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课后，教室渐渐安静，同学们三三两两收拾书包离开，空气中残留粉笔灰的淡淡气息。苏舒坐在第三排中间位置，俯身整理笔记本，张教授今天的课格外jg彩，她写着重点，回味着方才的课堂。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把陌生的声音：“张老师。”

    苏舒一愣，手中的笔顿了顿。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清瘦的青年正走进教室。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灰se毛衣，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学术专着，封面上的英文标题在yan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他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仿佛这间教室对他来说是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张老师？”苏舒心里嘀咕道。他居然称张教授为张老师？似乎，他和教授的关系，b自己和其他人更亲近。

    张教授正站在讲台前擦着黑板，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来人后，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许明，怎么来了？”

    这个叫许明的青年走到讲桌前，随手将书放在一边，然后毫不拘束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他笑着调侃道：“我的那篇论文三天前发给您了，您看了吗？”张教授咳嗽一声：“咳…我这几天有点忙，快了快了。”许明皱皱眉头：“老师，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苏舒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许明的话里带着几分戏谑，但语气中却透着真诚。看架势，这许明应该是教授的学生。再认真看看，应该是研究生？她打量着他，他的眉眼间有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却不像是那种被论文压得喘不过气的普通研究生，反而像是来串门的老朋友。

    张教授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似乎对许明的吊儿郎当的x格早已习以为常。他拿起桌上的水瓶，喝了一口，然后才开口：“好好好，我一会就看，可以了吧？”

    许明耸耸肩，摊手道：“我无所谓，反正我也不着急。”

    苏舒听到这里，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这个许明，看来真的是张教授的研究生。他看起来随意散漫，但能被张教授收为研究生，学术能力显然不差。她低头继续整理笔记，心里却忍不住对他们的对话产生了好奇。

    张教授皱皱眉：“什么不急？”许明叹了口气，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老师，您说过‘学术是长久的事，急不得’。我们可是严格遵守这门规的，您可别怪在我们头上来。”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显然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苏舒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目光在许明和张教授之间游移。她有些惊讶，张教授的课她上过不少，向来生动幽默，课堂气氛轻松又不失深度，但她没想到他在研究生中也这么佛系。

    许明似乎还没说完，他身子微微前倾，继续道：“别人导师都是催着交稿，恨不得学生一天交两篇，那才叫急。您一会拉我们吃饭，一会拉我们看欧洲杯，还拖稿。”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看向张教授：“所以老师，今晚英格兰大战西班牙，看不看？”

    张教授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胖胖的手指指了指许明：“你们啊，真是不学无术。”顿顿，笑道：“几点？”许明昂起头道：“今晚可得熬夜了，三点。”张教授叹一口气：“哎，又是三点。”

    苏舒在一旁听着，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她想象着张教授带着一群研究生吃饭聊天看球的场景，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许明口中的张教授，和她在课堂上认识的那位风趣儒雅的老师似乎重叠在了一起，但又多了一层更人x化的温情。张教授和许明的对话没有半点学术圈常见的紧张感，反而像朋友间的闲聊。她忽然觉得，能成为张教授的研究生，似乎是一件无b幸福的事。

    这种幸福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学术指导——虽然张教授的课已经足够证明他的专业深度——更因为他对学生的关怀。他那句“学术是长久的事，急不得”，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觉得学术不再是冷冰冰的压力，而是一种值得慢慢品味的旅程。

    苏舒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帽，思绪有些飘远。她开始想象，如果自己考研成功，加入张教授的团队，会是什么样子。或许她也能像许明这样，坐在他面前轻松地聊论文，甚至偶尔撒个娇，让他请顿饭。她不自觉的多看了教授一眼，讲台上的他和许明谈笑风生，一点导师的架子也没有，这种感觉即遥远又亲近。

    许明似乎注意到了苏舒的存在。他转过头，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这位是……”张教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介绍道：“苏舒，我的本科生。”

    许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原来是师妹。”他顿了顿，看着苏舒笑着调侃道，“你可厉害了，张老师要在我本科毕业后，才记得我名字。”说着转过头对张教授说：“老师，这怎么回事？”张教授看看苏舒，转过头对许明道：“人家b你乖巧得多了，所以我记得。”苏舒脸上一红，没想到其实自己已经享受着这么高的待遇，内心深处多了一份窃喜。

    许明聊了几句后，站起身，拉着张教授准备离开。走之前，他回头看了苏舒一眼，开玩笑地说：“张老师，要不把师妹也带上？让她感受一下咱们组里的氛围。”

    苏舒一怔，手中的笔差点掉下来。张教授看着她，目光透着柔和的光芒，微微一笑，低声道：“迟些吧，我怕你们会吓着她。”

    他的语气温和，却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那一刻，苏舒觉得他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秒，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这话，是不是意味着她确实有可能走上这条路，加入他的研究生队伍？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她抬头看向张教授，他已经转过身，和许明并肩走向门口。许明还在笑着说些什么，张教授偶尔点头回应，两人走走停停，偶尔一起笑了起来。苏舒看着两人的背景，心里甚是向往。有一天，张老师会不会也这么对她？

    她忽然有种冲动，想要更加努力，想要离他更近一些。她想考研，想成为他的学生，想像许明那样坐在他面前，聊论文、聊生活。可这份冲动到底是出于对学术的崇拜，还是更深层的情感，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苏舒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走出了教室。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她抬头望向远处教学楼的灯光，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那么问题就来了。她一个社会学本科生，能考文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