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就这麽独自枯坐在客厅发楞,随着墙上时钟规律的滴答声,他感觉眼皮慢慢沉了起来,不知不觉开始打盹。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失去了光亮,被一gu莫名的力量,拖进幽黑的甬道之中。
然後,脸上微风轻拂,鼻尖嗅到淡淡的不知是什麽花的香气,接着他听见了早已从城市中匿迹的蝉鸣、蛙叫还有流水的声音。
他楞了愣,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穿着白se狩衣躺在早已记不清模样得庭院回廊上,天边一抹新月高悬散发出莹莹柔光,温着清酒的小壶还嫋嫋吐着白烟,几放着一碟吃了一半的香鱼。
而角落y影处,端坐着一名年轻男子,从那一丝不苟的衣着和动作,不难看出对方是个严谨律己之人。
「醒了,你这小憩睡得可真久。」半带戏谑的言语从男子口中吐出,熟悉的令晴明浑身不住颤抖。
「你是……贺茂保宪师兄。」眼前之人的五官和记忆中的轮廓重叠,晴明感觉心中压抑的情感似乎要汹涌而出。
「当然是我,」保宪抿唇淡淡一笑,「我说你这小子还真是过分呀!做主人的怎麽能喝着喝着就自己睡着了,让我这客人充当起了看门人,难道这就是安培家的待客之道。」
他,和贺茂保宪在喝酒?
晴明眨了眨眼,神se出现些许的茫然,他记得贺茂保宪很早以前就已经离世,而自己方才分明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京都,怎麽会回到了平安时代土御门的庭院里。
莫非是做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
他有些困惑的皱眉,却分不清楚究竟关於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是梦,还是现在才是一场梦。
「你呀就是老想太多,」保宪好笑的皱眉,伸手r0u了r0u他因睡着而显得毛躁的头发,「凡事别太较真,要学会让自己轻松一点,否则要是哪天剩你一个人该怎麽办?」
晴明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不是还有师兄你吗?」
「可我和你不同,」保宪正se地摇了摇头,「我是人,总有一天会si,但你却不一样。」
身负妖狐血统的你,如果愿意可以活很久很久,到时候面对沉重的压力,你该如何是好?
晴明厌恶地撇嘴,露出有些孩子气的表情,「煞风景的呆子,别老把什麽si不si的挂在嘴上,好好的喝酒聊天g嘛说这些。」
不知为何,下意识里他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些话,就算是梦他也希望这梦能做的长一点。
过去的时光、过去的人,这一切就好像那新叶上的朝露,一碰就碎。
「晴明呀!」保宪拉长语言,彷佛叹息一般,「我可不记得有把你教导成逃避现实的孩子,你刚是不是在想,如果二十一世纪是梦的话,该有多好对不对?」
「恩……」晴明咬着下唇,一下不知该如何回应,在这个男人面前,不管过了多久,他似乎永远都像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
「我呀,真的已经si了,可是不知道怎麽又回来了,」保宪仰头,灌下半壶清酒,「其实si亡并不可怕,就像睡着了而已,倒是重新回到现世还惊悚了一点。我们那个时代可没有路上跑在路上的盒子和在天上飞的铁鸟,更不会把人关在那麽丁点大的空间里表演,太残忍了。」
保宪边说边b手画脚的抱怨,晴明听着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一时间先前y郁的气氛瞬间冲淡了不少。
「不过,」晴明拭去眼角因过度激动而溢出的眼泪,「你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光是你会醒来这件事就很奇怪了。」
以贺茂保宪古板的x子,即使意外从h泉b良坂回归,也应该会选择继续沉睡才对。
「因为不只是我,整个h泉都因八岐大蛇的觉醒而陷入sao动,许多怨灵趁机涌入了人世,就连妖魔也蠢蠢yu动。所以伊耶那美要我来通知你,这可能是京都,不,是整个日本的危机。」
保宪说着,站起身缓缓往晴明的方向移动,当他的身影曝露在月光下时,晴明才发现他身上的r0u已经腐烂不堪,每走一步就有一块r0u屑掉落,露出底下森白的骨头。
「师兄,你的样子……」
在晴明的错愕中,保宪举起只剩下骨头的手指向他,「你,一定要阻止,因为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由你而来。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是你的——」
最後的几句话,恍若凄厉的惨叫般在夜空回荡开来,随後啪啪几声,骨头发出青绿se的幽光燃烧起来,很快的碎裂化成一摊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