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异常的手机屏幕
佐藤第三次偷瞄美纪的手机屏幕时，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是一条转账通知，金额五万日元，备注栏里赫然写着服务费。他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住，墨水晕开成一片蓝色的污渍。
教室里的空调嗡嗡作响，却驱不散陈默突然涌上的燥热。
空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迅速锁上屏幕，将手机塞进书包深处。她今天又化了妆，睫毛膏让那双总是低垂的眼睛显得格外大而黑，嘴唇上的粉色唇彩与校服领口露出的白皙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佐藤君，能借一下你的现代文笔记吗美纪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是她这周第三次向他借笔记了。
自从升入高二被分到同一个班级，成为同桌已经三个月，她请假的次数越来越多，作业也经常拖欠。
佐藤递过笔记本，注意到她右手腕内侧有一道细长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品划过。
美纪察觉到他的目光，迅速拉下袖口，接过笔记本时指尖冰凉。
下课铃响起，美纪匆匆收拾书包。
明天见。她丢下这句话就快步离开，背影在走廊拐角处消失。
佐藤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校门口，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美纪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透过半开的车窗，佐藤看见驾驶座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伸手抚摸美纪的头发。
第二章：跟踪的冲动
第二天清晨，佐藤提前半小时到了学校。
他坐在座位上假装看书，眼睛却不时瞟向教室门口。
当美纪踩着上课铃进来时，他注意到她换了一双新鞋——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至少要二十万日元。
你的笔记，谢谢。美纪放下笔记本，佐藤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透明的指甲油，但右手无名指的指甲边缘有一小块缺口，像是用力抓挠过什么。
整个上午，美纪都心不在焉。
她的手机在课桌下亮了几次，每次她都快速瞥一眼然后按掉。
午休时，她没去食堂，而是独自躲在天台。佐藤借口去图书馆，实际上绕路到能看见天台的位置。
美纪在打电话，表情时而紧张时而愤怒，最后她挂断电话，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看了看，然后撕成碎片撒向风中。
下午的体育课，美纪以生理期为由请假。
佐藤借口去医务室拿药，溜回教学楼。
透过教室后门的玻璃，他看见美纪正在翻他的书包。当她拿出他的手机时，佐藤的心跳加速——她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发现什么吗
放学后，佐藤故意拖延时间，等林小雨先走。
他远远跟着她，看她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避孕套和能量饮料。
收银员是个年轻女孩，对美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而美纪只是面无表情地扫码付款。
第三章：情人旅馆的阴影
周末，佐藤在兼职的便利店上晚班。
晚上十点，他看见美纪走进对面那家情人旅馆，挽着一个秃顶男人的手臂。男人至少五十岁，肚子凸出，西装外套下露出价格不菲的皮带扣。美纪穿着超短裙和长筒靴，与学校里的形象判若两人。
佐藤的手紧紧攥住收银台边缘，直到指节发白。
他应该报警吗还是假装没看见但更让他震惊的是，二十分钟后，美纪独自一人冲出旅馆，脸上的妆花了，一边走一边用纸巾擦嘴。她跑进便利店旁边的巷子，佐藤听见压抑的呕吐声。
他犹豫了几秒，抓起一瓶水和一包纸巾跟了过去。
巷子里，美纪跪在地上干呕，肩膀剧烈起伏。佐藤轻轻叫了她的名字，她猛地抬头，眼睛里满是惊恐。
别过来！她声音嘶哑，你...你都看到了
佐藤递上水和纸巾，你还好吗
美纪没有接，而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这不关你的事。她推开佐藤，踉跄着跑向街道另一头，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美纪没来上学。班主任说她请了病假。
佐藤一整天都在想昨晚的事，以至于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完全不知道问题是什么。
放学后，他骑车去了美纪登记的住址——一栋破旧的公寓楼。按门铃无人应答，但透过窗户，他看见桌上放着半杯水和几片药。
第四章：手臂上的伤痕
周一，美纪来上学了，脸色苍白。她看到佐藤时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像往常一样轻声问好。佐藤注意到她今天穿的是长袖衬衫，尽管天气已经转暖。
你还好吗佐藤小声问，上周五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美纪的笔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衬衫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新鲜的淤青。她迅速拉好袖子，只是肠胃炎。她的声音平静得不自然。
上课时，佐藤假装不小心碰掉橡皮，借机观察美纪的腿——膝盖上方有类似的淤青。他想起在情人旅馆看到的那个男人粗暴地搂着她的腰，胃里一阵翻腾。
午休时，美纪去了医务室。
佐藤跟校医谎称头疼，在门外听见美纪请求开一些消炎药。不小心摔倒了。她这样解释。校医叹了口气，说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放学后，佐藤再次跟踪美纪。
这次她去了网吧，开了一台角落的电脑。佐藤坐在远处，通过电脑屏幕的反光看见她在搜索法律
未成年人
性交易。搜索了一会儿，她突然捂住脸，肩膀抖动。当管理员过来询问时，她已经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关掉页面，转而打开了一个聊天软件。
屏幕上跳出一个对话框，对方头像是个空白剪影，名字只有一个字母K。
美纪打字很快，表情越来越紧张。最后她似乎收到了什么指示，关闭电脑匆匆离开。
第五章：手机里的秘密
第二天，美纪请假没来。
佐藤趁教室没人，检查了她的课桌。在最深处，他发现了一部旧手机，藏在课本夹层里。开机需要密码，但锁屏壁纸是美纪和一个中年女子的合照，背景是医院病房。
佐藤把手机放回原处，但下午他忍不住又拿了出来。
这次他注意到手机壳里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925725。他试着输入这个密码，手机解锁了。
相册里大多是自拍和风景照，但有一个加密文件夹。
佐藤试了同样的密码，成功进入。里面的照片让他倒吸一口冷气——美纪和不同男人的合影，有些明显是在酒店房间拍的。
最新的一张是三天前，照片里她穿着校服，而那个男人的手正从她裙子下摆探入。
照片的标题是横滨
山本様
10万円。
还有一段录音文件，佐藤戴上耳机播放。里面是美纪和一个男人的对话：
我说了不做那个！美纪的声音带着哭腔。
钱都收了，现在反悔男人冷笑，别忘了你妈妈的治疗费...录音戛然而止。
佐藤的手在发抖。他把手机放回原处，脑子里乱成一团。
放学铃响时，他决定留下来等美纪——如果她来取手机的话。但直到天黑，教室空无一人，那部手机依然静静躺在课桌深处。
第六章：直面秘密
连续三天，那部手机都留在课桌深处。
美纪来上学了，但仿佛没注意到手机的失踪，或者说，她故意不去碰它。
周五放学时，教室里只剩下佐藤和美纪。她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手指微微发抖。
佐藤深吸一口气，走到她桌前。我们能谈谈吗他的声音比想象中稳定。
美纪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但没有抬头。谈什么
这个。佐藤从口袋里掏出那部手机，放在桌上。
美纪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猛地抓起手机塞进书包，站起来就要走。
佐藤拦住她，等等！我不是要威胁你...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美纪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你偷看我的手机，还跟踪我，现在还说担心
因为我看到你从情人旅馆跑出来呕吐！佐藤压低声音，我看到你手臂和腿上的淤青！那个山本对你做了什么
美纪像被击中般后退一步，嘴唇颤抖。教室里的时钟滴答作响，远处传来棒球部的呐喊声。
你不明白...她终于开口，声音细如蚊蚋。
那就让我明白。佐藤拉开旁边的椅子，求你了，美纪。
听到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美纪的肩膀微微放松。她缓缓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第七章：父亲的医药费
我爸爸得了肝癌。美纪盯着桌面，需要一种特殊的靶向药，医保不报销。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月要八十万日元。
佐藤屏住呼吸。八十万——相当于普通上班族两个月的工资。
妈妈在便利店打工，我在餐馆兼职，加起来不到三十万。美纪继续道，
我们借遍了亲戚，房子也抵押了。她抬起头，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种麻木的决绝，然后有人告诉我，有更快的方法。
窗外的夕阳将她的侧脸染成橘红色，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一开始只是陪酒，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说处女能卖高价，所以我...
佐藤的胃部绞痛。他想问那个山本是不是她的第一个客人，但话到嘴边变成了：那些人怎么找到你的
学校论坛。美纪苦笑，有个匿名版块，表面上讨论兼职，实际上...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伪装成学习APP的程序，里面是简洁的界面：照片、年龄、价格、可预约时间。
佐藤注意到她的可预约状态显示休息中。
你暂停了
上周那个山本...美纪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他付了十万，说要全套，但后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带了朋友来，说加钱...我拒绝，他们就...
佐藤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你报警了吗
报警美纪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歇斯底里，
你知道多少警察是他们的客户吗而且...她拉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一个小纹身——黑色蝴蝶，
有了这个，就跑不掉了。
第八章：夜蝶的标记
这是什么佐藤凑近看那个纹身，不过指甲盖大小，却精致得诡异。
入会标记。美纪的声音颤抖，他们说...有了这个，全日本的店家都认得出。逃跑的人会被惩罚。
佐藤想起网吧里那个K的对话框。
K是谁
美纪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你怎么知道K
那天在网吧，我看到你们聊天。
你...你真的跟踪我...美纪站起身，慌乱地收拾书包，别再跟着我了！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佐藤抓住她的手腕，告诉我K是谁，也许我能帮你。
帮我美纪甩开他的手，你连打架都没赢过，怎么对抗整个组织他们有自己的律师、警察关系...甚至有议员客户！
她冲向门口，又突然停下。
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她消失在走廊尽头。
佐藤呆立在空荡荡的教室，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
他打开手机，搜索日本
援交
黑蝴蝶，结果寥寥无几。
但在一篇关于新宿地下交易的博客里，他看到了类似描述：...女孩们左胸下方有蝴蝶纹身，据说是某个高端俱乐部的标志，客户多为政商界人士...
博客最后提到一个关键词：夜蝶。
第九章：深入调查
周末，佐藤泡在市立图书馆，翻阅所有关于日本地下性产业的资料。在一本名为《东京阴影》的纪实文学中，他找到了更详细的信息：
夜蝶是一个运营多年的高级援交网络，专门物色家境困难的女高中生。他们会先调查目标家庭背景，然后通过天使投资人的身份接近，提供无息贷款。
当债务累积到无法偿还时，就会提出轻松赚钱的建议...
书中还提到，这个组织极其严密，女孩们互相不认识，只通过代号联系。纹身不仅是标记，还含有微型追踪芯片。
佐藤想起美纪手机里那个加密相册。如果夜蝶如此谨慎，怎么会允许客户拍照除非...那些照片根本不是客户拍的，而是组织用来控制女孩们的把柄。
周一早晨，佐藤早早到校，把《东京阴影》塞进美纪的课桌。
他在扉页夹了张纸条：下午三点，天台见。我有办法帮你。——佐藤
美纪一整天都没碰课桌，甚至没往那个方向看。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她再次请假。佐藤溜回教学楼，发现那本书已经被取走。
三点整，天台空无一人。佐藤等了二十分钟，正要离开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美纪站在门口，眼睛红肿，手里攥着那本书。
你疯了吗她声音嘶哑，如果被他们发现我有这个...
他们监视你的手机佐藤问。
美纪摇头，只有那个APP，但他们...有人在学校里。
佐藤心头一震。谁
我不知道。美纪咬着嘴唇，可能是学生，也可能是老师...他们会报告谁接近我们。
所以我们得小心。佐藤压低声音，我查到这个组织可能用纹身追踪你们。有没有办法屏蔽信号
美纪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你真的研究了这个
这几天我几乎没睡。佐藤苦笑，我还发现他们可能在警局有内线，所以报警没用。但如果我们能拿到客户名单...
然后呢曝光他们美纪摇头，媒体都被控制着。
不，佐藤眼中闪过一丝决心，直接联系客户的家人。
第十章：危险的计划
美纪听完佐藤的计划，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如果我被抓住...
所以我们需要证据，证明你是被迫的。佐藤说，那些照片和录音就是证据。
但都在手机里，而且有密码...
我可以破解。佐藤犹豫了一下，我叔叔在警视厅鉴识课工作，我跟他学过一些。
美纪沉默了很久，风吹起她的发丝，露出颈侧一道浅浅的疤痕。：如果我帮你...你能保证我妈妈的安全吗
佐藤心头一紧。他们威胁你妈妈了
上个月有个女孩逃跑...美纪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她妈妈工作的超市突然起火...幸好没人伤亡。
佐藤想起上周新闻里确实有起小型火灾，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地点正是美纪家附近的超市。
我们可以先把你妈妈转移到安全地方。佐藤说，我奶奶在乡下的房子空着。
美纪的眼中第一次闪现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熄灭了。我不能冒险...爸爸的病...
靶向药的问题我可以想办法。佐藤说，我爸爸在制药公司工作，也许能通过特殊渠道...
为什么美纪突然问，为什么帮我我们只是同桌...
佐藤愣住了。
是啊，为什么因为正义感因为同情还是因为...他不敢往下想。
因为...这是对的事。他最终说。
美纪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轻轻点头。
明天...我把手机给你。但如果你觉得太危险，随时可以退出。
我不会退出。佐藤说。
放学时，佐藤注意到校门口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
美纪经过时，车窗微微降下，又迅速升起。
她的背影僵硬了一瞬，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相反方向的公交站。
第十一章：消失的同桌
周三早晨，美纪的座位空着。
佐藤等到第一节课铃响，她依然没有出现。班主任田中老师推了推眼镜，平淡地宣布：美纪同学请了病假。
佐藤的指尖在课桌下快速敲击手机，给美纪发了三条信息，全部显示已读但未回复。
午休时，他溜出学校，跑到附近的公共电话亭，拨通了美纪登记在学校的家庭电话。
もしもし一个疲惫的女声响起。
您好，我是美纪的同学，想问一下她今天...
美纪昨晚没回家。女人的声音突然紧绷，学校不是说她请病假了吗
佐藤的血液瞬间凝固。阿姨，您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她说放学后要去补习。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啜泣，这孩子最近总是...警官，您是说真的吗
佐藤一愣，阿姨，您在和谁说话
电话突然挂断。
佐藤再拨过去，已是忙音。
回到学校，佐藤发现田中老师正在翻美纪的课桌。这个四十多岁的国语教师动作熟练，甚至撬开了上锁的抽屉。当他注意到佐藤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找参考书。田中干巴巴地解释，美纪同学借了我的书。
佐藤点头离开，但记住了田中翻找时特别注意的东西——一本英文版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放学路上，佐藤的手机震动。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K知道我们联系。救我。新宿Golden
1203。不要报警。——美纪
第十二章：危险的救援
新宿Golden是一家会员制高级会所，门口站着穿黑西装的保安。佐藤在对面便利店观察了半小时，发现进入的人都要出示一张金色卡片。
他绕到后巷，发现消防通道的门虚掩着——像是有人故意留的。楼梯间弥漫着廉价香水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十二楼静得出奇，厚实的地毯吞没了脚步声。
1203房门前，佐藤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他轻轻敲了三下，停顿，再两下——这是他和美纪约定的暗号。
门开了一条缝。美纪的脸苍白如纸，左颊红肿，嘴角有血迹。她穿着暴露的黑色连衣裙，脖子上戴着皮质项圈。
快走！她嘶声道，这是个陷——
话音未落，一只手从后面捂住她的嘴，粗暴地将她拖回房间。佐藤冲进去，看到一个光头壮汉正把美纪往卧室拽，另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啊，热心同学。眼镜男微笑，正好缺个男主角。
佐藤扑向美纪，却被光头一拳打中腹部。他跪倒在地，看到卧室里架着的摄像机和三脚架。
K先生喜欢看处女戏。眼镜男蹲下来，揪住佐藤的头发，特别是...强迫的。
美纪突然尖叫一声，用床头灯砸向光头。趁着混乱，佐藤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刺入光头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光头怒吼着松开了美纪。
跑！佐藤抓住美纪的手腕，冲向门口。
眼镜男想阻拦，被美纪用高跟鞋狠狠踢中膝盖。
他们跌跌撞撞地跑下消防通道，身后传来怒吼和脚步声。
七楼时，美纪拉着佐藤拐进走廊，钻入一间清洁工储物室。
他们有电梯卡...她气喘吁吁地说，从裙子暗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
地下二层，银色丰田。
第十三章：逃亡之路
储物室外，脚步声和咒骂声渐近又渐远。
美纪从清洁车上扯下一件工作服套在身上，又递给佐藤一顶鸭舌帽。
你的脸...她颤抖的手指轻触佐藤肿起的嘴角，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佐藤握住她的手，能走吗
美纪点头，但站起来时明显吃痛——她的右脚踝已经肿了。佐藤半扶半抱地带着她走向货运电梯。
地下停车场昏暗空旷，每一声脚步都引起回声。他们找到了那辆银色丰田，美纪迅速解锁，从手套箱里拿出另一部手机和钱包。
计划好的佐藤发动车子。
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美纪盯着后视镜，但K昨天突然检查我的手机...他看到了你的短信。
出口栏杆需要会员卡才能升起。佐藤倒车，猛踩油门冲破了栏杆。警报声刺破夜空，后视镜里出现两个奔跑的黑影。
去哪儿佐藤问。
不能回家...不能去朋友那...美纪咬着指甲，往西，先离开东京。
车子驶上首都高速，雨点开始敲打车窗。美纪蜷缩在座位上，突然开始发抖。
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她的瞳孔扩大，好冷...
佐藤摸她的额头——滚烫。
他立刻改变方向，开往他奶奶在八王子市的老房子。那里空置多年，连家人都很少去。
一小时后，美纪开始说胡话，时而尖叫时而啜泣。佐藤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用安全带固定住她挥舞的手臂。
不要！不要拍照！她哭喊着，爸爸会看见的...爸爸...
佐藤紧紧抱住她，没事了，美纪，我在这儿。
美纪突然安静下来，涣散的目光聚焦在佐藤脸上。佐藤君...如果我死了...请告诉我妈妈...我爱她...
第十四章：八王子的避难所
八王子市的旧房子布满灰尘，但基本设施完好。佐藤把美纪放在榻榻米上，用湿毛巾擦拭她滚烫的额头。她的体温时高时低，右脚的肿胀已经蔓延到小腿。
凌晨三点，美纪的呼吸终于平稳。佐藤轻手轻脚地走到院子里，用一次性手机打给父亲。
爸，我需要帮助。他直接说道，一个朋友被下了药，需要医生但不便去医院。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你奶奶的房子父亲最终问。
两小时后，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院外。下车的不是佐藤的父亲，而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子，提着医疗箱。
我是竹内医生。她简短地说，病人在哪
检查持续了半小时。竹内医生给美纪注射了两针，留下一些药片。GHB和冰毒的混合物，剂量不小。她低声告诉佐藤，她需要休息和大量饮水。脚踝是韧带撕裂，至少两周不能走动。
医生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佐藤一眼。
你父亲说，这房子现在很安全。但有些事...即使是制药公司也解决不了。
佐藤明白父亲在警告他——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中午，美纪醒了，虚弱但清醒。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然后转向守在一旁的佐藤。
为什么冒险救我她问，那些人会杀了你。
佐藤递给她一杯水，因为我答应过帮你。
美纪小口啜饮，突然呛到，水洒在被子上一片深色痕迹。
我...我见过那个医生。她低声说，在K的客户名单上。她是某位议员的私人医生。
佐藤的血液瞬间冰凉。如果K的势力已渗透到这个程度...
我们得离开这儿。美纪挣扎着坐起来，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
第十五章：坦白与信任
傍晚，佐藤从便利店买回食物和绷带。美纪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山影。夕阳把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脖颈上的项圈印痕清晰可见。
我帮你换绷带。佐藤蹲下来，轻轻托起她的右脚。
美纪瑟缩了一下，但没有拒绝。当佐藤解开旧绷带，露出紫黑色的肿胀时，她倒吸一口冷气。
很丑吧她试图开玩笑，声音却颤抖。
佐藤小心地涂抹药膏，比我的足球伤轻多了。
沉默蔓延。药膏的薄荷味在空气中扩散。美纪突然开口：
我第一次是十五岁。她的目光固定在远处，客户是爸爸的老板。他说如果不答应，就开除爸爸并收回医疗贷款。
佐藤的手停顿了一秒，继续缠绕绷带。
后来爸爸知道了...从医院窗户跳了下去。美纪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他没死成，只是瘫痪了。医疗费反而更多。
绷带缠好了，佐藤却没有放开她的脚踝。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块肿胀的皮肤，仿佛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
妈妈以为我在做陪酒...直到上个月，K派人来家里拜访。美纪继续道，那天起，我知道必须逃了。
她突然抓住佐藤的手，你不明白K的势力有多大。警察、医院、学校...甚至媒体都有他的人。那个田中老师...
佐藤猛地抬头，田中
我见过他和K见面。美纪的指甲陷入佐藤的手背，他们提到《爱丽丝梦游仙境》...像是某种暗号。
佐藤想起田中翻找美纪课桌的场景。我们需要证据。
我有。美纪松开手，从内衣里掏出一个微型U盘，从K的电脑上偷的。但我...我不敢看里面有什么。
佐藤接过U盘，感受到它残留的体温。明天我去买个二手笔记本。
美纪摇头，太危险了。K肯定在全城搜捕我们。
那就用学校的电脑。佐藤灵光一闪，田中办公室的电脑，他经常忘记锁。
美纪睁大眼睛，你疯了！
信任我。佐藤握住她的手，就像我信任你一样。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电线上，发出刺耳的叫声。
夜色降临，八王子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片星海。在这短暂的宁静中，他们约定：明天佐藤独自回学校，而美纪留在安全的房子里。
但佐藤没告诉她的是，他已经给父亲发了第二条信息，请求调查竹内医生与K的关系。
有些事情，即使是高中生也能看出不对劲——比如医生检查时，对美纪身上其他伤痕的刻意忽视。
第十六章：学校的冒险
清晨的校园空无一人。
佐藤翻过围墙，躲过保安的巡逻路线，像影子一样溜进教学楼。田中老师的办公室在二楼尽头，窗户正对着操场。
门锁着，但上方的换气窗留了条缝。佐藤踩着文件柜爬上去，挤进狭窄的窗口时，衬衫被挂钩撕裂了一道口子。办公室里有股咖啡和陈旧纸张的气味，田中老师的电脑屏幕还闪着休眠的微光。
他按下电源键，心跳如鼓。
电脑要求输入密码，佐藤试了爱丽丝、仙境、Alice2025，都不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传来早到的学生说话声。
突然，他注意到田中桌上的便签本，上面潦草地写着白兔3.14。输入whiterabbit3.14，电脑解锁了。
桌面杂乱无章，佐藤迅速插入U盘，同时搜索夜蝶、K等关键词。一个加密文件夹引起他的注意，图标是只黑色蝴蝶。他尝试同样的密码，但失败了。
U盘里有大量视频和照片，佐藤点开一个，立刻后悔了——画面中，穿着各校校服的少女们被编号，像商品一样展示。
他在第三页找到了美纪的资料：照片、家庭住址、父母工作单位，甚至她父亲的病历复印件。标注显示她已被标记为逃跑，需处理。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个名为供货渠道的文件夹，里面是东京周边二十多所学校的名单，每所学校后面都跟着一个或几个老师或学生的名字。
佐藤的学校赫然在列，联系人代号白兔——毫无疑问是田中。
找到有趣的东西了吗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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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白兔的真面目
田中老师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一把美工刀。他今天的西装格外笔挺，领带上的兔子图案若隐若现。
佐藤下意识挡住屏幕，但为时已晚。田中轻笑着关上门，反锁。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学生，佐藤君。他慢悠悠地走近，但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佐藤的手指悄悄移到U盘上。
田中老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田中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墙壁，瓷片四溅，你知道K先生为那个小贱人悬赏多少吗五百万！够我退休了！
他的脸因激动而扭曲，完全不是课堂上那个温文尔雅的国语教师。佐藤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或许从来就没有过。
美纪在哪田中逼近，告诉我，我可以让你安全离开。
佐藤突然笑了。安全像三年前的佐藤美咲那样安全吗
田中脸色骤变。
佐藤美咲是U盘里另一个标记为处理完毕的女生，档案显示她意外坠楼。
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田中举起美工刀，真遗憾，你本来可以考上好大学的。
佐藤猛地将椅子推向田中，同时拔出U盘。
田中踉跄了一下，刀尖划过佐藤的手臂，鲜血立刻染红袖口。佐藤趁机冲向窗户，但田中从后面揪住他的衣领。
你以为能逃掉田中在他耳边嘶吼，K先生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佐藤用后脑勺狠狠撞向田中的鼻子。随着一声脆响和惨叫，钳制松开了。
他爬上窗台，纵身跳向下面的樱花树。树枝断裂的声响中，他摔在草地上，右腿一阵剧痛。
田中从窗口探出身大喊：抓住他！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校门口方向跑来。
佐藤咬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后门跑去。
口袋里U盘像块烙铁般发烫，里面不仅有美纪的希望，还有佐藤美咲和其他女孩的正义。
第十八章：反击的计划
佐藤甩掉追兵后，没有直接回八王子，而是在城里绕了好几圈，换了三次出租车。黄昏时分，他拖着扭伤的脚踝回到老房子，发现美纪正用一次性手机通话。
他回来了！她挂断电话，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佐藤，你流血了！
小伤。佐藤把U盘递给她，田中就是白兔。
美纪帮他清理伤口时，佐藤讲述了今天的发现。
当提到佐藤美咲时，她的手抖了一下。
美咲学姐...她去年跳楼，学校说是学习压力...美纪的声音哽咽，原来也是他们...
我们有证据了。佐藤打开从田中电脑上拷贝的文件，看这个，下周日的预约名单。
屏幕显示，下周日晚上九点，一位代号疯帽子的重要客户将在台场某酒店进行特别拍摄，田中负责提供新鲜货源。
我们可以报警。佐藤说。
没用的。美纪摇头，上次美咲学姐的事，警察很快就以自杀结案了。
那就直接联系媒体。佐藤指着文件上的客户名单，这些人里有议员、企业家...媒体会感兴趣的。
美纪沉思片刻，突然抬头：不，我们设个局。
她的计划大胆而危险：由她假扮成新货物参加这次拍摄，暗中录音录像，而佐藤则联系他父亲在媒体工作的大学同学，约定时间突袭。
太危险了！佐藤反对，如果出任何差错...
所以需要你的配合。美纪握住他的手，但首先，我们得让田中相信我已经悔改了。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田中老师是我...美纪...我、我想通了...
佐藤听着她伪装出恐惧和顺从的声音，内心翻腾。
这个计划成功率或许不到一半，但确实是唯一能彻底摧毁夜蝶在这所学校网络的机会。
电话结束，美纪的表演瞬间崩塌，脸色惨白如纸。
他上钩了...说会亲自来接我...
佐藤抱住颤抖的她，感受到她瘦削背脊上凸出的脊椎。这个女孩承受了太多，却依然勇敢得令人心痛。
我不会让任何事发生在你身上。他发誓般低语。
窗外，八王子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宛如一片星海。
明天，他们将开始准备这场危险的演出。
第十九章：陷阱与捕获
周日傍晚，台场酒店1602房。
美纪穿着校服裙，坐在床边，手指紧攥着裙摆。藏在头发里的微型摄像头正对着房门，胸前的第二颗纽扣是录音设备。
田中老师比约定时间早到半小时，西装革履，身上散发着古龙水香气。他环视房间，确认只有美纪一人。
明智的选择，小雨。他微笑，K先生很宽容，只要你今晚表现好，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美纪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吟：是...谢谢老师。
客户很重要，要完全配合，明白吗田中看了看表，他们八点到，先给你化妆。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取出注射器和一小瓶透明液体。美纪的身体明显僵硬了。
放松，只是让你更投入的小帮助。田中熟练地准备注射，上次那个逃跑的丫头，就是因为太紧张搞砸了...
门铃突然响起。田中皱眉，来得太早了。他放下注射器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佐藤和三个记者模样的人冲了进来，相机闪光灯接连不断。
田中愣了一秒，随即怒吼着扑向美纪：贱人！你设局——
美纪迅速滚到床的另一侧，从枕头下掏出防狼喷雾。田中惨叫一声捂住眼睛，跌跌撞撞地撞翻了茶几。
警察马上到！佐藤大喊，其实他根本没报警——他们都知道警察不可信。
田中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折叠刀，一把抓住美纪的头发，刀尖抵住她的喉咙。都别动！否则我划花她的脸！
时间仿佛凝固。
佐藤看到血珠从美纪白皙的脖颈滑下，染红校服领口。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但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奇怪的平静。
田中健一！一个女记者厉声道，我是《东京日报》的深田，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录下来了！放下刀！
录下来田中狞笑，那更不能让你们走了。他拖着美纪向门口移动，都给我退后！
佐藤注意到美纪的手正悄悄伸向裙子口袋。
当田中分神看记者们的瞬间，她猛地掏出电击器，按在他腰间。
田中的身体剧烈抽搐，刀掉在地毯上。佐藤立刻冲上去拉开美纪，其他人一拥而上制伏了仍在痉挛的田中。
没事了，没事了...佐藤紧紧抱住美纪，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不，还没结束。她挣脱怀抱，捡起田中掉落的手机，我们需要他解锁这个。
手机相册里的内容比U盘更加触目惊心——不仅有更多受害女生的资料，还有田中与多名政府官员、企业高管的合影，背景多是酒店房间或夜总会。
最令人震惊的是一个名为送货清单的加密相册，里面是近百张不同少女的照片，每张都标注着学校、姓名和服务日期。最早的照片可以追溯到十年前。
这个混蛋...女记者深田声音颤抖，他至少祸害了上百个女孩...
第二十章：新的开始
田中事件登上了全国媒体头条。在确凿证据和舆论压力下，警视厅不得不立案调查，逮捕了包括K在内的十二人。美纪的父亲被转移到一家更好的医院，医疗费由受害者援助基金支付。
一个月后，美纪重返校园。
走进教室时，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她的座位空着，旁边是同样一个月没来上学的佐藤——他因见义勇为受到学校表彰，但手臂上还留着田中的刀疤。
当美纪坐下时，佐藤悄悄推过来一张纸条：欢迎回来。
她嘴角微微上扬，在纸条背面写下：谢谢你来救我。
犹豫片刻，又加了一句：放学后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佐藤点点头，注意到美纪手腕上又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痕——不是别人造成的，而是她自己。创伤不会一夜消失，但至少现在，她不再独自承受。
放学后，美纪带佐藤去了医院。在病房里，她向瘫痪的父亲介绍了救了我的同学。老人无法说话，但泪水从他浑浊的眼中涌出，滴在雪白的枕套上。
回程的电车上，夕阳透过窗户洒在美纪脸上。她突然开口：我转学了。
什么佐藤一愣。
下周开始，去大阪的阿姨家。她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妈妈觉得...换个环境对我好。
佐藤的心像被无形的手攥紧。那...很好啊。
但我会回来的。美纪转向他，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彩，等我准备好了，回来读完高三，考大学。
电车到站，人群如潮水般涌动。
下车时，美纪轻轻牵起佐藤的手，只有短短三秒，却让他记了很多年。
谢谢你，佐藤。她说出了他的全名，为了所有一切。
在出站口的台阶上，他们分道扬镳——美纪向左，佐藤向右。但这一次，两人都没有回头张望，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各自新生活的开始。
远处，樱花已开始凋零，嫩绿的新叶在枝头舒展。春天即将过去，而夏天，总是充满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