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传来一阵冰凉和刺痛,他从黑暗中慢慢苏醒。
「只是简单骨折,牵引完用石膏固定就可以了,我先回去拿材料,等会过来。」
意识朦胧间,男孩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只是他的眼皮很沉睁不开。
「那医生,他的t温……」
「只是微烧,应该是伤口细菌感染的关系,吃抗生素就没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的右手被抬起,蓦地一痛,他闷哼出声,眼睛勉强撑开一条缝隙,模糊看到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蓝se长发的nv孩,然後前者在他的肘上缠绕着什麽。
「一个礼拜後我会再回诊。」那个男人对nv孩这样说──是医生?不行,我不能在医院!发现身t没什麽力气,他闭上眼积蓄力量,等待逃跑的机会。
「请问……骨折一个礼拜就能痊癒吗?」
「不,通常要一个月,而恢复完全的话时间还要再翻上一倍。」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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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紮好了,记得不要弄sh石膏、让他多吃有钙质的食物。」
「谢谢医生,我送您出去。」
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男孩睁开双眼打量四周,粉蓝se壁面、白橡木质地板、散发柔和白光的花形水晶吊灯……
这里不是医院,医院不会有这样的房间。
右肘隐隐作痛,他左手0向口袋,幸好重要的东西都还在。稍微松了口气,这里是……那个nv孩的家吗?刚刚没有看清她的脸,但好像在哪看过她──
他想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被,房间门却在同一时间被打开,男孩顿时绷紧神经、眼睛一瞬也不瞬得盯着那个逐渐靠近的少nv。
「……你醒了?」洁伊端着一杯温水、另一手拿着药袋走到男孩身边。「你现在有感觉好一点吗?」
「……」他想起来了,是她,那个被自己偷走电击bang的人。
被男孩看着却不说话,洁伊有些窘迫的把玻璃杯放在旁边:「那个……你需要吃药,你在发烧。」他好像是那个两个星期前毫不畏惧与大人冲突争执的孩子,是逃家吗?满身是伤却不愿意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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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他是觉得身t燥热没错,可是她说的话,能相信麽?
──那药真的可以吃?
「姐姐……我饿了。」眨巴着眼睛,他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
「你饿了?」软糯的说话语气配上小鹿班b似的无辜眼神,与记忆中的印象不同,洁伊愣了一下,然後发现自己腹中也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从遇到男孩到抱他进屋、联络家庭医生、清洁包紮伤口等等之类的诸多事情,她一直忙到现在,都忘了她和他都还没有进食过。
「嗯……我也是,那姐姐去厨房煮粥,你乖乖的先吃药、然後在床上等我好吗?」不自觉的洁伊也自称起姐姐。
「好~」
「……真乖。」似乎不是同一人呢!
男孩笑得非常可ai,大大的绿se眼睛眨啊眨的,连脸颊都露出了一个浅浅酒窝,觉得自己认错人的洁伊带着害羞,小声的夸奖了一句,然後从药袋倒了几颗药出来。「这是药丸,你会吃吗?」
男孩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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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喔!」得到肯定回答後的洁伊微笑,本来她还想把药弄成粉末、溶在水里给他喝呢,不过怕那样会苦他不愿意喝。「姐姐先出去罗?」
「嗯~」
目送洁伊离开房间,望着被关上的门,男孩收起乖巧卖萌的行为,没有表情的盯着躺在自己掌心的两颗小小药丸。
而後他打开床边的窗子,左手一甩,药丸就被丢了出去!
他认出了她,但不代表他要相信她,更何况他还偷了她的东西,没理由她会对他这麽好,不过似乎……他没有被认出来?
先离开房间,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麽,都不是待在原地就可以解决的,他需要观察环境後再做决定。
小小的脑袋在瞬间就转过许多心思。
男孩知道自己b一般同龄的小孩都想得多,他好像原本就有准备退路的习惯,而这种习惯救了他好几次,在他失忆又孤身在外流浪的日子里,如果没有这样像是本能的反应和思考,他早不知道si多少次了。
不,si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抓被贩卖失去自由生不如si的活着!很多时候,自己的潜意识总是在告诉他这样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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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驱使他过着像逃亡生活的力量!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排斥相信人……
其实,男孩也明白自己现在状况不好,受伤又发烧,如果能够找到一个没有危险的环境休息一阵是最好不过的。
如果……这里真的安全的话,他也不是不介意留下养伤。
忍着头部昏沉的不适,男孩爬下床,赤脚踏上温润的地板,几乎是无声无息的走下楼梯。原来还有其他人啊!他瞥到墙上的照片,心中升起警觉,如果这屋子里有三个人,那对自己来说就构不上是「绝对安全」。
人愈多就愈难掌控和算计,变数太多了,他的所有一切行动都建立在能够保护自己的前提上!
唔……但选择这里应该还是b离开的选项好吧?毕竟看起来是很幸福的一家人,应该会愿意收留「可怜」的自己吧──嗯,他有点讨厌「幸福」和「可怜」这两个词呢。
男孩在阶梯中段停下,小心透过扶手空隙看出去,楼梯口就在餐厅旁边,而不远处则是开放式厨房,炉上煮着锅子,那个蓝头发的姐姐正在里面忙着洗厨具。
转头望往另一个方向,无人的客厅和玄关……他确定楼上没有人,所以现在只有nv孩一个人在家?他皱起眉头思索,此时锅子发出鸣笛声,洁伊打开了锅盖,白雾升腾、一gu食物的香味传来,男孩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糟糕,他好像真的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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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怎麽下来了呢?」
因为犹豫而慢了一秒隐藏自己,男孩被恰巧转身的洁伊发现了!
「姐姐~人家肚子饿了嘛!」他很快的找到理由,若无其事走出楼梯间。
「这样啊……刚好粥也煮好了,你快过来吃吧!」招呼男孩坐在餐桌上,洁伊盛装了两碗热呼呼的蛋花瘦r0u粥。「你的药吃了吗?」
「吃了!」他说得面不改se。
「嗯嗯,你很乖喔!」洁伊毫不吝啬的给予赞美。「来,这碗给你……呃,你需要姐姐喂吗?」
他摇头,对眼前那碗香气四溢的食物兴趣浓厚。「我可以用左手唷!」
洁伊笑了笑递过汤匙,然後一同用餐,她没有注意到,男孩特意先东张西望、等她开动後才动作。
餐厅吊灯明亮晕h、洒在安静进食的两人身上,营造出一种温暖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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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的情绪涌上水se眸子,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与父亲在一起吃饭的温馨,最近几年的她都是一个人在餐桌上度过──
不能再想了,再想眼睛又要红了……偷觑着男孩,发现他十分流畅地使用左手拿汤匙舀粥吃,收拾完心情、洁伊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是左撇子吗?」
「我?我不是。」头也不抬,他用最快的速度消灭食物,这也是习惯。
这位姐姐煮得粥还挺美味的嘛!碧se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或许真的可以留下……观察起来,她不是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但是需要确认其他事──
「……是喔。」咬着汤匙,洁伊歪着头,突地想起什麽。「啊,姐姐都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洁伊,你呢?叫什麽名字?」
「我叫──」吃掉最後一汤匙的粥,他意犹未尽的t1an着嘴唇,突然发现不知道要怎麽回答这个问题,随便找个名字?可是他心底似乎对乱取名字这件事有着强烈反感,每次一遇到这个问题他那聪明的脑袋总是一片空白。
「我叫……」低着头,他想着要如何度过眼前这关。
「怎麽了?你身t不舒服吗?」带着关心,洁伊起身靠近。
「姐姐,你是一个人住吗?」先转移话题、再敷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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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吗?是啊……我目前是一个人住。」洁伊愣了一会,有点落寞的回答道。「怎麽了吗?」
&!那就直接实施接下来的计画吧!「姐姐,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他单手趴在桌上耸动着肩膀,努力做出哭泣的样子,甚至暗地里用手r0u着自己的眼睛和鼻子──他身t的另一个毛病,没有眼泪。
「我不想回家……我爸爸会打我……」
「呃、别哭别哭,乖喔……哭对身t不好喔!」洁伊顿时手忙脚乱,小手抚上了男孩的发,轻声安慰着。爸爸打他?所以是家暴吗?「那妈妈呢?你的妈妈怎麽了?」
哑着声音,他语带哽咽。「呜……我没有妈妈,妈妈不见了!呜呜……」虽然他流不出眼泪,但却可以b任何人都还要像哭泣。
是吗?是过世了还是逃走了?洁伊在心中作着猜测,因为男孩的回答,她b较倾向前者答案,那现在要怎麽办呢?找警察吗?还是等他心情平复一点?
「那个……你可以先在姐姐家住几天,别伤心了喔……」洁伊柔声安慰,决定先让他养好病再说。
「呜呜……姐姐你人真好……」见目的达到,男孩的哭声渐小──假哭也是一件很累的事。
「啊不是,我只是……」洁伊不知道要怎麽回应一个对自己充满感激的小孩,说不客气吗?这样好像怪怪的……无措间,她忆起了之前的问题。「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喔!姐姐要怎麽称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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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起来的身t蓦地一僵,可恶,还是逃不过这个问题麽?如果现在说他不记得了,她会相信麽?
看到男孩突然顿了一下,洁伊以为他哭到呛到了,赶忙一手握住他一手轻拍他的背,「你还好吗?」
名字名字……他要怎麽回答?无心理会身旁的人,男孩满脑子都是「名字」两个字。
该si的,如果他知道自己名字的话,他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蓦然,被握住的左手传来一gu暖流,先是在身t内循环一圈後再直冲他的头部,顿时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几个画面──
侠客。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年盯着他,他那空洞的幽黑双眸充满了震慑力。欢迎你加入旅团。
侠客。有着鹰g鼻的金发nv子认真拜托他。她就麻烦你了。
侠客。藏蓝se头发的少年冷漠说着,金se瞳孔炽烈而又犀利。替我注意她。
侠客啊~懒洋洋的紫se眼睛、黑头发少nv语带讨好。那个谁谁谁说只要我说服你跟她出去约会,她就要给我一万戒尼耶!怎样?我们二一添作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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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没有眉毛、长相凶狠的男子这样叫他。
侠客。紮着紫se马尾、金se眼睛的少nv对他说。别再受伤了。
侠客……侠客!侠客……
那个名字一直在他的耳边徘徊、回荡。
……
「你好一点了吗?」感觉到左手被反握、然後握得更紧,洁伊细声问着缓缓坐直身t的男孩。
他侧过头露齿一笑,翠玉般的瞳孔闪闪发光──
「姐姐,我叫侠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