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见妻子心里每一句嫌弃…
程序员高峻触电后意外获得读心能力，
却发现自己拼命讨好的妻子，
正用最恶毒的比较撕碎这段婚姻——
她羡慕的完美男人，是她的情人！
1.
高峻盯着电脑屏幕，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终于搞定了。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站起身时，他的衣袖不小心带倒了桌上的水杯。水洒在了键盘旁边的电源插座上。
糟了！他下意识伸手去擦，指尖却传来一阵剧痛。
电流顺着他的手臂窜遍全身。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高峻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白床上。妻子林小满正坐在床边，低头刷着手机。
醒了林小满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看手机，医生说你就是轻微触电，观察一晚就能出院。
高峻想说话，却发现耳边除了林小满的声音，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响。
又加班到这么晚，这次还搞出触电。周明远从来不会这样，人家六点准时下班陪老婆。
高峻愣住了。林小满的嘴唇明明没有动，但他却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声音。
小满，你刚才说什么他试探性地问。
林小满抬起头，一脸疑惑：我没说话啊。
但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该不会是触电把脑子弄坏了吧真麻烦。
高峻瞪大了眼睛。他确定林小满的嘴唇没有动，但那声音分明是她的。
你...真的没说话他又问了一遍。
没有啊。林小满皱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我没事。高峻勉强笑了笑。
他躺回床上，心跳如鼓。难道自己触电后获得了读心术这太荒谬了。
第二天出院后，高峻开始验证自己的猜想。走在街上，他能听到路人内心的嘀咕；在公司，同事表面恭维背地抱怨的心思一览无余。
一周后，他确信自己真的获得了读心能力。
周五晚上，林小满从同学聚会回来，脸上带着笑容。
聚会怎么样高峻接过她的包，随口问道。
挺好的，大家都挺开心的。林小满脱掉外套，走向浴室。
但高峻听到的却是：周明远又升职了，给张婷买了新包。他们刚换了套大房子，装修得跟杂志上一样。
高峻的手僵在半空。周明远是林小满的大学同学，他知道这个人，但从未放在心上。
你...见到周明远了他试探着问。
嗯，他和张婷都来了。林小满的声音从浴室传来，伴随着水声，他们看起来挺好的。
水声中，高峻清楚地听到她的心声：张婷那枚钻戒至少两克拉，周明远对她真好，记得她所有喜好。哪像高峻，连我生日都记不住。
高峻感觉胸口被重重捶了一下。他们结婚三年，他自认为是个不错的丈夫，努力工作，按时回家，没有不良嗜好。
但显然，在林小满心里，他远远不够。
那天晚上，高峻辗转难眠。林小满背对着他，呼吸均匀。
她的心声在睡梦中依然清晰：要是当初...不，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高峻盯着天花板，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他从未想过，朝夕相处的妻子心里藏着这样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林小满像往常一样准备早餐。高峻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道。
下午可能和几个同学去喝咖啡。林小满把煎蛋放在他面前，你要加班吗
不加班，我...高峻想说可以陪她一起去，但听到她的心声：千万别说不去，我想单独和张婷聊聊。
我有点事要处理。他改口道，低头咬了一口煎蛋，食不知味。
林小满出门后，高峻在家里坐立不安。他打开林小满的社交账号，翻看她的动态和好友列表。
在周明远的妻子张婷的主页上，全是高档餐厅、名牌包和海外旅行的照片。每一条下面都有林小满的点赞和羡慕的评论。
高峻感到一阵无力。他只是一家IT公司的普通程序员，年薪二十多万，在南京这座城市足够温饱，但绝对负担不起那种奢侈生活。
晚上林小满回来时，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聊什么这么开心高峻递给她一杯水。
张婷说他们公司有个项目在招人，待遇特别好。林小满接过水杯，她答应帮我内推。
你想换工作高峻有些意外。林小满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一直没听她抱怨过。
现在的工作没什么发展空间。林小满说，但高峻听到她的真实想法：工资那么低，买件像样的衣服都要犹豫，张婷一件外套就顶我一个月工资。
高峻感到一阵刺痛。他们刚结婚时，林小满常说不在乎物质，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如果你有兴趣，就去试试吧。他勉强笑道。
周明远说那个项目组经常有团建活动，去年去了马尔代夫。林小满继续说，眼睛发亮。
高峻听到她心里补充：高峻公司只会去郊区农家乐，差距太大了。
接下来的几周，高峻的读心能力越来越强。他发现自己能控制听到的范围和对象，但无论如何，林小满内心的比较总是刺痛着他。
周明远每天给张婷准备午餐便当。
周明远记得所有纪念日。
周明远会主动做家务。
周明远...
每个周明远都像一把小刀，割在高峻心上。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劲
一天晚上，高峻决定做些什么。他提前下班，买了林小满喜欢的那家甜品，还收拾了房间。
今天怎么这么早林小满进门时有些惊讶。
想给你个惊喜。高峻接过她的包，指向餐桌上的甜品盒，你最爱的那家提拉米苏。
林小满笑了：谢谢。
但高峻听到的却是：周明远上次给张婷买了一整束厄瓜多尔玫瑰，那才叫惊喜。
高峻的笑容僵在脸上。他默默走进厨房，假装整理冰箱，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晚饭时，林小满突然说：对了，张婷和周明远这周末想来我们家做客。
高峻的筷子停在半空：为什么突然...
就是朋友间走动嘛。林小满低头吃饭，他们说想尝尝你的手艺。
高峻听到她的真实想法：让他们看看我们这寒酸的小房子，真是丢脸。得提前收拾一下，至少看起来体面些。
好啊。高峻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饭，我会准备几个拿手菜。
那天晚上，高峻站在淋浴下，让热水冲刷着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婚姻可能出了问题，而这一切，在林小满心里已经酝酿了很久。
他关掉水龙头，擦干身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三十岁的男人，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头发也不再像大学时那样浓密。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他轻声问镜中的自己。
没有答案。只有浴室排风扇的嗡嗡声回应着他。
周末很快到来。高峻一早起来就开始准备食材，打扫卫生。林小满则忙着布置客厅，换上最好的茶具和桌布。
你觉得要不要买束花林小满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
我去买吧。高峻擦着手从厨房出来。
算了，临时买的花看起来太刻意。林小满摇头，就这样吧。
但高峻听到她心里说：反正也比不上张婷家的进口鲜花，何必浪费钱。
门铃响起时，高峻正在厨房炒最后一个菜。他擦了擦手，跟着林小满一起去开门。
周明远站在门口，西装革履，手里提着精致的礼盒。他身边的张婷穿着名牌连衣裙，妆容精致。
打扰了。周明远微笑着递上礼盒，一点小礼物。
太客气了，快请进。林小满热情地招呼。
高峻站在一旁，听到妻子心里赞叹：周明远连伴手礼都是高档货，真体面。
他握了握周明远伸过来的手，强挤出一个笑容：欢迎，饭菜马上就好。
餐桌上，周明远侃侃而谈他的投资项目和海外见闻。张婷不时补充细节，展示她手腕上的新款卡地亚手表。
高先生做什么工作周明远突然问道。
IT，普通程序员。高峻简短回答。
哦，那很稳定。周明远点点头，但高峻听到他心里想：就是没什么前途的死工资。
林小满笑着说：高峻他们公司最近在做一个大项目，挺重要的。
高峻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公司确实有个新项目，但他只是边缘参与者。
是吗那很好啊。张婷礼貌地微笑，但高峻听到她心里评价：再重要也比不上明远的收入，小满还是那么要面子。
这顿饭吃得高峻如坐针毡。他能听到每个人表面的客套和内心的真实想法，尤其是林小满不断将他和周明远比较的心思。
客人离开后，林小满一边收拾餐桌一边说：他们人真好，是吧
嗯。高峻机械地擦着桌子。
张婷说下次请我们去他们家。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兴奋，他们刚装修完，据说请的是上海的设计师。
高峻听到她心里盘算：得买件像样的衣服再去，不能太寒酸。
他突然感到一阵疲惫：小满，你觉得我们...过得怎么样
林小满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就是...你对我们现在的生活满意吗高峻直视着她的眼睛。
挺好的啊。林小满笑了笑，继续收拾碗筷。
但高峻听到她心里说：又来了，他总是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满意看看人家周明远给张婷的生活，再看看我们...
高峻没再说话。他拿着抹布，机械地擦着已经干净的桌面，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那天晚上，高峻又一次失眠。身边的林小满呼吸均匀，偶尔翻身。
她的梦话心声断断续续：要是...当初...选择...
高峻轻轻起身，走到阳台上。南京的夜空被城市灯光映得发红，看不见几颗星星。
他掏出手机，搜索如何修复婚姻危机。屏幕上跳出一大堆建议：沟通、浪漫惊喜、共同兴趣...
高峻苦笑着锁上屏幕。这些普通方法对读心者无效——他已经知道妻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那些想法正在一点点摧毁他。
夜风吹过他的脸，带着初夏的温热。高峻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他要改变，要成为林小满心中的理想丈夫，哪怕...那意味着变成另一个周明远。
2.
高峻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的新发型。他花了三百多块，去了林小满常提起的那家高档理发店。
这样看起来精神多了。理发师最后替他掸了掸肩膀上的碎发。
高峻点点头，付钱时有些肉疼。但他想起林小满心里对周明远形象的赞赏——他总是那么得体。
走出理发店，他又去商场买了两套西装。刷信用卡时，他的手有点抖。这个月已经超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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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林小满正在沙发上刷手机。听到开门声，她抬头看了一眼。
你剪头发了她微微挑眉。
嗯，换家店试试。高峻故作轻松地放下购物袋。
林小满站起身，走近打量他：还不错。
高峻听到她心里想：总算有点人样了，不过比起周明远还差得远。
他强忍着心头的刺痛，挤出笑容：我还买了几件新衣服，明天上班穿。
我看看。林小满翻开购物袋，拿出西装，哟，开窍了啊
她的手指抚过面料，高峻听到她心里评价：至少不是地摊货了，但牌子不够响亮。
挺合身的。林小满把衣服挂回袋子里，晚上吃什么
我来做吧。高峻挽起袖子走向厨房，你休息就好。
以前他们轮流做饭，但从今天起，他要像周明远那样主动承担家务。
切菜时，高峻听到客厅里林小满的笑声。她在和张婷语音聊天。
高峻啊他最近是有点变化...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
高峻竖起耳朵，但水龙头的声响干扰了他的读心能力。他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心声片段：...总算...学聪明了...
晚饭后，高峻主动洗碗。林小满坐在沙发上继续和张婷聊天，不时发出笑声。
小满，高峻擦干手走出来，周末要不要去看电影新上了部爱情片。
这周末林小满抬头，张婷约我们去她家玩，我答应了啊。
高峻愣了一下：你没跟我说过。
现在不是说了吗林小满低头看手机，周六下午，周明远说开车来接我们。
高峻听到她心里补充：正好让他们看看高峻的新形象，虽然还是比不上周明远。
好。高峻点点头，努力忽略心里的不适。
周六那天，高峻一大早就起来熨烫新买的西装。林小满则在化妆台前精心打扮。
这件裙子怎么样她换上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转了个圈。
很漂亮。高峻真诚地说。
林小满对着镜子调整肩带：张婷说这是她设计师朋友送的，当季新款。
高峻听到她心里想：虽然是张婷穿剩的，但好歹是名牌。
他的胃揪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
周明远的宝马准时停在小区门口。高峻帮林小满拿着包，跟在她身后。
高先生今天很精神啊。周明远从驾驶座转过头微笑。
高峻点点头：谢谢。
他能听到周明远心里在想：模仿我的风格拙劣的复制品。
张婷坐在副驾驶，回头打量高峻：小满说你最近变化很大，果然呢。
林小满笑着接话：他总算知道要注意形象了。
高峻听到妻子心里补充：可惜骨子里的土气改不了。
车子驶入一个高档小区，停在独栋别墅前。花园里种着整齐的灌木，大理石台阶一尘不染。
欢迎来我们家。张婷骄傲地推开雕花大门。
客厅宽敞明亮，家具一看就价格不菲。墙上挂着抽象画，高峻猜测肯定不是印刷品。
装修得真漂亮。林小满赞叹道，眼睛发亮。
高峻听到她心里在比较：我们家那破公寓连人家一个卫生间都比不上。
随便坐，别客气。周明远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真皮沙发背上。
高峻注意到这个动作很自然，透着一股自信。他下意识模仿着，也脱下自己的外套。
喝茶还是咖啡张婷问。
咖啡吧。林小满说。
高峻听到她心里想：她家咖啡机肯定是进口的，不像我们家那个便宜货。
张婷走向厨房，周明远跟过去帮忙。高峻听到他们低声交谈和笑声。
他们感情真好。林小满小声说，眼睛一直追随着周明远的背影。
高峻的胸口发闷。他能听到林小满心里对周明远的每一个赞赏，和对自己的每一条贬低。
下午茶很精致，三层点心架上摆着小巧的三明治、司康和慕斯蛋糕。
这是我们家厨师做的。张婷介绍道。
你们有私人厨师林小满惊讶地睁大眼睛。
高峻听到她心里惊呼：这也太奢侈了吧！
就中午来做一顿饭。周明远轻描淡写地说，晚上我们经常出去吃。
高峻咬了一口三明治，食不知味。他想起自己昨天刚为信用卡账单发愁。
回家的路上，林小满异常兴奋，不停地说着张婷家的装修细节和奢侈品。
看到她那款新包了吗限量版的。林小满眼睛发亮，周明远从巴黎带回来的。
高峻沉默地点头。他听到妻子心里盘算：下个月是我生日，暗示高峻买个好点的礼物...
晚上，高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林小满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她的梦话心声断断续续：...周明远...真好...
高峻轻轻起身，走到阳台上。夜风吹着他的脸，却吹不散心头的郁结。
他掏出手机，查看银行余额。数字让他胃部一阵绞痛。
第二天一早，高峻比平时早一小时到公司。他需要加班完成积压的工作——最近为了讨好林小满，他的工作效率大幅下降。
高峻，部门经理叫住他，上周的代码有问题，客户要求重做。
高峻额头冒出冷汗：我马上修改。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经理皱眉，你最近状态很差。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高峻低头道歉。
他能听到经理心里在想：再这样下去就得考虑换人了。
一整天，高峻都处在高度紧张中。他一边赶工，一边想着林小满的生日礼物。
下班后，他去了市中心的奢侈品店。橱窗里的包包价格让他头晕目眩。
先生需要什么店员微笑着迎上来。
高峻指着一款中等大小的手提包：这个...多少钱
两万八，现在有活动，可以分期付款。
高峻的喉咙发干。这相当于他一个多月的工资。
有...更便宜点的吗
店员的表情微妙地变了：这边有一些入门款，一万二起。
高峻能听到她心里在想：又一个打肿脸充胖子的。
最终，他刷信用卡买下一款一万五的包包。提着精美的包装袋，他的手心全是汗。
林小满生日那天，高峻特意请了半天假。他把家里布置了一番，还定了高级餐厅。
生日快乐。他递上礼物盒，努力表现得轻松。
林小满拆开包装，眼睛一亮：哇，你居然买了这个牌子！
她拿出包包仔细检查，高峻听到她心里评价：入门款，不过总算不是地摊货了。
喜欢吗高峻明知故问。
喜欢，谢谢。林小满亲了他一下，但高峻听到她心里补充：要是像周明远那样买个限量版就更好了。
晚餐时，林小满拍了无数张照片发朋友圈。高峻看着她精心修图的样子，感到一阵疲惫。
张婷点赞了！她兴奋地举起手机给高峻看。
高峻勉强笑了笑：那就好。
他能听到林小满心里在比较：她的评论比我的少二十个赞，不过也还不错了。
回到家，林小满把包包小心翼翼地放进衣柜。高峻看到她的收藏里多了好几件新衣服，都是名牌。
这些是...他忍不住问。
哦，张婷送我的。林小满轻描淡写地说，她衣柜放不下了。
高峻听到她心里想：虽然是旧款，但总比高峻买的那些便宜货强。
那天晚上，高峻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信用卡账单淹没，而林小满和周明远站在高处嘲笑他。
醒来时，他浑身冷汗。林小满还在熟睡，嘴角带着微笑。
高峻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打开电脑查看银行账户。信用卡已经刷爆，工资却还要十天才能到账。
他捂住脸，感到一阵窒息。为了维持这个假象，他已经负债累累。
第二天上班，高峻收到人力资源部的邮件，要求他参加绩效改进计划。这是裁员的前兆。
高峻，同事小李拍拍他的肩，你最近怎么了经理说你代码错误率太高了。
高峻摇摇头：家里有点事，我会调整的。
他能听到小李心里在想：听说他老婆很物质，估计是被逼疯了吧。
午休时，高峻躲在厕所隔间里，额头抵着冰凉的隔板。他的手机震动，是林小满的消息：
张婷约我们周末去温泉酒店，周明远请客，记得请个假。
高峻盯着屏幕，手指颤抖。他应该高兴才对，这是融入林小满社交圈的机会。但一想到要在周明远面前继续扮演体面丈夫，他就感到一阵反胃。
好。他回复道，然后删掉了经理发来的加班通知。
周末的温泉之旅对高峻来说简直是酷刑。周明远包了私人汤池，全程表现得像个慷慨的国王。
高先生做什么项目呢晚餐时周明远随口问道。
就是...一些系统维护。高峻含糊其辞。他不敢说自己正面临裁员危机。
明远刚签了个千万级项目。张婷插话，语气里满是骄傲。
林小满眼睛发亮：真厉害！
高峻听到她心里想：高峻那点工资，连人家零头都比不上。
回程的车上，林小满异常安静。高峻能听到她心里翻腾的想法：...差距太大了...为什么我...
到家后，林小满直接去了浴室。高峻坐在沙发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浴室水声停止后，林小满穿着睡衣走出来，脸上敷着面膜。
高峻，她突然说，我报了个人形象提升班，学费一万二。
高峻的胃沉了下去：这么贵
张婷推荐的，说特别有用。林小满撕下面膜，周明远就是送她去学了这些，才变得那么有气质。
高峻听到她心里补充：高峻这种土包子根本不懂。
...好。高峻最终说，我转钱给你。
他走进书房，关上门，双手抱头。信用卡已经刷爆，只能动用定期存款了。
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他的银行账户。余额少得可怜。
高峻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数字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尖锐的耳鸣。他试图站起来，却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高峻林小满推开门，你怎么了
高峻想回答，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他的视野边缘开始变黑。
你脸色好差！林小满蹲下来扶他，要不要去医院
高峻摇摇头，勉强挤出一句话：只是...太累了。
林小满扶他到沙发上躺下，倒了杯水给他。高峻注意到她的表情罕见地流露出关心。
你最近工作很忙她轻声问。
高峻点点头，不敢告诉她真相。
别太拼了。林小满拍拍他的手，身体要紧。
高峻惊讶地看着她。这是很久以来，林小满第一次表现出对他的关心。
但下一秒，他听到她心里想：要是他病倒了，医药费又是一大笔钱，更买不起好东西了。
高峻闭上眼睛，感到一滴泪水滑下太阳穴。他彻底明白了，无论怎么改变，在林小满心里，他永远比不上周明远。
第二天，高峻请了病假。林小满去上班后，他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
手机响了，是经理的电话。高峻盯着屏幕，迟迟不敢接听。
铃声停止后，一条短信跳出来：高峻，我们需要谈谈。今天下午三点，公司见。
高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工作岌岌可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沉迷于成为林小满心中的理想丈夫。
下午，高峻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公司。经理的办公室门关着，透过玻璃，他能看到里面有人在谈话。
高峻，同事小王走过来，你还好吗脸色很差。
没事。高峻勉强笑笑。
小王压低声音：听说要裁员了，你最近表现不好，小心点。
高峻点点头。他能听到小王心里在想：他老婆那么能花钱，失业了可怎么办。
经理办公室的门开了，人力资源部的同事走出来，表情严肃。
高峻，经理招手，进来吧。
高峻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扇可能改变他命运的门。
谈话持续了半小时。走出办公室时，高峻的脸色比进去时更加苍白。
绩效观察期一个月，如果不改善，就解除合同。经理最后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高峻麻木地收拾办公桌。同事们投来同情的目光，他能听到他们心里的各种猜测。
下班时间，高峻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家附近的小公园，坐在长椅上发呆。
手机又响了，是林小满：晚上张婷约我们吃饭，周明远推荐了家新开的日料，人均八百，七点见。
高峻盯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
他想起刚结婚时，他们常去的那家小面馆。林小满总是笑着说，牛肉面比什么山珍海味都香。
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高峻慢慢打字：我加班，你们去吧。
发完这条消息，他关掉了手机。夜幕降临，公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高峻终于明白，他永远无法成为周明远，而林小满也永远不会满足。在这场扭曲的追逐中，他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积蓄，也快失去了自己。
但最可悲的是，即使知道这一切，他仍然无法停止讨好她。因为读心术让他清晰地看到——如果他变回原来的高峻，林小满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3.
高峻站在公司洗手间的镜子前，盯着自己苍白的脸。冷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但止不住太阳穴的抽痛。
再坚持一个月...他对自己说。
绩效观察期已经过去两周，他的状态越来越差。读心能力变得不稳定，有时会突然消失，有时又异常强烈，让他分不清现实和听到的心声。
手机震动起来。又是林小满的消息：
张婷生日聚会，周明远包了游艇，周六下午三点。
高峻闭上眼睛。他知道这意味着又要面对那些假笑和比较，又要花钱买礼物，装作成功人士的样子。
好。他回复道，简短得像一声叹息。
走出洗手间，他差点撞上部门总监。
高峻，总监皱眉，客户在等你演示。
马上来。高峻抹了把脸，快步走向会议室。
演示进行到一半，他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会议室里每个人的心声同时涌入他的大脑。
...无聊...
...这方案行不通...
...他看起来好憔悴...
声音越来越大，像无数把锤子敲打他的头骨。高峻的手开始发抖，投影笔在屏幕上乱跳。
高峻总监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抱歉，我...高峻想说下去，但眼前的幻灯片开始扭曲。他扶住桌子，冷汗浸透了衬衫。
你需要休息。总监站起身，小王，你来继续。
同事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高峻身上。他能听到他们心里的猜测：
...要崩溃了...
...听说他老婆很能花钱...
...肯定要被裁了...
高峻跌跌撞撞地走出会议室，直奔电梯。他需要空气，需要安静，需要逃离这些无休止的声音。
大厦天台空无一人。高峻靠在栏杆上，大口喘息。五月的风带着暖意，但吹不散他心头的寒意。
手机又响了。是林小满：
游艇聚会要穿正装，你有合适的吗不行就去买一套。
高峻盯着这条消息，突然感到一阵荒谬。他在这里濒临崩溃，而林小满只关心他穿得够不够体面。
有。他回复道，然后关掉了手机。
下班后，高峻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医院。
可能是压力导致的神经衰弱。医生推了推眼镜，需要做个详细检查。
医生，高峻犹豫了一下，如果一个人能听到别人的想法...这可能吗
医生停下写病历的笔：你是指...读心术
高峻点点头。
临床上没有这种案例。医生的表情变得谨慎，更可能是精神压力过大产生的幻听。我建议你去看心理科。
走出诊室，高峻的手机亮起。是银行短信：账户余额不足，信用卡还款失败。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林小满的电话。
喂林小满的声音伴随着嘈杂的背景音。
小满，我...
高峻，我在和张婷做SPA，有事快说。
高峻听到电话那头张婷的笑声和周明远低沉的嗓音。
...没什么，晚上再说吧。他挂断了电话。
站在医院门口，高峻第一次认真思考：这段婚姻还值得挽救吗
周六早晨，高峻被一阵窸窣声吵醒。林小满已经起床，正在衣柜前挑选衣服。
你穿这套深蓝西装吧。她头也不回地说。
高峻坐起身，头痛稍微减轻了些：几点了
十一点，我们两点要出发。林小满拿出一条领带扔在床上，周明远说游艇上有香槟派对，别穿得太土。
高峻慢慢穿上衣服。他的读心能力今天似乎很弱，只能听到模糊的片段：
...希望高峻别丢脸...
...张婷的新项链...
林小满的手机放在梳妆台上，屏幕突然亮起。高峻瞥见一条消息预览：
明远：昨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高峻僵住了。昨晚什么事
林小满快步走过来拿起手机，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
谁啊高峻尽量平静地问。
张婷，问我们几点到。林小满迅速锁上屏幕，你快去刮胡子。
高峻走进浴室，关上门。他的心跳得厉害，头痛又开始了。昨晚林小满说和张婷去做SPA，但周明远为什么会在那里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形。他打开水龙头，让水声掩盖自己的动作，然后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林小满背对着他，正在查看手机。高峻集中精神，试图读取她的心思。
断断续续的片段传来：
...不能让他知道...
...机会难得...
...明远答应...
高峻的手紧紧握住门把。他需要更多证据。
出门前，林小满去厨房倒水。高峻迅速拿起她放在沙发上的包，摸出手机。
密码是他们结婚日期。高峻苦涩地发现，林小满连改密码的工夫都懒得花。
微信里，周明远的聊天窗口被设为消息不提醒。高峻点开，最新几条消息让他血液凝固：
昨晚很美好，考虑我的提议。
小满，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
高峻根本配不上你。
往上翻，是更多暧昧对话和约会安排。原来每次林小满说和张婷在一起，其实都是在见周明远。
高峻的手开始发抖。他想起那些加班夜，那些突然的闺蜜约会，那些对周明远没完没了的赞美...
高峻林小满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动我手机了
高峻抬起头，林小满站在厨房门口，脸色煞白。
昨晚的SPA愉快吗高峻平静得可怕。
林小满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你看了什么
足够多的东西。高峻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你和周明远，多久了
林小满沉默了几秒，突然抬起头：半年。从第一次聚会开始。
她的直接承认反而让高峻措手不及。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破碎的玻璃。
你看到了，他能给我的，你永远给不了。林小满冷笑，房子、车子、奢侈品...还有尊重。
尊重高峻感到一阵荒谬，背着丈夫偷情叫尊重
至少他不会让我住在破公寓里，为信用卡账单发愁！林小满的声音尖锐起来。
高峻突然笑了。笑声嘶哑难听：所以这就是你一直拿我跟他比较的原因为你出轨找借口
高峻，我们早就完了。林小满抱起手臂，你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高峻感到一阵眩晕。所有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他再也听不到林小满的心声。读心能力消失了
今天这个聚会，他慢慢说，是周明远安排的就为了宣布你们的关系
林小满没有否认：他会介绍我认识一些重要客户。张婷早就知道了，他们开放式婚姻。
高峻点点头，出奇地平静：所以，你要去吗
当然。林小满拿起包，你可以选择体面地离婚，或者闹得很难看。
高峻看着她精致的妆容，名牌连衣裙，还有脖子上周明远送的项链。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一碗牛肉面就笑得很开心的女孩了。
你知道吗高峻轻声说，我最近总头痛。医生说可能是压力太大。
林小满皱眉：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一直在听。高峻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听你心里怎么嫌弃我，怎么拿我和周明远比较...听你怎么计划离开我。
林小满的脸色变了：你疯了
也许吧。高峻走向门口，告诉周明远，聚会我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高峻！林小满在他身后喊道，你到底想怎样
高峻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离婚吧。我成全你们。
走出小区，高峻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行走。五月的阳光很暖，但他感觉不到。读心能力真的消失了，周围人的心声不再涌入他的大脑。
他走进一家咖啡馆，点了杯黑咖啡。没有加糖，苦涩得像他此刻的心情。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小满：
你认真的离婚
高峻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又一条消息：
房子是我的名字，你拿不到一分钱。
高峻笑了。这就是林小满，永远先考虑利益。他关掉了手机。
咖啡馆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高峻盯着屏幕，却什么也没看进去。失去读心术后，世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先生，您的咖啡。服务员放下杯子。
谢谢。高峻抬头，发现服务员是个年轻女孩，笑容真诚。
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好奇她在想什么。不知道反而让他感到轻松。
咖啡喝到一半，高峻重新打开手机。几十条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大部分来自林小满。
最新一条：周明远说可以给你十万补偿，条件是马上签字离婚。
高峻放下杯子，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这段婚姻早就名存实亡，而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回复：好。
发完这条消息，高峻感到一阵释然。他拨通了律师朋友的电话。
老陈，我要离婚...
一个月后，离婚手续办完了。高峻搬出了那套公寓，只带走了自己的衣服和书。林小满如愿以偿地保留了房子和大部分存款。
签字那天，周明远也来了。他西装笔挺地站在民政局门口，像个胜利者。
高先生，他伸出手，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高峻看了看那只手，没有握：不必了。
林小满最后看了他一眼：你保重。
高峻点点头，转身离开。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难过，反而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公司那边，绩效观察期结束了。出乎意料的是，高峻没有被裁。
你早期的代码架构很好，总监说，客户点名要你负责新项目。
高峻搬进了公司附近的一间小公寓。虽然简陋，但很安静。没有奢侈品，没有攀比，没有无休止的周明远说。
周末早晨，高峻坐在阳台上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温暖而宁静。
手机响了。是前同事小李：
听说你离婚了出来喝一杯
高峻想了想：好啊。
酒吧里，小李给他倒了杯啤酒：林小满和周明远在一起了
嗯。高峻喝了一口酒，味道苦涩中带着麦香。
你...还好吗小李小心地问。
高峻笑了：说实话，很好。
他是认真的。失去婚姻，失去房子，失去读心术，但他找回了自己。
她一直拿我和周明远比较。高峻转动着酒杯，我拼命想成为她想要的样子，结果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小李拍拍他的肩：兄弟，你值得更好的。
那天晚上，高峻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空无一人的海滩上，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没有声音，没有别人的想法，只有他自己。
醒来时，阳光已经照进房间。高峻伸了个懒腰，感到久违的轻松。
他打开手机，看到林小满的朋友圈更新：一张游艇上的合照，她依偎在周明远怀里，笑容灿烂。
高峻平静地划了过去。奇怪的是，他既不愤怒也不嫉妒，甚至有点感激——如果不是林小满，他可能永远不会明白：试图变成别人期待的样子，最终只会失去一切。
公司的新项目进展顺利。高峻全身心投入工作，代码写得干净利落。头疼的毛病再也没犯过。
三个月后，在一次行业峰会上，高峻意外遇到了周明远。
高先生！周明远主动走过来，好久不见。
高峻点点头：周先生。
小满让我代她问好。周明远微笑，我们下个月结婚。
高峻挑了挑眉：恭喜。
周明远似乎有些失望于他的平静：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高峻直视他的眼睛，祝你们幸福。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后传来周明远的心声——奇怪，读心术又短暂地回来了：
...他居然不在乎...
高峻笑了。是的，他不在乎了。
峰会结束后，高峻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听说你过得不错。我后悔了。——小满
高峻删掉了短信。阳光照在他身上，温暖而真实。没有读心术的世界，原来这么美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