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基地,空气里的味儿越不对劲。
先是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再往前开,那股子味儿里头又混进了消毒水的呛鼻,两种味道拧巴在一块儿,熏得人胃里直翻腾。
基地外围拉起了好几道警戒线,穿防护服的士兵的跑来跑去,有个小护士推着装满药箱的推车,跑得太急差点撞上隔离桩,扶着桩子直喘气,防护面罩上全是白雾。
车子直接被引到了最外围的隔离指挥点,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中年军官迎上来,护目镜上全是哈气,看不清脸,只瞧见他摘了手套跟我握手时,手背上全是冻疮似的裂口。
“刘先生!您可算......您这伤!”
他瞅见我浑身是血的衣服,声音都变了调。
“寒姨咋样?”
我顾不上搭理他的惊讶,一把抓住他胳膊,“里面到底多严重?”
军官脸色一沉,压低声音说:“糟透了,瘟疫是三天前半夜突然爆发的,一开始就俩战士发烧呕吐,症状邪性得很,高烧、咳血、皮肤上长黑紫斑块,内脏衰竭得特别快。”
“抗生素、抗病毒药全不管用,我们试了库存的符箓和净化装置,效果也十分有限。”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两下,“现在感染的人超过三分之二了,死亡率......唉,李长官也中招了,高烧不退,可她硬撑着在指挥室调度,刚才通讯兵还说她咳血了......”
“带我进去,我知道是啥玩意儿。”
“可您这伤......”军官还想拦。
我有点恼,“少废话!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军官盯着我看了足足三秒,突然一咬牙:“好!跟我来!穿上这个!”
他递过来一套防护服。
我直接推开:“没用,这玩意儿防不住诅咒和疫病混合的邪法。”
说完抬脚就往隔离区闯,军官没再拦,转身在前头带路,边走边喊:“所有人员注意,刘先生要进核心区,无关人等立刻避让!”
越往里走,那股子腥臭味儿越浓,熏得人脑仁儿疼。
走廊里横七竖八躺着好些战士,有的脸色蜡黄,有的皮肤上泛着不正常的黑斑,嘴角还挂着带血的唾沫。
有个小战士瞧见我,突然挣扎着要起来,被旁边的医护死死按住,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唾沫。
“那边!”
军官指了指最里头的一道铁门,“总指挥室,李长官在里面。”
我冲过去推开门,一股热浪夹杂着浓重的药味儿扑面而来。
李若寒坐在指挥台前,身上就披了件薄外套,领口敞着,锁骨下面一片通红——那是高烧烧出来的。
她额头全是虚汗,头发黏在脸颊上,手里攥着块手帕,正捂着嘴咳嗽,手帕拿开时,上面赫然是一团暗红色的血渍。
“寒姨!”我几步跨过去。
李若寒抬头看见我,眼睛里先是一亮,可马上又涌上担忧:“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别来吗!胡闹!”
她声音哑得厉害,说着又是一阵咳嗽,咳得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我,“需要什么?我给你调,优先治疗一线人员......”
“清空一个足够大的封闭区域,把所有重症感染者集中过去,在我完成之前,谁都不准靠近。”
“好!”李若寒没废话,抓起通讯器吼道,“副指挥!立刻清空地下仓库,把所有重症患者转移过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