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军营外,“小试牛刀”震慑了那帮老油条,顺便帮嬴政解决了点小麻烦之后,这位未来的始皇帝看我的眼神就越发不同了。
不再仅仅是审视一个“冲喜赘婿”或是“公主的添头”,而是多了一份真正的倚重。
这不,今日议事完毕,嬴政特意将我单独留了下来,屏退了左右。
“白启,你上次所言,关于军需后勤的几个弊端,寡人回去细细想了,确有道理。
只是,若要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非朝夕之功。”嬴政揉了揉眉心,年轻的脸庞上带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疲惫。
我心说,小老弟,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后要操心的事儿还多着呢。嘴上却道:“陛下圣明。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有些事,总得有人先去想,先去做。”
嬴政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所以,寡人想听听,你对这民生之事,可有何高见?”
哟呵,这是开始考校我内政的能力了?我心头一乐,面上却故作沉吟:“民生……陛下,臣以为,国之根本,在于民。民富则国强,民安则国稳。
秦国虽兵锋锐利,然则,臣观关中之地,乃至各郡县,黔首百姓,其生计依旧多艰。
农耕之法,多沿旧习,产量不高;水利之建设,亦有不足,遇旱涝则束手无策。此皆为隐患。”
我说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这几日,我借着“养伤”的名义,在咸阳城内外转悠了不少。看到的景象,着实让我这个来自几千年后的人有些……触目惊心。
土坯的房屋,面黄肌瘦的孩童,耕作的农夫使用的还是那些笨重而效率低下的农具。这哪里有一点未来横扫六合、建立大一统王朝的气象?底子太薄了!
嬴政听得仔细,眉头也微微蹙起。他自然也知道这些问题,只是秦国历代君王,都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变法强兵、开疆拓土之上,对于这些细枝末节的民生问题,关注度相对较低。
“你说的这些,寡人也知晓。只是,有何良策?”嬴政追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就在此时,我脑海中那熟悉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主动思考并触及帝国民生关键问题,符合“辅政模式”核心理念,现发布阶段性任务:辅佐嬴政解决至少一项重要的民生问题,改善民生,提升国力。】
【任务奖励:视完成度发放,基础奖励包含——《水利工程基础》知识包、《户籍管理办法》详解、《改良农具图纸》一套。】
来了来了!系统老哥果然给力!我心中大喜,这些奖励简直是瞌睡遇到枕头,正是我接下来准备“忽悠”……啊不,是辅佐嬴政要用到的东西。
清了清嗓子,我道:“陛下,臣斗胆,有几点不成熟的建议,请陛下参详。”
“讲。”
“其一,兴修水利。水乃农之本,无水则无粮。关中之地,八百里秦川,若能将泾、渭、洛等水系善加利用,修建沟渠,灌溉农田,则可大大提升粮食产量,使我大秦粮仓充盈,再无后顾之忧。”我将脑中系统灌输的《水利工程基础》里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结合关中实际情况说了出来。
“其二,改良农具。如今百姓所用之农具,多为木石,笨重且低效。若能推广更为省力、高效的铁制农具,并改进其形制,则可事半功倍,同样的人力,可耕种更多土地,收获更多粮食。”这《改良农具图纸》还没细看,但想来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其三,完善户籍。如今户籍管理,尚有疏漏。若能建立更为详尽、准确的户籍制度,则可明晰人口,合理调配劳役赋税,亦能防止流民滋生,稳固地方。”这个《户籍管理办法》更是直指要害。
嬴政听着我的话,眼睛越来越亮。我提出的这些,并非什么惊世骇俗的奇谈怪论,而是具体可行的措施,且每一点都切中时弊。尤其是兴修水利和改良农具,对于以农立国的秦国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好!好一个兴修水利,好一个改良农具!”嬴政忍不住击掌赞叹,“白启,你果然未让寡人失望!这些建议,寡人以为,皆可行!”
我心想,那是自然,我这可是有挂的男人。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当嬴政在朝会上,将我的这些建议,特别是兴修水利和推广新农具的想法提出来时,立刻就遭到了不少大臣的反对。
首先跳出来的是一个老资格的宗室大臣,名叫嬴单,主管的就是一些礼仪农桑之事,算是个老顽固。
“陛下,万万不可!”嬴单颤巍巍地出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兴修水利,耗费巨大,征调民夫,恐误农时,反而不美。至于那什么新农具,我大秦耕作之法,乃先祖传承,历经百年,岂可轻易更改?再者,白将军乃国之锐士,于军阵杀伐之事,或有专长,但这农耕内政,非其所知,恐是纸上谈兵,误国误民啊!”
他这话一出,立刻有不少附和之声。
“嬴单老大人所言极是!军政有别,岂可混淆?”
“白将军年少,锐意进取是好,但也需稳重,莫要提出些不切实际之想。”
“听闻那新农具乃是些闻所未闻的奇技淫巧,恐非正道。”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些人的心思,我门儿清。
无非是两点:一则,固守传统,不愿改变;
二则,我一个武将,骤然插手内政,还提出了如此重要的改革方案,触动了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蛋糕和权威,心里不爽罢了。
嬴政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虽然有心支持我,但这么多大臣反对,他也不好一意孤行。
我见状,知道此时不宜硬顶,便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诸位大人所虑,白启明白。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新法推行,自然需要谨慎。陛下,臣有一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嬴政看了我一眼:“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