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疑惑的心情,纪长瑄起身,给他开了门。
这人既是高半仙的师弟,修为顶多也就在阴神境。
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师侄,你可算开门了!”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文士打扮的中男子,他身材壮硕,肚子圆滚却不显臃肿,见纪长瑄开门,他亲切一笑。
尤其是那双眼睛,居然是少见的丹凤眼。
说话间,他这个“师叔”十分自来熟的走进院里。
朝屋里打量了几眼后,他忽地面露狡黠之色,嘿嘿一笑:
“你小子不会金屋藏娇吧?你师傅都好那口,我就不相信你小子什么也没遗传到?”
闻言。
纪长瑄一脸黑线。
高半仙撩妹的本事大家都知道吗?
连他师弟都这般吐槽。
关键,别辱我清白啊!
他立马纠正道:
“师…师叔别瞎说,我可是正人君子。”
他不知道高半仙有没有跟他这个师弟,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了想,还是懒得解释,干脆让他占个便宜。
那人认真看了眼纪长瑄,旋即摇了摇头:
“真没看出来。”
“反正我从你师傅身上算是见识到了,越长的人模狗样,越是玩的花!”
“你小子比他年轻时候还要俊朗,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纪长瑄:“……”
他其实好想反驳。
但他这张脸不允许。
中年文士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来,打了漂亮的旋儿,道: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八巩,比你师傅晚入门地师堂七年,住在平江府的景乐坊那边。”
到这里,纪长瑄对他的印象还行,就随口问了句:
“那余师叔在平江府是以什么为营生?”
闻言,余八巩不假思索道:
“咱地师堂的人,出来自然是当青囊师了。”
纪长瑄点了点头。
正让人进屋坐时,目光忽地瞥见他腰间一枚玉牌,不禁愣了下:
“师叔,你腰间怎么挂着倚翠楼的牌子?”
“咳咳……”
余八巩不好意思咳了下嗓子,这才解释:
“这年头阿猫阿狗都来混我们这行,人多了,自然赚不到什么钱。你师叔索性就……”
纪长瑄似猜到了什么,下意识开口道:
“不…不会去当龟公了吧?”
此言一出。
余八巩立马扯着脖子,红着脸辩解道:
“师侄,休得乱说,你师叔才不是什么龟公,你师叔只……不过是开了间供人消遣娱乐的铺子罢了。”
纪长瑄心中乐了:
“那不就是勾栏吗?”
虽然心里面这样想着,但纪长瑄没再拆台。
他也看出来,这余八巩极挺好面子的。
接着,余八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那枚玉佩从腰上取了下来,递给了他道:
“师侄,咱们初次见面,师叔也没什么好送你的。”
“这枚玉佩送你,也算我聊表心意,另外……凭此物去倚翠楼,找花魁能打三折!”
看到余八巩那一脸真诚的笑容,纪长瑄哭笑不得。
他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接?
犹豫了一会儿,纪长瑄还是摇了摇头,道:
“师叔,还是别了,这玉佩我用不上。”
旋即,他想起昨夜炼制失败了的天蓬尺,开口多提了句。
“若师叔真想送我东西,不妨告诉师侄哪里有雷击木的消息?”
在纪长瑄看来,再怎么说,余八巩也是一位修士。
且在平江府混迹多年,自己还经营一家……
嗯,按他说的消遣之地……
三教九流接触的多,应该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些。
“雷击木?”
闻言。
余八巩面色一凝。
片刻后,他正色道:
“师侄,你要多少年份的雷击木?”
“若百年以下的,我这里倒有几块。”
“至少也得是四百年的,当然五百年、六百年的更好。”
纪长瑄如今也不知道想炼制成天蓬尺得多少年份的雷击木,只能说年份越大,成功率越高。
余八巩只得爱莫能助道:
“这么高年份的可不多见,整个平江府都没有。”
听到此话,纪长瑄并不意外。
之前曹监台已经说过,雷击木难得,尤其是百年以上的。
但正当纪长瑄对此不抱希望时。
那余八巩一下子突然拉长了语气,故作玄乎道:
“不过……我倒是知道哪里有七百年的雷击木,就是怕你小子不敢去取。”
“七百年?!!”
纪长瑄心中一跳。
若真有七百年份的雷击木,那他炼制成天蓬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会是在云霄宗吧?”
不知道为什么,余八巩给人的感觉总有些不靠谱。
毕竟,正经人谁会开青楼当营生?
“当然不是!”
“那七百年的雷击木,在一座大墓之中。”
纪长瑄似反应过来,忍不住眨了下眼睛,颇为诧然道:
“所以,师叔刚才问我敢不敢去取,是去盗墓吗?”
“不要讲的这么俗气,咱们当青囊的本就行走群山万壑之中,以堪舆为生,龙脉为修。”
“既然师侄说到这里,那师叔也不瞒你。”
“事实上,前日你一来平江府,我就知道了,毕竟你修有我地师堂一脉的法门,还是很好感应的。之所以前日未曾找你,是因你去了崇昭司……”
说到这里。
余八巩直接跳过了,他虽然看似有些憨气,但为人却颇为精明。
他这师侄,年纪轻轻就是一位寻龙手。
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昨夜晚上平江府外,雷云浩荡,电芒划空。
那煊赫之势,宛若天罚!
他也探查过,知晓那雷瀑闪光似隐隐约约专门针对此处。
今日,纪长瑄又突然问他雷击木的事,这很难不让人把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所以,在余八巩看来,他这个师侄身上秘密不小!
不过余八巩对此不感兴趣。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座大墓!
那里面可有他日思夜想之物。
只可惜,开启那座大墓,需要以龙脉之气才可激发,但以他的修为还差了些,可若是加上师侄这位寻龙手,也差不多了。
这才是今日他来此找纪长瑄嘘寒问暖的真正原因!
话已说开,余八巩也就直言道:
“师侄,其实今日师叔冒然前来找你,正是为了此事。我之前曾跟你师傅写过信,问他要不要来干这桩买卖,只可惜他没有回信,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那封信纪长瑄看过。
此刻,他知道这个师叔没说假话。
“据我所掌握的确切消息,那墓中定有七百年以上的雷击木!”
“为何师叔这么肯定?”
“因为那墓中葬着的是一位云霄宗的儿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