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看见我後眼睛一亮,飞快地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地向我跑来,一跃至我的怀中。赤狐的速度太快,我还来不及反应,就下意识抱住了牠。慢半拍地意识到我抱着何方妖孽的时候,我吓得差点把牠丢出去。
狐狸不断用牠毛茸茸的脑袋磨蹭我的胸膛,发出嘤嘤嘤的柔媚叫声:“师尊师尊师尊师尊──”
纣王,我懂你,真的。
见到池镜明化成的金龙後,我脚边这只比柴犬还大只的鸡立刻变成了暴躁鸡,换牠愤怒地冲上去跟金龙扭打在一起,不断用牠的鸟喙去啄金龙。金龙被啄得哀哀叫:“师尊,鸡咬人了,救命啊啊啊!”
鸡更愤怒了,连粗话的爆出了口:“你这蜥蜴特麽叫谁鸡,啊?!”
我抱着狐狸往床边走去,拉了张椅子坐下,就像我没看过鸡能飞过一座山一样,我这辈子也还没见过鸡跟龙打架,打凶点,吃瓜群众爱看。鉴於鸡前两次差点被阿明做成烤鸡,我合理认为鸡是打不过池镜明的,但我观察了一阵子,发现好像事情似乎跟我想的不太一样,这只彩虹鸡的攻击无比凶悍,後来甚至用牠的鸡爪踩住了金龙的後颈,金龙只能像只被掐住七寸的蛇在牠爪下不断扭动。看来鸡兄是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跟金龙算了。
“行了,你们都住手。”我忍不住开口劝架,“再不住手我就跟你们绝交。”
趴在我怀里的赤狐噗哧一笑,愉悦地摇晃牠的大尾巴。
鸡松开了金龙,顺势一个旋身,使出一记帅气的回旋踢,直接把池镜明踹到了墙壁。我可怜的床单全是这群动物的脚印,甚至还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胜利的鸡骄傲地扬起牠的脑袋,踏着骄傲的步伐来到我面前,在我的床上坐下。我到现在还是没办法把这只彩虹鸡当成玄鸟来看,玄鸟明明长得像是燕子,怎麽会是一只鸡?
吃了败仗的金龙灰溜溜地爬过来,慢慢变回少年的模样,是我熟悉的阿明,但这也不会改变他是池镜明的事实。阿明的衣衫跟头发都是乱的,咬牙切齿地瞪着鸡:“下次我绝对把你烤了。”
鸡用牠漂亮的翅膀捂着脸:“江离呜呜呜,他欺负我,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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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抚了鸡几句,瞅向阿明,阿明像是知道我想问什麽,心虚地垂下脑袋,别开了目光:“师尊,您听我解释,这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我心平气和地问,人的情感变化是循序渐进的,最初我是很生气这两个逼崽子披马甲欺骗我的,但是在最初的震惊消散後,我的心情变得十分平静。他们两个披马甲的这些年也没伤害过我,跟我处得很好,我没打算因此而疏远他们──虽然我也不敢就是了。我现在纯粹就是好奇他们这麽做的原因。
顾羡瑜的动机我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他就是馋我身子。可池镜明的心态我就猜不透了:“你能告诉我吗,阿明?”
池镜明颤了颤,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师尊,我真的很想念您──”
那个“您”字尚未落地,就被用力推开的门扉给撞成碎片,煽情的气氛也没了。门板碰撞墙壁的声音极其响亮,我们齐齐望向门口,站在门前的澄夜用力喘着气,在我们的注视礼之下一步步走到我的跟前,弯下腰,一把扣住我的双肩,阴影笼罩住我跟怀里趴着的狐狸:“您全都知道了?”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我不知道他口中的知道是指什麽。我还没做出应对,鸡倒是忍不住了,从我的床上一跃而起,挥舞着翅膀在半空中啄着澄夜的脑袋,把澄夜啄得不得不抱头躲避:“该死,这哪来的鸡?”
鸡变成了暴躁老哥。
实不相瞒,看着这只鸡对我那麽上心,还处处护着我,我就像是一只被保护的鸡宝宝,然後这只鸡就是守护我的真鸡妈妈。不知为啥我忽然有点感动,原来我身边一直有这麽多人在关心我,但当务之急是阻止鸡把澄夜且慢,澄夜的态度好像也不对劲,看见我怀里的狐狸他也不惊讶。我的嘴角抽了抽,擦,又一个来演我的。
我把狐狸扔到床上,上前去分开鸡与澄夜,把气得快掉毛的鸡按在怀里给牠撸毛毛,增加我的安全感,能跟顾羡瑜、池镜明混得那麽熟的人,有可能是普通人吗?
那种弱小可怜无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但我的小被被已经在他们的打斗中阵亡了,我现在只能抱着鸡来寻求安全感。感情现在这一屋子里有三个披马甲演我的戏精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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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看向澄夜,麻木地问:“你直说吧,你的真名是什麽,别担心,我承受得住真相。”
“”澄夜被我这话噎了下,也没跟我周旋,直言道,“我的真名是沈宸夜。”
喔,是鬼尊。
淦,是鬼尊。
我立刻转移阵地,坐到已经变回人形的顾羡瑜与池镜明中间,抱紧了鸡,我这辈子恐惧的东西不多,就两样,一是恐高,二是怕鬼。
“冒昧问一句,你是人吗?”
沈宸夜把我坐过的那张椅子反过来骑坐上去,双手搭在一起,下巴搁在手臂上:“曾经是人,现在不人不鬼,您要是怕鬼的话,嗯把我当人看待无妨。”
听起来是个很有故事的大佬,但我现在比较关心我的处境安危。我蹬去鞋子,抱着鸡往床的角落缩,现在我这屋子凑齐了魔帝、妖皇、鬼尊,其中一个还是三大灾厄的妖狐,我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竟在有生之年见到各方霸主齐聚一屋。
“所以说啊,你们隐瞒身分接近我,到底图的是什麽?”我发现顾羡瑜想靠过来,立刻举起鸡,“别乱动,再过来我就发射鸡了。”
鸡深深地瞥了我一眼,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智障,但还是很配合地“啾”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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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羡瑜抢先开腔:“我觊觎您。”这发言不知道算不算是洒狗粮,反正我确定他是不把一旁的沈宸夜跟池镜明当人看,“您的一切我都渴望得到,但我怕吓到您,所以我才用这种方式接近您的,师尊,我最爱您了。”
虽然发言像个病娇,但很合理,给过。
我把鸡头对准池镜明:“那你呢?”鸡已经放弃挣扎,任由我摆布牠了,真是一只乖巧的鸡。
“我就是太想念您,想再跟您团聚”池镜明一开口声音就哑了,“就算您不记得了也没关系。”
奇哉怪也,我觉得我今天有必要把事情问清楚:“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生活在太虚宗,由太虚子扶养我长大,这几百年间我的记忆并没有出现空缺,我确定我从未见过你们。”
沈宸夜接过话头,慢条斯理地问:“如果我说,你其实并不只活了这八百年,你相信我吗?”
我皱起眉头:“此话何意?”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记得也罢。”顾羡瑜却倏然插话打断,笑意盈盈地望着我,“师尊无须拘泥於过去,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您只需要知道,我们以後会一直陪着您就足够了。”
我观察着池镜明与沈宸夜的反应,他们看来都是以顾羡瑜为尊,顾羡瑜此话一出後,他们便陷入沉默,彷佛都默认了顾羡瑜说的事情,如果鸡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就表示在几千年前有个江离,池镜明他们想念的人其实是他,而我因为跟那个江离长得如出一辙,所以被当成了替身。
这是个非常糟糕的答案,我不想精神内耗,於是立刻把问题抛给池镜明,大家一起同归於尽比较快乐:“你把我当成江离的替身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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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镜明一脸懵逼:“啊?”
我也没放过看戏的顾羡瑜,炮火无差别地烧到了他:“你告诉我,你爱的人真的是我,不是那个江离吗?”
顾羡瑜嫣然一笑,摆出立誓的手势,语调轻缓,彷佛在咏唱咒语:“我顾羡瑜在此发誓,此生唯爱江离一人,我若是将江离视作替身,或是於日後对他人移情别恋,便让我遭天雷轰杀,碎屍万段,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言毕,顾羡瑜笑容更加灿烂:“师尊,您相信阿瑜对您的用情至深了吗?”
懵逼的人这下换成了我,我怂了,我信了,这顾羡瑜怕不是个真疯批,众所周知修仙界的毒誓是万万不能乱发的,灵验程度堪称百发百中。
沈宸夜也不遑多让:“师尊若是担心,我也可以发毒誓。”说罢也跟着要立誓。
池镜明握拳击掌,茅塞顿开:“原来师尊您是怕这个啊,没事,我也来。”
我在心中呕血,我还来不及感受到替身文学的那股酸爽感,就只顾着阻止这几个屑崽在那边发毒誓。
被冷落的玄鸟:要不我也来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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