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纵慾的结果就是上班迟到。
路子澄被床底下的手机闹钟吵醒,欢快铃声震得他头疼。
为什麽手机在床底下?
自然是昨时踹进去的。
路子澄动了动身子,发现根本起不来,腰像要断成两半,身上红痕斑驳,没一处完好,手肘跟膝盖也痛得要si。
他骂了声草,忍痛弯腰将手机捡起,结果手机电力只剩5,简讯要炸裂,全都是上司和同事传来的,路子澄急急忙忙回说不舒服请半天假,刚传完讯息电力就告罄。
转身戳戳在旁边睡得正香的墨凝,没动静。
不爽踹他几脚,对方翻了个身,继续睡。
路子澄眼神si,然後捏住鼻子凑近墨凝——
「我的好哥哥呦——起床啦!」
好家伙,搁这学电视剧里的娇羞大娘呢。
声音尖锐妖娆,语调千回百转,吓得墨凝一激灵,y是给恶心醒了。
墨凝一脸蒙,搔搔头看向路子澄。
路子澄在床上打滚,大声嘲笑他,最後被墨凝压制住,变成大声哀嚎求饶。
一上午j飞狗跳。
人生如戏,不是祸不单行,坏事接踵而来,就是幸运不断,好事接二连三,路子澄最近算是後者。
中午美美吃了午餐,下午由新晋男友墨凝开车送自己去上班,路子澄简直爽的不能再爽。
然而,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人太过嚣张是会被社会毒打的。
果不其然,早上整个人要飘上天的路子澄,去公司听到老板要自己去芝加哥出差时如遭天打雷劈,瞬间蔫了。
「我不想去啦」
晚上九点多,路子澄趴在墨凝腿上磨蹭抱怨。
墨凝无奈r0u他的棕毛,公主抱去浴室洗澡。
再怎麽不舍也无法违抗公司命令,路子澄还是在一个礼拜後挥别墨凝,踏上飞往美国芝加哥的班机,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出差工作。
路子澄出差快一个月了。
墨凝边擦玻璃杯边叹气。
「呦,叹气?」听到墨凝叹气声,左易安惊奇看他「被路子澄欺负啊?」
墨凝眼神满是无奈。
出差倒没什麽,之前也不是没出差过,但路子澄这一个月里只有前几天跟自己联络,之後就彻底失联,社群也只有po前三天,後面就没再上线。
第一天拍路上一只猫咪。
第二天拍了早餐,水果三明治和卡布奇诺。墨凝还特别打电话叮嘱他不要一大早喝咖啡因,然後被以工作没jg神为由带过了。
第三天拍了办公室,配上“准备开工”的文案。
墨凝试图从路子澄社群了解之前三年,但对方仅设置一个月动态可见,暂时无法一窥过往。
如果说嫉妒是友谊的不可逾越的障碍,那麽猜疑就是ai情最危险的敌人。
道理知道归知道,也是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了,不该因为对方一时不连络而无理取闹,也该t谅对方忙。奈何路子澄是个有前科,而且还前科累累的家伙,实在很难让墨凝放心。
有好好吃饭吗?
会不会工作很累?
会不会不适应?
路子澄明明b自己还大两岁,是哥哥,怎麽就像长不大的小孩一样呢?
自己怎麽又像老妈子一样c心呢?
心中一个又一个问题冒出来,墨凝惆怅不已。
照理来说只要主动找对方,至少还能得到回应,但墨凝不知怎麽忽然叛逆,不想主动。毕竟只有自己在乎实在很不爽快,他偶尔还是希望路子澄能主动一点找他。
&应该是相互的,这才有意义,让人有动力。
然而路子澄偏偏没有音讯,墨凝更加不安。
会不会像三年前一样又突然消失?
除了思念、浓烈的担心外,之前被放鸽子的焦躁感再度涌上,如一根根细微的刺扎在心头,不明显却挥之不去,时不时g扰墨凝的思绪。
脑中闪过无数想法,又化为一声叹息。
「快回来啊哥」墨凝轻声呢喃。
生活即是一个又一个难关组成的,关关难过关关过。
二十七岁的墨凝需要解决的暂时是对路子澄的感情不安,而二十九岁的路子澄,也正面临属於自己的难题。
b台北更北方的芝加哥下起绵绵细雨,天气y冷,路子澄独坐酒吧,心里千愁万绪。
话说路子澄为什麽没有联络墨凝呢?
绝对不是想逃跑或者後悔什麽的,墨凝想的都不可能发生。开玩笑?路子澄还没有笨到把好不容易重新到手的r0u放出去。不跟墨凝联络纯粹只是一个荒谬的原因--他的手机坏掉了。
时间回到他来芝加哥出差的第四天,那时也下着雨,他被派去要接公司合夥的老板秘书。
原本人在机场等得好好的,心情还不错的路子澄跟墨凝传讯息传得挺开心,谁知道突然被人一撞,手机就这样脱离手中。
眼睁睁看着自己可怜的小黑盒如慢放电影一般,从二楼电扶梯第一阶,哐、哐、哐阶段x跳楼到一楼电扶梯最後一阶屍t被好心路人用手帕捡起来。
屏幕分裂成蜘蛛网状,手机保护贴翘起一半也裂开,手机壳甚至断成两半摇摇yu坠,这个惨状是救也救不回来了,正准备向对方索讨赔偿,转头才发现对方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这下可好,连钱都没讨到还白白毁了一支手机,路子澄简直哑巴吃h莲,有苦说不出啊!
他不是没换新手机,但电话卡随着原手机一起销毁,好不容易重办一张,却忘记墨凝的手机号码。平常存在通讯录里习惯了,路子澄这金鱼脑又神经大条的家伙自然是完全记不起来。
不久後工作交接正式进入正轨,更没有时间寻找跟墨凝联络的方式,一闲下来就要犯墨凝瘾,不得已只能不断让自己忙碌起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终於熬到最後两天。
此外,路子澄还发现一件事。
他似乎b自己想像的还要思念墨凝。
作为天xa自由的人,路子澄其实鲜少有恋旧或思念等情绪出现,凡是都笑笑就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一直是他的作风。
奔放又洒脱,轻巧的来又轻巧的去。
如风一般,习惯孑然一身无牵挂。
然而自从认识墨凝以後,也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的关系,他变得很容易怀念往事。
在芝加哥雨夜里独自一人,永远铭记的,被空洞与懊悔充斥的三年。
芝加哥的雨b台北的更冰冷,陌生灰穹笼罩,水滴似埋葬般扑盖狡黠的灯火,金属和玻璃建筑却仍反s锋利如刃的芒,令人望而生畏。
侧车苦涩,更添凄清、哀愁之感。
想念台北的雨夜,想念盆地的sh闷cha0气,想念满街五光十se,想念厚实怀抱和温言软语
想念大洋另一边,北岛上的一切。
t验过春暖,就不想留待寒冬。
感受过温柔,便不愿甘於寂寞。
“胡马依北风,越鸟朝南枝。”
从前总是不懂胡马为何依北风,越鸟会眷恋南枝,现在路子澄有些明白了。
倦鸟总要归巢,人总要有个归属。
自己终究成不了飒爽的风,只是普通的人。
即使如此,路子澄却无所谓。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
台北与芝加哥隔着十三小时的距离。
时间总是慢了那麽一些。
如果思念能磨成砂砾、洒向天际、跨越河海,化作银尘满布夜空的话,那麽抬头仰望的星星点点都是我在想你,就连呼x1之间,都带着拥抱你的温度。
所以没什麽好说不出口的。
「我好想你。」路子澄如是说。
在每个境地,每寸光y,每次心跳的震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