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突然有点想哭。

    “柳青栀。”他叫她的名字，有些哽咽。

    “我想，结束我们之间所有的关系。”

    柳青栀身形一滞，“你都想起来了？”

    她早就知道作为孟曜宸的陆辞失去了记忆，并且没有戳破。

    以只有她心知肚明的状态，他不用记得从前的那些伤害，好像也不错。

    陆辞似哭似笑，轻轻点点头：“嗯，作为陆辞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

    ……

    陆辞从柳氏辞了职，住回了研究生宿舍。

    时间一转，马上就到了年底评奖学金的日子，陆辞本来想躺平，结果舍友拉着他要再去弄一点志愿时长。

    两人开始物色起来，没几天，真的碰上了一个。

    他们学校即将要召开一个金融交流大会，志愿内容不难，就是在服务台提供服务，以及大会的后勤工作。

    这次请了很多企业家，待他们都落座之后，孟曜宸才终于有了上厕所的时间。

    从卫生间出来，一位男士向他问路，陆辞忙应下来，带他过去了。

    做完这些，他返回服务台，却看见不远处的会议室，走出来一个人。

    她出来后倚在门边，看起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女人踩着高跟鞋，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半年未见，柳青栀好像没什么变化。

    也是，才半年。

    陆辞了然地想，却还是觉得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女人也看见了他，直起身朝他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差。

    但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待她走近了，陆辞才发现她还在通电话。

    柳青栀时不时地应答那头两句，眼睛却始终定在他的身上。

    之前在会场，陆辞没看见她，还有几分庆幸，现在猝不及防地遇上了，他反而有些想逃。

    这样的金融大会，柳青栀作为柳氏的总裁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路程很近，陆辞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女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她挪开手机，表情未变，声音很温和：“好巧。”

    陆辞站在原地，颇有些无所适从，只能木讷地点点头：“柳总，好巧。”

    和以往重逢的每一次一样，他都下意识地去看柳青栀的左手。

    她的中指上没有任何象征着归属性的指环，陆辞莫名松了口气。

    柳青栀向他简单点头，随即脸色不佳匆匆从他身旁经过，拐进另一条走廊。

    是休息室的方向。

    陆辞下意识跟了两步，又自觉顿住。

    他后知后觉，柳青栀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倦，方才脸色差可能不是因为看到了他，而是因为身体抱恙。

    她好像生病了。

    ……

    陆辞和舍友一起回到宿舍，他洗漱完，躺在床上，不太能睡着。

    柳青栀那张倦散的脸总在他眼前转，他有些烦闷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说实话，他已经分不太清自己对她的感情了。

    陆辞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忘了关静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接起了。

    陆辞盯着屏幕，半晌没说话。

    这串号码很熟悉，就算删了备注，他也知道是柳青栀。

    沉默片刻，他迟疑开口：“……喂？”

    “阿辞。”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带着困倦，和颗粒感的沙哑。

    “我发烧了。”

    陆辞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抖，也不知道回什么好。

    柳青栀笑了一下，说：“我还在我们之前一起住的房子里，你要不要过来？”

    这太梦幻了，柳青栀什么时候和陆辞这样说过话。

    陆辞有些受不住地捂住眼睛，闷声问：“为什么要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