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半山别墅。
还有，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蛋糕呢？
楼家家大业大，家中子弟众多。
可这么久了，她只见过一个江可儿。
其他的，连楼野打电话时都没听他提起过。
他从半山别墅搬来晚心公寓这么久了，没人来，也没人问。
就好像，他住哪儿无关紧要。
是不是活着，也不那么重要。
桑晚有太多想问的。
可话到嘴边，脑海里却响起了陆瑾年那句提醒。
桑晚没把陆瑾年的话放心里。
可那句痴心妄想，像个滚烫的烙印，早在陆瑾年说出口之前，就已经深深的烙在了她心口。
或许是楼野第一次带她走进半山别墅那次。
又或许，是当初在帝大，知道楼野的楼，就是帝都楼家那个楼的时候。
桑晚觉得，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问楼野楼家的事。
“没什么……”
桑晚摇头，扭头避开楼野的吻，“只是不想你落到和江少一样的境地。”
楼野心口一顿，“那……如果呢？”
“如果什么？”
“如果，我也落到和江淮一样的境地，要么争，要么死……你希望我争，还是不争？”
要亲不亲，楼野的唇随着他说话的动作，羽毛般滑过他的唇。
而他执着盯着她的眼眸，被窗外大片的黑暗罩住，幽深晦暗。
桑晚的心却被他那句话，还有话里透出来的危险狠狠攥住。
争，以楼野的能力，肯定能争到。
可过程里艰险无数，一不留神就会死。
不争，也只有短暂的太平。
往长远里看，最后的结果好像也好不到哪儿去。
毕竟，这个姓氏代表荣耀，代表继承权，就意味着它同样代表危险。
争吗？
还是不争？
看着远处的楼氏大厦，桑晚目光怔忡。
如果不争，妈妈出事的时候，帝大论坛里闹得最凶的时候，她就退学销声匿迹了。
如果不争，童年时那无数个昏黄的夜晚，她就不是发奋做题保持清醒了。
又或许，在生父把她当赌资输给别人家的时候，就一头撞死在赌场门口了。
过往28年，她只放弃过一次，就是医院垂死那一次。
可老天爷给了她一次机会。
一次重来的机会。
她争过了，努力过了，才有今天。
否则，如今的她是不是还活着都未必，怎么可能一路走到今天，还让金字塔尖上的楼野做了情人？
虽然算不上是逆风翻盘，但也很厉害了。
“当然是争。”
桑晚仰头去吻楼野，“你那么好，帝都、楼家，最好的一切都该是你的！”
以为她沉默了这么久，是难以抉择。
抑或者，担不起责任，不敢随便乱说。
他耐心等了这么久，而她给了他一个正确答案。
将桑晚紧紧扣在怀里，楼野眸光星亮，“那你陪我吗？”
想说，我们注定无法长久，但是，我愿意陪你走当下这一段。
还想说，你值得更好的，但那个人不会是我。
桑晚略一迟疑。
楼野便凶巴巴的吻了过来。
“姐姐……”
带着香槟酒的芬芳气息，楼野啮咬桑晚的唇，“说你会陪我！”
“楼野，我……”
楼野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姐姐……”
桑晚节节败退。
楼野暗哑的声音里裹挟着无尽的压迫，“桑晚……”
桑晚眼尾泛红，“阿野……”
“说你会陪我！”
“我……我会陪你！”
楼野心满意足。
月光如水，朦朦胧胧的洒进落地窗。
窗纱被微风拂起，溢出满室春情。
呼呼的暖风在耳边拂过，伴随着沙沙的声音，仿佛最好的白噪音。
大脑陷入昏暗的前一秒，桑晚心里冒出一个滑稽的念头。
楼野被调教的这么好，前女友们功不可没。
这是不是说明，她眼光也不错？
“傻笑什么呢？”
唇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桑晚来不及答，便沉沉昏睡过去。
半夜时分，被猝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惊醒。
两道铃声。
两个手机。
桑晚看了楼野一眼，接通电话，“喂，一一……”
“桑晚，出事了！”
电话那头，许一一声音急切。
第115章
凌晨两点，万籁俱静。
可本地论坛的八卦版面热闹不已。
桑晚点进许一一发来的链接，只看了眼标题，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发八卦的ID名叫“荷塘月色”，顶着朵荷花图当头像，一派岁月静好。
看ID级别，是混迹论坛的老玩家了。
八卦里说，楼氏有个S姓女员工，放着好好的豪门阔太不当，抛夫弃子，疑似婚内出轨另有新欢。
还说S仗着那张脸，勾搭了很多人，同时脚踩多只船。
洋洋洒洒一大篇。
前半篇幅在说S不堪的家世，提到了她赌博的生父和杀人坐牢的母亲。
重点提到了她那救世主一般出现的前夫，说S在大学期间是怎样使尽解数的攀上了原本这辈子都高攀不起的豪门，却毫无感恩之心，拿前夫当跳板，妄想故技重施。
后半篇幅历数了S婚内以及离婚后交往的男人，从公司高管到私人医生，再到家里的司机。
而其中身份最显赫的就是那位太子爷。
结尾处，荷塘月色大写加粗：“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楼氏。
前豪门阔太。
出轨。
太子爷。
每一个词都是能在论坛里成为爆点的八卦热词。
而这篇八卦，囊括了所有的爆点。
发出不到半小时，就成了论坛的爆中之爆。
桑晚点进帖子的时候，浏览量刚过千，评论不过百。
可等她看完那篇帖子，前后也就三五分钟，浏览量破万。
评论楼层已过千。
“卧槽！！！果然晚睡还是有好处的，好大一个瓜！”
“只有我想知道这女的长什么样吗？楼主不爆个照说不过去吧？”
“就是啊，原生家庭烂的屎一样，竟然还能攀上豪门，还能脚踩N只船，那得漂亮成什么样儿啊？”
“编的吧？太子爷身边的女人，这么多年了，论家世论长相，全都比肩邵六小姐。一个二婚的女人，连给太子爷提鞋都不配，开什么玩笑？”
“这姐姐是真不挑啊！上至太子爷，下至家里的司机，不会是有那什么瘾吧？”
“……”
桑晚还没看完第一页的评论，手机卡顿一下，变成了页面不存在。
点进论坛主页，方才带着三个火焰符号的热帖已不复存在。
桑晚抬眼看向从阳台回来的楼野，“你让人删的？”
“啊？”
楼野装无辜，“你说什么？”
桑晚一脸好笑，“演技有点差哦！”
“真的吗？”
楼野丢开手机，坐回床上，把桑晚拢进怀里，低头亲她，“那我再好好练练，下次准保让你看不出来。”
桑晚莞尔，“谁给你打的电话？”
许一一是夜猫子，还是她最好的朋友，看到这样胡编乱造的帖子第一时间通报她实属应当。
楼野的电话，是谁打来的？
心里给杨严默默记了一功，楼野开口道：“容景。”
“……”
桑晚一窘，“容特助，知道了？”
“知道什么？”
楼野明知故问，就要桑晚说。
瞪他没用。
对上他眸子里越来越深的笑意。
桑晚索性扭开头不看他了。
闷闷的笑声从耳边响起，楼野低头咬桑晚的唇，“你那么急冲冲的投怀送抱，傻子都看得出来好吧？”
想到了那天的误会。
也就想到了漫天晚霞里，那个浪漫到至今回想起来都让人脸颊发热小鹿乱撞的吻。
桑晚不敢去看楼野的眼。
可很快就被他的炙热包围席卷。
“楼野，别闹，我还有事情没做呢……”
“我帮你做！”
“楼……楼野……”
“……”
破碎的声音从半掩着的阳台门缝隙里溢出去。
黑沉沉的天边，朝阳透出一丝隐约的金边。
陆家别墅的主卧里，陆瑾年被电话吵醒，从陆知意那儿知道了论坛里的那场热闹。
“哥，我好几个朋友都来问我，那个S是不是桑晚。”
电话那头，陆知意像是气炸了，“我听林朝朝说，昨天江老寿宴，桑晚是跟着楼少一起出席的？哥，是不是真的？”
“哥，你管管她啊！！！”
一想到自己梦里才敢想一想的人，被桑晚抢先一步的挽住胳膊，还出现在了那样人来人往的豪门宴会里。
陆知意只恨不得这会儿就找到桑晚，扑上去挠花她的脸。
“我知道了！”
陆瑾年挂断电话，点开了陆知意发给他的那些截图。
荷塘月色的爆料。
评论区男人们的口嗨，女人们的臆测。
以及那句格外醒目的“S攀上太子爷”。
每一个字眼都在陆瑾年暴怒的神经上蹦迪。
脑海里全都是昨天宴会上，桑晚挽着楼野娉婷来去的画面。
陆瑾年脸色难看。
“老公，怎么了？”
林朝朝偎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