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是为了我,做了南楚国最苦最累,离家最远的皇子。
我倚靠在哥哥怀中,眼眶的水雾直接溢了出来。
盛辞轻拂着我的发髻,蓦地想到什么一般,又顿住了动作。
“外界传崔念卿为谢家那位女将军守身如玉不碰你,可有此事?”
我身形一僵,想顾全大局的解释一番,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见我沉默,盛辞也明白了外界所传皆为真。
“他若负你,哥哥用下一次的军功求父皇给你换一个驸马!”他义正言辞说道。
我低着头,眼底是说不清的苦涩心酸。
暮色西斜,天色渐晚。
送别皇兄后,我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推门一进,却见崔念卿负手而立,站在厅中。
“念卿……”我有些惊讶他此刻会出现在此。
崔念卿神色微冷,和我好像是有着一条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雪枝已醒,但此事人尽皆知,我需要给谢家一个交代。”
我攥紧了袖口:“你想如何交代?”
崔念卿面无表情,说出口的话化作利剑刺进我的心脏。
“十里红妆,娶她为平妻。”
寒冬腊月,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我才从万分错杂的情绪中抽离,涩声开口。
“不能再等等吗?”
他为何不能等我死后,再与谢雪枝双宿双飞……
“为何要等?”崔念卿拧眉,“虽是平妻,却依旧是妾室,着实委屈了她。”
“她委屈?”我惨然一笑,抬头看向他,“你有想过我吗?”
公主的驸马要娶平妻,也是世间独一份的事。
四目相对,崔念卿别开了视线。
“臣自是有为公主考虑,雪枝不懂婚礼上的繁俗,我们的婚事,还要劳烦公主亲自操办。”
“如此,更能彰显公主的大度,洗清外界的骂声。”
说完,他对着我又是深深一鞠躬,再转身离开。
一股寒意自脚底攀身而上,让我摇摇欲坠。
我看着崔念卿离开的方向,已无身影,只余一片无边无际的雪夜。
一口淤血涌上心头。
我拿着帕子捂住嘴,腥甜外涌。
我的命,已不足三月。
最后的日子,竟是一份安宁都换不来……
彻夜无眠,翌日清早。
青宜神色慌张地来了我房间:“公主,三皇子被陛下关进天牢了!”
我吓得脸色一白,当即出府赶去皇宫。
引路的太监告知我,盛辞大胜归来,本是好事。
却因得知了我的驸马要娶平妻之事,闯了金銮殿要面见圣上,惹得龙颜大怒。
我听得一阵心慌不安。
父皇的金銮殿,向来不喜有人打扰。
哥哥这般冒然闯入,定会被有心人以为他别有意图!
金銮殿内。
我求见父皇后,直直跪下,将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不敢抬头。
盛帝虽是我的父皇,却与我一向不亲密。
我出生那一天,乌云蔽日,乃不祥之兆。
自此,冷宫便是我的家。
父皇,成了遥不可及的存在。
“你们三兄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和睦。”
盛帝带着怒意的声音自主座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