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名字?」奈何虽然喜欢动手动脚,尤其是看到傻子的时候,但就连他也可以清楚知道眼前的家伙是风一吹都要倒的脆弱存在。
全身包满绷带,床上青年茫然用看不见的双眼去寻奈何声音所出。
奈何的表情看不出来,不过看青年醒转,他还是松了口气。
「不知道……」g起憨傻笑容,青年答道,看不见的关系,他不敢妄动。
「不知道?」奈何挑眉,「不知道、不记得、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青年思考片刻,「都有。」又一个呆傻表情,奈何都想问问远在天边的不殇阎王,何苦为难他一个守桥人。
「都有?」奈何眉头皱起,「你不是诓我吧?」他生平最恨欺骗。
青年嘿嘿笑两声,「没有,真的不骗你。」
「那麽你还记得什麽?」
「有人叫我唱歌,然後唱一唱,眼睛就黑掉了、就被撕掉了,很多热热的水从身上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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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做血。」奈何直接打断青年的话,那个白痴阎王果真送来一个麻烦的东西,「衣服脱掉,给你换药。」
「好。」青年点头应好,僵y指尖在衣料上拨拉几下,终是没力拉开。
奈何叹口气,一脚跪shang,「过来。」
用尽生平温柔,就怕不小心把人弄si了还要担责任,奈何极小心地脱了青年身上白衣,拆开透血纱布,「真是,都是血。」他严肃地看着只是临时拼凑出来的破碎躯t,这家伙说被撕掉是真的……这些缝线真是有够难看。
「阎大人说,您会帮我处理……看来是真的。」微笑应答,光看表情,根本不知道底下伤口其实遍布全身。
这样的痛,究竟为什麽还能笑出来。奈何实在ga0不懂。
「他什麽时候跟你说的?」奈何一愣,阎王什麽时候有机会跟他说到话了?
青年嘿嘿笑了,「还在人间的时候,阎大人一直跟我说,等下了地狱,就有人帮我。」
「去si。」奈何咬牙切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殇阎王。
「好。」青年毫不犹豫应了声,就要往外去,看的奈何一愣,「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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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艰苦移动到床边,眼看着真的要下床。
「去si啊。」青年抬起头,依旧傻笑。在守桥人眼里,这抹笑容不属地狱,反倒像是不小心从天坠落的光。
奈何呆滞,好半晌回过神,「你怎麽就要去si了?」他看着青年一个没站好就要往下扑,连忙伸手出去让青年可以跪趴到地上,对看不见的人来说,这动作还b站着安全点,「谢谢。」
跪在地面的青年抬首道了谢,0索着往前爬,身上的丑陋缝线摇摇yu坠,伤口似乎又有迸裂开的迹象。
「喂,你还没说,你怎麽就要去si了?」奈何跟着追上,走两步过去帮人开了门。
青年爬行速度不快,稍停了停,「不是你让我去si的?」
奈何微愕,「是啊,我让你去si。」想了个明白,奈何点头。
不殇阎王拾来的这个呆傻孩子,sisi也好。
眼看着趴伏地面的青年真的要爬出门,奈何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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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别人叫你去si,你就去si。哪天有人要你吃屎,你吃不吃啊?」
真是笨蛋,这样的蠢材,到底怎麽活下来?被nvesi肯定也是因为他自己笨。
「……不要……」青年迟疑了一下,摇头。
奈何张了嘴正想说话,却听见青年下一句接着出口,「……那个……不好吃……」
奈何再度愣了。难不成这个小鬼是在粪坑打滚长大的?
「宁愿去si?」
青年顿了顿,在奈何的目光下点了头。还有点如释负重的感觉。
「si一si……好。」自以为有道理,奈何在旁边看得皱眉头。
真不愧是被nvesi的魂魄,总以为si了以後就不用再面对那些纷纷扰扰,殊不知地下十八层还有更多要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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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不用去si了。」越想越乱,奈何乾脆放弃思考,一把拎起破烂青年回到房内放回床上,「你要是si了,我可不知道该怎麽办。」
不管是收屍还是跟那个该si阎王报告,哪一个奈何都觉得麻烦。
「这代表我得吃屎吗?」青年害怕。
「不用!」真是笨蛋!
「你给我听好。」奈何说,「是我让你不要si的,所以别人叫你去si,你不许si!」
床上青年愣了愣,绽开笑颜,「好。」
奈何一个人待久了,早就忘记上次看见笑脸是什麽时候,完全不习惯身边多一块会微笑的r0u,就算只有半张脸露在外头,那张笑脸依旧光辉不减。
他不自在地转过脑袋,「……你好好待着,把你送到酆都去。」
「好。」青年乖巧回应,不过有前面经验,奈何非常怀疑,说不定这个傻小子根本不知道酆都是什麽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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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听到要被送去审判还这麽开心的傻子。
奈何往床底捞出几个药罐子,把青年身上的绷带全拆开了重新包裹一次。刚刚青年胡闹……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奈何放着青年胡闹,他身上的伤口大部分都渗血出来,看着怵目惊心,奈何却觉得没什麽。
「痛吗?」奈何随口问。
青年摇摇头,「不会。」不过在奈何眼里就是睁眼说瞎话,明明血迹都还在上面没擦乾净,说什麽不会痛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轻嗤一声,奈何也没说什麽,换了几条毛巾,略粗鲁的将上面原有的血迹擦乾净,上药包紮。
「别乱动,要是裂了别想我会重新帮你弄一次。」下达指令,奈何收起一下子少了一半的药罐,让青年倚着枕头斜坐起。
「好。」依旧是乖巧回应,青年果真动也不动像具屍t。
看着应该不会出什麽事,奈何转身要走。
这两天奈何桥毁,酆都鬼城那边紧急调来渡者和他那艘破船,人工运送亡魂,进度一下子缓下来,他要去帮忙把那群白痴亡魂看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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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传来声响,奈何忍不住侧耳去听,「对了……」
眼角余光却瞥见青年裹着绷带坐在床上的身影,莫名其妙看起来有点脆弱单薄。
「g嘛?」恶声恶气地回应,认识奈何的都知道,奈何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生来不懂温柔为何物,包装起满身利刃面对世界。
「你叫什麽名字呢?」青年问,提醒某个守桥人还没自我介绍。
名字……名字?
奈何绞尽脑汁,想回忆起几百年前人们怎麽称呼自己,不过想一想,这个家伙也根本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反正很快就要被送走。
「……他们都叫我奈何,你跟着叫。」
深x1一口气,奈何对这个所有人给他取的名字妥协。
真奇怪,本来他还会反驳自己不叫奈何,什麽时候就这样接受这个诡异称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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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听见青年轻声复诵几次「奈何」。
一次、两次、三次。
青年很认真的将奈何两个字清楚念出,嗓音低缓温柔,很好听。
这麽珍而重之,不知道是为了什麽。
「我又叫什麽名字呢?」自顾自的念完了,青年再度抬头,这次就算眼前一片漆黑,也能准确捕捉到奈何低哑嗓音传来的地方。
奈何又头痛了,他这辈子什麽都没养过,没帮谁取过名字。
「……h泉。」迷茫好一阵子,奈何的脑袋终於阵亡,一句好好的「什麽破事都给我滚下h泉」含在嘴里,不清不楚的让青年听清了几个字。
「下h泉?」青年要是能看见,就会发现奈何正在为了名字这种小事迷茫。
「我叫下h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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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
被温柔嗓音一唤,奈何的魂都被唤回来了,好不容易跟青年的思维无缝接轨,顿时为了失神这件事跟自己羞耻了两秒钟。
「随便你。」不管叫什麽,反正都要送走。
奈何没养过宠物,也不知道缘线怎麽牵,不然他就会恍然。
只要取了名字,缘线也牢牢牵起,就算魂魄支离破碎了还是分不开。
「好。」青年似乎也没ga0懂下h泉三个字是什麽意思,非常开心地露出微笑,「我就叫下h泉了。」
奈何莫可奈何。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