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将苏词安带回来,是因为唐云旗勒令自己回来,也是因为不想真的多出个“妻子”来,至于家主之位,他并不稀罕,也不会为了这个位置故意去讨好天选者。
在回来之前,他就打听过慈渊,无论是唐宥齐还是唐少虞,对慈渊的评价都不好,都觉得慈渊自视甚高,娇蛮做作。
唐暨白没见过人,想象不出来一个男人怎么会是这种性格,而他身边又有善解人意,温柔单纯的苏词安,顿时对慈渊的感观落到低谷,这才策划了带苏词安回来。
决定好这件事后,唐暨白就总是拿慈渊和苏词安作比较,接着,他才对苏词安产生了一点不一样的好感。
他不知道慈渊是这个样子的。
小小的,精致的像童话里在城堡长大的公主,微微挑起下巴看人的角度刚刚好,就算说的话不好听,也让人想追着听下去。
确实也够“自视甚高”,进门的时候,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嫌麻烦,也确实“娇蛮做作”,谁也不搭理,铃铛叮叮当当的响,将手放在唐慕风手心时,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是在说“便宜你了”。
可是……
唐暨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了那么一面后,他满脑子都是慈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总是想,他应该和慈渊解释清楚。
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假话。
他不爱苏词安,和苏词安也不是情侣关系,并且,他也没想过要和苏词安结婚。
苏词安只是他找回来应付唐家的。
唐暨白想,这不算讨好,只是解释清楚,也不要让慈渊对自己的敌意那么大,大到在路上碰见自己了,也当自己不存在。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解释清楚,可是慈渊当他不存在,见慈渊最近都跟在唐宥齐身边,他又想借唐宥齐和慈渊搭上话,可唐宥齐却总推说自己忙。
他找不到和慈渊说话的机会,却总是来这儿,日复一日,渐渐地,就对这条路也熟悉了。
明明是漫无目的地走,却还是来了这里。
唐暨白站在院子门口,发现大门并没有被关上,而且,里面隐约有声音传出来。
慈渊在里面吗?
唐暨白推开半掩的门,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他现在进去,一鼓作气和慈渊解释清楚,就算慈渊不听,他也可以拦住大门,事后再和慈渊赔罪。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解释清楚后,慈渊也不会再无视他了。
想到这里,唐暨白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走进大门内,正要寻找声音的来源时,却听见一声惊慌的喊叫。
“别碰我!”
是慈渊。
唐暨白神情一紧,连忙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慈渊靠在窗棂上,唐暨白正想叫他时,却对上了另一个人的眼睛,那是正对着慈渊,面露着急,却因为看见唐暨白而愣住的唐慕风。
与此同时,慈渊抓过身旁的东西直接朝唐慕风砸过去,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出去!滚!别碰我!”
唐慕风的脑袋被不知名的东西砸中,砰的一声,眼前视线眩晕,等他恢复过来时,外面站着的唐暨白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看见这个人只是自己的幻想。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的门被猛地踹开。
唐慕风下意识转头,就看见唐暨白砸了门,直接走进来。
“三哥……”唐慕风不知所措地喊了一声,下意识伸出手拦住唐暨白,让唐暨白出去。
他的大脑已经快宕机了,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开始,是慈渊要赶他走,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错了,问慈渊,也保证会改,没有对天发誓,完全是因为他不信天。
可是慈渊怎么也不愿意说他哪里错了,闷着声生气,又抓着他的袖子要把他推出去,他当时心里太乱了,想到唐宥齐的话,又想到慈渊的态度,红着眼不肯走,问慈渊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他当时只是想,慈渊也说不出个理由来,是不是因为就是故意找借口丢掉他?但是这不是慈渊的错,都是唐宥齐的错。
唐宥齐在他面前都说那种话,在慈渊面前,肯定也上了不少眼药。
慈渊是不是也觉得他年纪小,太冲动,不会照顾人?
有些事真的不能深究,他越想越觉得是唐宥齐的问题,口不择言地说了很多,说唐宥齐是个小人,不是个东西,让慈渊不要傻乎乎地被唐宥齐给洗脑了……
他说了太多,争执起来没完没了,气性上头,在慈渊脸色越难越难堪时,说的话也再没经过考量。
他说,他快嫉妒疯了,慈渊不能这样水性杨花。
唐慕风确实快嫉妒疯了,唐宥齐这么快就改变了态度欲圆,甚至变得不那么古板,是不是也是因为收到了慈渊的奖励?
他那么高,绝不会像自己这样低下头给慈渊亲,是不是把慈渊抱起来,又把人按在怀里亲?
唐宥齐和慈渊出去的事早就在兰泽传疯了,那些路人亲眼看见他把慈渊从车上抱下来,如果不是得了好处,他会这么心甘情愿地伺候人?
那个男人可是一开始就高高在上地表示不会和弟弟争,平日里也十分龟毛精细,衣服上连一点褶皱都不允许出现,唐慕风不信他会无缘无故地放下身段。
如果是唐宥齐,慈渊是不是已经被哄着张开腿,被人从里到外地吃过一遍了?
这些问题光是想想就足够让人冲动了,唐慕风觉得自己还能隐忍下来,只在暗中观察,想尽办法求得慈渊原谅已经很不错了,换做另外哪一个男人,早就把慈渊的裤子脱了,一边扇着屁股一边让他发誓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可他呢?他什么都没有做,他甚至没有强行扒开慈渊的裤子查看下面是不是被人用过,查看那些雪白的嫩肉上,是不是已经被唐宥齐亲到发紫发青。
毕竟唐宥齐可不是他,几个吻就能满足。
唐慕风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慈渊不要生自己的气,可怜可怜自己,不要这么吊着自己,不理人。
他觉得慈渊要是真的和唐宥齐做了那些事,他也不会计较,但是说出来,也许慈渊会对自己愧疚一点,就不生气了。
毕竟他什么都没捞到,就讨到几个连舌头都不能伸的吻。
可惜,唐慕风词不达意,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慈渊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怒气值却一直在上涨,在听到这些无礼的猜测时,气得脸颊通红。
唐慕风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竟然这样说他!
慈渊平时虽然表现的很厉害,但其实他还是个雏,从没和男人做过什么,因为在他心里,自己的丈夫已经是这四个人之中的一个,自然也不会和别的男人搞什么。
那些撩拨人的手段都是他从书上、电视里学到的,可唐慕风说的那些事,他看都不敢看。
什么张开腿,什么用过,用这种话来猜测他,还说他水性杨花,根本是一张臭嘴乱说!
慈渊被气的不轻,故意冷着脸说:“是啊,你大哥就是比你好很多!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无耻!”
“我无耻?”唐慕风咬牙切齿地问道,按住慈渊的肩膀,声音尖狠,“这才叫无耻!”
慈渊瞳孔一缩,眼前的光被唐慕风笼罩,还没来得及呵斥少年,肩膀却被大力推搡着不断朝前靠近,肩膀上的肉被挤痛,而面前出现的,是少年含着怒火放大的脸。
接着,他就被唐慕风压住了唇。
揽住腰肢,扣住后颈,唐慕风像不知满足的豺狼露出獠牙,不满足于往日里那种浅尝的吻法,不管不顾地伸出舌头,像是灵活的蛇钻进慈渊的唇缝。
情动至此,少年没办法控制自己停下,嗅到一点“食物”的芬芳就疯狂索取,柔软的唇瓣里全是香甜的水液,舌头轻松就能吃到,他不停地用力吸吮,将慈渊的舌头都缠弄起来,喉结也快速地滚动,只需要那么一会,就只剩下满眼痴迷了。
唐慕风从来不知道,原来别人的口水这么好吃。
甜津津的,连牙齿也可爱,被舌头贴着舔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舌头随便搅弄几下就软了,无力地耷拉着,拒绝地抵过来时,像是在勾引人快一点。
僵硬的唇被撬开后,分明就是柔软多汁的蚌肉,不论入侵者占领了哪里都不会反抗了。
“呜…呜啊……”
慈渊被吻的双腿发软,不受控制的颤抖在身体上蔓延,不可言状的酥麻酸涩让手指都不受控制,几根葱白的指尖蜷缩又松开,没有半分推开唐慕风的力气。
太用力了,也太深入了,慈渊被吻得脑袋发晕,整张脸显得熟软色情,连鼻息都微弱起来。
好舒服…要被亲晕过去了……
被撬开的唇瓣发酸,合不拢地敞着迎接别人,口水分泌的太多,从唇缝里流出来,唐慕风一点也不想浪费,舌头抽出来又追着慈渊的下巴舔。
滚烫的鼻息落在红肿的唇瓣上,瞬间激得慈渊哆嗦地清醒过来。
失怔的理智渐渐回笼,他吐着舌头,小口小口喘气的同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他竟然觉得唐慕风强吻他很舒服……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唐慕风用绝对力量上的差距将他压住,为所欲为。
慈渊眉眼惊惧,想也没想就攒起力量朝唐慕风扇了过去。
唐慕风被打得愣住,有了前车之鉴,慈渊总觉得他接下来会做不好的事。
他越想,脑袋越乱,于是手脚并用地推着唐慕风,不断挣扎想要远离:“别碰我,滚…滚!”
唐慕风不知所措地看着慈渊,发现他已经哭了。
接着,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唐慕风后知后觉慈渊是在害怕自己时,慈渊已经哭着要跑。
他不敢再过分的动作,手臂僵硬地松开,慈渊就跑到了窗棂旁,不断地让他走开。
他不是故意的……
唐慕风身体颤抖,唇舌紧绷,思绪一片空白,当看到唐暨白时,下意识拦住他。
唐暨白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当他透过唐慕风看到,慈渊身子半软地靠在窗棂上,一副被吓得不清的表情,呼吸也跟不上了,唇瓣红肿时,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大步上前,直接抓住唐慕风的手臂将人连推带揉地赶了出去。
唐慕风还不肯走,唐暨白站在门口拦住他,又低声道:“慕风!你看看他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难道你还要闹到人尽皆知吗?”
“我…我不是要闹……”唐慕风抓住门沿,后脑像是被裹了棉花的鼓槌不断敲打,“我不是故意……”
回应他的是被唐暨白用力关上的门,他被关在院子外面,连慈渊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可那几声惶惶不安的斥责,依然在脑海里回荡。
唐慕风靠在门口,低着头,眼泪落在门槛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对不起……”
“别害怕我…我知道错了……”
少年一句又一句地道歉,他终于知道慈渊为什么还是不肯理自己了。
而他也终于把一切都搞砸了。
确定继承人的娇蛮未婚妻
第99章他现在就是个笑话,他竟然还比不过唐慕风!
唐暨白关上门后就连忙返回,回去的时候,慈渊仍然靠在窗棂上大口喘气,胸膛一起一伏的厉害。
慈渊看见有人又回来时警惕地看着门口,发现是唐暨白时才松了一口气,又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慈渊的本意是想恶狠狠地凶人,可他才止住哭意,眼尾通红,鼻音很重,声音黏黏糊糊地这么来上一句,嘴唇也红肿过头了,怎么看,都像是在和人撒娇。
唐暨白不知为何紧张起来,心也跳的厉害,站在慈渊不远处问:“你又要哭了?”
刚问完,唐暨白就知道遭了。
他发誓,他本意是想关心慈渊,但是他平时就用惯了痞里痞气的口吻,话一说出来,比嘲笑好不了多少。
“关你什么事。”慈渊抿着唇,使劲儿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高高扬起自己的声音,“你也给我出去!”
声厉内荏的,说完就不再看唐暨白,哆哆嗦嗦地要从窗棂上起来,但是效果不太理想,手指一直紧抓着窗格,所以迟迟撕不下来。
他弄了好半天,才晃着脚,背对着唐暨白站稳。
这期间,唐暨白一句话也没说,安静地看着。
慈渊回来后也没换衣服,紧身的短裤将小屁股的形状勾勒出来,圆圆翘翘的,大腿根的肉都勒得丰腴,站稳了还要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这才转过来看着唐暨白。
当看见男人还没走时,眼里都是疑问和打量。
唐暨白看的不自觉嘴角勾起,心里觉得真可爱。
他之前被慈渊忽视惯了,今儿被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简直神清气爽。说起来,他还要感谢唐慕风给他机会,否则就算他进来了,慈渊恐怕也不会见他,更不会给他正眼看。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四弟这么大胆,竟然敢强迫慈渊,难不成是想生米煮成熟饭?
想到这里,唐暨白又朝慈渊走去,想要看慈渊身上有没有除了嘴巴以外的地方也被唐慕风占了便宜,但是他才迈开腿,慈渊就鼓着眼睛呵斥他停下,同时呼吸也急促起来。
唐暨白不得不停下来,同时无奈道:“慈渊,你不要怕我,嗯?我刚刚才帮了你,对吧?”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慈渊着实被唐慕风吓到了,现在面对任何看起来比自己有力量的男人都不敢靠近,听见唐暨白这么说,虽然还是有点紧张,但也没有张口说要赶人走。
唐暨白挑着眉,试探性地又迈开腿,卧房里空间原本就小,他就这么走了两三步,已经靠近慈渊了。
现在,他离着慈渊也只有两步的距离,慈渊歪着头,伸出手阻拦唐暨白再往前:“就在这儿说,不准再靠近了。”
唐暨白倒也听话,立马收住腿不再动,然后将手举起来,做出了一个任由搜身的动作。
慈渊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手放在大腿上,像一只被打击了信心的小猫,趾高气昂的气势也没了,催促唐暨白赶紧有事说事,没事就快走。
直到现在,慈渊仍然没缓过来,心里委屈的要死,觉得唐慕风简直太过分了,如果不是因为唐暨白突然出现……
等等?唐暨白怎么会出现在他院子里?
慈渊看向唐暨白,哭得花兮兮的小脸皱起来,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得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和唐慕风是在房间里闹得矛盾,也就是说,唐暨白当时一定是在他的院子里,如果是在外面的话,不可能听到动静。
慈渊对这一点很清楚,他晚上的时候喜欢看恐怖片,有时候被吓到了连电视都来不及关就跑出去,房间隔音差,但是跑出院子的话,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外面的路灯随时都亮着,他就站在路灯下给管家打电话,让他们来帮自己关电视,可怜兮兮的,又不肯让别人陪自己一起看,属于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这个时候脑袋异常灵活了,慈渊越想越皱着眉,看唐暨白的目光也不算好:“我不记得我给了你随便进出我院子的权利吧?”
唐暨白在院子里要做什么,总不能是进来除杂草的吧?而且这可是他的院子,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他的首肯,不能进来。
“我要是不进来,连和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唐暨白也皱着眉回望慈渊,干脆也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身子朝前倾,双手合起来,轻佻地抱怨,“慈渊,我刚刚才帮了你,再说了,我能对你做什么?”
“在路上遇见了不理人的是谁?把我当空气的,又是谁?”
“那是因为我讨厌你。”
“你讨厌我…”唐暨白不知为何,说到这里,口干舌燥,“是因为词安吗,我和他不是……”
“不关他的事。”慈渊打断唐暨白,看着男人,脸颊上因为哭出来的红晕渐渐褪去,显露出一种对讨厌的人的无情,刚才令唐暨白着迷、放松的暧昧也随之一并消失。
唐暨白以为,自己帮了慈渊,两人就算是“拉近”距离了,他甚至在赶走唐慕风,回来的时候就开始想象慈渊亲近他的画面。
那些和唐慕风、唐宥齐一样的亲近画面在他脑海里来来回回地闪现,这几天他记住的远比他认为的还要多,那些不曾注意到的小细节放在自己身上,几乎让他的耳根也开始发红。
他又想,慈渊这么生气,因此讨厌自己,也难说是不是因为在乎自己,否则干嘛要讨厌自己呢?还不是因为自己带了苏词安回来,又说他是自己男朋友。
只要把这个误会解开,慈渊就不会讨厌自己了。
唐暨白是这样想的,尤其是在回来后,慈渊又这么娇娇气气地瞪着他,好像在调情,他就更是笃定了。
但是现在,他听见慈渊说:“我讨厌你,是因为你自己,不要怪在别人身上。”
唐暨白手脚开始发凉,他开始意识到,那些美好的幻想,真的好像只是自己的幻想。
“我不在乎你喜欢谁,但是你继承人,如果你在外面变心了,喜欢上谁,你应该私底下告诉我,而不是在大堂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坏话,说我比不上你男朋友,你这样做,真的很坏。”
“我讨厌你,是因为这件事,和别人没有关系。”
“唐暨白,继承人那么多,就算少你一个又怎样?难道你回来我就会和别人抢你吗?你自大,没礼貌,拿我和别人比,这都是你的问题,你没发现吗?”
慈渊抽了抽鼻子,恹恹地低下头,继续说:“我真的很讨厌你,所以你可以走了吗?”
唐暨白僵着身,想自己不应该嘲笑唐慕风的,这不,报应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慈渊讨厌他,只是因为他自己。
可是……
他不甘心,可被慈渊这么一说,自尊又有点受伤了,解释自己和苏词安关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反而问道:“慈渊,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和苏词安的关系?”
慈渊已经不想在应付下去了,唐暨白的话好多,简直没完没了,他抬起头来,看着唐暨白:“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