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实话实说。”
楚清面无表情地说道,“轮到你们了。”
他拿起一块明显带着不少骨头,肉色也有些暗沉的边角料,随手扔到秤上一称,“一斤,不多不少。”
刘兰芝一看那肉,肺都要气炸了!
她本来以为的是楚清会给他们分很多肉。
最好的就是吧肉全部给他们。
这才是应该的。
可现在楚清给的是啥?
那哪里是肉,分明就是骨头多肉少,而且还是狼身上最没人要的部位!
这种对比一出来,她根本就受不了了。
她指着那块肉,手指都在发抖:“楚清!你……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你给别人家分的都是好肉,凭什么给我们家就这种烂肉?!”
“爱要不要。”
楚清将那块肉往案板上一扔,语气冰冷,“下一位!”
“你……你个挨千刀的!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刘兰芝彻底爆发了,指着楚清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们家小宛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今天不给我们家一个说法,这事没完!”
李大壮也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楚清喝道:“楚清!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信不信老子……”
有的人就是这样,斗米恩升米仇。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面子功夫。
以及大队的规定。
楚清骨头都不给的。
周围的村民们见到这个样子,也是开启了议论纷纷。
“这李家人也太霸道了吧?人家楚清打的狼,凭什么就得给他们家好的?”
“就是啊,以前楚清对他们家那么好,也没见他们念过楚清半点好。”
“现在楚清硬气起来了,他们就受不了了?真是惯出来的毛病!”
毕竟他们刚收到了楚清的恩惠。
现在肯定是要帮楚清说话的。
而且,农村人比较淳朴,尤其是在这个年代。
家家户户,谁家不是知根知底的?
果然。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李家三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农村人都是很爱面子的。
所以被当面这么说,根本受不了。
刘兰芝还想再骂,却被李小宛拉了一把。李小宛虽然也气,但她更怕丢人。
“爹,娘,我们走!”
李小宛低声说道,她实在没脸再待下去了。
“就这么走了?便宜这小子了!”
刘兰芝一点都不甘心。
她最近好几次在楚清面前没有脸了。
没想到现在还要受到这种气。
“不然还想怎么样?在这里被人当猴看吗?”李小宛跺了跺脚。
李大壮狠狠地瞪了楚清一眼,最终还是捡起了案板上那块烂肉,拉着刘兰芝,带着李小宛,在村民们鄙夷和嘲笑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走了。
等到他侄子来了,楚清就知道什么叫做锅儿是铁打的了。
刘兰芝还不死心,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楚清你个小王八蛋,你给老娘等着!这事没完!早晚让你跪下来求我们家小宛!”
看着李家人狼狈离去的背影,村民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李家人走远了,一个跟楚家关系还算不错的婶子好奇地问道:“楚清啊,你跟李家这是……掰了?”
其他村民也都竖起了耳朵,他们都看出来了,楚清对李家的态度,那可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以前那可是恨不得把心都掏给李家。
但是现在居然这么去骂李家的人。
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这个时候的农村可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
所以只有听这些八卦算是消遣了。
大家一个个都支着耳朵听。
楚清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晒谷场:“乡亲们,不瞒大家说,前些日子,李家托媒人上门提亲,张口就要八百块彩礼!八百块啊!”
“嘶——!”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八百块?抢钱啊这是!”
“就是啊,咱们这十里八乡,谁家结婚彩礼要这么多的?”
“这不是明摆着要他们楚家的命吗?”
楚清苦笑道:“乡亲们,你们说,这八百块彩礼,它离谱不离谱?别说我们家拿不出来,就算砸锅卖铁凑够了,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我算是看清楚了,人家根本就没瞧得上我楚清,也没想真心实意地过日子!”
村民们闻言,纷纷点头附和。
“太离谱了!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这李家也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是卖闺女吗?”
“楚清啊,这种人家,不结亲是对的!咱不受那窝囊气!”
“就是!凭楚清你这本事,还怕找不到好姑娘?”
看着村民们群情激愤,纷纷替自己打抱不平,楚清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这就对了。
这辈子,他不仅要让李家身败名裂,更要让他们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他楚清,可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多谢各位叔伯婶子替小子说话,”楚清朗声对着众人一抱拳,声音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小子心里都记着呢!这天色也不早了,剩下的这点狼肉,我还得赶紧拿回去给我爹娘尝尝鲜。”
他这话一出,众人更是对他好感大增。
“好孩子,快回去吧!让你爹娘也高兴高兴!”
“是啊是啊,有这么能干的儿子,你爹娘有福气咯!”
“楚清啊,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婶子能帮的一定帮!”
楚清再次道了谢,这才走到那被分剩下的狼肉旁。
他估摸着,这剩下的少说也有十来斤,足够家里吃上好几顿了。
他利索地将狼肉用草绳捆好,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一提,稳稳地扛在了肩上。
楚家。
低矮的茅草屋,院子里还晾晒着一些农具和不知名的草药。
楚大山和周翠芳夫妇二人,还有楚清的大嫂林秀娟,正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地里回来。
他们刚挣完今天的工分,脸上都带着劳作后的倦容。
“他爹,你说清娃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不会出啥事吧?”
周翠芳一边擦着额角的汗,一边担忧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