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人间的虹霓盖过了天上的星子闪烁，这样缭乱繁华的夜色里人们总会先注意到那些高楼虹霓而忘记了星子与月。
“你觉得她喜欢我？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同事，而且谁会喜欢一个一米八不到的暴躁受啊。”池玉时不时地去看乔衍的神色，平时话就少，吃醋了的时候话就更少了，池玉并不喜欢哄人，而是他们认识的二十年里，付出最多的是乔衍，漫长而孤寂的暗恋，他了解你的所有，细致到你几点睡用什么样的洗发水，池玉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并不是觉得这个人对你的了若指掌进而觉得可怕，而且觉得心疼，目光跟随了自己多久才能了解得这样透彻？
可你并不清楚他的喜好、兴趣以及生活里的种种，在一起之后，乔衍本身就惯了他十几年，来之不易的感情就更宠了，池玉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实有时候池玉也希望乔衍能够自我一点，对自己也有点要求。
他喜欢照顾人，池玉也愿意表现得弱势一些被他照顾，可能这样他会更安心吧。
“诶。”池玉停驻了脚步，主动牵上乔衍的手两个人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彼此的影子拉的斜长紧密地靠在一起，池玉微微踮脚在乔衍的耳边说道，“老公都把我惯坏了，谁还愿意要我啊？
而且你都把我操的还能对女孩子硬的起来吗？”
乔衍愣了愣耳垂微红而后说道：“你喜欢女人。”
“我喜欢女人那我为什么选你，女生只是我以前的生理取向，但现在的取向只有你，能不能对自己自信一点？”池玉看着乔衍不动声色地害羞的模样总是觉得可爱，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有的没的他觉得害臊吧？
当你觉得一个接近一米九高你大半个头的男生可爱的时候，那其实你已经爱上他了。
乔衍没再说话，沉吟了良久之后默默地转移了话题：“今晚我做板栗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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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玉：……
转移话题是吧？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她喜欢我了？醋王。粉头发娘们唧唧比女孩子还漂亮一米七的小个子？”池玉拽着乔衍的手变作十指相扣，也不管周遭人多余的目光，有时候他就是有点无理取闹，主要也是乔衍太闷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乔衍顿了顿，偏头看了一眼池玉，眼底带着几分不悦：“非要这么说自己？”
乔衍其实不喜欢池玉这么说自己，人心中的成见本身就是一座大山，以外貌去评价一个人更是无稽之谈，但有时候偏偏这些最能给人带来困扰。
池玉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这样的言论环绕着，青春期的同学们更是恶语伤人，池玉喜欢女孩子，也会和女孩谈恋爱，他比他自己想象中的更招女孩喜欢，暴躁的性格之下，其实很温柔也很可靠。
也或许因为这些言语，池玉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是个直男，是个男人，学会了抽烟泡吧以及染着最粉的头发挥着最硬的拳头。
也有gay向他表白过，只是被池玉拒绝得干脆利落，有一些脏东西想要往他身上凑更是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这幅样貌的池玉总是会吸引一些狂蜂浪蝶，天生张着一张花心又浪荡的脸。
乔衍以为，他这辈子没有机会了，即便他对池玉再好，再了解池玉，那也仅限于朋友的层面，他想更进一步，可他更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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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也想把池玉锁起来，只看着自己就好，眼里只有自己就好，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女朋友，其实很多时候，他想自己为什么不是女孩子，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池玉了，至少不会因为是同性而丧失了表白的权利。
可乔衍更不想，池玉会恨他，按捺住心中的凶兽，作为最好的朋友陪伴在他身边，总怕什么时候过了界，被池玉发现。
直到前两个月的某一天，池玉忽然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乔衍的心跳骤乱，掌心冒着虚汗：“喜欢。”
“什么样的喜欢？嗯？”池玉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想要从乔衍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兄弟。”乔衍语调还算镇定地回答。
“兄弟？”池玉觉得好笑，语调里带着几分疑问，“真的是兄弟？说这话你不会觉得心虚吗？
乔衍，我还比你多吃两年的饭，你当我傻的吗？
什么兄弟是把电脑密码设置成我的生日的？
什么兄弟是自己房间抽屉里的铁盒里全是偷拍我的照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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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兄弟是连剥虾都怕我扎到手要替我剥，我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甚至连几点睡几点起都了如指掌的？
什么兄弟是qq空间里仅自己可见的说说全是对我说的？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
乔衍，别把我想的太傻。”
“你。”乔衍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顿了顿后说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家和你家的关系这么好，我要知道很难？你他妈连我小学折的一只千纸鹤都留着，你有毒吧。”池玉炸毛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微微仰着头直视着乔衍四目相对，分不清他是恼怒气愤亦或者是别的。
“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别讨厌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乔衍的目光和语调都算是平淡，握拳的指甲却嵌进了肉里。
他听过池玉说同性恋恶心，也见他拒绝地毫不留情，百般强调自己是直男，因为那些污言秽语和一些人渣的接近，并不是说让他厌恶这个群体，而是本能地抗拒这类人的接近，也不想被划上等号，惹来更多的流言。
池玉是怎样一个人，乔衍再清楚不过，也有人来劝乔衍不要和池玉走得太近，说他私生活混乱之类的，可乔衍只是冷冰冰地看了人一眼，在他心里巴不得和池玉走得再近一些。
所有人都说他高冷不好接近，其实只有池玉清楚，他只是有些轻微的面瘫加社恐，从小到大，很多事情很多人池玉都站在他的前面，习惯性地望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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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玉其实很优秀，无论是学习、社交亦或者是生活上，从小到大的兴趣特长，也拿了许许多多的奖项。
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注定会吸引许多的目光。
或许他们也就只能从身高和长相上去非议池玉。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讨厌你？”池玉觉得好气又好笑，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你不愿意被同性喜欢。”乔衍的说法很委婉。
“你不一样。”池玉回答，其实说不清哪里不一样，他生命中最重要最美好的时候都有乔衍的存在，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他们不会分开。
高三那年，乔衍让自己给他补习，没日没夜的刷题，其实是为了和自己考同一所大学。
一直以来其实在自己身后跟随着自己的都是乔衍，池玉习惯了被乔衍关切注视，和其他人看向自己肮脏的眼神不同，在知道乔衍喜欢自己的时候，其实并不反感，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回应他，“被我知道了，喜欢怎么可能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让我很困扰啊。
乔衍，你让我想想好不好？
我不舍得你这样一个人好像跟个苦情男二似的，但我更不想仓促地回应你，我不想到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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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点时间，我再给你答案。”
池玉的一番话说的认真，似乎是经过思考过后给出的答案。
一瞬间的难以置信，乔衍的指尖微颤，恍惚间有些没听清池玉说的什么，像是拨开云雾般的，池玉给了他希望。
他说：你让我想想好不好？
言语间不像是一点希望，而是真的在思考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
“好，无论是什么答案，我都接受。”这是乔衍的回答。
可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池玉偶尔对他的举动总是超过了朋友的界限，像是试探，又像是确认。
时间愈久乔衍对那句无论是什么答案我都接受的言语就越后悔，因为他接受不了不能在一起的可能性。
所幸，池玉给他的答案是乔衍想要的，乔衍想尽可能地对他好，想和他度过往后余生，不想有所谓的分手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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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不在意了，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池玉牵着乔衍的手继续朝归家的路走着，“我在意你就行了。”
晚风微凉，蝉鸣缠绕着他们整个夏天。
池玉莫名的情话总是会让乔衍心跳莫名地快几分，关于上下，其实池玉只要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他一辈子做受都可以。
把人掰弯已经属于不道德，何况池玉应该挺抗拒做0的。
他们的第一次，乔衍自己清理过了生怕池玉对自己没反应，但实际上是池玉大喇喇地躺在床上告诉他轻一点。
“怎么？很意外吗？”池玉眼尾微挑，带着几分嚣张的气焰，他的身材其实很好，所谓“金刚芭比”，只需要勾勾手指，乔衍就会上钩，“我听说在下面挺爽的，我不想出力。”
乔衍讶异地看着他，又听他说了一句：“但是第一次据说挺疼的，我舍不得的你疼，小时候你破个皮都会哭。”
“我没哭。”乔衍反驳。
“是没哭，眼睛都红了。”池玉调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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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处，乔衍的眉目都柔和了几分，斟酌着语句问牵着他的手的少年：“你想不想上我？”
“啊？”池玉眨了眨眼，颇为可爱地看向乔衍，才发现乔衍这话是认真的，都是男人，谁也不比谁少了个东西，他也想过很多次，但是做“老婆”的感觉真的很好。
但其实无关体位，乔衍都会这样照顾他，池玉想，总是让乔衍出力也不行：“我想想啊，可以啊，我的好像比你粗，有机会的吧，挺麻烦的。”
路灯下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高个子的男生揉了揉粉发男生的头发，粉发男生踹了高个子男生一脚，偏头看向另一个男生的侧脸优越，漂亮得不像话，唇瓣张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似乎在说：别摸我的头发。
“你可以摸回来。”
“我才不要跳起来打你膝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