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刘大捂着喷血的手腕惨叫着后退，痛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墙边的地上。
莫长渊喘着粗气走到踩伤他手的张二身边，虽然身体微微颤抖，眼神却凌厉如剑。
“谁跟你说……病秧子……”莫长渊扬起一抹微笑，甩手将那猎刀钉在张二的腿上！“就不能是英雄了？”
刘大和张二跪地哀嚎之时，莫长渊又抄起桌上的药碗砸在另一个猎户头上，在瓷片四溅中怒吼：“还有谁想试试！”
剩余的两个猎户吓得连连后退。
黄韬用袖子抹了抹鼻血，惊讶地瞪大眼睛：“小渊你……”
莫长渊走到黄韬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黄大哥，多谢你一直如此的护着我，从今以后，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
黄韬愣愣地点了点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幻境之中。”莫长渊抹去了嘴角的鲜血，坚定地开了口，“老子就算什么都没有！“
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膛，心脏位置赫然有一道剑形胎记，“老子骨子里流的也是剑修的血！”
“轰！”
那胎记突然迸发出刺眼血光，眼前的草屋渐渐倒塌，人影逐个消失，幻境轰然破碎！
莫长渊眼前的一切破碎又重组，画面再次清明起来的时候，他却立于万丈悬崖之巅，脚下是翻腾的云海，狂风撕扯他的衣袍。
他对面的悬崖之上，站着另一个“莫长渊”。
同样的面容、同样的身形，只是那人眼中只有赤裸裸的杀意和恶意。
“莫长渊，你本来就是个废物。”心魔冷笑着，“靠着系统苟活，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吧？”
莫长渊沉默地看着他。
“看看你——”心魔抬手，云海化作画面，映出他曾经狼狈不堪的模样：父母双亡、孤苦无依、被猎户欺辱、被村民蔑视、拖着病体苟延残喘。“没有系统，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了？”莫长渊终于开口，语气平静。
心魔眯眼：“你不愤怒？”
“愤怒？”莫长渊忽然笑了，“我为什么要愤怒？”
他踏前一步，脚下悬崖上的石块崩裂坠下，他却稳稳地站在半空中。
“我承认，我曾经是个废物。”
他又踏出法，只是纯粹的血肉之力！
心魔猝不及防，被一拳砸在脸上，踉跄后退。
“不可能！”心魔怒吼，“你现在明明什么都没有！”
“老子怎么没有，老子有自己的拳头！”
莫长渊扑上去，拳拳到肉！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眩目的剑气，只有一股子怒气，全部灌注在拳头上！
心魔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节节后退，面容扭曲，连声音都变了调：“你杀妖无数！妖也是生灵，你滥杀生灵，跟妖有什么区别？”
“区别？“莫长渊一把掐住心魔的喉咙，将他拖到悬崖边缘，“老子杀妖，是为了让黄韬这样的百姓能好好活着，做完工回来喝上一碗鸡汤！”
“是为了让这世上的好人，不用再被欺辱被伤害！“
“你问我区别？”
莫长渊猛地将心魔提起，重重地砸向地面！
“这就是老子跟你最大的区别！”
随着一声巨响，心魔惨叫着坠落，幻境寸寸碎裂！
百妖楼里，邢山、苏枕月和宋惊鸿已经将小妖们清理得差不多了，一楼大厅里桌椅歪倒碎裂，一片狼藉，三人围在紧闭双眼的莫长渊身边。
莫长渊猛然从幻象中清醒，右臂的血龙剑骨苏醒，一股强大的剑气喷涌而出，差点把三人震出去。
“长渊哥哥，你终于醒了！”苏枕月捧起莫长渊的脸，惊喜地大叫。
邢山蒲扇般的大手帮莫长渊扇着满头的大汗：“长渊，你怎么忽然就睡过去了，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哎呀~”宋惊鸿摇着他的折扇，掏出一方帕子递给莫长渊，“他是中了那狸妖的幻术，噬魂铃一响，需得冲破三重幻境才能出得来。”
苏枕月扶着莫长渊站起来，那宋惊鸿又凑过来：“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这么快就能出来，你很厉害。”
莫长渊没回答宋惊鸿，抬起头环顾一周，只见这百妖楼已经妖去楼空，空空荡荡，他开口问道：“那狸妖呢？”
“趁乱跑了。”邢山没好气地扛起角落里那仍在昏迷的书生。
莫长渊叹了口气：“那问出影市所在何处了吗？”
“没有。”宋惊鸿答道，身后背着的左手突然伸出来，一只灰毛老鼠半死不活地被他捏在手心，”不过抓住了一只，带回去慢慢审。”
一行五人回到缉妖司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这家伙一直昏迷不醒，我且把他送去愈灵阁看看。”邢山愁眉苦脸地看着肩上依旧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书生。
苏枕月跟了上去：“邢大哥，我陪你一同去。”
他们身后，莫长渊跟宋惊鸿并排走着，莫长渊指了指宋惊鸿手里的那只灰老鼠：
“我们去审一审它，早点问出那影市的所在，晚上再去探一探。”
“行，这一只破老鼠，就不用送去审问房了。”
宋惊鸿带着莫长渊来到自己的寝房，拿了一条绳子把灰老鼠绑了起来，那老鼠“吱吱”地叫着，不断地扭动身躯。
“少装了。”宋惊鸿用手中折扇“啪嗒”一声打在老鼠头上，“快变成人形，把该说的说了，我留你个全尸。”
两人等了一会儿，那老鼠却还是原来的模样，傻乎乎地用绿豆小眼看着他们。
“它怎么还是这副模样？”莫长渊伸手戳了戳老鼠的肚子，老鼠挣扎了一下，又发出“吱吱“的尖叫声。
宋惊鸿眯了眯眼睛，从腰间摸出描魂笔，在那老鼠的身上扫了几下，面色突然沉了下来，带着一丝微微的尴尬开了口：
“这鼠妖的精魂，被那噬魂铃收去了。”
“它现在，就是只普通的、不会说话的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