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嗡嗡作响，耳边充斥着刺耳的指责声。
黎清歌，我们家养你这么多年，你竟然偷雨柔的钻石项链黎夫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
我没有...我虚弱地辩解，但声音淹没在宴会厅嘈杂的议论声中。
今天是唐雨柔——那个取代了我二十年人生的假千金的生日宴会。我本不想来，却被父母以家族和睦为由强行带来。而现在，唐雨柔正捂着脸啜泣，她那价值连城的项链恰好从我包里被翻了出来。
姐姐，如果你真的喜欢这条项链，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为什么要...唐雨柔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演技堪称影后级别。
我环顾四周，每一道目光都像刀子般刺向我。我的亲生父母眼中满是失望，宾客们窃窃私语着果然养不熟基因决定一切之类的恶毒话语。
头痛欲裂。一股陌生的记忆洪流突然冲进我的脑海——
百年前，唐家大宅。
家法第十三条，背！我一拍桌子，面前跪着的唐家旁系子弟浑身发抖。
背、背不出来...年轻人额头冒汗。
背不出来就敢违反我冷笑，唐家以规矩立家，今日不打你三十板子，你是记不住了！
就在我举起戒尺的瞬间，一阵天旋地转...
黎清歌，你装什么晕黎父的怒喝将我拉回现实。
但我知道，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黎清歌了。我是唐锦萱，唐家历史上最铁腕的太奶奶，执掌家族三十载无人敢违逆。
而现在，我正看着眼前这场可笑的小把戏。
唐雨柔还在表演，梨花带雨地求情：爸，妈，别怪姐姐了，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我缓缓站起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整理了一下衣裙。百年世家家主的威压不自觉释放，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演够了吗我声音不大，却让唐雨柔的假哭戛然而止。
姐、姐姐
我一步上前，抓住唐雨柔的手腕高高举起：各位请看，她右手腕内侧有三道新鲜抓痕，是她自己用左手指甲抓出来的。
宾客们一片哗然。唐雨柔脸色刷白，下意识想抽回手。
这是她自导自演的铁证。我冷笑，她事先把项链藏在我包里，又怕事情败露，提前抓伤自己准备诬陷我反抗伤人。
你胡说！唐雨柔尖叫。
我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宴会厅。唐雨柔被打得踉跄几步，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我。
这一巴掌，教你什么叫尊重。我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唐家...不，黎家的家教看来是失败了，我来替你父母补上这一课。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呆了，包括我那对便宜父母。
唐雨柔终于反应过来，歇斯底里地扑上来：黎清歌你疯了！
我轻松侧身避开，顺势又是一巴掌，这次用了十成力。
啪！唐雨柔直接被扇倒在地，精心打理的发型散乱不堪，嘴角渗出血丝。
这一巴掌，教你什么叫适可而止。我居高临下看着她，再敢在我面前耍这些小把戏，我不介意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唐家家法。
说完我才意识到失言，但现在顾不上了。融合的记忆告诉我，这个唐雨柔在过去两年里是如何一步步把真正的黎清歌逼到绝境的。
宴会厅乱成一团。黎夫人尖叫着去扶她的宝贝女儿，黎父怒不可遏地指着我：反了！反了！保安，把这个疯丫头给我赶出去！
不用他们赶，我自己转身就走。经过餐桌时，我顺手拿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走出黎家别墅，夜风拂面，我深吸一口气。现在，我得好好理清状况——我，唐锦萱，怎么会附在这个叫黎清歌的女孩身上而我记忆中的唐家，如今又是什么模样
就在这时，路边电视墙播放的一则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
唐氏集团创始人唐振国病情恶化，已转入重症监护室。这位商界传奇人物的健康状况牵动着整个金融市场的神经...
我如遭雷击。唐振国我的小宝我最疼爱的小儿子
电视上那张苍老的面容，依稀还能看出当年那个追在我身后喊娘亲的稚嫩脸庞。
我必须见他。无论如何，我必须见到我的儿子！
我坐在出租车里，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黎清歌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闪回。
两年前，黎家发现抱错孩子的真相，把真千金黎清歌从贫民窟接回来。可这对蠢父母早被假千金唐雨柔的绿茶手段哄得团团转，处处偏袒那个冒牌货。
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头，这是黎清歌的公寓——现在是我的了。刚下车，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黎清歌！你疯了是不是马上滚回来给雨柔道歉！黎父的咆哮从听筒里炸出来。
我直接把手机拿远：黎先生，注意你的言辞。
你叫我什么黎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黎先生。我冷笑，养女偷换亲生女儿的物品还倒打一耙，你们不但不主持公道，还要受害者道歉黎家的门风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换成了黎夫人假惺惺的声音：清歌啊，雨柔都哭晕过去了，你下手也太重了...
她晕了那正好省下演戏的力气。我走进公寓电梯，对了，提醒你们查查她梳妆台最下面那个抽屉，有惊喜。
根据黎清歌的记忆，那里藏着唐雨柔陷害她的各种道具——从假珠宝到伪造的日记。
挂断电话，我对着电梯镜子打量这张新面孔。黎清歌长得不错，就是眼神太怯懦，现在换了灵魂，整个人的气场天翻地覆。
刚进公寓，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黎清歌，你敢阴我唐雨柔的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爸妈刚才把我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我打开免提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去倒水：所以呢
你别得意！我告诉你，这个家永远只认我一个女儿！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贱货！
我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说：唐雨柔，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左脸吗
什么
因为你的假鼻子歪向右边，打左边对称点。我轻笑，顺便，你找的韩国医生水平不行，假体都快穿出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手机砸墙的声音。
爽。
我打开电视，财经频道正在详细报道唐振国的病情。镜头扫过医院门口，我猛地坐直——那是唐家老宅的管家后代！虽然老了，但那走路的姿势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的小宝真的病危了...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百年前我咽气时，小宝才十五岁，哭喊着不让嬷嬷们给我换寿衣。现在他躺在病床上，而我却顶着别人的身体，连见他一面都难。
手机第三次响起，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黎小姐，听说你今天在黎家宴会上大闹一场
你谁
林世诚。林氏集团总裁，黎家最大的商业对手。男人轻笑，有兴趣合作吗
我眯起眼睛。根据黎清歌的记忆，这人是条毒蛇，一直想吞并黎家产业。
说人话。
痛快。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黎清歌。林世诚的话让我手指一紧，她没这个胆子。不管你是谁，我们有共同敌人——唐雨柔。
我冷笑：你怎么不找她合作对付我
因为她蠢。林世诚毫不掩饰，我需要的是聪明人。明天黎家晚宴，希望见到你。
电话挂断，我陷入沉思。这个林世诚不简单，但他太小看我了——唐家太奶奶会给人当枪使
第二天晚上，我故意迟到了半小时。黎家别墅灯火通明，门口停满了豪车。
清歌小姐，老爷吩咐您来了直接去书房。管家眼神闪烁。
我嗤笑一声，径直走向宴会厅。推开门，嘈杂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黎父脸色铁青地走过来：我叫你去书房等着！
为什么怕我揭穿你们宝贝养女的真面目我声音不大，但全场听得清清楚楚。
唐雨柔今天穿了件白色礼服，活像朵白莲花，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看到我，她立刻往黎夫人身后躲。
黎清歌！黎父压低声音，昨晚的事还没跟你算账，今天你要是再敢...
再敢什么我提高声调，再敢说实话
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我扫视全场，目光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顿住——这人长得太像唐家旁系的唐立诚了！根据记忆，现在唐家的掌权人正是唐立诚，唐振国的大儿子，也就是我的...孙子
姐姐，昨天是我不对...唐雨柔突然走过来，作势要拉我的手，我们和好吧
我后退一步：别碰我。你手上抹了什么
唐雨柔脸色一变，迅速把手背到身后。我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凑近闻了闻。
山茱萸提取物想让我过敏我冷笑，这点小把戏，我一百年前就见过了。
全场哗然。唐雨柔慌乱地看向角落里的一个年轻男人——根据记忆，那是黎家的私人医生。
刘医生，不如你告诉大家，山茱萸提取物对黎清歌这种体质会引发什么反应我盯着那个脸色发白的男人，或者我该问，唐雨柔付了你多少钱
黎夫人冲过来推开我：你疯了吗雨柔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掏出手机播放录音，唐雨柔那句这个家永远只认我一个女儿清晰地传出来。
黎父的脸色难看至极。我乘胜追击：还要我继续吗上个月她往我护肤品里掺水银，上上个月她...
够了！黎父怒吼，你给我滚出去！
我整了整衣领，从容地走向自助餐台，给自己倒了杯香槟：急什么我还没吃饭呢。
全场鸦雀无声。我旁若无人地品尝起鹅肝酱，举手投足间尽是百年世家培养出的优雅。几个女宾客开始小声议论：黎清歌怎么像变了个人这气质...比唐雨柔高贵多了...
就在这时，宴会厅大门被推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进来——正是昨天电视上看到的唐立诚！
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皱眉。我心跳加速，这是我血缘上的亲孙子啊...
唐总！黎父立刻变脸，谄媚地迎上去，没想到您大驾光临...
唐立诚冷淡地点头：路过。听说黎家二小姐气质非凡，特来一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我放下酒杯，与唐立诚四目相对。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位就是黎清歌小姐他走过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或许在唐振国先生的照片里我微笑，都说我长得像唐家祖上一位夫人。
唐立诚瞳孔微缩。他当然知道我说的是谁——唐家祖祠里挂着我的画像呢！
正当他想说什么时，唐雨柔突然插到我们中间：唐总，我是唐雨柔，黎家的...
让开。唐立诚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问我，黎小姐对唐家历史很了解
我正要回答，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突发新闻推送：唐振国病情恶化，已下达病危通知书！
我手一抖，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抱歉，失陪了。我推开众人冲向门口，必须马上去医院！
唐立诚追了出来：黎小姐！等等！
我转身，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带我去见他...求你了...
唐立诚震惊地看着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我咬住嘴唇，现在说出来谁会信我知道唐振国小名叫小宝，知道他七岁那年从枣树上摔下来留的疤在右肋第三根骨头，知道他最怕雷雨天因为...
唐立诚脸色大变：上车！
唐立诚的车一路闯了三个红灯。我死死攥着安全带，指甲几乎要掐进真皮座椅里。
再快点！我声音发颤。
唐立诚从后视镜里打量我：黎小姐，你还没解释为什么知道我父亲这么多私密事。
我说我是你奶奶转世，你信吗我苦笑。
他方向盘一抖，车子猛地偏了一下：这个玩笑不好笑。
那就别问。我盯着前方，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宝的安危。
小宝两个字一出口，唐立诚脸色彻底变了。这个小名早已不在唐家使用，只有极少数老仆人才知道。
医院门口堵着一群记者。唐立诚一个急刹，保安立刻围上来开道。我们刚冲进大厅，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就拦住了去路。
唐总！您不能带外人进ICU！
让开，张主任。唐立诚声音冰冷。
可是董事会决议...
我一把推开张主任：病人右肋旧伤引发肺部感染，你们还在用抗生素蠢货！那是外伤后遗症，应该用活血化瘀的方子！
张主任张大嘴：你...你怎么知道唐老有旧伤治疗方案是保密的...
我没理他，直奔电梯。唐立诚紧跟在后，眼神越来越深。
重症监护室外，唐家人围了一圈。一个贵妇人猛地站起来：立诚！这女人是谁
妈，这位是黎小姐。唐立诚语气复杂，她...知道很多父亲的事。
贵妇人——我认出来了，这是小宝的媳妇赵玉茹，当年还是我亲自挑的孙媳妇。现在她看我的眼神活像看狐狸精。
黎家那个真千金赵玉茹冷笑，怎么，攀不上林家就来勾引我儿子
我懒得理她，径直走向玻璃窗。透过玻璃，我看到病床上那个瘦削的老人——我的小宝，插满了管子，监护仪上的曲线微弱得让人心碎。
小宝...我下意识轻唤，手掌贴在玻璃上。
整个走廊瞬间安静。赵玉茹倒吸一口冷气：你叫我丈夫什么
唐立诚一把抓住我手腕：黎小姐，请你解释清楚！
我挣开他的手，眼睛一刻不离病床上的儿子：他七岁那年，从枣树上摔下来，右肋第三根骨裂。我连夜骑马去县城请大夫，回来后亲自给他熬药...
赵玉茹脸色煞白：这些事连我都不知道...
因为他觉得爬树丢人，求我别告诉任何人。我声音哽咽，后来他每次雷雨天都做噩梦，我就整夜抱着他唱月光光，照地堂...
监护仪突然发出滴滴声。护士惊呼：唐老血压升高了！
医生们冲进病房。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围住我的小宝，却无法靠近。心如刀绞也不过如此。
让她进去。唐立诚突然说。
什么赵玉茹尖叫。
我说，让她进去！唐立诚提高音量，父亲有反应了，你们没看见吗
争执间，电梯叮的一声开了。唐雨柔带着两个保镖气势汹汹地走出来，后面跟着脸色阴沉的黎父黎母。
黎清歌！你还要不要脸唐雨柔尖声骂道，跑到这里来攀高枝
我转身，眼神冰冷：滚。
该滚的是你！唐雨柔扬起下巴，爸妈已经决定把你赶出黎家！从今天起，我才是黎家唯一的小姐！
黎父走上前：清歌，你太让我们失望了。冒认唐家亲戚，你知道会给黎家带来多大麻烦吗
我冷笑：麻烦黎先生，你公司账面上那三千万亏空才是真麻烦吧
黎父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但知道，还知道是林世诚设的局。我逼近一步，用女儿换资金，你这父亲当得真称职。
唐雨柔突然冲过来要扇我耳光。我轻松抓住她手腕，反手就是三个响亮的耳光。
啪！啪！啪！
唐雨柔被打得踉跄后退，假发片掉在地上，露出稀疏的发际线。保镖要来帮忙，被唐立诚一个眼神制止。
第一下，打你鸠占鹊巢。我冷冷道，第二下，打你陷害无辜。第三下，打你不知死活。
唐雨柔捂着脸，突然阴笑：黎清歌，你以为你赢了她转向唐家人，各位，这女人是个疯子！她到处说自己是唐家太奶奶转世！
走廊上一片哗然。赵玉茹厌恶地看着我：立诚，这就是你说的特殊人物一个精神病
唐立诚眉头紧锁。我深吸一口气，知道必须下猛药了。
唐家祖宅东厢房第三块地砖下有个暗格，里面放着光绪年间的田契。我直视唐立诚的眼睛，西院那口枯井其实是个地窖入口，当年用来藏银元的。
唐立诚呼吸急促起来：这些...这些连我都不知道...
去问你二叔。我冷笑，还有，唐家祠堂供桌下有个暗门，里面供着谁，需要我说出来吗
唐立诚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脸色越来越震惊：什么父亲醒了要见她
我心跳骤停。小宝要见我
赵玉茹拦住去路：不行！这女人来历不明...
让开。我声音不大，但百年当家的威严全开，唐家什么时候轮到媳妇做主了
赵玉茹被震住了，下意识退了一步。我大步走向病房，医生们刚好推门出来。
奇迹...主治医师擦着汗，唐老突然指标稳定了，说要见一个穿蓝裙子的姑娘...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蓝色连衣裙，眼泪终于控制不住。
推开病房门，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病床上的老人微微转头，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我时突然亮了一下。
娘...他气若游丝地唤道。
我腿一软，差点跪倒。百年了，我的小宝还认得我...
不是娘。我强忍泪水，走到床边，我是...黎清歌。
唐振国艰难地抬起手，我立刻握住。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摸向我的脸。
就是娘...他眼泪顺着皱纹流下，眼睛...不会错...
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宝乖，娘回来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娘给你做枣泥糕...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监护仪警报大作。医护人员冲进来把我推开。
病人情绪太激动！请家属都出去！
我被唐立诚拉出病房。门关上前，我听到唐振国虚弱但清晰的喊声：不许为难她！谁都不许！
走廊上鸦雀无声。唐雨柔脸色铁青，黎父黎母一脸茫然。赵玉茹看我的眼神像见鬼一样。
唐立诚声音发颤：黎小姐...不，姑且称您为黎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就在这时，我的头突然剧痛起来，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里，我听到唐立诚的惊呼和唐雨柔恶毒的冷笑：装晕真是老套！
我睁开眼睛，头顶是陌生的水晶吊灯。这不是黎清歌的公寓。
醒了唐立诚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我猛地坐起，一阵眩晕袭来。唐立诚递来一杯水：慢点。医生说你只是情绪激动导致的短暂昏厥。
小宝...唐振国怎么样了我急问。
稳定了。唐立诚眼神复杂，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在哪。
我松了口气，这才打量四周——奢华的卧室，墙上挂着几幅价值连城的古画。其中一幅山水我认得，是当年我亲自挑选挂在唐家正厅的。
这是唐家别院
唐立诚手指一颤：你怎么知道这栋别墅不在唐家公开资产名单上。
那幅《溪山清远图》，我指着墙上的画，右下角有个不起眼的墨点，是当年你曾祖父不小心溅上的。
唐立诚的咖啡杯啪地掉在地上。他死死盯着我：你到底是谁黎清歌不可能知道这些！我查过，她从小在贫民窟长大，连初中都没读完...
我说了，你不会信。我掀开被子下床，送我回去。
回哪黎家已经宣布和你断绝关系了。
我冷笑：断绝关系他们还没这个胆子。
手机适时响起，是黎父。我按下接听键，直接开免提：说。
清歌啊...黎父声音谄媚得令人作呕，你在哪呢爸爸找了你好久...
唐立诚挑眉。我冷笑更甚：黎先生，昨天不是说要赶我出家门吗
误会！都是误会！黎父急道，雨柔那丫头胡说八道，我已经罚她闭门思过了！你快回来，公司出了点状况...
果然。我看向唐立诚：麻烦送我一程。
半小时后，唐立诚的迈巴赫停在黎氏集团大楼前。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我随手塞进包里，大步走进大楼。前台小姐看到我，眼睛瞪得溜圆：清歌小姐！董事长在28楼等您...
电梯门刚开，黎父就冲过来抓住我的手：清歌！救命啊！
会议室内，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哀嚎。黎父语无伦次地解释：林氏突然做空我们股票...已经跌了30%...再这样下去...
我扫了一眼屏幕：就这点事
这点事一个董事拍桌而起，黎小姐，你知道30%是多少钱吗五个亿！
我推开黎父，径直走到主控电脑前：让开。
操盘手愣愣地站起来。我坐下，十指如飞地在键盘上敲打，调出一系列隐藏数据。
林世诚用三家离岸公司做通道，我指着屏幕上几组数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他的马甲账号。
满室寂静。财务总监张大嘴：这...这是内部数据库都查不到的信息...
因为他用了瑞士银行的暗池交易。我冷笑，迅速输入一串代码，给我三千万流动资金，半小时后还你五个亿。
黎父结结巴巴：可...可是公司现在最多能调动的现金只有...
一千五百万也行。我打断他，快点，林世诚正在加仓。
十分钟后，我以黎氏集团名义发起了一连串精准的反向操作。董事们围在我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他在抛售了！财务总监突然喊道，林氏开始撤退了！
我纹丝不动，继续敲击键盘：急什么，才刚开始。
又过了二十分钟，黎氏的股票奇迹般回升，甚至比开盘价还高了8%。会议室里爆发出欢呼声。
清歌！你太神了！黎父激动得满脸通红，你怎么会这些...
我合上电脑：林世诚今天损失至少两个亿。短时期内他不敢再动黎家了。
董事们看我的眼神像看神明。我起身走向门口，突然回头：对了，我要搬回黎家别墅。让唐雨柔滚去客房。
没问题！没问题！黎父连连点头，还有什么要求
明天我要见公司所有供应商。我冷冷道，黎氏的采购账目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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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会议室，我长舒一口气。百年商海沉浮的经验对付这种小场面，简直杀鸡用牛刀。
刚出大楼，一辆红色跑车吱地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唐雨柔戴着大墨镜的脸出现在眼前。
上车。她声音冰冷，我们谈谈。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怎么，三个耳光没挨够
唐雨柔一脚油门，跑车咆哮着冲出去：黎清歌，你变了个人。她斜眼看我，从前的你可没这么厉害。
人总会变的。我欣赏着窗外景色，尤其是被逼到绝路的时候。
唐雨柔突然急刹在路边：你到底是谁她摘下墨镜，眼睛红肿，我查过，真正的黎清歌根本不懂金融！
我轻笑：怎么，只许你伪装千金小姐，不许我装傻充愣
你！唐雨柔猛地抓住我手腕，听着，不管你是谁，别妨碍我的计划！林世诚答应过我，只要搞垮黎家，就分我三成股份！
我眯起眼睛。原来如此。
所以你是内鬼。我慢慢抽回手，黎家养你二十年，你就这样报答
唐雨柔冷笑：养我他们接你回来后，哪天不是把我当眼中钉她突然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不是黎清歌。合作吧，五五分账。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唐雨柔啊唐雨柔，你真是蠢得让我心疼。
什么意思
第一，林世诚从来不吃独食，他能答应你三成，说明黎家这块肉至少值十成。我掰着手指，第二，他上周刚在开曼群岛注册了新公司，法人代表是你——猜猜出了事谁当替罪羊
唐雨柔脸色刷白：你...你怎么知道...
第三，我凑近她耳边，你枕头下面藏着的妊娠化验单，要是让黎家知道你和林世诚的关系...
唐雨柔像被雷劈中一样僵住。我拍拍她脸颊：乖，回去好好想想，是要继续跟我作对，还是乖乖滚出黎家。
说完我推门下车，正好一辆出租车经过。上车后，我从后视镜看到唐雨柔还呆坐在车里，像尊雕像。
回到黎家别墅，佣人们看我的眼神充满敬畏。黎母亲自迎出来：清歌，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唐雨柔的东西都清出去了
清、清了...黎母结结巴巴，全搬去客房了...
我径直走向原本属于唐雨柔的卧室——现在是你的了。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扑面而来。床上铺着崭新的真丝床单，梳妆台上摆满高端护肤品。
黎母跟在我身后，搓着手：喜欢吗都是新买的...
还行。我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扫过房间每个角落。唐雨柔在这住了二十年，难保不会留下什么惊喜。
果然，在检查到第三个抽屉时，我发现了个小巧的窃听器。我捏着那个小玩意，对黎母笑了笑：看来家里需要大扫除了。
黎母看到窃听器，差点晕过去。
晚饭时，黎父滔滔不绝地夸我今天的神操作，完全忘了昨天还要跟我断绝关系。唐雨柔恰好身体不适没来用餐。
刚吃完，管家通报有客人。唐立诚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文件袋。
黎小姐，方便单独谈谈吗
我把他带到书房。他开门见山：我查了黎清歌的所有资料。他抽出几张纸，过去二十二年，她没有任何金融方面的教育背景，甚至数学成绩从不及格。
我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所以
所以你不可能是黎清歌。唐立诚逼近一步，但DNA检测显示，你确实是黎家亲生女儿。
我抿了口酒：结论
没有结论。唐立诚眼神锐利，只有更多疑问。比如，你为什么知道唐家那么多秘密为什么我父亲见到你就病情好转为什么...
停。我放下酒杯，唐总，与其纠结这些，不如想想怎么对付林世诚。他今天损失两个亿，下一步肯定会动唐家的奶酪。
唐立诚一怔：你怎么知道林氏在打唐家的主意
猜的。我微笑，商场如战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黎家只是开胃菜，唐家才是主菜。
唐立诚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听后脸色大变：什么林氏收购了明德药业15%的股份那是我们的重要合作伙伴！
我叹了口气，拿起书桌上的便签纸写下一串数字：打这个电话，说是唐锦萱介绍的，他们会给你预留10%的明德股份。
唐立诚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唐锦萱那是我曾祖母的名字！而且她去世一百多年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把他往门口推，不送。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装神弄鬼真累，但效果不错。唐立诚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这正是我想要的。
手机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晚八点，金悦酒店1808，有关你真实身份的资料。——知情者
我冷笑。唐雨柔还是林世诚或者...另有其人
金悦酒店1808房。我站在门口，手指轻抚手提包里的电击器。短信里的知情者八成是林世诚或唐雨柔，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推门前，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脚踹开房门——
空无一人。
茶几上放着一个文件袋。我谨慎地用钢笔挑开，里面是几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份病历。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唐家老宅前，容貌与黎清歌有七分相似。病历上写着记忆混淆、人格分裂等字样，患者姓名被涂掉。
有意思。我冷笑。这是想暗示我精神有问题
手机突然震动，是黎父：清歌！今晚唐氏集团的商业晚宴，你必须参加！我刚收到消息，林世诚要宣布重大合作...
知道了。我挂断电话，最后扫了眼房间。衣柜门微微晃动——有人刚离开。我装作没发现，转身就走。
晚宴七点开始，我六点五十才到。一袭墨绿色旗袍，头发挽成复古发髻，耳边垂着祖传的翡翠耳坠——黎清歌的首饰盒里居然有这种好东西。
宴会厅门口，唐立诚正在迎宾。看到我时，他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黎小姐今晚...很特别。他目光落在我耳坠上，这翡翠...
光绪年间的老物件，对吧我微笑，唐总好眼力。
唐立诚喉结滚动了一下：请进。
厅内觥筹交错，起码两百号人。我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的林世诚——油头粉面，正和几个老男人谈笑风生。唐雨柔穿着白色礼服站在他旁边，活像朵白莲花。
清歌！黎父小跑过来，快来，我给你引见几位董事...
我跟着黎父转了一圈，机械地应付着各种寒暄。这些人的奉承嘴脸，百年前和现在毫无区别。
听说黎小姐前几日力挽狂澜，救了黎氏股价一个秃顶男人凑过来，不知能否分享一下心得
王董说笑了。我抿了口香槟，不过是看穿了某些人的把戏罢了。
某些人三个字我说得格外清晰。不远处的林世诚明显顿了一下。
唐立诚突然出现在我身侧：黎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他带我来到一个小偏厅。桌上摆着套精致的茶具。
我最近迷上了茶道。唐立诚故作随意，听说黎小姐也懂
我差点笑出声。这小子在试探我。唐家祖传的三才杯茶艺，外人根本不懂其中门道。
略懂。我坐下，手指轻抚茶杯边缘，天盖之，地载之，人育之——唐总指的是这个
唐立诚手一抖，茶水洒在桌布上。三才杯的秘密只有唐家嫡系知道。
我接过茶壶，行云流水地完成温杯、投茶、冲泡一系列动作，最后将茶杯以特定角度推到他面前：三才合一，请。
唐立诚盯着茶杯，像看怪物一样看我：这手法...连我父亲都不一定做得这么标准...
多练就好。我轻描淡写地带过，唐总找我来不只是喝茶吧
他刚要开口，大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们赶回去时，只见唐雨柔瘫坐在地上，礼服前襟一片酒红，哭得梨花带雨。
黎清歌推我！她指着我尖叫，她嫉妒我能和林总合作，就...
全场目光齐刷刷射来。我冷笑，这戏码也太老套了。
林世诚一脸痛心：黎小姐，商业竞争各凭本事，何必伤人
精彩。我鼓掌，林总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我走向餐台，拿起一整瓶未开的红酒。众人屏息看着我，以为我要发飙。
砰！我用开瓶器优雅地打开瓶塞，给自己倒了杯酒。
各位。我举杯，刚才谁看到我推唐小姐了
一片寂静。唐雨柔抽泣得更厉害了：就是你！你突然冲过来...
是吗我晃着酒杯，那真是太遗憾了。我突然手腕一翻，整瓶红酒倒扣在唐雨柔头上！
深红色的酒液顺着她的白礼服往下淌，假睫毛被冲掉一只，精心打理的头发贴在脸上，活像只落汤鸡。
全场哗然。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跟我玩这套你祖宗我一百年前就见过了。
林世诚怒喝：保安！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急什么我走向主控台，掏出U盘插入音响系统，各位不妨先看看这个。
大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林氏集团的内部财务报表，几个关键数据被红圈标出。
林氏过去三年虚增利润12亿，实际已资不抵债。我声音清晰，他们收购黎氏股份的资金，来自非法质押...
林世诚脸色铁青：胡说八道！这是商业诽谤！
是吗我按下遥控器，画面切换到一份银行流水，这是林总在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上周刚转出两千万给证监会张处长...
现场炸开了锅。几个股东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估计是让手下抛售林氏股票。
林世诚冲上来要抢遥控器，被唐立诚拦住：林总，请自重。
我继续放出更多猛料：至于唐雨柔小姐与林总的特殊关系...我故意停顿，看着唐雨柔面如死灰，还是留给各位想象空间吧。
宴会厅乱成一团。记者们疯狂拍照，林世诚在保镖护送下狼狈离场，唐雨柔则瘫在地上，妆花得像鬼一样。
唐立诚把我拉到一旁：这些资料你从哪弄来的我们唐家的情报网都查不到这些！
秘密。我眨眨眼，不过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林世诚下一个目标是唐氏的医药板块。
唐立诚神色一凛：具体
明天股市开盘，他会大量买入康泰生物的股票，制造假消息拉高股价后抛售。我看了眼手表，你现在做空还来得及。
唐立诚立刻掏出手机下达指令。等他挂断电话，我补充道：对了，唐振国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唐立诚眉头紧锁，今早又发烧了，一直喊娘...
我心口一疼。我的小宝...
带我去见他。我抓住唐立诚手臂，就现在。
唐立诚犹豫了一下，点头：好。
我们刚走到停车场，他的手机响了。接听后，他脸色大变：什么父亲病危我马上回来！
我腿一软，扶住车门才没摔倒。唐立诚一把拉我上车：一起去！
迈巴赫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我死死攥着安全带，脑海中全是小宝小时候生病，我整夜守在他床前的画面。
为什么...唐立诚突然开口，为什么你这么关心我父亲
因为他是我...我咬住嘴唇，因为他是个好人。
唐立诚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
唐家别墅灯火通明。我们冲进卧室时，医生正在给唐振国做心肺复苏。赵玉茹跪在床边哭成泪人。
娘...娘...唐振国气若游丝地呼唤着。
我推开医生，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宝，娘在这儿！
满室皆惊。赵玉茹尖叫：你胡说什么！
我没理她，俯身在唐振国耳边轻声哼起一首古老的摇篮曲。这是当年我哄他睡觉时唱的，世上除了我们母子，没人知道。
奇迹发生了——唐振国的心电图渐渐平稳，呼吸也变得均匀。医生目瞪口呆：这...这不科学...
出去。我头也不抬，所有人都出去。
令我惊讶的是，唐立诚竟然配合地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包括他母亲。
房间里只剩我和唐振国。我轻抚他布满皱纹的脸：小宝，娘回来了...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他微微睁开眼，嘴唇颤抖：娘...真的是你...
是我。我哽咽道，娘回来看你了。
他虚弱地握住我的手：娘...别走...
不走。我擦掉眼泪，娘答应你，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门外突然传来争吵声。我皱眉，起身开门——
唐立诚正在拦着一个白发老者：二爷爷，父亲需要休息！
老者怒道：立诚！你糊涂！让一个外人接近振国，万一她...
她不是外人。唐立诚声音坚定，她可能是...是奶奶转世。
全场寂静。老者——我认出来了，这是小宝的堂弟唐振邦，当年还是个流鼻涕的小屁孩。
我站在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唐老先生。我对唐振邦点头，还记得唐家祠堂供桌下的暗格里供着谁吗
唐振邦像见了鬼一样后退两步：你...你怎么知道...
供的是唐家先祖唐锦萱的牌位，因为她生前立下规矩，死后不入祖坟。我一字一句道，这个秘密，只有每代家主知道。
唐振邦直接瘫坐在椅子上。赵玉茹脸色惨白：不可能...这不可能...
够了！唐立诚打断他们，今晚的事谁也不许外传！黎小姐，请你暂时住在这里，我需要确保父亲的安全。
我点头同意。唐立诚安排我住在客房，还派了两个女佣伺候——实则是监视。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今天太冒险了，几乎等于自曝身份。但看到小宝那样，我实在忍不住...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立刻装睡。
你说她真的喊老爷小宝一个女佣小声问。
千真万确！另一个回答，还哼了首奇怪的歌，老爷立刻就平静了...
脚步声渐远。我睁开眼，看来唐家上下很快都会知道我的特殊身份了。
手机突然亮起，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游戏才刚开始，冒牌货。——TS
TS唐雨柔还是...唐世诚我冷笑，不管是谁，放马过来吧。
凌晨三点，唐家别墅静得可怕。我睁开眼，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整只手几乎透明了一秒，又恢复正常。
见鬼。我低声咒骂。这具身体开始排斥我的灵魂了。
手机屏幕亮起，医院护士站的号码闪烁。我立刻接听：喂
黎小姐吗唐老先生情况突然恶化，一直喊您的名字...护士声音急促。
我掀被下床，动作太急差点摔倒。手指穿过睡衣袖口时又透明了一次，这次持续了整整三秒。
顾不上这些了。我抓起外套冲出房间，差点撞上在走廊打瞌睡的女佣。
备车！马上去医院！我厉声喝道。
女佣吓得一个激灵：可、可是唐总吩咐...
现在！我百年当家的威严全开，女佣哆嗦着跑去叫司机。
车一路飞驰。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小宝，坚持住，娘来了...
医院走廊空无一人。我直奔重症监护室，却被值班护士拦住：对不起，探视时间...
我一把推开她：滚开！
监护室里，唐振国脸色灰白，监护仪上的曲线微弱得几乎成直线。医生正在给他做心肺复苏，汗水浸透了白大褂。
让我来。我挤开医生。
你干什么！医生怒吼。
我充耳不闻，双手按在唐振国胸口，开始一套特殊的按压手法——唐家祖传的回春术，当年我从一个云游道人那里学来，救过唐家不少人。
拇指压天池，食指按膻中，中指抵鸠尾...我的动作快得带出残影。医生想拉我，被赶来的唐立诚拦住。
让她试。唐立诚声音沙哑。
我全神贯注，每一指都精准落在穴位上。这套手法极其耗神，不到三分钟我就大汗淋漓，眼前发黑。
娘...唐振国突然微弱地唤了一声。
我鼻子一酸，手上动作不停：小宝乖，娘在这儿...
监护仪上的曲线渐渐有了起伏。主治医师瞪大眼睛：这不可能...
又过了五分钟，唐振国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我双腿一软，差点跪倒，被唐立诚一把扶住。
你...你到底是谁他声音发颤，那是唐家失传的回春术，连我父亲都不会...
我喘着气，眼前一阵阵发黑：我说了...你不会信...
我信。唐立诚死死盯着我，你知道唐家多少秘密
全部。我虚弱地笑笑，比如唐家祖训——商道即人道，不欺老弱，不凌孤寡...
唐立诚如遭雷击。这是只有历任家主口口相传的祖训，连他父亲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值班护士突然冲进来：唐总！监控显示有人往输液瓶里注射不明液体！
我和唐立诚同时变色。他立刻下令封锁医院，我则扑到唐振国身边检查输液管。
是氰化物。我闻了闻针头残留的气味，见血封喉。
唐立诚脸色铁青：谁干的
林世诚或者唐雨柔。我冷笑，狗急跳墙了。
正说着，我的右手突然完全透明化，持续了足足五秒。唐立诚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手...
没事。我迅速把手藏到身后，先处理下毒的事。
唐立诚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这不是正常现象。你到底怎么了
我挣开他的手：我说了，没事。
医生们重新接管了唐振国。唐立诚把我拉到隔壁空病房，关上门：现在，告诉我真相。全部真相。
我靠在墙上，突然感到无比疲惫。灵魂与肉体的排斥反应越来越频繁，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唐锦萱转世，你信吗我直视他的眼睛。
唐立诚喉结滚动：证据
你六岁那年打碎了你曾祖父最爱的砚台，是我帮你瞒下来的。我轻声道，你偷偷把它埋在唐家后院的第三棵梅树下。
唐立诚膝盖一软，扶住墙壁才没跪下：那...那件事没人知道...
还有你十二岁尿床，不敢告诉嬷嬷，是我教你用热水袋...
够了！唐立诚满脸通红，我信了！除了曾祖母，没人知道这些...
我苦笑：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关心唐振国了
他是我父亲，您的...唐立诚说不下去了。
我的小宝。我眼眶发热，我死时他才十五岁...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保镖急匆匆进来：唐总，查到了！下毒的是个临时工，承认收了林氏集团的钱！
唐立诚眼神瞬间冰冷：通知律师团，准备起诉林氏谋杀未遂。同时做空林氏所有股票，我要他们三天内破产！
保镖领命而去。我惊讶地看着唐立诚——这小子发起狠来，倒有几分我当年的风范。
曾祖母...唐立诚转向我，突然改了称呼，您...为什么会附在黎清歌身上
我也不清楚。我揉着太阳穴，那天我正在教训一个不守规矩的唐家子弟，突然头晕，再睁眼就到了黎清歌身体里。
唐立诚若有所思：黎清歌...她和唐家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正想回答，突然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撕扯。视线模糊中，我看到自己的手臂完全透明了！
曾祖母！唐立诚惊慌地扶住我。
剧痛持续了十几秒才消退。我浑身冷汗，虚弱得站不稳：看来...我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
这具身体在排斥我的灵魂。我苦笑，黎清歌的意识可能要回来了。
唐立诚脸色大变：那父亲怎么办他还没完全康复！
我抓住他手臂：听着，在我消失前，必须做两件事——救小宝，还有帮黎清歌报仇。
报仇
唐雨柔和林世诚对黎清歌做的一切。我冷笑，我这人最记仇，百年不变。
唐立诚手机响了。他接听后，表情变得古怪：是家里打来的...唐雨柔刚才去了老宅，说要取东西...
我心头警铃大作：不好！她肯定是去销毁证据！
我们匆忙赶回唐家老宅。车刚停稳，我就看到唐雨柔的跑车疾驰而去。唐立诚要追，我拦住他：先看看她拿了什么！
老宅一片狼藉。唐雨柔显然翻遍了每个角落，最后撬开了书房暗格——那里原本放着唐家一些机密文件。
少了什么我急问。
唐立诚检查了一遍：奇怪...就少了一份无关紧要的旧档案，关于二十多年前父亲资助的一家孤儿院...
我脑中灵光一闪：哪家孤儿院
阳光之家，早就倒闭了...唐立诚突然顿住，等等，黎清歌不就是从那家孤儿院被接回黎家的吗
我心跳加速。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正要细问，一阵更强烈的撕裂感突然袭来。这次不只是透明化，我直接双膝跪地，疼得说不出话来。
曾祖母！唐立诚慌了，我送您去医院！
不...用...我咬牙挤出几个字，去查...阳光之家...和唐雨柔的关系...
说完这句话，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我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在尖叫：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那是...真正的黎清歌的声音！
啊——！我抱着头尖叫，脑海中两个声音在激烈厮杀。
滚出我的身体！这是真正的黎清歌。
冷静！我在帮你！我试图压制她的意识。
唐总！她...她的脸！一个护士惊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挣扎着看向镜子——镜中的面孔在不断变换，一会儿是黎清歌原本清秀的容貌，一会儿又变成我唐锦萱威严的样貌。
唐立诚一把扯下窗帘裹住我：所有人都出去！立刻！
医护人员仓皇逃离。当最后一个人退出病房，我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曾祖母黎小姐唐立诚手足无措地蹲在旁边，我该帮谁
帮...我们...我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唐雨柔...阳光之家...
唐立诚立刻掏出手机：我马上派人去查！
黎清歌的意识突然占据上风：这是哪里你是谁她惊恐地看着唐立诚，我怎么穿着病号服
我奋力夺回控制权：黎小姐，冷静！我是唐锦萱，借用你的身体...
鬼啊！黎清歌在意识中尖叫，我的右手瞬间透明化。
唐立诚倒吸一口冷气：您的身体...
听我说！我强忍剧痛，黎清歌，唐雨柔一直在陷害你，我是来帮你的！
脑海中的尖叫停顿了一秒：唐...雨柔
对，她伪造你偷项链，往你护肤品掺水银...我一桩桩数着唐雨柔的恶行。
黎清歌的意识开始动摇：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用你的身体生活了三周。我趁机道，我还知道林世诚正在收购黎氏集团。
林世诚黎清歌声音发抖，那个魔鬼...
唐立诚突然插话：曾祖母，刚收到消息，黎氏集团召开紧急董事会，据说要...驱逐黎清歌。
我和黎清歌同时一震。
我必须回去！黎清歌在意识中大喊，我的左手也开始透明化。
别急！我厉声喝道，你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唐雨柔肯定设好了圈套！
那是我家！黎清歌哭喊。
我冷笑：家他们为唐雨柔那个冒牌货把你赶出来时，想过你是家人吗
黎清歌沉默了。我感觉到她的意识在退缩，身体的掌控权渐渐回到我手中。
唐立诚松了口气：您现在...是曾祖母
暂时是。我擦掉额头冷汗，黎小姐同意合作了，但时间不多了。阳光之家查得怎么样
有眉目了。唐立诚压低声音，二十年前，父亲确实资助过那家孤儿院，而唐雨柔...就是从那里被黎家领养的。
我眯起眼睛：这么巧
更巧的是...唐立诚神色古怪，当时负责孤儿院的人姓林。
我猛地坐直：林世诚的亲戚
他姑姑。唐立诚点头，而且，我们查到黎清歌和唐雨柔的生日是同一天。
我心跳加速。这不是巧合，是阴谋！
手机突然响起，是黎父。我按下接听键，黎父的咆哮立刻炸出来：
黎清歌！你竟敢把公司机密卖给林世诚！董事会已经全票通过，即刻起剥夺你一切继承权！你永远别想踏进黎家大门！
我冷笑：黎先生，你又被唐雨柔当枪使了
证据确凿！黎父怒吼，监控拍得清清楚楚！昨晚你潜入资料室偷拍文件，今天这些机密就出现在林氏集团的报价单上！
唐雨柔得意的声音从背景传来：爸，别气坏身子...姐姐只是一时糊涂...
黎先生，我打断他们，给你个忠告——立刻检查唐雨柔的银行账户，特别是过去24小时的流水。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
你...你怎么知道...黎父声音变了调。
我当然知道。这是经典的反间计——唐雨柔自己偷文件卖钱，再嫁祸给我。
因为我是被冤枉的。我淡淡道，顺便提醒你，林世诚正在二级市场收购黎氏股票，明天开盘就会发起恶意收购。
黎父呼吸急促起来：不可能...我们和林氏有协议...
协议我大笑，黎先生，商场如战场，你这天真样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挂断电话，我转向唐立诚：送我去黎家。
可是您的身体...
来不及了！我挣扎着站起来，黎家一倒，唐家就是下一个目标！
唐立诚拗不过我，只好亲自开车。路上，我的手机不断收到消息——林世诚已经收购了黎氏17%的股份；董事会紧急会议决定增发股票对抗收购；黎父突发高血压住院...
车刚停在黎家别墅前，我就知道来晚了。门口停着几辆警车，唐雨柔正得意地和警察说着什么。
那是...逮捕令唐立诚皱眉。
我直接推门下车。唐雨柔看到我，立刻指着我尖叫：就是她！她偷窃商业机密！
两个警察向我走来。唐立诚想阻拦，我摇摇头：跟她走一趟也无妨。
可是...
去查阳光之家。我低声嘱咐，重点是二十年前的婴儿记录。
警察给我戴上手铐时，唐雨柔凑过来假惺惺地说：姐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唐雨柔，你最好祈祷我出不来。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两步。
警局审讯室里，我闭目养神。这些小警察根本不敢真拿我怎样——唐立诚肯定已经在路上了。
果然，不到两小时，审讯室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唐立诚，却是...唐振国！
我的小宝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身后的唐立诚推着轮椅，冲我眨眨眼。
出去。唐振国对警察说，声音虚弱却不容置疑。
唐老，这不合规矩...
我说，出去。唐振国重复道，需要我给王局长打电话吗
警察们灰溜溜地退了出去。门一关，唐振国的眼泪就下来了：娘...
我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唐立诚赶紧解开我的手铐。
小宝...我轻抚他布满皱纹的脸，你怎么来了医生允许吗
他们敢拦我唐振国咳嗽两声，娘受委屈了...
我摇头：不碍事。重要的是，我查到唐雨柔可能不是普通冒牌货，她和林家有勾结。
唐振国眼神一凛：林世诚
不止。我压低声音，二十年前婴儿调包可能是预谋的。唐雨柔从阳光之家被领养，而那家孤儿院由林世诚的姑姑管理。
唐振国和唐立诚同时变色。
我早该想到...唐振国握紧轮椅扶手，当年您处决的那个叛徒...就姓林。
我心头一震。是了，百年前唐家确实出过一个姓林的叛徒，勾结外敌差点让唐家覆灭。我亲手处决了他全家，只逃了一个小儿子...
复仇唐立诚瞪大眼睛，延续百年的复仇计划
很可能。我冷笑，可惜他们算错了一点——我唐锦萱回来了。
正说着，一阵剧痛突然袭来。我整个人向前栽去，被唐立诚一把扶住。
曾祖母！
我的手臂又开始透明化，这次连唐振国都看见了。他颤抖着抓住我的手：娘...您这是...
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我强忍疼痛，黎清歌的意识在反抗...
唐振国老泪纵横：不...娘刚回来...不能走...
我勉强笑笑：小宝乖，娘答应你，在走之前一定把麻烦都解决掉。
唐振国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来——医生说他至少还要卧床一个月的！——直接跪在我面前：娘！儿子求您别走！
唐立诚吓傻了：父亲！您的身体！
我也慌了，赶紧扶他：快起来！你不要命了
没有娘...我要这命何用...唐振国哭得像个孩子，百年了...我日日想夜夜盼...好不容易...
我的心都要碎了。当年那个追在我身后喊娘的小男孩，如今白发苍苍跪在我面前，这画面太戳心。
好...娘答应你...我哽咽着哄他，先起来好不好
唐振国固执地摇头：您发誓不走！
我发誓...我无奈地顺着他说，心里却知道这由不得我。
唐振国这才让唐立诚扶他回轮椅。他擦干眼泪，突然变回那个叱咤商场的唐家掌舵人：立诚，立刻召开家族会议。我要所有人一小时内到齐。
父亲，您的身体...
照做！唐振国厉声道，随即转向我，娘，您跟我一起出席。
我皱眉：这不合适...
非常合适。唐振国眼神坚定，我要唐家上下都知道，您是我最尊敬的人，谁敢动您，就是与整个唐家为敌！
一小时后，唐家大会议室内座无虚席。唐振国坐在主位，我站在他身侧。唐家核心成员二十余人，个个面色惊疑。
今天召集各位，唐振国声音洪亮，完全不似病人，是要宣布一件事——这位黎清歌小姐，从今日起受唐家庇护。任何人、任何势力与她为敌，就是与唐家开战！
满室哗然。一个中年男人拍桌而起：大哥！你疯了吗为了个外人...
唐振邦！唐振国厉喝，注意你的言辞！
我看是你该注意！唐振邦冷笑，病糊涂了吧这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上前一步：唐振邦，六岁那年你偷吃供果拉肚子，是谁连夜给你熬药
唐振邦像见了鬼一样瞪大眼：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那晚你发誓说长大要娶我给你熬药的丫鬟翠儿。我冷笑，结果呢你当了家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嫁给城外一个瘸子！
全场死寂。唐振邦面如土色，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其他唐家人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这些家族秘辛，外人绝无可能知晓。
唐振国满意地点头：还有谁有疑问
没人敢吭声。
很好。唐振国转向唐立诚，准备新闻发布会，宣布唐氏全面支持黎氏集团对抗恶意收购。同时，冻结与林氏所有合作项目。
唐立诚点头记下。我补充道：还有，派人盯紧唐雨柔，她手里一定有能证明林氏阴谋的证据。
会议结束，唐家人神色各异地退场。唐振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小宝！我慌了，医生！快叫医生！
唐振国却抓住我的手：娘...别走...求您...
我不走...我强忍泪水哄他，同时感到身体又开始透明化。
黎清歌的意识在深处呼唤：我的身体...还给我...
我咬牙抵抗。不行，现在还不能走...至少要撑到解决林家和唐雨柔...
唐立诚带着医生冲进来。在混乱中，我隐约听到一个护士小声说：太神奇了...唐老喊她娘...这女孩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唐锦萱，唐家历史上最铁腕的太奶奶。
而现在，我要让那些胆敢算计我后代的杂碎知道——什么叫百年积怨，一朝清算！
唐氏集团宣布无条件支持黎氏企业对抗恶意收购！
电视里，唐立诚西装笔挺地站在话筒前，身后是唐氏集团的巨幅LOGO。我窝在唐家客房的沙发上，看着股价走势图——林氏集团的股票已经跌停了。
手机震动，是黎父发来的短信：清歌，爸爸错了...董事会决定恢复你的所有权利...
我冷笑一声，直接删除。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曾祖母。唐立诚推门进来，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林氏已经乱了阵脚，刚刚抛售了5%的黎氏股份。
继续做空。我头也不抬，明天开盘前放出消息，说证监会要查他们的财务造假。
唐立诚点头记下：父亲想见您。
我放下平板，跟着他来到唐振国的卧室。医生们刚做完检查，恭敬地退了出去。我的小宝靠在床头，脸色比昨天好多了。
娘。他眼睛一亮，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我坐到床边，自然地摸上他的脉搏：恢复得不错，但药方得调整。加三钱黄芪，减半钱黄连。
唐振国乖乖点头，完全看不出是那个叱咤商场的唐家掌舵人。唐立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林世诚不会坐以待毙。我削着苹果，他下一步很可能...
针对唐雨柔。唐振国接过话头，那丫头手里有他的把柄。
我挑眉：不愧是我儿子。把苹果塞进他手里，所以我们要先一步找到唐雨柔。
唐立诚手机响了。他接听后脸色变得古怪：刚收到消息...唐雨柔订了今晚飞新加坡的机票。
我和唐振国对视一眼。要跑
拦住她。唐振国厉声道。
不行。我摇头，让她走，派人跟着。她一定会联系林世诚。
唐立诚领命而去。唐振国拉着我的手：娘，您身体怎么样了
我下意识藏起又开始透明化的右手：没事。
骗人。唐振国眼圈红了，我都看见了...您是不是...要走了
我鼻子一酸，强撑笑脸：傻孩子，娘好不容易回来，哪舍得走
那您答应我，永远不走。六十多岁的老人撒娇起来，和六岁时一模一样。
我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永远我现在连明天都保证不了。
管家突然敲门：老爷，赵夫人说宴会准备好了，问您...
不去。唐振国干脆利落。
宴会我疑惑道。
唐振国无奈解释：赵玉茹非要办什么康复宴，说是庆祝我病愈。无聊。
我眼睛一亮：不，我们去。
娘
引蛇出洞。我冷笑，唐雨柔要走，林世诚肯定会在宴会上搞事。
唐振国立刻会意，按下呼叫铃：准备礼服！我和黎小姐要出席晚宴！
两小时后，我挽着唐振国的胳膊步入宴会厅。唐家上下百余人齐齐望来，眼神各异。
赵玉茹脸色难看地迎上来：振国，医生说你还不能...
我很好。唐振国冷淡地打断她，转而向我介绍，娘，这是赵玉茹，我妻子。
赵玉茹脸都绿了：你叫她什么
叫错了。我赶紧打圆场，黎小姐就好。
唐振国固执地摇头：在我心里，您就是...
小宝。我警告地捏他手臂，别闹。
这声小宝让赵玉茹彻底石化。唐振国却笑得像个孩子：听您的。
宴会开始后，我敏锐地注意到几个侍应生神色不对。唐立诚悄悄靠近：那几个人是新来的，背景可疑。
我点头，假装不经意地绕到自助餐台前，趁人不备尝了口红酒——味道不对！有淡淡的苦杏仁味。
氰化物！
我立刻夺过唐振国的酒杯：别喝！
全场安静下来。唐振国眼神一凛：怎么回事
酒里有毒。我冷声道，氰化物，见血封喉。
尖叫声四起。宾客们纷纷放下酒杯。唐立诚立刻指挥保安控制住所有侍应生。
查！唐振国怒喝，谁指使的！
我扫视全场，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悄悄往门口溜——唐雨柔！她不是要飞新加坡吗
拦住她！我厉声喝道。
唐雨柔见势不妙，拔腿就跑。我抄起一个餐盘砸过去，正中她后脑勺。她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我大步上前，揪住她头发：想跑
放开我！唐雨柔尖叫，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冷笑，从她手包里摸出一个小药瓶，这是什么
唐雨柔脸色刷白：不关我的事！是林世诚逼我的！
全场哗然。唐立诚立刻打电话报警。我拽着唐雨柔来到角落：阳光之家，二十年前的婴儿调包，说！
我...我不知道...唐雨柔眼神闪烁。
我反手就是一耳光：再装傻，下一巴掌打掉你牙！
唐雨柔被我眼里的杀气吓住了：我说...我说...林世诚是我生父...他安排我被黎家领养...就为了报复唐家...
为什么
因为...因为唐锦萱处决了他曾祖父全家...唐雨柔颤抖着说。
果然！那个林家叛徒的后代！
所以调包黎清歌...
是为了让真千金受苦...唐雨柔哭起来，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你根本不是黎清歌！
我冷笑：你猜对了。
正想再问，一阵剧痛突然袭来。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我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眼前发黑。
娘！唐振国惊慌地扑过来。
我的视线模糊了，耳边声音忽远忽近。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百年前的唐家后院...
娘亲！娘亲！年幼的小宝举着风筝向我跑来，脸蛋红扑扑的。
我伸手想抱他，却扑了个空...
曾祖母！坚持住！唐立诚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唐振国抱着我，老泪纵横：医生！快叫医生！
唐雨柔趁机想逃，被保安按住。她疯狂大笑：报应！这是报应！唐锦萱，你杀我全家，现在自己也不得好死！
闭嘴！唐振国怒吼，我娘是唐家最仁慈的家主！当年林家叛变，害死唐家三十八口，我娘只处决了主谋！
那又如何唐雨柔歇斯底里，她该死！你们都该死！
我的视线又开始模糊。这次不只是透明化，而是实实在在的消失！我能感觉到黎清歌的意识正在夺回身体控制权...
小宝...我艰难地抓住唐振国的手，听我说...黎清歌是个好孩子...帮我...照顾好她...
不！娘！您别走！唐振国哭得像个孩子，我还没孝顺您...我...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能看到你长大成人...娘已经很开心了...
医生冲进来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剧痛稍稍缓解，但灵魂的抽离感仍在继续。
是...什么毒我虚弱地问。
医生擦着汗：不是毒...是某种诱发基因突变的药物...它在改变您的DNA结构...
我心头一震。林世诚好狠的手段！他想从基因层面抹杀我的存在！
解药...我咬牙道，必须找林世诚要解药...
唐立诚立刻打电话：全城搜捕林世诚！悬赏一千万！
唐振国紧紧抱着我，生怕一松手我就消失：娘...您撑住...儿子求您...
我抚摸他苍老的脸庞，想起他小时候发烧，我也是这样整夜抱着他...
老爷！管家突然冲进来，林世诚在门口！说要见您！
所有人一愣。我强撑着坐起来：让他进来。
林世诚被保镖押进来，西装皱巴巴的，脸上有伤，显然刚经过一番挣扎。
解药。唐振国单刀直入。
林世诚冷笑：没有解药。这药本来是为唐振国准备的，谁知道这疯女人会喝...
唐立诚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林世诚弯下腰，却还在笑：打啊！打死我，她更没救！
你想要什么我冷静地问。
林世诚直起身，眼中闪着疯狂的光：我要唐家公开向我曾祖父道歉！要唐锦萱的牌位从祠堂撤下！要唐氏集团20%的股份！
做梦！唐振国怒吼。
我按住暴怒的儿子：小宝，冷静。转向林世诚，前两条不可能。第三条...可以考虑。
娘！唐振国急了。
我摇头示意他别说话：林世诚，你恨的是我，没必要牵连无辜。黎清歌跟这些恩怨毫无关系。
她就是你的转世！林世诚咬牙切齿，我找了二十年才找到报复唐家的方法...
你错了。我苦笑，我不是转世，是附身。真正的黎清歌是无辜的。
林世诚愣住了：什么
所以你的复仇毫无意义。我趁机道，放过那孩子，我自愿消失。
娘！不要！唐振国慌了。
我拍拍他的手：小宝，有些事强求不得。
林世诚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突然，他大笑起来：好！我答应你！但唐氏10%的股份必须给！
5%。唐振国咬牙道，再多免谈。
成交！林世诚从内袋掏出一个小瓶，注射这个，可以暂时稳定基因。
医生立刻接过，给我注射。几分钟后，撕裂感果然减轻了。
这只是暂时缓解。林世诚冷笑，每个月都需要注射一次，否则...
否则怎样唐立诚揪住他衣领。
否则她的灵魂会彻底消散。林世诚得意道，唐家以后得乖乖听我的了。
我冷笑：林世诚，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
我唐锦萱，从来不受人要挟。
说完，我抄起桌上的水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林世诚大腿！
啊！他惨叫倒地。
我踩住他伤口，冷声道：真正的解药，交出来。
没...没有...
我转动刀柄，他叫得更惨了。
交不交
在...在我手表里...林世诚终于崩溃。
唐立诚立刻摘下手表，果然暗藏一个小胶囊。医生检查后点头：应该是真的。
我拔出刀，冷眼看着林世诚被拖走：送警局。故意杀人罪够他蹲一辈子了。
唐振国紧紧抱住我：娘...您吓死我了...
我轻拍他后背：傻孩子，娘哪那么容易死
话虽这么说，但我知道危机还没解除——黎清歌的意识正在苏醒，而我...是时候该离开了。
解药注入体内后，撕裂感渐渐消退。我靠在床头，看着唐振国亲自监督医生销毁所有剩余毒药。
娘，您感觉怎么样他紧张地握着我的手。
好多了。我勉强笑笑，林世诚关起来了
关好了。唐立诚走进来，他腿上的伤简单包扎了下，死不了。
我点头：唐雨柔呢
警局审讯室。唐立诚冷笑，她扛不住，全招了。二十年前林世诚的姑姑故意调换婴儿，就为了让真千金在贫民窟受苦。
我胸口发闷。这些人的心到底有多黑
召开家族会议。我掀开被子下床，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唐振国想拦我：娘，您需要休息...
休息我冷笑，小宝，娘教过你什么除恶务尽！
一小时后，唐家议事厅座无虚席。我站在主位旁，唐振国坐在轮椅上——医生坚持不让他久站——唐立诚则操控着投影仪。
各位。我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今天我要揭露两桩罪行——一是二十年前的婴儿调包案，二是近日的投毒谋杀案。
投影仪亮起，显示出一份泛黄的档案。唐雨柔在警局的供词录音同步播放：...我知道自己不是黎家亲生女儿...林世诚说只要我配合，就能永远当黎家大小姐...
满室哗然。唐家一位长老拍案而起：岂有此理！这是要断我唐家血脉！
不仅如此。我切换画面，显示出林世诚的银行流水，他资助唐雨柔在黎家公司做手脚，制造财务漏洞，方便他趁机收购。
黎父黎母也在受邀之列，此刻脸色惨白。黎母颤抖着问：清歌...那我们的亲生女儿...
在贫民窟吃了二十年苦。我冷冷道，而你们接她回来后，却处处偏袒这个冒牌货。
黎父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唐雨柔被带了进来，手铐脚镣齐全。她看到投影上的证据，突然歇斯底里大笑：没错！都是我干的！我恨黎清歌！她凭什么一回来就抢走我的一切
你的一切我走到她面前，鸠占鹊巢二十年，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唐雨柔眼中闪着疯狂的光：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黎家父母其实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但他们不敢查！因为他们舍不得我！
黎母痛哭出声。黎父则捂住脸，肩膀剧烈抖动。
够了。唐振国厉声喝止，唐雨柔，你涉嫌谋杀、商业欺诈等十二项罪名，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保安把尖叫的唐雨柔拖了出去。我转向众人：第二件事，林氏集团对唐家的恶意收购。
唐立诚切换画面，显示出林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图。
林世诚暗中收购了唐氏5%的股份。我指着图表，但他不知道，唐氏在海外还有18%的库存股。
唐振国接过话头：今早我已经签署文件，将这些股份转入黎清歌名下。
全场震惊。我挑眉看向唐振国——这小子，动作够快。
为什么是她赵玉茹忍不住问。
因为她救了父亲的命。唐立诚抢先回答，更因为她揭露了林氏阴谋，救了整个唐家。
我暗自点头。这个理由足够冠冕堂皇，暂时不用公开我的真实身份。
会议结束后，黎父黎母拦住了我。
清歌...黎母泪流满面，妈妈错了...
我不是黎清歌。我冷淡道，至少不完全是。
黎父扑通跪下：不管你是谁...求你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叹气：等真正的黎清歌回来再说吧。
他们茫然不解，我也懒得解释。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林氏集团还没解决。
三天后，股市开盘即上演惊天逆转。唐氏集团突然宣布收购林氏28%的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林氏股价暴跌60%，市值蒸发数百亿。
我坐在唐家书房，通过视频指挥这场战役。唐振国和唐立诚分头行动，一个联系证监会冻结林氏资产，一个带队接管林氏总部。
娘，林世诚要求见您。唐立诚打来电话。
让他等着。我冷笑，先把他那个姑姑抓起来，就是阳光之家前院长。
傍晚时分，林世诚被押到唐家别墅。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面色灰败，西装皱得像抹布。
求求您...放过林家...他一进门就跪下了，我愿意交出所有股份...
现在才求饶晚了。我抿了口茶，你姑姑已经招供，二十年前调包婴儿是你的主意。
林世诚额头抵地：我错了...我愿意坐牢...只求别连累林家其他人...
唐振国冷哼：现在知道为族人着想了当年你曾祖父叛变时怎么不想想会连累全家
我抬手制止唐振国：林世诚，我给你两条路。第一，坐牢，林家彻底破产。
第二呢他急切地问。
第二，你主动辞去所有职务，林家由唐氏接管，但保留林家旁支的股份和体面。
林世诚呆住了：为...为什么这么仁慈
因为我不是你。我放下茶杯，仇恨只会滋生更多仇恨。唐林两家的恩怨，到此为止。
林世诚痛哭流涕，连连磕头。我厌恶地摆摆手，让人把他带走了。
唐振国不解地看着我：娘，为什么不赶尽杀绝
小宝。我轻叹，掌家不是只有铁腕，还得有容人之量。记住，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唐振国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欣慰地看着他——我的小宝，永远这么一点就透。
夜深人静时，我坐在窗前，感到灵魂又开始不稳定。这次不一样，不是撕裂感，而是一种...抽离感。
黎清歌的意识在深处呼唤：谢谢您...现在该我回来了...
我知道时候到了。
唐振国。我唤来儿子，娘要走了。
不！他慌了，解药不是生效了吗
不是毒的问题。我轻抚他白发，是黎清歌...她该回来了。
唐振国泪如雨下：那我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
傻孩子。我鼻子发酸，娘已经看到你长大成人，心满意足了。
能不能...不走他像个孩子似的抽泣。
我摇头：强留不得。但娘答应你，会一直看着你。
唐振国知道无法改变我的决定，最后哽咽着问：您...还有什么嘱咐
三件事。我竖起手指，第一，照顾好黎清歌，她是好孩子。
一定。
第二，唐家祖训要代代相传，不可废弛。
儿子记下了。
第三...我眼眶发热，给我做块牌位，就放在你书房。想娘的时候...就说说话。
唐振国再也忍不住，抱着我嚎啕大哭。六十多岁的老人，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轻拍他后背，哼起那首古老的摇篮曲。渐渐地，他平静下来，趴在我膝上睡着了。
我轻轻把他扶到沙发上，盖好毯子。最后吻了吻他的额头，我闭上眼睛，主动放开对这具身体的掌控...
再见了，小宝。
......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黎清歌的公寓里。
我是谁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是黎清歌，但我也记得身为唐锦萱的一切。那些记忆如此清晰，仿佛亲身经历。
手机疯狂震动。是唐立诚：黎小姐您还好吗父亲很担心...
我笑了：告诉唐老，我很好。下午我去看他，顺便尝尝唐家厨子的枣泥糕做得地不地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唐振国激动的声音：娘...是您吗
是我，也不是我。我轻声道，黎清歌回来了，但她记得一切。
唐振国抽泣起来：太好了...这太好了...
傻孩子，哭什么。我柔声道，下午见。
挂断电话，我走到镜前。镜中的女孩眼神坚毅，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唐锦萱的神态，但我知道，我是黎清歌。
一个拥有百年记忆，却依然年轻的黎清歌。
下午，我准时出现在唐家别墅。唐振国坐在轮椅上，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看到我，他立刻挣扎着要站起来。
别动。我快步上前，好好坐着。
唐振国紧紧抓住我的手：您...您真的记得
记得。我点头，记得你六岁爬树摔断肋骨，记得你十二岁尿床，记得...
够了够了！唐振国老脸通红，却笑得像个孩子，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唐立诚在一旁偷笑。我瞪他一眼：笑什么去给你曾祖母我倒茶！
是！唐立诚乐颠颠地去了。
唐振国拉着我的手不放：娘...不，清歌...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把黎家公司整顿好。我自信地说，然后...也许开个医馆唐家的回春术不该失传。
唐振国眼睛一亮：我给您投资！
贫嘴。我轻轻拍他脑袋，叫姐姐。
娘！唐振国不依。
我们相视而笑。阳光洒在祖孙三代身上，温暖而明亮。
我知道，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