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既释怀又癫狂的笑声从楚凌霄喉咙深处挤出。
“那么……”
楚凌霄猛地吸了一口气，魔气骤然一滞，“要玩……就要玩得大！！！”
话音未落！
在数万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楚凌霄空着的、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猛地向后探去！
“铮——！！！”
楚凌霄的左手，赫然抓住了那柄刚刚被他插回剑鞘的圣剑【白虹】的剑柄！
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将【白虹】从剑鞘中拔出！
……
程浔其实能够注意到一个细节，楚凌霄每次在拔出【墨渊】之前，一定会率先将【白虹】收入剑鞘之中，不会出现两把剑同时握在手中的情况。
当然，这很有可能是出于楚凌霄自己的战斗习惯。
但如果从“有意为之”的角度来考虑，则很有可能是楚凌霄特意在避免“手持双剑”。
而为何要避免“手持双剑”的这个疑问，现在，终于是得到了解答……
此刻，楚凌霄已经拔出了那把通体莹白的长剑——【白虹】。
【白虹】与【墨渊】的凶戾嗡鸣瞬间交织，一股愈加狂暴的气息开始逐渐升腾！
“轰！！！”
以楚凌霄为中心，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风暴轰然爆发！
只见，楚凌霄已然完成了蜕变。
他手持【白虹】的左半边身体，爆发出炽烈圣光，纯净、浩瀚、堂皇，圣洁的光辉凝成实质的羽毛虚影飘散，左眼瞳孔化为纯粹的金色，流淌着洞察万物的神性光芒！
他手持【墨渊】的右半边身体，喷涌出更加粘稠、深邃、暴戾的紫黑魔气，翻涌的魔气凝聚成狰狞的魔首虚影咆哮，右眼则彻底化为沸腾的血池，充斥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神圣与魔戾，两种截然相反、本应水火不容的终极力量，此刻竟是被强行糅合在一起！
“呃啊啊啊——！！！”
楚凌霄发出了的痛苦嘶嚎，肉眼可见的，一道道狰狞的裂纹瞬间爬满了他的皮肤！
显然，这份过于沉重的力量也让他不堪重负，看上去他的身体随时都有“崩坏”的可能。
“神……神魔一体？！楚凌霄，他……他同时拔出了两把剑？！！！”
“疯了！楚凌霄彻底疯了！他不要命了吗？！身体……身体在裂开啊！”
“那……那是什么力量？！圣光……魔气……融合了？！这怎么可能？！”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楚凌霄，这是要和程浔同归于尽吗？！”
主播叶小小对着镜头，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和失态，几乎破音：“家人们！你们看到了吗？！神迹？还是魔临？！楚凌霄选手……他……他竟然同时驾驭圣魔双剑！代价是身体的崩解！这股力量……这股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对高中联赛的认知！！程浔选手……他……他还能应对吗？！”
不少观众都被这难道一见的场面震撼到了。
谁能想象这是一个零转职业者能够爆发出来的技能特效？
擂台（废墟版）中央，程浔依旧站在原地。
“哦？强行融合相斥本源……倒是有点魄力。不过……”
程浔喃喃道：“这身体……还能撑几秒？”
拔出双剑的楚凌霄很强，甚至超过了大部分当时程浔进行“一转考核”时遇到的那些新手代练。
可是，显而易见，楚凌霄自身也维持不了这个状态多久。
“程浔！是男人的话……就别躲！一招……定胜负！”
楚凌霄的嘶吼传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强行糅合神魔本源的状态，根本维持不了几个呼吸！
不能再拖了！
必须倾尽所有，在这一击中终结！
不等程浔回应。
“喝啊啊啊——！！！”
楚凌霄双臂猛地向中间合拢！
左手紧握的【白虹】与右手紧握的【墨渊】竟在刺目的强光与吞噬一切的魔气中，硬生生地撞击在一起！
“铿——！！！”
两柄神魔之剑在楚凌霄榨干最后一丝力量的催动下，竟匪夷所思地融合为一！
一柄造型古朴、通体流转着金银双色螺旋纹路的奇异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剑身一面流淌着神圣的鎏金光芒，另一面则缠绕着深邃的紫黑魔纹。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并未中和，反而在剑刃上交织、碰撞、螺旋攀升。
“【神魔寂灭斩】！”
楚凌霄用尽毕生力气，将这柄融合了神魔本源、承载了他所有骄傲与不甘的终极之剑，朝着程浔的方向，挥出了一记横斩！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外泄，所有的力量都被极致地压缩在了那道横亘而出的金银紫黑四色螺旋剑气之中！
剑气所过之处，空间呈现出诡异的扭曲波纹，擂台废墟的碎石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微的齑粉那齑粉并未消散，而是被剑气裹挟着向前推进，形成一道毁灭的浪潮！
这一剑，是他楚凌霄燃烧生命的绝唱！
“如你所愿。”
程浔开口回应，声音淡漠如水。
其实，楚凌霄早已是强弩之末——只要躲开他这最后的爆发，对方自己就会被反噬拖垮。
但……程浔摇了摇头。
躲？
那种迂回的战法，至少在这场比试之中压根不需要……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零转职业者都为之色变的终极一击，程浔终于动了。
他不再只是原地格挡，而是向前踏出了半步！
这半步，稳住了因神魔剑气而剧烈震荡的擂台气场。
他手中的银白长剑，由下而上，迎着那道毁灭性的螺旋剑气，斜斜地撩了上去！
“铛！！！！！”
金银紫黑的毁灭螺旋，与那朴实无华的银白剑锋，悍然对撞！
紧接着——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凝练到极致的锋锐之感骤然从两剑交击点炸开！
距离擂台较近的观众，即使隔着相当的距离，看到这一幕都有种被长剑刺穿的心悸之感。
战场中心。
金银紫黑的毁灭能量疯狂地冲击、撕咬着那薄薄的一层银白剑光。
然而，任凭那神魔剑气如何冲击，程浔手中的银白长剑，连同他持剑的手臂，稳如磐岳！
僵持，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
“咔嚓……”
一声细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