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团纳新后首次排练的曲目是贝多芬末尾才出场，距离排到那时候恐怕得有两小时，我们可以躲在鼓后面打牌。”
这些打击乐手谁不是老油条，排练必带纸牌、平板、充电宝和作业，甚至还有晚饭前餐。可是成珂不愿意，他的小军鼓都没有搬来，但他想坐在高脚凳上观察队友们演奏。
首席与另外三名同年级的打击乐手毫不意外，刚进入乐团的他们也能在最后一排兴致勃勃站几个小时，一学期后，每个人都坐在高脚凳下面玩扑克牌。
前两个乐章的田园交响曲清新惬意，管弦乐奏出的主题舒缓极了，成珂在各声部抒情的复奏中东张西望，视线还是总忍不住遥遥地落向他们的首席小提琴。他的距离果然还是有些远了，在一道道起伏舒动的马尾弓间隙，只能稍微望见首席小提琴秀丽的侧脸。
与方颂蓝同谱台的是一提琴同年级的一名男生，时应白不在。排练结束时，指挥一挥手，就是一段中场休息，方颂蓝还在和他这段时期的新里档聊天，翁子佑犹豫了很久，放下他的单簧管，就简直有些同手同脚地走过来了。
方颂蓝与时应白坐在一起的时候，每到休息时间，琴弓往谱架上一搁，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乐团排练是小提琴手能坐着练琴的唯一场合，但连续两三小时都坐在椅子上，早就坐得没知觉了！
平时这两名一提琴学杜鹃叫呢，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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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颂蓝是真的不想跟与他上过床的家伙在这里拉拉扯扯，周围这么多人，即使他想翻脸，他的身体也记得住人……
可是翁子佑像说谜语似的，眼神游移躲闪，方颂蓝挣了挣手腕就想走，翁子佑情急之下将他的手腕握得更紧了，一嗓门直接喊出来：“啊！我现在正在追你！！你感觉不到吗？”
定音鼓下面突然钻出来几个脑袋，扑克牌落了一地，打击乐首席脸上还贴着纸条，还没认识很多队友的成珂在他身后探头探脑，方颂蓝听得脸都要红了！
翁子佑也没想到自己突然间能够喊这么大声，排练厅里全是叭叭叭的声响，前两个乐章长号与小号手们同样游手好闲，一口气都没吹上，现在抽着滑管按着键互相吹奏玩起来了，圆号手伸出邪恶的右手，属于上帝的乐器，沾满金属铜味道和可疑的口水，正跑来跑去满场子抓人。
方颂蓝真是吓死了！幸好还有这群闹哄哄的铜管组……
他赶紧挣开翁子佑，跑过来掐住打击乐首席的脸，将他贴满纸条的脸甩得直摇晃。首席小提琴咬着牙说：“敢往群里发你就死定了……”
翁子佑跟在他后面，自己也有些心虚，还眼巴巴地问：“那、那我今晚还要不要……”
“今晚就滚去我家！”
成珂什么都不知道，面容惊恐交加，打击乐首席一边被甩得点头如捣蒜，一边想着：好劲爆啊，这两人在家里搞限制级呢！
翁子佑还以为这次也可以踏进那座房子，结果方颂蓝勒令他在外面等着，栅栏外面的路灯黯淡，投照得树影黑漆漆的，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方颂蓝要他趁着天黑的时候偷溜过来，虽然上一次他的确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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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颂蓝终于出来见他，将那柄短笛往他的手里一塞，然后说道：“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翁子佑却还是直直地站在原地，方颂蓝看得只感觉牙痒，又补了一句：“你不要又蹲在外面吹，我爸妈都在家。”
翁子佑就跟没听到似的，根本没接他的短笛，视线一样不敢停留在方颂蓝脸上。他闷闷地问道：“你还和谁做过？”
小提琴手简直想转身就走，翁子佑赶紧又拉住他的手腕，眼睛一直在看地板。
方颂蓝说：“你就是猜也猜得出来吧。”
“……我哪里不比时应白好？为什么我不可以？”
“什么好不好的……我又没在跟他谈恋爱。”
“那你为什么跟他做？噢，不过你也跟我做了。”
“……那不是你强奸我吗？”
还真的是，单簧管听得脸都红了！他感觉握在掌心里的那截手腕，肌肤温温凉凉，腕骨都是纤瘦而性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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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子佑突然又没头没脑地问：“你可以不要跟他做吗？”
方颂蓝的表情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最后还是慢慢地说：“不可以吧？如果他想跟我做的话，我不会拒绝的。”
翁子佑听得难受极了，路灯照得他的眼眶好像都红了起来。方颂蓝只感觉有些心烦意乱，为什么要跟这家伙聊这种事？神经病呢……
他面无表情地说：“还是喜欢你以前整天臭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
翁子佑立刻抬头：“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
又是十几秒钟没有人说话，沉默在发酵，翁子佑握着小提琴手的力道却越来越大了，方颂蓝只感觉手腕上烫得发疼，心底也有种难言的怪异。
他突然就听到单簧管讷讷地说：“我、我又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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