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渐行渐远,直到听不到声音,陈钊与马猎户这才站了起来。
“小二,刚刚他们说的……”
马猎户面带迟疑之色,像是有所顾虑。
陈钊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眉头紧锁道:
“马大哥,你放心,那些山匪的目标是我娘子。”
“既然如此,我便不可能牵连乡亲们。”
自古红颜多祸水,古人总结出来的经验自有其道理。
但陈钊并不觉得沈家姐妹有什么错,就如同前世女孩子穿得清凉一些,就总是有人指指点点。
那是女孩子的问题吗?
不,分明就是发出谴责的那些人心太脏,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
话是这么说,但那些山匪若真的进村抢人,难保不会出现伤亡。
那最好的办法,便是带着沈家姐妹离开村子。
倒不是陈钊怕了,若他孤身一人,与那些山匪搏命都没有问题。
但若是因为自家的事情,连累其他无辜之人,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谁知马猎户却突然举起拳头,给陈钊的脑袋来了一下。
力道不大,但也把陈钊打得有点懵。
而后便听马猎户佯怒道:
“你这混小子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怕你连累了。”
“咱们白山村的人穷归穷,但不缺骨气!”
“我只是想说,这件事得赶紧回去告诉里正,好做安排。”
虽然被揍了一下,但听到马猎户的话,陈钊只感觉心中暖暖的。
不得不说,原主的运气不算差。
尽管生活条件苦了些,但村里大部分人都经常关照他。
尤其是这些猎户,每次进山,哪怕原主打不到猎物,他们也会分一些给他。
只可惜,马猎户的善意对此刻的陈钊来说有些负担。
那些山匪人多势众,又心狠手辣,真要是乡亲们有个好歹,让他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
但此刻拒绝明显没什么作用。
不如等回去之后,马上带着沈家姐妹离开。
一念至此,陈钊便开口道:“马大哥,那咱们先回村子吧。”
马猎户点点头,两个人一同往山下走去。
虽然事出紧急,但陈钊还是没有忘记那头野猪。
他是不在意这点猎物,可马猎户家中可是揭不开锅了。
好不容易有了收获,怎么能随便舍弃。
但好在那头野猪也不算重,两个人抬着,一路小跑就回到了村里。
进了村,陈钊便想找借口开溜。
谁知还没开口,就见王里正与几个村中老者坐在不远处闲聊。
“小二,里正在那边,咱们走。”
马猎户丢掉野猪,拽着陈钊就往那边走。
陈钊知道躲不过了,一会儿也只能尽量说明利害关系。
自己将沈家姐妹带走,村子就能避免这场祸事。
“里正,不好了,出大事了!”
马猎户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王里正难免心生疑惑,见马猎户又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便问道:
“怎么了这是,什么大事,慢慢说。”
马猎户哪里敢耽搁,立刻将刚刚遇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王里正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就连旁边的那些老者也是面面相觑,目露忧色。
陈钊知道该自己表态了,于是上前道:
“王叔,你们不用担心。”
“我现在就回去将那两个婆娘带走。”
“那些山匪找不到人,自然会乖乖离开。”
陈钊做好了与王里正争辩的准备。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牵连其他人。
谁知听了他的话之后,王里正立刻怒斥道:“胡闹!”
“你以为这么做就能解决问题了?”
“那些可是山匪,你以为他们会跟你讲道理不成?”
此话一出,陈钊立刻恍然。
的确,是他有些想当然了。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他的观念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
他的想法放在前世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毕竟有法律的约束在。
可在这个世界,跟那些山匪讲律法,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找不到人,最大的可能便是杀人泄愤。
那岂不是一样会连累到其他人?
见陈钊被训斥后不说话,马猎户打圆场道:“里正,您别生气。”
“小二还小,没跟那些山匪打过交道,不理解这些也是正常的。”
“那些山匪晚上就会来,咱们现在得赶快想办法才行。”
王里正叹息一声,拍了拍陈钊的肩膀。
“小二,你不用觉得愧疚。”
“那些山匪若只是平日里打打秋风便罢了。”
“可如今他们竟然敢来抓人,真当咱们这些本分人好欺负不成!”
王里正虽然年纪不小了,平日里脾气也很好。
但此刻这种危急关头,他身上竟隐隐散发出一股杀伐之气!
知道逃避无用,陈钊也铁了心。
那些山匪真要敢来,那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反正自己已经是二世为人,杀多少都是赚!
“王叔,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听到陈钊开口,王里正看了看他。
“有话就说,男子汉大丈夫,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不过你要是再说那些丧气话,可别怪我抽你!”
陈钊已经做了决定,当然不会再有那些消极的想法。
但那些山匪人数众多,且心狠手辣,肯定是得好好准备一下才行。
“王叔,咱们村里的老弱妇孺也不少,附近又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
“所以我的想法是,咱们在进村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将那些山匪全都挡在村外!”
“然后将会用弓的人全都组织起来,到时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白山村位于山坳之中,唯一一条进村的道路,两侧也都是山崖。
所以想要布置一些陷阱和阻碍的话,倒也便利不少。
在加上村里的猎户多,只要提前埋伏好,到时来个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定能狠狠挫一挫那些山匪的威风!
王里正沉吟了片刻,感觉这个计法可行。
但看向陈钊的目光却变得有些狐疑。
“小二,这些兵法都是谁教你的?”
兵法?
陈钊一头雾水,他只是借助地形之利想到了这些办法,跟兵法有什么关系。
可王里正却越发感觉陈钊不对劲儿,自他大难不死之后,真的像是变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