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一声暴喝:“够了,沈如音,从进门起你便不依不饶,我告诉你,如霜是我娶进门的……”
我看着他:“是你娶进门的?还是纳进门的?傅时宴,今日我回来了,就站在这里,你告诉众人,她到底是是什么身份!”
柳如霜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一脸的期盼。
傅时宴心虚了一下,色厉内荏道:“你不在府中这几年,我娶了如霜做平妻,我是宁国公,你还敢吃醋不成?”
我大笑起来,鼓着掌:“好,好,周嬷嬷,拿圣上当年赐婚的圣旨来。”
傅时宴变了脸色,“你想干什么?”
我上前一步:“我想干什么?当年皇上亲自赐婚你我,如今无媒无聘,你也敢娶平妻?大内知道吗!”
“欺君,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你说她是一品国公夫人,她便是?可有皇上的诰封,昔年圣上下旨诰封的时候,写的可是我沈如音的名字,难道后来又封了她柳如霜不成?”
“傅时宴,你停妻另娶,上未告君王,下未告双亲,如此倒逆人伦,你是有几个脑袋!”
“还有你,柳如霜,你一介平民,却穿一品诰命服制,按律,杖一百,徒三千里。”
柳如霜顿时脸色煞白,跌坐在地上:“不是,不是这样的,姐姐,我并不是平妻……我只是妾室,这衣服是夫君让我今天撑面子的,我马上脱下来。”
傅芊芊上前一把扶起她:“母亲,你怕什么,这府可是国公府,是爹爹做主,爹爹当年娶你进门当众说过,你就是平妻,咱们不用怕她。”
“你可是正经的国公夫人,我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
“她算什么东西,几年不在府,谁知道去哪里了,也许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怎么会一个人一身穷酸的回府。”
“母亲你不是说,国公府以后就是咱们的天下,谁也不敢欺负咱们嘛,爹爹会给咱们做主的,对不对?”
“就像那个小丫头,忤逆你,说你不是国公夫人,不就被掌嘴送到庄子去了吗?”
我的血瞬间凝住了,一把抓住她:“你说什么?你说谁送到庄子上去了?”
傅芊芊不屑地说:“我可是长姐,我让她把院子让给我,她却不肯,说自己才是嫡女。如此不听话的妹妹,我做长姐的还不能教训她吗?”
“让她去庄子上做几天苦力便知道听话了。”
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明珠是我的女儿,你敢抢她的院子,你们敢让她去庄子上吃苦。”
傅芊芊被我掐得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柳如霜忙解释道:“姐姐快放手,我只是小惩大戒,送庄子上住段日子,已派人去接回来了。”
我的明珠,从小被我捧在手心里,却因为我的离开被这对母女欺侮,而傅时宴竟也任由她们胡作非为。
我一把将傅芊芊扔到地上,然后死死盯着上来扶着如霜的傅时宴:“好,好,傅时宴,我为了你母亲,替你去祈福,结果你在国公府搞了这么一出,还任由妾室欺侮亲女!”
柳如霜突然爆发起来,眼里都是嫉意:“姐姐,妾身只是行主母之责,责罚女儿怎么了,我也有管教之权!”
“你不在府中,我是当家主母,管教不听话的女儿,何罪之有?”
看着她这般伶牙俐齿,我不由笑道:“柳如霜,我的女儿,你还没有资格管。”
“就凭你一个贱婢,也敢管教平阳王的外孙女?好大的脸啊!”
傅时宴怒喝道:“住嘴,沈如音,你堂堂一个平阳王府的郡主,为了一些小事,又喊又叫,拈酸吃醋,像什么样子!”
“你真以为我不敢休你?”
“你别以为你为我母亲去庙里祈福几年,便是天大的功劳了,那是你作为儿媳应尽的本分。如霜管教明珠,也是明珠顽劣,关如霜什么事?”
“明珠就是有你这样的母亲,才被宠坏了,目无尊长,顶撞长辈!”
我被他这番言语气的怒不可遏,恨不得下一秒就要上去撕了他的嘴。
却被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
“我可没有柳如霜这样的母亲!”
5
“我倒不知道,国公府的嫡亲孙女,还需要让一个妾室管教?我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是婆婆,旁边扶着她的,正是我的女儿明珠。
看见几年未见的女儿,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明珠!”
明珠看见我,直扑过来:“母亲,你终于回来了……”
“母亲,你不在府上,父亲纳了姨娘,把我的院子给了芊芊,说她才是嫡长女,把我的珠宝首饰也都抢走了。”
“我要去外祖家,他们企业不让我出府,把我软禁在院子里,后来还把我送到庄子上。”
“他们让人盯着我,每天让我干活,不干完不许吃饭,每餐只许吃一个馒头。”明珠委屈地伸出手来,从小连油皮都没破过的千金小姐,如今手上却全是划痕。
“我前几日病了,他们不给我看大夫,说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装什么样子,病死了正好。幸亏祖母到庄子上接我,才帮我找了大夫。”
婆婆摇头:“如若不是老身在府上还有些耳目,我的亲孙女还不知要被这毒妇害成什么样呢。”
傅时宴看到婆婆,立马迎上前去:“母亲,你怎么回来了?”
婆婆不理会他,只自傅自走进正厅坐下:“我去江南养病好几年了,若再不回来,这府里岂不是要姓柳了?”
“我这猪油蒙了心的蠢儿子,让姨娘管家不说,还敢让这个拖油瓶登堂入室,做起了大小姐?”
婆婆拉着我的手感慨道:“我病重这些年,亏得儿媳孝顺,去庙里帮我祈福!宴儿,你即便变心,也该对你媳妇有最基本的感激之情才是,怎么能如此行事?”
她转过脸去不想再看他,又转头盯着柳如霜:“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