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薛筱冷着脸。
她心里直犯嘀咕，这周泽脸皮是城墙做的吧？虽说自己对他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但借钱这种事，那是能随便开口的吗？
“啧，这就见外了不是？”
周泽将薛筱的手臂搂在胸前，嬉皮笑脸道：“咱俩谁跟谁啊？而且我也是为了咱们将来做打算。”
正说着，身后传来烟酒店刘老板的声音：“周老板，烟准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结下账？”
“急什么急！“周泽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没看我在谈事吗？”
“是是是，您忙，您忙。”刘老板一脸赔笑。
周泽突然凑到薛筱耳边，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耳垂上，声音低沉而缠绵。
“筱筱”
薛筱被他灼热的吐息烫得耳尖一颤，下意识偏头躲开。
“可我也没钱啊！”
周泽眼神轻挑，坏笑着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
“筱筱，你不乖咯~，昨晚在餐厅，是说这顿我请的？怎么，过了一夜，我的筱筱就变成小穷鬼了？”
“你，你”
薛筱眼底闪过一丝愠怒，“你别动手动脚的！”
“怎么！碰不得了？”
周泽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手指顺着脖颈往下滑，在颈侧流连，嗓音带着蛊惑。
“你昨晚不也是这样的”
“啪！”的一声脆响。
薛筱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柳眉倒竖：“周泽你够了！”
“不够。”周泽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笑得痞气十足，“这是你欠我的！”
薛筱愕然，脱口而出，“我欠你什么了？”
周泽理直气壮地耍起无赖。
“要不是你把简历塞给老李，我能来这破公司？不来这破公司，能碰上讨薪的烂摊子？不为了解决这事，我用得着买烟打点？”
他掰着手指头，煞有介事地数落起来，最后委屈巴巴地撇嘴，“筱筱，你要对我负责！”
薛筱胸口剧烈起伏，半天憋出一句：“你你简直”
“无赖是吧？“周泽笑嘻嘻地接过话茬，“我就是无赖。”
死死盯着那张理直气壮的脸，薛筱恨不得当场掀开他天灵盖，看看是到底有几个包，才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周总！"
刘老板的嗓门陡然拔高，"这账您到底结不结？"
周泽充耳不闻，依旧嬉皮笑脸地凑近薛筱，"筱筱~"他拖长尾音，语气腻歪得像块化不开的糖，"帮帮忙嘛~"
“大不了我以身相许”
"马上，给、老娘、滚！"
薛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六个字，眼神冷得能杀人。
周泽一听有戏，眼睛瞬间亮得像饿狼看见肉，但他嘴上却还装模作样："哎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周泽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说着，他双手一抬，稳稳按住薛筱的手臂，趁她还没反应过来，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嗯——！"
薛筱的尾音陡然拉长，整个人僵在原地。
周泽咂咂嘴，一脸回味地后退两步，冲她挥了挥手，笑得像个得逞的流氓："筱筱，公司见！"
薛筱的脸"唰"地红了，从耳尖一路烧到脖颈，指尖无意识地抵在刚被偷袭的唇瓣上，半天才憋出一句："……渣男！"
可这声音软绵绵的，与其说是责备，倒不如说是某种无可奈何的纵容。
刘老板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心里暗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薛筱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请稍等。"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闺蜜小雨的电话。
"小雨，能不能借我点钱？"
……
"四千！"
……
"好，我在工厂旁边的刘记烟酒行等你。"
……
挂断电话，薛筱深深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屏幕上是周泽刚发来的消息：【筱筱，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
另一边，周泽回到公司，刚进工厂大门，原本骚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与刚才的冷嘲热讽不同。
此刻所有员工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神里翻涌着久违的希冀。
仿佛一群溃散的士兵，终于盼来了能带他们冲锋陷阵的将军。
不知是谁带的头，此起彼伏的"周总"在工厂里回荡，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震耳欲聋。
周泽嘴角微扬，心里暗爽："这波不亏。"
董事长办公室。
周泽整了整衬衫领口，推门的瞬间，四道刀锋般的目光齐刷刷刺来。
李宏信端坐在红木办公桌后，指尖的香烟积了长长一截烟灰。
左侧站着"小旋风"廖国忠，双臂抱胸；右侧是"二黑子"邢勇，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史纲低头摆弄着紫砂壶，壶嘴倾泻的水声中混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
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来。
"李董~"
周泽脸上瞬间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可不是兄弟邀功，下面那群刺头我给您解决了一半。"
他大喇喇往真皮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
"剩下那些王八吃秤砣的，我也有办法治。关键是——"故意拖长音调，"不花您一分钱。"
李宏信眉头一跳。
方才员工山呼"周总"的声音他听得真切，正琢磨着给这小子扣个"煽动闹事"的帽子，可没成想，这小崽子居然这么说。
"哦？"
暮色老人不动声色地弹了弹烟灰，"什么叫‘解决了一半’？"
周泽懒散地耸耸肩："这群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我给他们每人塞了几包华子，又请他们喝了酒。"
他突然坐直身子，语气诚恳地能拿奥斯卡。
"我说李董为了公司愁得头发都白了，咱们老员工要懂得体谅。还说您谈了笔大单子，都是赵总在中间使绊子才没成"
"你他妈！"没等他说完，邢勇猛地拍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屎盆子全扣赵总头上了？"
史纲"叮"的一声放下茶壶，慢条斯理地擦着金丝眼镜："可惜赵总正在香江谈业务，这脏水怕是泼不到啊。"
"在谈业务？"
周泽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那订单成了吗？"
"谈生意是过家家？"史纲镜片寒光一闪，"没个轮谈判能成？"
"既然还没谈成~"
周泽踱到窗边，指着楼下躁动的人群，"那这个锅他不背谁背？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抚他们。"
"老李！"廖国忠欲言又止。
李宏信摆摆手，盯着周泽："那周总的意思是？"
周泽从西装内袋掏出文件："当务之急是找个替罪羊。既然赵总在香江"
他将文件放到桌面，突然挺直腰板，正气凛然。
"这份‘优化方案’对他影响最小，要不是我刚来公司，这种脏活累活我肯定第一个上！我相信赵总就算知道了，也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