阻止岑兰芷的动作,反倒愈发温柔的带着她辗转厮磨。

    竹林里的风大了一些,吹着两个人的黑发都纠缠在了一起,飞旋飘落的竹叶落在两人身侧,落在卫谨之先前翻看的那本书上。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分开,岑兰芷将手轻轻一挑就拉开了卫谨之的衣襟,露出他的白色里衣。那白皙的锁骨也在里衣下若隐若现,随着他忽然的轻笑,胸膛有些震动。

    “兰芷,莫不是想在这里完成未尽之事?”卫谨之全然不顾自己散开的衣襟,靠在椅背上,将手肘撑在摇椅的扶手支着脑袋。随着衣袖滑落露出美玉一般的手臂,再加上那因为说话滑动的喉结和形状诱人的锁骨,四个字足以形容,秀色可餐。

    “忽然觉得非常饿,可能等不到享用晚膳的时间。”岑兰芷看进卫谨之深渊一样的眼里,舔了舔自己水润的唇,声音里带着说不清的黯哑诱惑。

    ☆、第二十章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卫谨之忽然笑着将自己的衣襟拢了拢,然后在岑兰芷的长发上摸了一下。取下落在她头上的一片竹叶后他收回手道:“起身吧。”

    岑兰芷见他这样,一下子泄了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坐起来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撑着脑袋哭丧着脸问道:“不行吗?真的不行吗?我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卫谨之没有回答,只是往旁边挪了一下,空出一些地方。岑兰芷也就顺势从他身上爬下来,和他一起挤在摇椅上,肩膀挨着肩膀脑袋抵着脑袋。

    摇椅晃晃悠悠的,岑兰芷拈着卫谨之的一撂头发在手上转圈圈,眼睛盯着头顶上的蓝天和晃动的竹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卫谨之不明白她为什么刚才还一脸不高兴,这一下子就忽然笑起来了,“何事高兴?”

    “差点夺了你清白。”岑兰芷有些得意洋洋的道。

    “没成功。”

    “我不会放弃。”

    “我知晓。”

    “今晚,我和琼枝说了不会回去。”

    “那便住下吧。”

    岑兰芷侧头看卫谨之,去牵他放在小腹上的手,拉到眼前端详。卫谨之任她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问道:“可看出了什么来?”

    “我看出了一点。”岑兰芷做出神秘的样子,在卫谨之询问的目光中摇晃了一下脑袋,开始胡诌,“我看出,今晚我便能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

    不待卫谨之说话,她就握住那手重新转开目光看向天空,心情颇好的哼起了歌。不过这歌是断断续续的,哼几句她就重复着哼。听了一会儿,卫谨之问道:“采莲调?”

    “嗯,这个调子好像是我娘哄我睡觉的时候哼的,我那时候太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只记得一点这个。后来我听到了熟悉的这个调子,问了别人才知晓这是采莲调。”岑兰芷说着,表情有些难得的复杂。这个调子,是她关于生母唯一的一点记忆,她没有感觉母亲的温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曲摇篮曲却印象格外深刻,多年来她都无法遗忘。

    采莲调说得是江南盛夏时节,姑娘们结伴泛舟湖上踏歌采莲,这或许就是岑兰芷对于江南之地一直感到很向往的,那个最初的原因。

    岑兰芷的生母是玉京越人楼的清伶,虽然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但是在那种烟花之地的女子名声自然不好听,即使被一些男人追捧,也逃不过年老色衰被遗忘,抑或是恩爱两移输于凉薄的命运。

    她早早的去世了,只留下岑兰芷这么个孩子,极小的时候就无依无靠,还险些被岑夫人迫害。岑兰芷对这个娘亲,表面上从不在意,实际上心里不能说没有憧憬和向往,否则这样久远的一个调子她为什么一直记在心中,即使极少愿意宣之于口,但这更加表明了她的在意。

    岑兰芷的事,卫谨之知晓的十分清楚,她做过得许多事都有迹可循,他想要去查自然查得出来。

    知晓的越多,卫谨之就觉得他们两个十分相像。总让他想起自己年幼丧母那时候,脑子里那些疯狂的想法,他将自己隐藏的很好,而在遇见他之前,她应该也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不过他们相遇了,相像但又不完全相同,让卫谨之觉得看着岑兰芷,就像是在看着另一个自己在走向另外一条路。这种感觉十分奇妙,而让人眷恋。

    正在反复哼着那两句,岑兰芷忽然诧异的听见旁边也传来了这种调子。卫谨之哼的比她更流畅,能听得出来他也并不熟练,但是有着一把好嗓子,比起女声的哼声又是另外的一种悦耳。岑兰芷干脆不哼了,慢慢停下来听着卫谨之给她哼。

    “阑亭也会哼这个?”

    卫谨之笑笑,“我的生母曾是江南之地有名的歌女,有一把好嗓子,她还未去世的时候,常常哼唱这个调子哄我睡觉。”后来她去世了,他就再也没有听过这个调子,直到此刻从岑兰芷的口中再次听到。

    岑兰芷有些讶异,随即笑开了,拉起他的手就在唇边一吻,“阑亭觉不觉得我们很相像?”

    “你是另一个我。”卫谨之拨开她垂在眼睛旁边的刘海,语调里满是温柔的说。

    岑兰芷也定定的看着他,随之重复道,“你是另一个我。”

    两种不同的语气,表达的意思却是一样的。不管是琼枝还是东风南风,听着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总觉得他们像是在打哑谜,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似乎只有对方才能明白其中的深意和情感。

    什么都不需要说得清清楚楚对方就能明白,他们因为了解和共鸣产生的感情,来的不可捉摸也让人不能理解。

    个中滋味,只有他们两人才能明白。对视之后双双轻笑,交握的手更加紧密了。卫谨之拿起放在旁边的书接着看起来,岑兰芷也凑过去看了两眼,发现他竟然是在看婚嫁娶亲事宜。

    “阑亭该不会想着娶了我之后才让我下口吧?最快也得好几个月或者两年之后,等这么久太不厚道了。”岑兰芷见他看完了一页,顺手给他翻了一页。

    卫谨之眼睛盯着书,嘴里道:“兰芷觉得,婚嫁礼仪是何意义?”

    “嗯~”岑兰芷拉长了声音,“一为告知天地,二为告知亲朋。告知天地在我看来纯属无稽之谈,至于告知亲朋,我亲人早逝,友人……方才也告知了,因此是不是经历这个仪式我还当真不在意。若是我在意这事,同五公子拜了堂也不会再在此处同阑亭说这些了。”

    卫谨之静了一会儿后道:“我只是不想让兰芷只有一个人拜堂的回忆。”他即便对这些也不怎么在意,但是回想起当初看见她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中,一个人跪天地跪父母,被可怜或是嘲笑,卫谨之就觉得,他应该给她一个寻常女子都会有的完整的婚礼。也许她不在意,但他觉得总该给她。

    这个婚礼不为告知其他人,只为了告知她,他的真心接纳。

    岑兰芷愣了一下,他竟然是在意那个?她那时候同五公子成亲,因为卫五公子怎么都不愿意跪,就让她一个人拜了天地父母。在他人看来,她那个时候应当是委屈受尽的。她不在意也感觉不到所谓的委屈感觉,但是在意她的人在意。

    忽然觉得心中涌起一阵热流,岑兰芷又一个翻身压上了卫谨之,还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襟里面,凑过去轻咬他的唇瓣。

    眼看着她又对他上下其手不打算停手,卫谨之不得不捏捏她的后脖子,打算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开。

    但是岑兰芷和抱树的树袋熊一样,抱着卫谨之就不肯放手,一个劲的往他颈侧钻。“是阑亭你自己要说这种话诱惑的,我不忍了!我不管,我不放开。”

    她忙着耍赖没有心思抬头去看卫谨之,如果看了她就会惊讶的发现,淡定从容地卫谨之被她紧紧抱着扭来扭去,略显苍白的面容上竟然浮现了一丝红。

    可惜他很快的就调整过来,异常准确的在岑兰芷的腰间软肉一戳,下一刻死活不肯撒手的岑兰芷就嗷的一声捂着自己的腰蹦跶了起来。看着依旧不温不火的卫谨之,她苦口婆心的劝道:“阑亭,你就从了我吧,何苦挣扎呢?”

    卫谨之咳嗽了一声,移开目光看书,语气温和的道:“之前不是说了,今晚再议此事吗。”

    眨眨眼睛,岑兰芷明白了。从了她可以,但是要等到晚上。这就好比在一头驴跟前吊一根胡萝卜,吊着她就是不给吃。

    好吧,她就等着,蓄足了精力晚上才好强上民男。岑兰芷算盘打得啪啪响,至于现在吃不了,那就先占点便宜。之前她还在想着抱着他睡个午觉一定会很舒适,现在就能先把这个愿望实现了。

    脑袋搁在卫谨之的肩膀上,抱着他的手臂,选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岑兰芷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待到她熟睡,卫谨之放下手里的书,犹豫着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后,也靠着她的脑袋闭上眼睛休息。

    一个午觉睡到日落西山,岑兰芷睁开眼睛,只觉得神清气爽,没有哪个午觉比这个还让她觉得舒服的。刚想伸懒腰,岑兰芷的动作就顿住了,因为她发现卫谨之也靠在她的脑袋上睡觉,听这个绵长的呼吸,他还没有醒。

    小心的动了动,岑兰芷转头去看他。闭着眼睛看起来也很可口,其实岑兰芷这一天只喝了半盅汤,早就饿了。虽然卫谨之不能真的吃下去,但是尝尝味道解解馋也好,各种意义上的解馋。

    于是卫谨之是被岑兰芷在脸上糊口水给吵醒的,卫谨之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被舔醒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岑兰芷非礼自己,直到一声咕噜噜的声音从岑兰芷的肚子里传来。

    “就算吃我也填不饱肚子。”卫谨之抵了抵自己的额头,从摇椅上坐起来。

    “但是解馋。”岑兰芷遗憾的回味了一下那鲜嫩可口的触感,然后又对着沉下去的夕阳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晚餐岑兰芷是在幽篁馆和卫谨之一起吃的,放在她面前的菜大部分是荤菜,都是她平常比较喜欢吃的,连口感和味道都是她熟悉的那种。但是卫谨之身前放着的大多是素菜,虽然精致但是看不到一点肉沫。出生这么一个大家族却能口味清淡到这种程度,也是个奇怪的。

    ☆、第二十一章

    “阑亭不爱吃肉吗?”有岑兰芷在,食不言这一条是没办法了,好在卫谨之也不在乎这一点,闻言点点头,“其实素菜也别有风味。”

    “是吗?我以前吃过素斋,味道都很淡啊。”岑兰芷一直看着卫谨之面前的那一堆素菜,和自己面前的一对比,她发现自己被衬托成了一个赤果果的肉食者。

    卫谨之动作顿了顿,看着自己面前的素菜忽然开口说道:“从前有一对兄弟,哥哥只喜欢吃肉,弟弟只喜欢吃素。后来他们的家乡闹饥荒,弟弟靠着吃野菜活的还不错,结果哥哥就把他杀了吃掉了。”

    站在旁边目不斜视的东风和南风同时心里一咯噔,大叫糟糕了。来了,公子他的糟糕习惯又来了!

    他们的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他特别喜欢讲一些奇怪的毫无笑点的笑话。只有公子一个人觉得好笑的奇怪笑话什么的,别说笑了,每次只是听着都让东风和南风觉得毛骨悚然。

    幸好公子只在他承认的人面前分享自己的笑话,目前只有他们几个以及公子的两位至交好友有幸聆听,现在再加上一个夫人。

    公子的那两位好友每次听到公子忽然灵感一现说出的笑话,都表现出了无法理解渐渐习惯性的无视,但是公子一直没有放弃自己这个编笑话的爱好。因为公子只真心承认那两位,那两位就被迫的听了这么久的笑话,连偶尔写信谈论正事,公子都会三不五时的在上面捎带一些自以为是笑话的恐怖故事。

    东风和南风都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和公子有共鸣的人出现了,但是公子却常常说,会找到能欣赏他笑话的人。

    他们两个人从来不相信,直到现在,亲眼看到夫人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听了公子说出的完全不像是笑话的笑话,忽然耸着肩笑的浑身颤抖,最后趴在桌子上捶起了桌子。东风和南风从担心夫人被公子的笑话吓跑,变成了对夫人的反应惊疑不定。

    这样正常的像是听了笑话的反应,让他们两个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原来世界上还真的有这样能明白公子笑话并且做出正确反应的人吗?原来公子讲的,还真的是笑话吗?!

    这一刻,东风和南风在心中替自己公子感到欣慰的同时,都忍不住好奇的想要询问夫人,这个据说是笑话的笑点究竟在哪里。他们跟着公子这么多年,每次想要勉强的配合公子一下都完全做不到,因为没有觉得公子的笑话哪一点好笑。

    在两双神色复杂到完全看不懂心理活动的眼睛,以及一双终于被理解感到很高兴的眼睛下,岑兰芷几乎笑到在地上打滚。

    最后好不容易停下来,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问卫谨之:“我真没想到,阑亭你竟然这么会讲笑话,连我都被你逗笑了。要知道,之前从来没有人能用笑话把我逗笑的,琼枝还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觉得好笑的笑话呢。”

    卫谨之脸上的神情越发柔和,他有些感叹的道:“兰芷是唯一听了我的笑话后会笑的人。”

    “诶,为什么?明明这么好笑。”

    “我也十分不能理解。”

    听着这两人的谈论,东风和南风站在一边继续面上故作淡定,内心心理活动不断刷新。这会儿,他们的心中同时出现的一句话是“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就他们这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跑了。

    他们果然无法理解公子和夫人的世界,就像他们不能理解公子和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快的,从对任何人都看不上眼的状态,忽然互相吸引还发展迅速一样。

    岑兰芷干脆抛弃了自己面前的菜,跑到卫谨之那边去和他挤着一起吃素菜了,美其名曰体会卫谨之的喜好。但是在两位忠心的小厮看来,夫人只是在借助一切机会调戏自家公子。吃菜就好好吃菜,盘子里还有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去夹公子碗里吃过了的!

    东风真的很怀疑夫人之前是不是个闺秀,怎么会有一位小姐能这样不拘小节,简直比男子还要豪爽。当着他们的面就能这样毫不掩饰的调戏公子,他们没看见的时候岂不是要压着公子剥他衣服!

    从某种意义上,东风总是能透过现象直达本质。这还不算什么,等到卫谨之开口说夫人今晚留宿的时候,东风和南风都觉得情况很严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今晚他们都将失眠而工资终将失身的意思啊!

    让他们一度怀疑其实是断袖的公子终于决定献出自己的童子身。这样的事当真发生的时候,他们都感觉自己承受不来,十分希望大家一同来承受这个惊天霹雳。

    公子他终于要告别自己纯洁的肉体,虽然事实很吓人,但是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很感动呢?东风忍不住抽泣了一声。

    岑兰芷好奇的看了忽然就哭出了声的东风一眼,问道:“你怎么忽然哭了?”

    “夫人,奴才只是太感动了,您一定要好好对待我们公子。”他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没能看到卫谨之忽然加深的笑容。

    ===第12节===

    “放心,我的动作会轻点的。”岑兰芷表示理解东风的担忧。

    东风虽然常常在心中喊着‘夫人又调戏公子不能忍’‘天啊公子又被调戏了真可怜’之类,但是和南风一样,其实不知道多高兴公子找到了喜欢的夫人,从他飞快的改口叫岑兰芷夫人就看得出来。虽然这会儿被岑兰芷的话给噎了一下,还是继续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东风还在忙着自我感动没有看到卫谨之忽然加深的笑容,但是南风看到了,他不能坐视自己的小伙伴这样犯蠢把自己搭进去,立即拖着他退了下去,表示去给公子和夫人准备洗澡水。

    这两人飞速的离开了,留下卫谨之和岑兰芷,岑兰芷便安慰道:“阑亭尽管放心,我知晓你身子不好,到时候我来就好了。”

    “那便……劳烦兰芷了。”卫谨之什么都没有解释,笑的风光霁月云散月明。

    幽篁馆的夜,在夏虫的嘶鸣声中,在风吹竹叶簌簌声中被衬得寂静。

    唯一的一座阁楼被峭楞楞的大片竹林包围,人站在庭中就像是处在一汪潭水里,看到的灯火都是浮在水面上的,月光也仿佛映照在水面。夜风就是荡漾的波纹,灯笼就是水面的浮灯。

    这一晚的月色很美,明月挂在天穹,虽然既不是圆润满月也不是如弦弯月,但是在明亮和朦胧间恰到好处。几片流云游转,轻纱一般笼在明月上,更显暧昧婉转。

    在卫家,幽篁馆就当真像是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落于静谧幽深的山间,听不见一点的人声。

    岑兰芷套着卫谨之的长衫,半干的长发松散的披散在身后,好整以暇的赏月观景,就好似先前急色的人不是她一般。她就是这样,事情越到眼前反倒越不急,经常给人一种反反复复的错觉,琼枝就深受折磨。

    不过卫谨之始终还是卫谨之,他永远比岑兰芷沉得住气。披着青色的披风,他手执一盏灯笼走到岑兰芷身旁,“要去竹林里走走吗?”

    两个人就顺着石板路往竹林深处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竹林里很暗,卫谨之手里的灯笼只照亮了两人脚下的一方天地,卫谨之配合着岑兰芷的步调,两个人并着肩缓步前行,竹林中有鸟被惊的飞起,带起了一阵的竹影摇晃。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如何美妙的谈情环境,至少亲身体验了,同话本诗词中描述的有不小的差距。没有熏人的氛围反倒很吓人,但是岑兰芷同卫谨之没有一人在意,俱都神色如常。感到不好的是默默跟上来保护两人的东风,一边要保证不被发现,一边还要时刻注意两人身边,更重要的是竹林很黑而他怕鬼。

    忽然,卫谨之拉住岑兰芷,在路边捡了一根细竹竿,接着只见他袖子一动,那根竹竿就飞快的刺向了几步外的黑暗处,快的岑兰芷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等他再拿回竹竿,岑兰芷发现那竹竿的另一头上有一条蛇,刚好被竹竿直直穿过脑袋串起来了。周围那么黑,她根本没发现脚下不远处还有这么一条蛇,在这种情况下简简单单的就戳中了一条蛇的脑袋……岑兰芷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考虑一下自己心上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身体孱弱。

    “是一条竹叶青,竹林中时常有这种蛇。我们都不惧,倒是兰芷不注意就会有危险,明日便叫东风来竹林中捕蛇吧。”卫谨之说着,随手扔掉了手中的死蛇和竹竿。

    跟在后面的东风听到主子的话,顿时泪流满面,他还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得主子不高兴了,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惩罚他。

    “阑亭,你是真病还是假病?”岑兰芷严肃的问道。不严肃不行,这决定着她们待会儿的房事激烈程度。

    “不管真假,一定会让兰芷尽兴便是。”卫谨之听出了岑兰芷话中深意,在昏暗的火光里笑了。

    两人从竹林里散了步回来,就进了房。

    东风和南风两人偷偷摸摸的摸到门边,就着里面的灯火,看见夫人如狼似虎的扑向公子,发出类似欲要强上良家妇女的赫赫笑声,笑的东风南风两人颤抖着缩了缩脖子。

    在南风一边感叹着夫人扒衣服的速度之快,一边面对着忽然被吹熄了烛火黑下去的房间进行脑补的时候,东风擦着眼泪坐在台阶上。南风坐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们应该为公子有了一个好归宿感到高兴才是。”

    “嗯,我这心里是既高兴又担忧,就怕夫人以后不好好对公子。”东风抽泣着说,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捻了捻鼻涕。

    “唉,公子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南风抬头看着明月,面上有淡淡忧伤,眼里也有泪光闪烁。

    强作坚强却还是忍不住让眼泪滑落了下来,南风接过东风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忽然反应过来,举着那帕子问道:“你刚才擦过鼻涕的?”

    “对啊。”

    ☆、第二十二章

    一关上门,岑兰芷就靠在门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卫谨之。“阑亭,你热不热?”

    卫谨之这会儿还披着披风,即使刚刚才洗过澡,还是裹得严严实实的。转头看见岑兰芷的表情,他随手拆下了自己头上束发的竹簪。墨发倾泻披散间,他温然一笑,“不热。”

    “但是看你穿这么多,我觉得眼睛很热。”岑兰芷说着就笑眯眯的上前拉住他的披风,“既然都要睡觉了我帮你脱吧。”

    话是这么说,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扒下了人家身上的披风,往衣襟伸过去了。在双眼如炬的岑兰芷面前,卫谨之身上这样松松垮垮的衣服简直不堪一击,轻轻松松的就给扒拉开了。外袍中衣一直到里衣,等她几乎把卫谨之身上的衣服全部扒下来,还企图对他赤果的肩膀出手的时候,卫谨之终于有了反应。

    他依然是淡然的笑着,一手握住了岑兰芷欲摸上他胸膛的手。启唇说了一句:“别急。”

    然后他吹熄了烛火,轻揽着岑兰芷就上了床榻。床帐里很暗,只有淡淡的月光映照在床边的地上,给他们两人床边的鞋子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这样就看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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