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贤抬起眼皮,视线扫向榻上洛召洵的尸体,内心满是不满。
这都没烧掉……
晦气!
倏地,侍卫来报:“大人,我们在府外抓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周贤正心情不好,见有人敢来触霉头,当即吩咐道:“送进大牢,说不定就是这人放的火。”
侍卫迟疑一瞬,应声准备退下。
白清月突的开口了:“慢着,带上来看看。”
她语气很冷,就像寒冰一般刺骨。
侍卫领命下去,再次进来,抓了一个男人押着跪下。
白清月睫羽垂下,等看清来人的面目,眉间一皱:“怎么是你?”
此人是早已离府的春巳。
春巳面带泪痕,黑白分明的眼珠满是惊恐,怯怯开口:“大人,我听闻祠堂着火,心中担忧洛先生的尸体,就想过来看看,谁知被侍卫当做奸人抓住了”
白清月眉梢的冷意消散几分:“是个忠心的。”
话音落下,她眉眼闪过一丝痛楚:“你离府之时,可察觉到洛先生的异样?”
春巳闻言,眼眶掉下一颗泪:“大人,洛先生过得好苦呀。”
“秋天露水重,住在四处漏风的屋子,夜里总是咳嗽。”
“后面挨了板子,便彻夜难眠,日渐消瘦,直到挑断手筋,他好像也没了想活的念头。”
白清月每听他说一句,心就痛一分。
直到最后一句,她彻底怔住了。
是因为她毁掉了洛召洵习武的可能,洛召洵才服毒自尽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想到这,白清月本就疼痛的心,像又被捅了几刀,令她忍不住微微躬身,试图缓解疼痛。
周贤听完,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你这意思,是夫人害他自尽了?”
“明明是他自己肆意杀人,怎的怪到别人头上来?”
春巳听着,不做回应。
白清月眉头一压,眼中闪过一丝韫色:“阿贤……”
略带警惕的语气,让周贤止住了话头。
这时,春巳发现了洛召洵。
他流着泪扑了过去,嘶哑着喊着:“先生,您死的好惨呀……”
“好端端的,祠堂怎么会着火呢?您连死了都不能安息……”
话里话外,春巳就差明着说有人故意纵火。
周贤的脸色顷刻间冷了下来,
他下意识看向白清月,只见她静静看着洛召洵的躯体,面色冷淡没有波动。
周贤提着的心松懈下来。
清月还是爱着他的。
一个死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他极力忽视着内心的不安,在心里如此想着。
春巳的呜咽声回荡在寂静的书房内。
良久,白清月才沉沉说着:“见你忠心耿耿,这段日子你便在府内吧,召洵估计也愿你在。”
春巳抬起头答谢:“多谢大人。”
祠堂起火一事,依旧被白清月轻轻揭过。
春巳哭肿着眼,死死守在洛召洵旁边一夜。
之前认识的丫鬟小厮们劝他休息,他只摇摇头。
很快到了到了小殓那天。
白清月和周贤都来了。
白清月替洛召洵穿戴好寿衣,亲自描眉画黛,画完后洛召洵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
她眼眸颤了颤。
眼见着棺木合拢,白清月控制不住地上前挡住,唉声喊着:“召洵,召洵……”
周贤厉声呵斥:“快拉开。”
人群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