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凤九颜正在和宋黎相谈。

    对于薇蔷关押他一事，她先代表薇蔷向他道不是。

    随后，又对他父亲的离世，表以哀悼之情。

    宋黎神情悲伤，在她面前毫无掩饰。

    “我实在是累了。

    “有些话，我没法和薇蔷说。

    “她也听不明白。

    “西女国这地方，女子活得自在，男子却处处受制。这是其一。

    “我父亲的确有心将医馆传给小妹，但他突然病逝，小妹只有五岁，如何继承？我只能先回去帮衬，守住宋家医馆。这是其二。

    “这第三......薇蔷的病已经痊愈，不再需要我。这种事，不需要她明说，我能感觉得到。她看我的眼神，早就变了。以前的依赖信任，如今只剩下责备执意。”

    凤九颜耐心听着，没有帮自己的妹妹说话。

    “目前相较而言，宋夫人和小妹的确更需要你。

    “有一事，我需要你一句实话。

    “你是否有了其他女人？”

    宋黎瞳孔震颤。

    仿佛受到莫大的羞辱，他情绪激动。

    “是她让你问的吗！

    “她居然如此怀疑我？”

    凤九颜沉声道。

    “你只需说有没有。”

    “没有！”宋黎语气坚定。

    凤九颜问：“但也没有以前那般用情至深了，是吗？”

    宋黎忽地一滞。

    沉默过后，他坦诚。

    “任何一对夫妻，都不可能恩爱如初。

    “你和皇上不也是如此吗？”

    凤九颜没有反驳这话，也没陷入他的反问中。

    她淡然道。

    “相同的处境与抉择，换做当初的你，不会像今日这般，用和离来结束你们的感情。

    “至少会做些努力的尝试，哪怕是自私的让薇蔷等你回来。

    “可你没有。”

    宋黎面露悲凉。

    “物是人非，自古如此。

    “我和薇蔷都不再是当初的样子了。”

    凤九颜看着他，视线平静。

    “不后悔吗。”

    宋黎唇角一扯。

    “两条路，不管选哪条，都会后悔。”

    事已至此，凤九颜不再多言。

    宋黎的心已经不在西女国，强行留下他这个人，只会早就一对怨侣。

    ......

    “阿姐，你也要劝我放手吗？”凤薇蔷心情低落，望着和宋黎谈完、反过来劝她的阿姐。

    凤九颜只问她。

    “若你是宋黎，你怎么选？”

    凤薇蔷蓦然一愣。

    “我，我没想过。”

    她恍惚间意识到，自己为宋黎想的，少之又少。

    和离这件事，她想的也只有自己。

    但她还在固执。

    “可以把婆母和小妹接过来，在西女国，同样可以传承宋家医馆。说到底，宋黎就是想跟我和离。他真的说实话了吗？南齐，当真没有新欢......”

    “薇蔷。你现在不需要他了。”凤九颜残忍打断她的借口。

    凤薇蔷一愣。

    “阿姐你说什么？我怎会不需要他？他是我夫君啊！”

    凤九颜直言不讳。

    “感情这种事，当局者的感受最清楚。宋黎感觉到你对他的变化。‘养移体，居移气’。你如今身在国主之位，早已不是那个纯粹的、一心依靠宋黎的小姑娘了。

    “皇上也是这样。

    “他在宫外，可以是寻常夫君和父亲，可一旦到了宫中，坐在那龙椅上，他的眼里，更多的是天下大业。

    “我们都得承认，情随境变。你明明不再需要宋黎，却还要困着他，那已经不是爱了。”

    凤薇蔷呼吸沉重。

    “我真的......不再需要宋黎吗？”

    凤九颜站起身，准备离开，让薇蔷先静一静。

    这时，身后响起一道压抑的反问。

    “阿姐，那齐皇呢？他还需要你吗？”

    凤九颜身形一顿。

    凤薇蔷眼中泛起泪意。

    “为齐皇生儿育女，无法上战场，这是你想要的吗？

    “男人的心说变就变，宋黎为了他的母亲和妹妹，选择与我和离，那齐皇会不会为了得到西女国，与阿姐你反目成仇呢？

    “阿姐，我可以放手，你可以吗？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和齐皇为敌，左右为难吗？”

    凤薇蔷走到阿姐面前，眼神充满担忧。

    “我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但我知道，这个选择，你早晚要做的。你只是帮助西女国变得强盛，根本没法从源头解决这难题，不是吗？”

    凤九颜眼神沉重。

    “是。

    “我早晚要抉择的。”

    是西女国，还是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