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十一点半，齐小阳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写字楼。初秋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他缩了缩脖子，将单薄的外套裹得更紧了些。
又一个加班到死的周五晚上。他自言自语道，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地铁末班车怕是赶不上了，又得打车。
作为星辰科技的一名普通程序员，齐小阳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节奏。项目上线前的疯狂加班，产品经理朝令夕改的需求，测试部门没完没了的bug报告——这些构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二十七岁的他，在这个大城市里租着一间小公寓，过着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齐小阳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迈步走向公司大门。保安老张朝他点点头：又这么晚啊，小齐。
是啊，张叔。项目快上线了，没办法。齐小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老张叹了口气，对了，你上次说想养只猫，考虑得怎么样了
齐小阳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哪有时间照顾啊，我就是随口一说。
走出公司大门，齐小阳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他租住的小区门口。这个建于九十年代的老小区虽然设施陈旧，但胜在租金便宜，离公司也不算太远。
夜已经很深了，小区里几乎看不到人影。齐小阳沿着熟悉的小路往自己住的单元楼走去，路过一排垃圾桶时，一阵微弱的呜咽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喵...
声音很轻，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齐小阳停下脚步，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向声源处。在垃圾桶旁的阴影里，蜷缩着一团橘黄色的东西。
那是一只橘猫，体型不小，但此刻看起来状态极差。它的毛发凌乱，后腿似乎受了伤，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当齐小阳靠近时，猫咪警觉地抬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天啊，你怎么伤成这样...齐小阳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出乎意料的是，这只橘猫没有逃跑或攻击，而是用鼻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然后发出一声虚弱的喵。
那一刻，齐小阳感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他想起老张刚才的话——你上次说想养只猫。
好吧，看来今晚我要有个室友了。他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受伤的橘猫。猫咪出奇地配合，只是在他碰到伤腿时轻轻颤抖了一下。
回到家，齐小阳立刻翻出医药箱。他在网上快速搜索了猫咪急救的方法，然后用温水轻轻清理伤口。橘猫全程都很安静，只是偶尔发出几声低鸣，仿佛明白这个人类是在帮助它。
伤口不深，但需要包扎。齐小阳自言自语道，用纱布轻轻缠好猫咪的后腿，明天得带你去宠物医院看看。
处理完伤口，齐小阳从冰箱里找出一盒金枪鱼罐头——这是他平时懒得做饭时的储备粮。他倒出一半在盘子里，放在橘猫面前。
橘猫闻了闻，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将鱼肉一扫而空，吃完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盘子。
看来饿坏了。齐小阳笑着又倒出剩下的半盒，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吃饱喝足后，橘猫开始环顾这个陌生的环境。齐小阳的公寓不大，一室一厅的格局，客厅兼作书房，摆放着一张电脑桌和两个显示器。房间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整洁。
橘猫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最后停留在电脑桌上。它突然站起身——尽管后腿还不太灵便——一瘸一拐地向电脑桌走去，然后好奇地打量着键盘和显示器。
你对电脑感兴趣齐小阳觉得有趣，伸手摸了摸猫咪的头，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橘猫转过头，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齐小阳，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人类般的思考和理解。那一瞬间，齐小阳有种错觉，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智慧生物。
一定是加班加出幻觉了。他摇摇头，起身去找了个纸箱，铺上旧毛巾做成临时猫窝，今晚你先睡这里吧，明天再给你买正经的猫窝。
橘猫看了看纸箱，又看了看齐小阳的床，最后不情不愿地钻进了纸箱。齐小阳关掉灯，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熟睡后，那只橘猫悄悄从纸箱里爬出来，轻盈地跳上了电脑桌。它用爪子按下电源键，等电脑启动后，又用肉垫小心翼翼地移动鼠标，点开了浏览器...
第二天早上，齐小阳被一阵奇怪的声响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声音来自客厅。他第一反应是有小偷闯入，立刻警觉起来，抄起床头的一本厚书当武器，蹑手蹑脚地走向客厅。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那只橘猫正蹲在茶几上，专注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早间新闻，还不时歪着头，仿佛真的能听懂主持人在说什么。
你...你会开电视齐小阳难以置信地问道。
橘猫转过头，看到齐小阳后立刻跳下茶几，恢复了普通猫咪的样子，蹭了蹭他的腿，发出撒娇般的喵喵声。
齐小阳挠了挠头：大概是昨晚忘记关了吧...他弯腰摸了摸橘猫的头，感觉好点了吗腿还疼不疼
橘猫轻轻晃了晃包扎好的后腿，然后突然跳上沙发，用前爪去够茶几上的遥控器。齐小阳赶紧抢在它前面拿起遥控器：不行，你不能玩这个。
橘猫不满地喵了一声，但很快被齐小阳拿出的猫粮转移了注意力——他一大早就出门买了猫粮、猫砂和简单的猫玩具。
既然决定收养你，就得给你起个名字。齐小阳看着橘猫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说，你这么橘...就叫橙子怎么样
橘猫——现在该叫橙子了——抬起头，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喵了一声作为回应。
好，那就这么定了。齐小阳开心地说，橙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猫了。
吃完早餐，齐小阳给橙子换了药，然后准备出门上班。出门前，他再三确认窗户都关好了，电器都关了，才放心地锁上门。
我晚上回来，你要乖乖的。他对着门缝说，虽然知道橙子听不懂。
一整天，齐小阳都心不在焉，时不时想起家里的新成员。午休时，他忍不住向同事炫耀：我昨天捡了只橘猫，超级聪明，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
橘猫啊，同事小李笑着说，那可是猫中二哈，你等着家里被拆吧。
橙子很乖的。齐小阳辩解道，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用名字称呼那只猫了。
下班后，齐小阳破天荒地没有加班，直奔宠物店买了一堆猫咪用品：猫爬架、高级猫粮、各种玩具...结账时，店员笑着问：第一次养猫
这么明显吗齐小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新手都这样，恨不得把整个店搬回家。店员笑着说，慢慢来，你会知道它真正喜欢什么的。
回到家门口，齐小阳听到里面传来电视的声音。他皱了皱眉，确信自己早上确实关了电视。掏出钥匙开门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橙子正蹲在电脑椅上，前爪搭在键盘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听到开门声，它迅速跳下椅子，但为时已晚，齐小阳已经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内容：一个名为如何伪装成普通猫的网页。
这...这是什么情况齐小阳放下手中的袋子，走向电脑。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里还有更多奇怪的搜索记录：人类食物毒性指南、猫妖在现代社会生存法则、快速学习人类语言的方法...
橙子蹲在一旁，尾巴不安地摆动，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齐小阳的一举一动，似乎在评估他的反应。
难道我电脑中毒了齐小阳自言自语道，开始检查杀毒软件，还是有人黑进了我的WiFi
橙子突然跳上电脑桌，用头蹭了蹭齐小阳的手，然后——在齐小阳震惊的目光中——伸出爪子，在键盘上敲出了几个字母：H-E-L-P。
齐小阳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两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橙子坐直身体，尾巴环绕着前爪，用一种近乎人类的姿态看着齐小阳，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第二章
齐小阳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由猫爪敲出的HELP，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他眨了眨眼，又使劲揉了揉，但那四个字母依然清晰地显示在文档中央。
橙子端坐在键盘旁，尾巴优雅地环绕着前爪，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他，目光中竟带着几分人类才有的期待。
这不可能...齐小阳喃喃自语，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床沿，猫怎么会打字一定是我加班太多出现幻觉了。
橙子歪了歪头，突然跳下电脑桌，一瘸一拐地走向冰箱——它的后腿伤势似乎已经好转不少。在齐小阳震惊的目光中，这只橘猫直立起来，用两只前爪抓住冰箱把手，轻轻一拉。
冰箱门开了。
橙子回头看了齐小阳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看，我没骗你吧。
不，这绝对不可能！齐小阳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变了调，猫不可能做这种事！你到底是谁实验室的基因改造动物外星生物还是...
橙子叹了口气——一只猫居然会叹气！——然后做了一件让齐小阳差点尖叫的事：它用爪子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又取出一个碗，娴熟地倒了些牛奶进去，最后把牛奶盒放回冰箱，关上门。
整个过程中，齐小阳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橙子慢条斯理地舔了几口牛奶，然后抬起头：我可以解释。
一瞬间，齐小阳的大脑彻底宕机。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
当齐小阳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一条湿毛巾。橙子蹲在枕头边，担忧地看着他。
你晕了二十三分钟。橙子说，声音出奇地中性，既不像男声也不像女声，但确确实实是人类的语言，我很抱歉吓到你。
齐小阳猛地坐起来，湿毛巾掉在腿上：你真的会说话！
显而易见。橙子舔了舔爪子，不过平时我更喜欢用喵，省事又不会吓到人。
齐小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吧...所以，你是什么某种基因实验的产物还是...
妖怪。橙子干脆地说，准确地说，是猫妖，修行一百二十七年，按你们人类的算法，相当于...嗯...二十出头
妖怪...齐小阳重复着这个词，感觉既荒谬又莫名合理，就像...神话故事里那种
橙子点点头，尾巴轻轻摆动：我们一直存在，只是大多数选择隐藏起来。毕竟不是每个人类都能像你这样...接受度高。
齐小阳突然想起什么，指着电脑：那些搜索记录...
是我干的。橙子坦然承认，我需要了解现代人类社会的基本信息。你的电脑很方便，虽然用爪子打字有点费劲。
齐小阳扶住额头，感觉又一阵眩晕袭来：等等，如果你真的是妖怪，为什么会受伤躺在垃圾桶旁边妖怪不是应该很...厉害吗
橙子的耳朵耷拉下来，这是齐小阳第一次看到它——他她——露出如此人性化的沮丧表情。
渡劫。橙子闷闷地说，每百年一次的天雷劫。我本来准备得很充分，但这次雷劫提前了三个月，我措手不及，被劈中后腿，法力大损。
齐小阳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伤口，确实像是被什么灼烧过：所以你需要...
一个安全的地方恢复。橙子接过话头，通常我们需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恢复基本法力，三个月才能完全复原。这期间我几乎和普通猫没区别，甚至更脆弱。
齐小阳沉默了很久，最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是我
橙子跳上他的膝盖，这个动作如此自然，就像一只真正的家猫。缘分吧。它——现在齐小阳决定用他来称呼橙子了——说，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善良的人。而且...橙子狡黠地眨眨眼，你的公寓朝南，阳光充足，很适合疗伤。
齐小阳忍不住笑了：所以我是被一只妖怪猫选中当铲屎官了
互惠互利。橙子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手，我可以帮你赶蟑螂、抓老鼠，还能...他想了想，陪你打游戏我看你经常玩那个叫英雄联盟的东西。
齐小阳瞪大眼睛：你连这个都知道
你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打两局。橙子不屑地甩甩尾巴，观察人类是我的专长。
就这样，在一种奇妙的平静中，齐小阳接受了自己捡回来的不是普通橘猫，而是一只修行百年的猫妖的事实。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
好吧，橙子。齐小阳最终说，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但我有几个条件。
橙子竖起耳朵，表示在听。
第一，不准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异常，绝对不能说人话或做任何不像猫的事。
当然。橙子点头，安全第一。
第二，不准擅自用我的电脑、手机或其他电子设备。
橙子的胡子耷拉下来：...好吧。
第三，齐小阳严肃地说，不准伤害任何人，包括我。
橙子露出一个近似微笑的表情：妖怪也有妖怪的规矩，无故伤害人类会遭天谴的。况且...他用头蹭了蹭齐小阳的手，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
就这样，一人一妖达成了不干涉人类生活的共同生活协议。齐小阳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如何改变他的生活，但此刻，看着橙子满足地蜷缩在他腿上的样子，他感到一种奇妙的平静。
接下来的几天，齐小阳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观察着橙子的一举一动。而橙子也乐得展示自己作为猫妖的特殊能力。
看好了。橙子说着，尾巴突然伸长，灵活地卷起茶几上的罐头起子，轻松打开了一个猫罐头，比你们人类的开罐器方便多了。
齐小阳鼓掌：厉害！不过...你为什么还要我帮你开罐头
橙子埋头大吃：因为喜欢你为我服务的感觉。他含糊不清地说。
另一个晚上，齐小阳被厨房的动静惊醒，悄悄摸过去一看，差点笑出声——橙子悬浮在半空中，前爪扒着冰箱门，正试图用嘴叼出一块火腿。
需要帮忙吗齐小阳憋着笑问。
橙子吓得一哆嗦，差点从空中掉下来：人类！不要突然出声！他气呼呼地落地，我只是...饿了。
法力不是还没恢复吗齐小阳帮橙子拿出火腿，切成小块。
悬浮术消耗很少的。橙子边吃边解释，而且我恢复得比预期快，大概再有两周就能恢复全部妖力了。
齐小阳想象一只会说话会悬浮的猫妖还有什么能力，忍不住好奇地问：你还能做什么
橙子得意地甩甩尾巴：夜视、极速奔跑、感知危险...哦，还有这个。他突然从齐小阳眼前消失，下一秒出现在沙发顶上，短距离瞬移。
太酷了！齐小阳由衷赞叹，不过...你不能变成人形吗我看里的妖怪都能...
橙子嗤之以鼻：那是你们人类的幻想。我们猫妖以猫形修炼，为什么要变成笨拙的人类他骄傲地昂起头，猫的形态才是最完美的设计——灵活、优雅、自带武器系统。说着他亮出爪子。
周末，齐小阳决定带橙子去宠物医院复查腿伤。出门前，他再三叮嘱：记住，装成普通猫，不准说话，不准用尾巴做任何奇怪的事。
橙子不耐烦地甩甩尾巴：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幼崽。
宠物医院的李医生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她仔细检查了橙子的伤口，惊讶地说：恢复得真快！一般这种伤口至少要两周才能愈合，这才五天就结痂了。
橙子趴在检查台上，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讨好地喵了几声。但当李医生转身拿药时，他偷偷对齐小阳眨了眨眼。
可能是...体质特殊吧。齐小阳干笑两声，生怕橙子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回家路上，齐小阳抱着橙子，小声说：表现得不错。
橙子骄傲地昂起头：我可是专业的。
就在这时，齐小阳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公司设计部的林雨晴。他的心跳顿时加快了几分——林雨晴是公司公认的女神，也是他暗恋了半年的对象。
喂，雨晴他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小阳，周一能提前半小时到公司吗新项目有个需求想跟你讨论一下。林雨晴的声音清澈悦耳。
当然没问题。齐小阳连忙答应。
挂断电话，他发现橙子正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喜欢她。橙子笃定地说。
齐小阳的脸刷地红了：胡说什么！只是同事关系...
橙子嗤笑一声：我可是猫妖，嗅觉比你们人类灵敏几百倍。你心跳加速，体温上升，荷尔蒙分泌明显增多...
闭嘴！齐小阳捂住橙子的嘴，左右张望生怕被人听到猫说话。
橙子挣脱出来，狡黠地笑了：需要我帮忙吗追雌性可是我的强项。
不用！齐小阳坚决地说，记住我们的约定——不干涉人类生活！
橙子耸耸肩（齐小阳从不知道猫能做出这个动作）：随你便。不过等她来家里做客时，你会感谢我的。
她不会来...齐小阳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等等，你怎么知道她会来
橙子神秘地眨眨眼：妖怪的直觉。
齐小阳摇摇头，抱着这只神秘的猫妖走向家的方向。他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但有一点他很确定——有了橙子的生活，再也不会无聊了。
第三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齐小阳被一阵规律的咔嗒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声音来自客厅。
橙子他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下床。
推开卧室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清醒——橙子正蹲在餐桌上，用两只前爪捧着他的手机，肉垫在屏幕上灵活地滑动着。
你在干什么齐小阳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橙子头也不抬：看新闻。你们人类的科技真方便，比用电脑省事多了。
我们约定过什么齐小阳板着脸，伸手要拿回手机。
橙子敏捷地跳开，尾巴高高翘起：约定是不擅自用你的电子设备，但我这是光明正大地用。他故意加重最后四个字，你醒着看着呢。
齐小阳又好气又好笑：诡辩！
这叫合理利用规则漏洞。橙子得意地把手机推过来，喏，还给你。顺便提醒你，今天会下雨，记得带伞。
齐小阳接过手机，发现确实停在天气预报页面。他摇摇头，走向厨房准备早餐。自从橙子进入他的生活，这种超现实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吃煎蛋吗他打开冰箱问道。
要两个，单面煎。橙子跳上料理台，尾巴轻轻摆动，蛋黄要流心的。
齐小阳挑眉：你还挺讲究。
活得久自然懂得享受。橙子舔舔爪子，对了，你那个暗恋对象今天会穿蓝色裙子。
齐小阳差点把鸡蛋摔在地上：你怎么知道
橙子用爪子指了指手机：她的社交动态昨晚更新了。明天穿新买的蓝色连衣裙上班，开心~还配了个表情符号。
你偷看我手机！齐小阳涨红了脸。
光明正大地看。橙子纠正道，而且我是在帮你收集情报。追求雌性首先要了解她的习性，这是基本法则。
齐小阳把煎蛋铲进盘子，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吃你的早餐吧。
上班前，齐小阳再三检查门窗是否关好，确保橙子不会跑出去惹麻烦。橙子趴在沙发上，不耐烦地甩着尾巴：放心，我对你们小区没兴趣。倒是有只泰迪总在楼下转悠，烦得很。
别惹人家的狗。齐小阳警告道。
橙子嗤之以鼻：区区犬科，也配让我出手
关上门，齐小阳长舒一口气。自从橙子出现后，他的生活就像被扔进了一台搅拌机——混乱却充满活力。走进公司电梯时，他不禁想起橙子的预言。
果然，当他在茶水间遇到林雨晴时，对方正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肤色如雪。齐小阳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早啊，小阳。林雨晴微笑着打招呼，昨天说的需求讨论，十点可以吗
可、可以。齐小阳结结巴巴地回答，脑海里回荡着橙子的话。这只猫妖到底还知道多少
下班回家，齐小阳发现公寓异常安静。通常橙子会在门口迎接他，今天却不见踪影。
橙子他放下公文包，四处寻找。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齐小阳轻手轻脚走过去，推开门，看到橙子正悬浮在半空中，前爪扒着冰箱顶部，似乎在藏什么东西。
抓到现行了！齐小阳出声喊道。
橙子吓得喵了一声，从空中掉下来，轻盈地落在料理台上。一个塑料袋随之飘落，里面装着几根鱼干。
这是我的私房鱼干。橙子理直气壮地说，以防你哪天忘记买猫粮。
齐小阳抱起双臂：所以你就用妖力把鱼干藏在我够不着的地方
安全第一。橙子一本正经地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吃。
我才不会——齐小阳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这些鱼干哪来的我没买过。
橙子的耳朵动了动：楼下便利店。那个收银员小姑娘很喜欢我，每次路过都会给我零食。
齐小阳扶额：你跑出去了
就在你上班的时候，偶尔出去晒晒太阳。橙子无辜地眨眨眼，放心，我装得很像普通猫。人类看到可爱动物时智商会自动下降百分之六十，这是科学事实。
这不是重点！齐小阳提高音量，外面很危险，万一被人发现...
安啦安啦。橙子用尾巴拍拍他的手，我可是活了一百多年的妖怪，比你会照顾自己。
齐小阳还想说什么，门铃突然响了。他和橙子同时僵住。
你约了人橙子压低声音问。
齐小阳摇头，走向门口通过猫眼查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林雨晴站在门外。
是谁橙子问。
林、林雨晴！齐小阳手足无措，她怎么会来我家
橙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哦有意思。
怎么办你不能说话，不能做任何——
知道啦知道啦。橙子不耐烦地打断他，快去开门，别让人等着。
齐小阳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打开门：雨晴怎么...
抱歉突然来访。林雨晴歉意地笑笑，举起一个文件袋，项目方案有些紧急修改，我想着当面讨论比较快。给你发消息没回，就问小李要了你家地址。
齐小阳这才想起手机静音了：啊，没关系，请进。
林雨晴走进公寓，好奇地打量着整洁的客厅：你家比我想象中干净多了。程序员不都是...
乱得像狗窝齐小阳干笑两声，我有点洁癖。
就在这时，橙子迈着优雅的猫步从厨房走出来，尾巴高高翘起，发出甜腻的喵呜声。
哇，这就是你常说的橙子吧林雨晴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蹲下身伸出手，好漂亮的橘猫！
橙子蹭了蹭她的手指，然后做了件让齐小阳瞠目结舌的事——他翻身露出肚皮，发出撒娇般的呼噜声。
天啊，太可爱了！林雨晴轻轻抚摸橙子的肚皮，他平时也这么亲人吗
呃...不，他通常很高冷。齐小阳实话实说。
橙子趁机跳到林雨晴膝上，用头蹭她的下巴，惹得她咯咯直笑。齐小阳从未见过橙子这般谄媚的模样，内心五味杂陈。
我们先讨论工作他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好啊。林雨晴抱着橙子坐到沙发上，不过能让我先和橙子玩会儿吗我从小就喜欢猫，但家里不让养。
接下来的半小时，齐小阳目睹了一场教科书级的猫撩人表演。橙子时而用爪子轻轻拍林雨晴的手，时而表演用尾巴卷笔，甚至不小心把茶几上的橡皮弄掉，然后笨拙地用爪子扒拉回来。
他太聪明了！林雨晴惊叹道，就像能听懂人话一样。
齐小阳背后冒出冷汗：橘猫...都比较聪明。
工作讨论进行得出奇顺利。每当话题陷入僵局，橙子就会适时地制造些小插曲缓和气氛。有次林雨晴思考问题时无意识地咬笔头，橙子突然用爪子把笔拍掉，然后无辜地看着她。
他是让我别咬笔吗林雨晴惊讶地问。
可能...觉得笔看起来像玩具齐小阳勉强解释。
讨论结束时已近九点。林雨晴依依不舍地摸着橙子的头：谢谢招待，方案修改得很完美。
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吧。齐小阳主动提议。
走到门口，林雨晴突然转身：对了，下周我生日，几个同事准备聚一聚，你要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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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阳的心跳加速：当然！
可以带家属哦。林雨晴眨眨眼，比如...橙子
啊
开玩笑的啦。她笑起来，不过下次我可以再来看看橙子吗他真的太可爱了。
随时欢迎。齐小阳听见自己说。
送走林雨晴，齐小阳关上门，长舒一口气。橙子正襟危坐在茶几上，一副等待表扬的样子。
你故意的。齐小阳指控道。
橙子甩甩尾巴：效果不错，不是吗她主动邀请你参加聚会，还说要再来找我玩。他得意地昂起头，按这个进度，三个月内你们就能确立关系。
我们约定过不干涉人类生活的！齐小阳抗议道，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橙子跳上他的肩膀，用头蹭他的脸颊：这是猫的报恩。你救了我，我帮你追雌性，很公平。
齐小阳无奈地摇摇头，走向厨房：饿了吧今晚给你加罐头。
要金枪鱼口味的。橙子得寸进尺。
行行行，金枪鱼的。齐小阳打开橱柜，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林雨晴今天会来
橙子舔爪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妖怪的直觉。
说实话。
橙子叹了口气，跳下肩膀，用尾巴从沙发垫下勾出一部手机——齐小阳的备用机。
你！齐小阳瞪大眼睛。
我用你的账号给她发了消息，说你家猫想见她。橙子坦白道，然后删除了记录。
齐小阳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感谢。最终，他拿出两个金枪鱼罐头，全部打开放在橙子面前。
下不为例。他严肃地说。
橙子埋头大吃，尾巴愉快地摆动，显然没把警告放在心上。
夜深了，齐小阳躺在床上，回想这奇妙的一天。客厅传来轻微的电视声——橙子又在看深夜节目学习人类知识了。往常他会出去制止，但今晚他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有只妖怪猫当室友，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四章
凌晨两点十七分，齐小阳被一阵急促的咔嗒声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黑暗中，声音从客厅传来——是键盘敲击声，节奏快得不可思议，偶尔夹杂着鼠标点击的清脆声响。
橙子齐小阳小声呼唤，没有回应。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光着脚走向客厅。门缝下透出的光线证实了他的猜测——有人，或者说有猫在使用他的电脑。
推开门的一幕让齐小阳瞬间清醒：橙子蹲坐在电竞椅上，前爪搭在键盘上，尾巴卷着鼠标，全神贯注地盯着显示器。屏幕上正是他常玩的《英雄联盟》游戏画面，橙子操作的亚索正在敌方阵营中七进七出，完成了一次华丽的五杀。
Penta
Kill！游戏音效响彻客厅。
橙子得意地甩甩尾巴，突然察觉到什么，猛地转过头。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
我...可以解释。橙子放下爪子，尾巴松开了鼠标。
齐小阳走近，盯着屏幕上1307的战绩，又看了看橙子的游戏ID——艾欧尼亚第一喵索。
你...用我的账号打排位齐小阳声音发颤。
橙子耳朵贴平：借用一下而已。你的段位太低了，我帮你打上去点。
齐小阳点开战绩页面，一片绿色，全是胜利。这些都是你打的
嗯哼。橙子见齐小阳没有大怒，胆子大了起来，昨晚刚上钻石。你们人类的反应速度太慢了，我随便玩玩都能carry全场。
齐小阳拉过另一把椅子坐下，一时不知该生气还是该佩服：你用爪子怎么操作这么快的
橙子骄傲地抬起一只前爪，肉垫间伸出几根半透明的细长触须：妖力凝结物，比你们人类的手指灵活多了。说着，那些触须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演示了一套亚索的EQ闪连招。
齐小阳看得目瞪口呆：这太作弊了！
这叫合理利用自身优势。橙子关闭游戏，伸了个懒腰，妖怪也需要娱乐，打游戏总比出去惹事强吧
齐小阳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哪来的钱买皮肤我账号里那些新皮肤...
橙子的目光飘向别处：楼下便利店收银员小姑娘给的零花钱...我帮她上了王者，她很高兴。
你！齐小阳指着橙子，最终却忍不住笑出声，算了，看在你帮我上分的份上...不过以后要打游戏得先问我。
橙子眼睛一亮：那现在能双排吗我打野你辅助。
就这样，一人一猫在凌晨三点开始了他们的第一场双排。齐小阳很快发现，橙子的游戏水平确实远超人类极限。他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预判精准如开挂，还能同时观察全图动向。
左边草丛有眼。橙子突然说，打野三十秒后到。
你怎么知道齐小阳惊讶地问。
橙子头也不回：显示器反光里看到了小地图。
四连胜后，齐小阳终于撑不住，打着哈欠说要去睡觉。橙子意犹未尽，但也关掉了电脑。
对了，齐小阳睡前突然想起，明天公司新来个项目经理，我得早点去。
橙子耳朵动了动：就是那个总给林雨晴朋友圈点赞的张明远
齐小阳一怔：你怎么知道
你的手机。橙子理所当然地说，我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这人油嘴滑舌的，不是好东西。
齐小阳无奈地摇摇头：别随便翻我手机。还有，别对没见过的人有偏见。
橙子哼了一声，跳上猫爬架，不再理会。
第二天，星辰科技会议室。
这位是张明远经理，从总部调来负责我们新项目的统筹工作。总监介绍道。
张明远三十出头，一身笔挺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中带着几分傲慢。他简短自我介绍后，目光在会议室里扫视，最后停在林雨晴身上。
早就听说设计部有位才貌双全的林设计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走到林雨晴身边，刻意放低声音，中午有空吗我想请教几个设计问题。
林雨晴礼貌地笑笑：项目相关的话，现在就可以讨论。
齐小阳坐在角落，心里不是滋味。橙子说得没错，这个张明远确实油嘴滑舌。
午休时，齐小阳独自在茶水间泡面。林雨晴走了进来，拿出自带的便当。
今天怎么吃这个她指了指齐小阳的泡面。
图省事。齐小阳笑笑，张经理没请你吃饭
林雨晴撇撇嘴：我拒绝了。他那种精英做派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顿了顿，对了，橙子最近怎么样
提到橙子，齐小阳顿时来了精神：他好得很，昨晚还...他及时刹住车，还玩了我新买的逗猫棒。
真可爱。林雨晴眼睛弯成月牙，周末我能去看看他吗我买了猫零食。
当然！齐小阳脱口而出，随即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说...橙子肯定很高兴。
下班回家路上，齐小阳在小区公告栏前停下。一则寻猫启事引起了他的注意——奶油，三岁布偶猫，于周二晚失踪，如有发现重金酬谢。旁边还贴着几张其他寻宠启事，时间都在最近两周。
推开家门，橙子罕见地没有在门口迎接。齐小阳找了一圈，最后在阳台上发现了蹲在窗边的橙子，他正聚精会神地观察楼下。
看什么呢齐小阳走过去。
橙子没有回头：最近小区有七只猫狗失踪，都是夜里不见的。
齐小阳想起公告栏的启事：你怎么知道
我每晚都出去巡逻。橙子转头，眼中闪着异样的光，昨晚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不是普通动物，也不是人类...
齐小阳心头一紧：是...妖怪
橙子摇头：不确定。那气息很淡，但让我很不舒服。他跳下窗台，今晚我要扩大搜索范围。
太危险了！齐小阳脱口而出，万一遇到什么...
橙子嗤笑一声：我可是修行百年的猫妖，区区小贼算什么他顿了顿，不过...谢谢关心。
晚饭后，齐小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橙子趴在他腿上假寐。新闻正在报道近期市内多起宠物失踪案件，警方怀疑是有组织的偷盗行为。
你觉得这和小区的事有关联吗齐小阳问。
橙子耳朵动了动：可能。但我闻到的气息...不像是普通偷宠物那么简单。
齐小阳轻抚橙子的背毛，陷入沉思。自从收养橙子后，他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但也越来越超出常理。现在居然要担心小区里的神秘宠物绑架犯...
对了，橙子突然抬头，周末林雨晴要来
齐小阳点点头：她买了猫零食给你。
橙子眯起眼睛：那个张明远今天是不是骚扰她了
你怎么...算了，不问也知道。齐小阳叹气，是有点过分热情，不过雨晴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橙子用头蹭了蹭齐小阳的手：别担心，有我在。周末我帮你制造机会。
齐小阳正想拒绝，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紧接着是打斗声。橙子瞬间从他腿上弹起，全身毛发炸开。
那气息又出现了！橙子冲向阳台，这次很近！
等等！齐小阳追上去，但橙子已经跃上窗台，纵身跳入夜色中。
该死！齐小阳抓起外套和手机，匆忙出门。电梯迟迟不来，他干脆跑下楼梯。
小区花园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盏路灯发出昏黄的光。齐小阳四处张望，呼唤橙子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回应。
突然，灌木丛中传来沙沙声。齐小阳屏住呼吸，慢慢靠近...
喵！一只黑影窜出来，是橙子！他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你吓死我了！齐小阳蹲下身，那是什么
橙子放下嘴里的东西——一个金属项圈，上面挂着刻有奶油字样的名牌。
是那只失踪的布偶猫的。橙子声音低沉，我找到时只剩这个了，周围有挣扎的痕迹和...血迹。
齐小阳心头一颤：你是说...
不是普通偷宠物。橙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是猎杀。
回到家中，橙子仔细嗅闻那个项圈，不时露出厌恶的表情。
有股腐烂的味道，混合着某种化学品。他放下项圈，绝对不是正常动物或人类留下的。
齐小阳用手机搜索近期宠物失踪新闻，发现范围已扩大到周边三个区，数量超过三十起。
警方说是偷盗后转卖...他喃喃道。
橙子冷笑：他们在掩盖什么。这种作案频率和范围，不可能是普通盗贼。
你觉得是什么
不确定。橙子罕见地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很危险，而且越来越大胆。
齐小阳突然想到什么：你说...它会不会盯上你
橙子昂起头：求之不得。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虽然这么说，但齐小阳注意到他的尾巴不安地摆动着。
睡前，齐小阳再三确认门窗都锁好了。橙子对此嗤之以鼻：锁对那种东西没用。
至少让我安心点。齐小阳坚持道。
躺在床上，齐小阳辗转难眠。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都会让他紧张。直到凌晨，他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全是追赶和尖叫。
第二天是周六，齐小阳被门铃声吵醒。他睡眼惺忪地去开门，发现林雨晴站在门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早啊！她灿烂地笑着，说好今天来看橙子的。
齐小阳这才想起周末的约定，慌忙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抱歉，我睡过头了，快请进。
林雨晴走进客厅，四处张望：橙子呢
话音刚落，一团橘色身影从卧室窜出，亲热地蹭着林雨晴的腿。
橙子！她蹲下身抚摸猫咪，我给你带了小鱼干和猫薄荷玩具。
橙子发出愉悦的呼噜声，完全看不出昨晚的警觉和凶狠。齐小阳暗自感叹这猫妖的演技。
我去泡茶。齐小阳说着走向厨房。
林雨晴跟了进来：我帮你吧。对了...她压低声音，张经理昨天约我下周单独吃饭，说是讨论项目视觉设计。
齐小阳的手一抖，差点打翻茶杯：你...答应了吗
我说要看工作安排。林雨晴拿出手机，你看，他今早又发消息了。
齐小阳瞥见屏幕上张明远发来的消息：雨晴，周日有空吗我知道一家很棒的意大利餐厅...
他太激进了。林雨晴摇摇头，才认识两天就...
厨房门口，橙子不知何时出现，正盯着林雨晴的手机屏幕，眼睛眯成一条缝。
橙子好像不喜欢张经理的照片。林雨晴注意到猫咪的反应，笑着说，动物的直觉往往很准。
橙子喵了一声，跳上料理台，用头蹭林雨晴的手臂，成功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雨晴和齐小阳在橙子的协助下度过了愉快的时光。橙子时而表演用尾巴开罐头，时而不小心把玩具踢到林雨晴脚边，引得她笑声不断。
他真的太聪明了！林雨晴又一次惊叹，就像能听懂我们说话一样。
橙子得意地瞥了齐小阳一眼，后者只能干笑。
送走林雨晴后，齐小阳瘫在沙发上：谢谢，你今天表现很棒。
橙子跳上茶几：那个张明远很危险。
又来了。齐小阳翻了个白眼，你都没见过他。
不需要见。橙子尾巴甩了甩，他发消息时的用词和频率显示出极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这种人通常很自私，甚至...残忍。
齐小阳坐起身：你是说...
只是猜测。橙子跳下茶几，但我的直觉很少出错。提醒你的林雨晴离他远点。
夜幕降临，橙子又要出门巡逻。这次齐小阳坚持要同行。
太危险了。橙子反对，你一个人类...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齐小阳拿出强光手电和防狼喷雾，而且这是我的小区，我比你熟悉地形。
橙子最终妥协，但要求齐小阳必须紧跟在他身后，一有危险立刻逃跑。
夜风微凉，小区里寂静无声。橙子走在前面，不时停下嗅闻空气。齐小阳紧张地观察四周，手电筒光束扫过每一处阴影。
有发现吗一小时后，齐小阳小声问道。
橙子摇摇头：气息很淡，但...他突然全身僵硬，耳朵转向东侧，那边！
齐小阳还没反应过来，橙子已经如箭般窜出。他急忙跟上，穿过一片灌木丛，来到小区边缘的围墙处。
橙子蹲在一处排水沟前，毛发倒竖。齐小阳用手电照去，只见沟里散落着几撮动物毛发和...一片暗红色的痕迹。
又是这样。橙子声音低沉，猎物被拖到这里，然后...他抬头看向围墙，带出去了。
齐小阳胃部一阵绞痛：我们该报警吗
报警说什么橙子冷笑，有不明生物在吃宠物他们会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回家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进入电梯，橙子才开口：明天我要扩大搜索范围。如果这东西真如我所想，那么...
那么什么齐小阳追问。
橙子没有回答，只是跳上齐小阳的肩膀，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这是猫妖表达安慰的方式。
第五章
周一早晨，齐小阳揉着酸胀的眼睛走进公司电梯。周末与橙子的夜巡让他严重睡眠不足，而今天还要面对张明远主持的项目会议。
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拦住了门。张明远西装笔挺地走进来，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古龙水气味。
齐工程师，早啊。他露出标准的职场微笑，眼睛却冷得像冰，听说你周末和林设计师有私人聚会
齐小阳后背一紧：只是普通朋友见面。
是吗张明远整理着袖扣，林小姐很受欢迎啊。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齐小阳一眼，职场上还是保持专业距离比较好，你说呢
电梯到达办公楼层，张明远大步走出，留下齐小阳站在原地，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这家伙绝对有问题。一个声音在齐小阳脑海中响起——是橙子惯用的语气。
一整天，张明远都在刻意给齐小阳安排额外工作，还多次偶然出现在他与林雨晴的交谈中。下班时，齐小阳精疲力竭地回到家，发现橙子正蹲在窗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某个方向。
看什么呢齐小阳放下公文包。
橙子头也不回：那个张明远，他住我们小区对面的高级公寓。
齐小阳一愣：你怎么知道
昨晚跟踪他了。橙子轻巧地跳下窗台，他下班后去了三家宠物店，什么都没买，只是和店员聊天，问了很多关于宠物独自在家的时间、遛狗路线之类的问题。
齐小阳感到一阵恶寒：这确实有点奇怪...
不止如此。橙子的尾巴不安地摆动，我今天趁他上班时潜入了他的公寓。
你疯了！齐小阳差点喊出来，如果被抓住...
橙子嗤之以鼻：我可是猫妖，潜入人类住所轻而易举。他跳上茶几，重点是，我在他书房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里面有...纪念品。
齐小阳喉咙发紧：什么纪念品
宠物项圈。橙子的声音低沉，七个不同样式的，都很旧了，但保存完好。其中一个是金色的，上面刻着露西，还有干涸的血迹。
齐小阳想起小区公告栏上的寻宠启事，胃部一阵绞痛：你是说...他就是那个抓走宠物的人
不止宠物。橙子眯起眼睛，我在他衣柜深处找到一个隐藏的保险箱，里面有几条女性手链和耳环，还有...一绺头发。每件物品都标有日期，最早的是五年前。
齐小阳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他可能是...
连环杀手。橙子冷静地吐出这个词，专挑女性和宠物下手。我查了他电脑里的浏览记录，全是关于失踪案件和刑侦技术的网页。
齐小阳双腿发软，跌坐在沙发上：我们必须报警！
用什么理由橙子反问，我家的猫说他邻居是杀人犯我们需要确凿证据。
正说着，齐小阳的手机响了。是公司群消息：本周五将组织郊游活动，地点是城外的青山湖。
机会来了。橙子的眼睛在昏暗的客厅里闪着异样的光，郊游时他一定会有所行动。我们可以趁机收集证据。
齐小阳不安地咬着下唇：这太危险了...
放心，橙子用头蹭了蹭他的手，有我在呢。
接下来的几天，齐小阳在公司里格外留意张明远的一举一动。表面上看，这位新任项目经理无可挑剔——工作高效，谈吐得体，深受上司赏识。但有了橙子的提醒，齐小阳注意到了一些细微之处：张明远看人时眼神从不聚焦在对方眼睛上，而是固定在额头或鼻梁；他的手太过干净，指甲修剪得近乎苛刻；最令人不安的是，他每次经过女同事工位时，都会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像在嗅闻什么。
周四晚上，齐小阳正在收拾次日郊游的背包，橙子蹲在一旁监督。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齐小阳叠好防晒衣，大巴上不让带宠物。
橙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自有办法。你只要确保坐在林雨晴附近就行。
为什么
保护她。橙子的尾巴尖轻轻摆动，张明远最近对她关注度提高了，这很危险。
齐小阳的手顿了一下：你觉得他会...
不确定，但不能冒险。橙子跳进背包，把一包饼干推出来，换成能量棒，这个更顶饿。还有，多带一瓶水。
周五清晨，齐小阳按橙子的指示提前半小时到达集合点。橙子则另有安排，神秘消失了。
小阳！这边！林雨晴站在大巴旁挥手，她今天扎着高马尾，穿着浅蓝色运动装，看起来格外清爽。
齐小阳走过去，发现张明远已经站在林雨晴身边，正热情地介绍着什么野外生存技巧。
齐工程师，张明远看到齐小阳，笑容淡了几分，你来得真早啊。
早起习惯了。齐小阳勉强笑笑，转向林雨晴，要一起坐吗
不等林雨晴回答，张明远就插话道：恐怕不行，我已经和林小姐约好讨论项目视觉方案了。他故作遗憾地摊手，工作优先，对吧
林雨晴微微皱眉：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今天不谈工作吗
张明远表情一滞，随即笑道：当然，当然，是我记错了。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车后传来。几个女同事惊呼：哇，好可爱的橘猫！
齐小阳转头，看到橙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巴行李舱附近，正优雅地舔着爪子。
橙子！齐小阳瞪大眼睛，你怎么...
这是你家的猫一位同事惊讶地问，它怎么跟来的
橙子无辜地喵了一声，蹭了蹭最近的女同事的腿，惹得她咯咯直笑。
太神奇了！它一定是舍不得主人。另一位同事说，要不我们偷偷带上它吧司机不会发现的。
张明远皱起眉：公司活动带宠物不合规矩...
就破例一次嘛！几个女同事已经蹲下来抚摸橙子，它这么乖，不会惹事的。
林雨晴也走过去，轻轻抱起橙子：它一定是追着小阳的气味来的，多感人啊。
在众人的坚持下，司机勉强同意橙子可以待在行李舱。齐小阳假装无奈，心里却暗暗佩服橙子的计划。
上车后，张明远坚持要坐在林雨晴旁边，齐小阳只好坐到他们前排。车子启动不久，橙子的声音突然在齐小阳脑海中响起：我在通风管道里，能听到你们说话。
齐小阳差点惊跳起来，这才意识到是橙子在使用某种妖力传音。
别东张西望，专心听。橙子的声音继续道，那家伙正在套林雨晴的话，问她平时独居还是和人合住。
齐小阳悄悄竖起耳朵，果然听到后排张明远看似随意的提问：...一个人住会不会不安全最近城西那边不是有女性失踪案吗
我住的小区安保很好。林雨晴回答，而且我有橙子这样的守护者。她笑着摸了摸藏在衣领下的猫形吊坠。
猫确实很可爱。张明远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不过比起猫，我更喜欢兔子...特别是处理它们的时候。
一阵寒意爬上齐小阳的脊背。林雨晴似乎也感到不适，干笑两声后借口要听音乐，戴上了耳机。
两小时后，大巴抵达青山湖风景区。这是一片依山傍水的自然公园，有徒步小径、野餐区和划船项目。
分组活动时，张明远提议玩一个团队建设游戏——定向寻宝。各组要根据线索找到隐藏在公园各处的标记，最先完成任务的组有奖。
我和林小姐、齐工程师一组吧。张明远微笑着说，正好交流下项目想法。
橙子的声音在齐小阳脑海中响起：小心，他有阴谋。
寻宝开始后，张明远带着他们走向一条偏离主道的小径。路越走越窄，周围树木越来越密。
你确定路线没错林雨晴不安地问，地图上好像没有这条小路。
张明远头也不回：近道，我上次来过。
齐小阳突然注意到张明远右手一直插在裤袋里，似乎在握着什么。他放慢脚步，让林雨晴走到自己前面。
前面有个瞭望台。张明远指着远处，第一个线索应该在那里。
当他们走近瞭望台时，齐小阳发现那是个建在悬崖边的木质平台，围栏看起来年久失修。张明远快步走上平台，转身微笑：来，线索在栏杆下面。
林雨晴正要上前，齐小阳一把拉住她：等等，我先去看看。
张明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挂上笑容：齐工程师真是绅士啊。
齐小阳小心翼翼地走上平台，发现木板有些松动。当他弯腰查看栏杆下方时，张明远突然靠近，假装绊倒，重重撞向他。
千钧一发之际，齐小阳感觉背后有股无形的力量拉了他一把，让他避开了张明远的撞击。反而是张明远因为用力过猛，自己踉跄了几步，差点撞上摇摇欲坠的围栏。
张经理小心！林雨晴惊呼。
张明远勉强稳住身形，脸色发白。齐小阳知道，刚才是橙子用妖力救了他。
这里的围栏不太牢固。齐小阳故意大声说，我们回去走主路吧，安全第一。
张明远强压怒火，勉强点头。回程路上，他几次想再次带他们走偏僻小路，都被齐小阳以各种理由拒绝。
午餐时，橙子神秘出现在野餐区附近的灌木丛中。趁张明远去拿食物的空档，齐小阳假装散步，靠近灌木丛。
他在测试你。橙子的声音很低，刚才在瞭望台，他是想制造意外事故。
齐小阳后怕地问：为什么我又不是他的目标...
因为你碍事。橙子解释道，他盯上林雨晴了，而你挡在中间。而且...橙子顿了顿，我怀疑他察觉到我们在调查他。
下午的划船活动中，张明远再次试图制造意外，提议三人共乘一条小船。正当齐小阳想拒绝时，部门总监突然叫住张明远，说有重要客户电话需要他接听。
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张明远不情愿地离开。
齐小阳和林雨晴租了条双人船，划到湖中央。远离岸边后，林雨晴长舒一口气：今天张经理有点...过于热情了。
你感觉到了齐小阳小心地问。
林雨晴点点头：他问了很多私人问题，而且...她压低声音，他看人的眼神让我不舒服，就像...在看一件物品。
齐小阳正想回应，突然看到岸边树丛中闪过一道橘色身影。橙子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我找到他的包了，里面有绳索、胶带和注射器。必须警告林雨晴远离他。
回程的大巴上，张明远明显心情不佳，几次试图与林雨晴搭话都被礼貌回避。齐小阳注意到他不时摸向背包，眼神阴郁。
下车时，橙子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齐小阳的公寓，正蹲在门口等他们。
它怎么比我们还快林雨晴惊讶地问。
齐小阳干笑两声：猫的习性吧，可能抄了近路。
林雨晴蹲下来抚摸橙子：今天谢谢你，小守护者。
橙子蹭了蹭她的手，然后突然竖起毛发，对着她身后发出低沉的嘶吼。齐小阳转头，看到张明远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张经理，林雨晴站起身，勉强笑道，有什么事吗
张明远瞬间换上温和的笑容：只是想提醒你，周一别忘了那份设计稿。他的目光扫过橙子，你的猫...很特别。
谢谢，它确实与众不同。林雨晴不自觉地退后半步。
等张明远走远，齐小阳才松了口气。送林雨晴到地铁站后，他立刻赶回家。橙子已经在电脑前等着了。
我拍了他包里的东西。橙子用尾巴点开手机相册，这些足够证明他有不良企图了，但还不足以联系到那些失踪案。
齐小阳查看照片，确实有绳索、胶带和一支不明注射器，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橙子眯起眼睛：等。他现在知道我们在警惕，短期内不会行动。但杀人犯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迟早会露出马脚。
那林雨晴...
我会保护她。橙子跳上窗台，望向对面公寓楼，从今晚开始，我24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齐小阳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夜幕降临，橙子的身影融入黑暗中，开始了他的守护任务。
第六章
郊游过后的周一早晨，齐小阳顶着黑眼圈走进公司大楼。整个周末，橙子都在监视张明远，而他一刻不敢放松地守着手机，生怕错过任何警报。
电梯里，齐小阳碰到了设计部的小李。
听说了吗张经理请假了。小李压低声音，说是食物中毒，但有人看见他昨晚还好端端地在超市买东西。
齐小阳心头一紧：哪个超市
就林雨晴家楼下那家。小李眨眨眼，你说巧不巧
电梯门打开，齐小阳快步走向工位，掏出手机给橙子发消息——虽然知道橙子不会用手机回复，但这已成习惯。刚坐下，林雨晴的微信弹出来：
小阳，张经理刚给我发消息，说有紧急设计修改要讨论，让我去他家拿资料。地址是阳光公寓1703，你知道在哪吗
齐小阳的手指瞬间冰凉。阳光公寓1703——正是橙子监视的张明远住所！他立刻回复：
别去！等我一起！
发完消息，齐小阳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边跑边拨通林雨晴电话，却被转入语音信箱。公司门口，他拦了辆出租车：阳光公寓，快！
车子启动后，齐小阳的手机震动，是林雨晴的回复：他说很急，我先过去了，你到了直接上来吧
该死！齐小阳一拳砸在座椅上，吓得司机一哆嗦。
十五分钟的车程如同煎熬。齐小阳不断拨打林雨晴和橙子的电话，全都无人接听。当出租车终于停在阳光公寓楼下时，他扔下一张钞票就冲了出去。
公寓大堂空无一人。齐小阳直奔电梯，却发现需要门禁卡。他转向消防楼梯，一步三阶地往上爬。十七层的高度让他气喘吁吁，肺部像着了火，但他不敢停下。
终于到达17楼，齐小阳小心翼翼地推开防火门。走廊尽头，1703号房门虚掩着，一丝不祥的预感爬上脊背。
橙子他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齐小阳慢慢靠近，耳朵捕捉到房内微弱的呻吟声。他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血液瞬间凝固——
客厅一片狼藉，茶几翻倒，靠枕撕裂，羽毛散落一地。墙壁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像是某种大型动物留下的。地板上，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橙子！林雨晴！齐小阳冲进房间，四处搜寻。
卧室、浴室、厨房都空无一人。就在他绝望之际，阳台传来微弱的喵声。齐小阳飞奔过去，推开玻璃门——
橙子蜷缩在阳台角落，橘色的毛发被血黏成一缕一缕，呼吸微弱。更可怕的是，他的体型变小了，看上去就像一只普通的、受伤的小猫。
天啊，橙子！齐小阳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抱起他。橙子勉强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虚弱的喵喵声。
你的妖力...齐小阳喉咙发紧，他伤到你的根本了
橙子微弱地点点头，然后用尽力气抬起一只前爪，指向客厅。齐小阳抱着他回到客厅，仔细查看。在沙发下，他发现了一枚猫形吊坠——林雨晴一直戴着的那个。
他抓走了她...齐小阳握紧吊坠，心如刀绞。
橙子突然在他怀中挣扎起来，爪子指向门口。齐小阳会意，抱着他离开公寓。电梯里，橙子用尽最后的力气，爪子在空中划出几道微弱的金光，组成了一个车牌号：A3X
9J8。
这是...张明远的车牌齐小阳问。橙子点点头，随即瘫软在他臂弯里，昏迷过去。
齐小阳冲出公寓楼，拦下另一辆出租车：最近的宠物医院，快！
车上，他一边轻抚橙子微弱的脉搏，一边拨打110：我要报案，绑架案！嫌疑人张明远，车牌号A3X
9J8，他绑架了我的同事林雨晴！
接线员询问详细信息时，齐小阳突然意识到——他没有任何证据。监控证词警方凭什么相信一只猫用妖力展示的车牌号
宠物医院的急救室里，兽医严肃地检查着橙子的伤势：多处骨折，内脏出血，需要立即手术。主人请在外面等候。
齐小阳机械地签了手术同意书，瘫坐在等候椅上。手机响了，是警方回电：齐先生，我们查了那个车牌，确实是张明远名下的黑色SUV。但目前车辆位置不明，我们已经派人去他常去地点搜寻。您能来警局做个详细笔录吗
我的猫正在手术...齐小阳声音嘶哑。
理解。但人命关天，越早提供信息，找到林小姐的机会越大。
挂断电话，齐小阳盯着手术中的指示灯，心如刀绞。一边是生死未卜的橙子，一边是危在旦夕的林雨晴，他必须做出选择。
橙子，对不起...他轻声说，留下联系方式给前台，冲出门去。
警局里，齐小阳尽可能合理地组织证词——隐瞒了橙子的妖怪身份，只说自己是偶然去张明远家发现异常。警方调出了张明远的档案，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五年前曾在另一个城市因涉嫌虐待动物被调查，但证据不足未被起诉。
我们正在全城搜索那辆车。警官说，但城市太大，如果他有预谋...
齐小阳突然想起什么：能查他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哪里吗
警官犹豫了一下：需要更高级别的授权...
就在这时，齐小阳的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见你的女朋友吗一个人来老工业区23号仓库。告诉警察，她就死。
齐小阳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他强迫自己冷静，将短信给警官看。
这是重大进展！警官立刻行动起来，我们会部署特警队，但你必须配合我们，不能擅自行动。
齐小阳机械地点头，但内心已做出决定。趁警方忙着制定计划时，他悄悄溜出警局，拦了辆出租车：老工业区，快！
路上，齐小阳的手机再次震动，是宠物医院的号码：齐先生，手术结束了。您的猫情况稳定但非常虚弱，需要留院观察...
谢谢，请好好照顾他。齐小阳声音哽咽，如果我...今天没回来，我的银行卡密码是548732，请用它支付所有费用。
挂断电话，齐小阳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夕阳西下，天空呈现出病态的橘红色，像极了橙子的毛发。
老工业区是一片废弃的工厂和仓库，荒凉得如同鬼城。23号仓库孤零零地立在区域边缘，周围杂草丛生。齐小阳让出租车停在远处，独自走向那座锈迹斑斑的建筑。
仓库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齐小阳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张明远！我来了！放了她！
黑暗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突然，刺眼的探照灯亮起，齐小阳不得不抬手遮眼。当视线适应后，他看到了令人血液凝固的一幕——
林雨晴被绑在一把金属椅上，嘴巴被胶带封住，额头有干涸的血迹。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恐惧。
在她身旁，张明远一身黑色休闲装，手里把玩着一把解剖刀。更可怕的是，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排战利品——宠物项圈、女性饰品，还有...几缕毛发。
齐小阳，我就知道你会来。张明远的声音出奇地平静，警察还在等搜查令吧官僚主义真是帮了大忙。
放了她！齐小阳向前一步，你要的是我，对吧
张明远笑了：聪明。没错，你和你那只该死的猫毁了我的计划。他用刀尖轻挑林雨晴的下巴，我本来打算慢慢来的，享受过程...但你们逼我加快进度。
你的猫呢张明远环顾四周，我特意准备了对付它的东西。他指了指角落里的几个高压电击器。
齐小阳心中一痛：它...死了。你杀了它。
张明远露出失望的表情：真可惜。我本想当着它的面杀了你们，让它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他突然扯住林雨晴的头发，你知道它昨晚在我阳台做了什么吗抓伤了我的脸！他指着右颊上几道已经结痂的抓痕。
齐小阳慢慢向前移动：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钱，帮你逃跑...
钱张明远大笑，我要的是快感，是掌控生命的权力感。他的眼神变得狂热，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杀宠物吗因为它们的主人会哭得那么伤心，比失去亲人还痛苦...多么纯粹的情感啊！
齐小阳胃部翻涌，这个看似精英的男人皮下竟藏着如此扭曲的灵魂。他必须拖延时间，等警方赶到。
你是怎么做到的齐小阳故作镇定，在公司装得那么正常...
演技而已。张明远耸耸肩，人类社会不就是一场大型角色扮演吗我演得很好，升职加薪，受人尊敬...他冷笑，比那些蠢货强多了。
林雨晴发出呜咽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齐小阳心如刀绞，但又注意到她的眼神不断瞟向右侧。顺着她的视线，齐小阳看到一根松动的钢管靠在墙边。
说起来，我得谢谢你。张明远突然道，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我也不会这么快对林小姐下手。她真是...完美的猎物。漂亮，善良，独居...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嗅闻什么，恐惧的味道也很特别。
齐小阳悄悄向右移动：你逃不掉的，警方已经知道是你。
哦证据呢张明远不以为然，我的公寓已经清理干净了。至于这里...他咧嘴一笑，等他们找到你们时，我已经在新城市开始新生活了。
就在这时，林雨晴突然用力挣扎，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张明远注意力被分散的一瞬间，齐小阳冲向那根钢管！
找死！张明远反应极快，解剖刀划过齐小阳的手臂，鲜血顿时涌出。但齐小阳已经抓住钢管，狠狠抡向张明远的头部。
张明远敏捷地闪开，反手一刀刺向齐小阳腹部。齐小阳勉强避开要害，但刀锋还是划破了侧腹。剧痛让他跪倒在地，钢管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真令人失望。张明远俯视着他，我还以为能多玩一会儿。他转向林雨晴，不如这样，让他看着你死，然后我再慢慢料理他
林雨晴绝望地闭上眼睛。张明远举起解剖刀，对准她的颈部动脉——
砰！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刺眼的强光射入。
警察！放下武器！
张明远咒骂一声，拽起林雨晴作为人质，刀抵在她喉咙上：退后！否则我割断她的喉咙！
齐小阳忍着剧痛爬起来，看到数名特警持枪瞄准张明远。对峙中，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橘色身影从通风管道滑出，悄无声息地落在张明远身后的货架上。
是橙子！他看起来虚弱至极，毛发凌乱，走路都摇摇晃晃，但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橙子...不要...齐小阳无声地祈求。以橙子现在的状态，任何动作都可能是自杀。
张明远拖着林雨晴慢慢向后退，靠近货架。就在他经过正下方的瞬间，橙子用尽最后的力气一跃而下，精准地落在张明远头上，利爪直取眼睛！
啊！张明远惨叫一声，本能地松手去抓头上的猫。林雨晴趁机挣脱，扑向一旁。
开枪！特警队长下令。
不！齐小阳大喊，但已经晚了。
枪声响起，张明远胸口绽开血花。他踉跄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伤口，然后轰然倒地。
橙子也被冲击力甩到一旁，一动不动。
橙子！齐小阳顾不上自己的伤口，爬向那团橘色的身影。林雨晴也挣脱了胶带，哭喊着跑过来。
橙子静静地躺在血泊中，呼吸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他的身体变得更小了，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幼猫。
坚持住，小家伙...齐小阳小心翼翼地抱起他，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们送你去医院...
医护人员冲进来，将张明远抬上担架（虽然明显已经没救了），同时为齐小阳和林雨晴包扎伤口。当医生想查看橙子时，齐小阳摇摇头：专门的宠物医院...请快联系...
警车护送他们前往宠物医院。路上，林雨晴紧紧握着齐小阳的手：那只猫...它就是那天跟着我们去郊游的橙子对吗它怎么会...
齐小阳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橙子，轻声道：他是我的英雄。
橙子微微睁开眼，虚弱地喵了一声，然后又陷入昏迷。齐小阳能感觉到，橙子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而他却无能为力。
宠物医院的急救室里，兽医们全力抢救橙子。齐小阳和林雨晴坐在走廊长椅上，沉默不语。警方来做笔录时，他们默契地隐瞒了橙子的异常之处，只说它是一只特别聪明的普通猫。
张明远死了。警官告诉他们，现场证据确凿，墙上那些收藏品已经联系到多起失踪案。你们很幸运。
齐小阳看向急救室，心想：幸运吗橙子可能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五小时后，主治兽医终于走出来，疲惫但面带微笑：他挺过来了，真是个奇迹。
齐小阳喜极而泣：我们能见他吗
可以，但只能远远看一下。他需要绝对安静。兽医犹豫了一下，有件事很奇怪...他的DNA检测结果显示，他至少有十五岁，但身体状态像幼猫。而且，那些伤口...以他的失血量，根本不可能存活...
齐小阳和林雨晴隔着玻璃窗看着保温箱里的小小橘猫，身上插满管子，几乎被绷带裹成木乃伊。
他会好起来的，对吗林雨晴轻声问。
齐小阳点点头，却不敢确定。没有妖力的橙子，还能创造奇迹吗
第七章
宠物医院的灯光惨白得刺眼。齐小阳坐在橙子的保温箱前，已经整整十二个小时没有合眼。林雨晴端来一杯热咖啡，轻轻放在他手中。
你得休息一下。她柔声说，眼睛下方的青黑显示她也同样疲惫。
齐小阳摇摇头，目光没有离开保温箱里那团小小的橘色身影：医生说今晚是关键期。
橙子的状况比昨天稍好，但依然危殆。绷带下的伤口愈合缓慢，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廓起伏。最令人担忧的是，他的体型缩小到了幼猫大小，仿佛时光倒流回了最初的模样。
林雨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小阳...有些事情我不明白。
齐小阳的手指紧了紧：嗯
那只猫...橙子。林雨晴斟酌着词句，它怎么会找到仓库又为什么要攻击张明远就像...就像它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齐小阳盯着咖啡表面浮动的热气，不知如何回答。他还没准备好告诉林雨晴橙子的真实身份，尤其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现在的橙子看起来和普通小猫没有任何区别。
猫是很聪明的动物。他最终说道，而且...橙子特别亲近你。
林雨晴似乎想说什么，但被一阵微弱的滴滴声打断。橙子的生命监护仪突然显示出不规则的波形。
医生！齐小阳跳起来，冲向护士站。
值班兽医匆忙赶来，检查橙子的状况。血压下降，心率不稳...她快速操作着仪器，请你们先出去，我们需要抢救。
齐小阳不肯离开，林雨晴好说歹说才把他拉到走廊。透过玻璃窗，他们看到兽医团队围着小小的保温箱忙碌，各种仪器发出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他会没事的，一定会...齐小阳喃喃自语，双手紧握成拳。
林雨晴轻轻抱住他：我从没见过人和猫有这么深的感情。
他不只是猫。齐小阳脱口而出，随即懊悔自己的失言。
林雨晴正想追问，兽医推门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情况暂时稳定了，但...
但什么齐小阳急切地问。
他的身体机能衰退得很厉害，几乎像是...在倒退回幼猫状态。兽医困惑地说，而且我们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的细胞代谢速度是普通猫的十倍，这理论上会导致器官迅速衰竭，但他却顽强地维持着生命体征。
齐小阳心头一震。橙子曾经说过，妖怪依靠妖力维持形态和力量。难道失去妖力后，他的身体真的在返老还童
我们能做什么林雨晴问。
只能继续支持治疗，观察变化。兽医叹了口气，坦白说，我从医二十年没见过这种情况。他活着的每一分钟都是奇迹。
获准再次进入病房后，齐小阳小心翼翼地靠近保温箱。橙子看起来更小了，几乎能捧在掌心。他轻轻将手指贴在玻璃上，心如刀绞。
坚持住，小家伙...他低声说，仿佛橙子能听见，我们说好要一起生活的...
林雨晴站在他身后，突然倒吸一口气：小阳，你看！
齐小阳定睛一看，橙子的尾巴尖微微动了一下，随即又归于静止。但这微小的动作足以让他热泪盈眶。
夜深了，在林雨晴的坚持下，齐小阳同意回家休息几小时。他们搭出租车回到齐小阳的公寓，一开门就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是那天橙子与张明远搏斗留下的痕迹。
天啊...林雨晴看着墙上凌乱的血迹和抓痕，捂住嘴巴。
齐小阳急忙收拾：抱歉，我这些天一直在医院，没来得及...
不，我不是害怕。林雨晴走近那些痕迹，手指轻触一道特别深的爪痕，这...这不像是猫能造成的。更像是...
大型动物齐小阳试探地问。
林雨晴转向他，眼神复杂：小阳，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在仓库，橙子从通风管出现时，我发誓我看到它的眼睛...发光。而且它攻击张明远的方式，那种精准和狠劲...不像动物，更像是有思维的...
齐小阳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如果我说橙子不是普通猫，你会相信吗
出乎意料的是，林雨晴点点头：我小时候...曾经遇到过一只会说话的猫。所有人都说我幻想，但我清楚地记得。
齐小阳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六岁吧，在奶奶家的后院。林雨晴陷入回忆，那只猫受伤了，我照顾了它几天。最后一晚，它突然开口说话，说会报答我的善良...然后就不见了。她苦笑一下，听起来很荒谬吧
齐小阳摇摇头，走向书架，取出一本相册。他翻到最近的一页，递给林雨晴——照片上是橙子用尾巴操作电视遥控器的画面。
橙子是猫妖。他直接说道，修行百年的那种。他因渡劫受伤被我捡到，一直住在这里。
林雨晴盯着照片，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恍然大悟：所以...他能说话会法术
曾经可以。齐小阳声音低沉，现在妖力尽失，变回了最初形态。
林雨晴突然抓住齐小阳的手臂：那我们需要帮他恢复！有什么办法吗妖怪需要什么特殊治疗吗
齐小阳被她的反应惊到了：你...不害怕
害怕林雨晴眼中闪着泪光，他救了我的命！不管他是什么，我只想他活下来！
齐小阳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简单解释了妖怪修炼和渡劫的基本概念，以及橙子目前可能处于的返本还源状态。
所以...他现在就像刚出生的小猫妖林雨晴问。
理论上是。但我不确定他能否重新积累妖力...齐小阳忧虑地说。
那我们帮他！林雨晴坚定地说，就像照顾幼猫一样，给他最好的食物、最安全的环境...
齐小阳感激地看着她，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是宠物医院的号码。
齐先生，您最好马上过来。护士的声音急促，橙子突然出现抽搐现象，医生正在抢救！
齐小阳和林雨晴以最快速度赶回医院。急救室红灯闪烁，主治兽医面色凝重地迎上来。
情况不太好。他的器官开始衰竭，我们尽力维持，但...兽医摇摇头，你们可能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林雨晴捂住嘴巴，泪水夺眶而出。齐小阳双腿发软，扶着墙才没倒下。
能...能让我们陪着他吗他艰难地问。
兽医点点头：可以，但请做好心理准备。
进入急救室，眼前的景象让齐小阳心如刀绞。橙子小小的身体连接着各种管线，监护仪上的波形越来越平缓。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团橘色绒毛——曾经油光水滑的毛发现在干枯如草。
橙子...他哽咽着呼唤，听得见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生命还在延续。
林雨晴站在另一侧，也轻轻抚摸橙子的背部：谢谢你救了我...请你坚持住...
就在这时，橙子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身体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金光，转瞬即逝，但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
那是什么兽医惊讶地问。
齐小阳和林雨晴交换了一个眼神。可能是...静电齐小阳勉强解释。
兽医狐疑地检查仪器，却发现橙子的生命体征突然稳定了一些。奇怪...心率血压都有所回升。
金光消失后，橙子似乎放松了些，呼吸变得均匀。医生们面面相觑，无法解释这现象，但决定继续观察。
夜深了，医院渐渐安静下来。林雨晴靠在齐小阳肩头打盹，而他一刻不敢合眼，生怕错过橙子的任何变化。
突然，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小阳...
齐小阳猛地坐直，差点惊醒林雨晴。橙子他小声呼唤。
我暂时...恢复了点意识...橙子的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坚持不了多久...
怎么帮你需要什么齐小阳急切地问。
妖力耗尽...需要时间...橙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可能要...很久...
没关系，多久我都等你。齐小阳的泪水滴在保温箱上，你是我的家人。
橙子的尾巴尖又轻轻动了一下：照顾好...自己...还有...她...声音越来越弱，我会...回来...
金光再次闪现，这次持续了几秒钟。当光芒消失后，监护仪上的数值奇迹般地回升到接近正常水平。医生们闻讯赶来，检查后宣布橙子已经脱离危险期。
不可思议！主治兽医摇头感叹，我从没见过生命力这么顽强的动物。
只有齐小阳知道，这是橙子用最后一点妖力创造的奇迹。他轻轻擦去眼泪，看向同样泪流满面的林雨晴：他会好起来的，只是需要时间...
林雨晴点点头，握住齐小阳的手：我们一起等他。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保温箱里那团小小的橘色身影上。橙子的胸口均匀起伏，仿佛只是睡着了，做着关于鱼和阳光的美梦。
第八章
一年后的周末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齐小阳被脸上轻柔的触感唤醒，睁开眼，一团橘色毛球正用肉垫拍他的鼻子。
橙子，别闹...他笑着抓住那只淘气的前爪。
橙子喵了一声，轻盈地跳下床，跑向卧室门，又回头看他，尾巴高高翘起——这是跟我来的明确信号。
齐小阳揉揉眼睛，跟着橙子来到客厅。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煎蛋、培根、烤面包，还有冒着热气的咖啡。林雨晴系着围裙，正在往花瓶里插新鲜的白玫瑰。
生日快乐！她笑着走过来，在齐小阳脸颊亲了一下。
齐小阳愣住了：今天是我生日
就知道你会忘。林雨晴摇摇头，幸好有橙子提醒。
橙子得意地跳上餐桌，小心翼翼地绕过食物，用头蹭了蹭齐小阳的手。比起一年前重伤时的幼猫状态，现在的他长大了不少，虽然体型仍比普通成年猫小一圈，毛发却恢复了往日的柔亮。
这是...齐小阳看着丰盛的早餐，又看看林雨晴和橙子，喉咙发紧。
我做的。林雨晴骄傲地说，橙子负责监督，确保我没烧了厨房。
橙子喵喵叫了两声，似乎在佐证。
过去一年发生了太多变化。橙子出院后，齐小阳和林雨晴轮流照顾他，几乎形影不离。在共同守护这个小生命的過程中，他们的感情悄然生长。半年前，林雨晴退掉了自己的公寓，正式搬来与齐小阳和橙子同住。
先吃早餐，然后有惊喜。林雨晴神秘地眨眨眼。
橙子蹲在齐小阳的餐盘旁，眼睛紧盯着培根。虽然失去了妖力和说话能力，但他的表情依然丰富得不可思议。
不行，兽医说你胆固醇太高了。齐小阳故意板着脸说。
橙子耳朵耷拉下来，发出委屈的呜咽声，眼睛湿漉漉的。
好吧，就一小块...齐小阳投降了，撕下一丁点培根给他。
橙子立刻叼走战利品，得意洋洋地跳到猫爬架上享用去了。
早餐后，林雨晴神秘地拿出一个礼盒：先开我的礼物。
齐小阳拆开包装，是一台专业相机和几个镜头。这是...
为了记录橙子的网红生涯。林雨晴笑着说，他的粉丝已经突破五十万了，该升级设备了。
自从橙子在短视频平台出道，凭借会按计算器、能开冰箱门等特殊技能迅速走红。林雨晴运营的账号橙子的日常甚至接到了宠物食品的代言。
接下来是我的。齐小阳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地，本来打算晚餐时给你的...
林雨晴倒吸一口气，手捂住嘴巴。盒子里的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雨晴，你愿意...
我愿意！没等他说完，林雨晴就扑进他怀里。
橙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脚边，欢快地绕着两人转圈，尾巴高高翘起，像一面胜利的旗帜。
当天下午，他们带着橙子去了最喜欢的公园野餐。初夏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草坪上零星散布着野花。橙子在草地上追逐蝴蝶，时不时跑回来看一眼野餐垫，确保两人还在视线范围内。
记得一年前今天吗齐小阳望着橙子的身影问道。
林雨晴靠在他肩上：怎么忘得了那天医生说他可能撑不过晚上...
而现在，橙子在阳光下奔跑跳跃，橘色的毛发像一团跃动的火焰，丝毫看不出曾经濒死的模样。虽然再也不能说话、使用妖力，但他的活力和灵性依然远超普通家猫。
你觉得...他还会恢复吗林雨晴轻声问。
齐小阳摇摇头：不知道。但现在的他很快乐，这就够了。
橙子似乎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跑回来蹭了蹭两人的手，然后叼来一根树枝，示意齐小阳扔出去。
你当我是狗吗齐小阳哭笑不得，但还是配合地扔出树枝。橙子闪电般追出去，在树枝落地前就凌空接住，得意地跑回来。
看这身手，说不定妖力已经在慢慢恢复了。林雨晴笑着说。
回家路上，他们顺道去了宠物超市，给橙子买新玩具和零食。店员认出了这只网红猫，兴奋地要求合影。橙子表现得像个专业明星，配合地摆出各种姿势，引来一阵阵惊叹。
他绝对知道自己在被拍照。店员笑着说，我从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猫。
齐小阳和林雨晴相视一笑——如果他们知道橙子曾经有多聪明，恐怕会吓晕过去。
晚上，齐小阳更新了微博：今天是我生日，收到了最好的礼物——家人的陪伴。配图是林雨晴抱着橙子的自拍，两人一猫都笑得灿烂。
睡前，橙子一反常态没有睡在自己的猫窝，而是跳上床，挤在两人中间。他用头轻轻蹭了蹭齐小阳的下巴，又转向林雨晴做了同样的动作，然后满足地蜷成一团，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他这是在祝福我们。林雨晴轻声说，眼眶微红。
齐小阳伸手轻抚橙子的背毛，突然感觉指尖有微弱的电流感。他以为是静电，没太在意。
日子如水流逝。求婚后的第三个月，齐小阳和林雨晴举行了简单温馨的婚礼。橙子作为特别家庭成员，穿着定制的小礼服出席了仪式，甚至签署了结婚证书——用沾了印泥的爪印。
婚后，他们在郊区买了栋带花园的小房子。橙子爱上了这片新领地，每天巡逻边界，驱赶入侵的麻雀。他的视频账号粉丝突破百万，甚至有出版社联系想出绘本。
生活平静而幸福。齐小阳升职为技术主管，工作不再需要频繁加班；林雨晴辞去设计公司的工作，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可以居家办公，陪伴橙子的时间更多了。
三年后的一个清晨，齐小阳被异常的动静惊醒。他睁开眼，看到橙子蹲在窗台上，背对着他，面向初升的太阳，身体轮廓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光中。
橙子齐小阳轻声呼唤。
橙子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睛在晨光中闪烁着熟悉的光芒——那是齐小阳三年未见的神采。
早安，小阳。熟悉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齐小阳猛地坐起，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你...你能说话了
橙子优雅地跳下窗台，落在床上。这一次，他的动作带着曾经那种超乎寻常的轻盈。妖力恢复了一小部分，还不足以变形或施展法术，但至少...他顿了顿，能再次和你们交谈了。
林雨晴被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怎么了...天哪！她瞪大眼睛看着橙子，刚才是你在说话
橙子点点头：好久不见，雨晴。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
林雨晴的眼泪瞬间涌出，她一把抱起橙子，紧紧搂在怀里：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橙子难得没有挣扎，温顺地任她抱着：我一直都在，只是...安静了些。
齐小阳伸手抚摸橙子的头，这次明显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温暖能量：妖力会完全恢复吗
需要时间，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橙子跳出林雨晴的怀抱，端坐在两人面前，但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他狡黠地眨眨眼，况且，看着你们两个从笨拙的恋人变成现在这样，也挺有趣的。
林雨晴破涕为笑：所以这三年你其实什么都懂
当然。只是无法表达而已。橙子甩甩尾巴，比如那次小阳偷偷准备求婚戒指，藏在书架后面；还有雨晴第一次尝试做蛋糕结果烤成了砖头...
嘿！林雨晴红着脸抗议，不许翻旧账！
三人——或者说两人一猫——笑作一团。阳光洒满卧室，为这特别的团聚镀上金色。
早餐时，橙子久违地用尾巴卷起叉子，自己从盘子里取了一块煎鱼，引得林雨晴惊呼连连。
我得重新适应你会法术这件事。她笑着说。
习惯就好。橙子优雅地咀嚼着鱼肉，对了，我有个提议。
什么齐小阳问。
既然我能说话了...橙子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是时候重启我的游戏直播了。艾欧尼亚第一喵索可不能消失这么久。
齐小阳和林雨晴相视大笑。阳光透过窗户，将三个身影温柔地笼罩在一起——程序员、设计师，和他们不平凡的猫妖家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