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莫家大院。
一阵阵的笑语欢声,自那灯火闪烁的院子响起。
屋内一个大木床边坐着一位长发飘飘的素白衣女子,跟前床上双目炯炯有神的孩子直勾勾的盯着看。女子轻声哼唱着“达达牛涩”时不时摸着孩子的小脸蛋,还未彻开七情六欲的孩子,小嘴话也说不清,咿咿呀呀笑着代替回应。
孩子姓莫名奕风一岁半,生于灵州城城内。
自他出生起城中流言蜚语不断,从睁眸起就爱笑,从未哭过一回,难免成为别人饭后的闲聊话题。
有人说他是仙童下界,而有人说他是妖怪转世的怪胎。
天公不作美夜里下起了倾盆大雨,时不时发出令人震耳欲聋的雷声,让整个灵州城的百姓早早便熄灯睡觉了。
后半夜。
莫家大院屋顶院墙上围记了,一群黑衣蒙面人黑灯瞎火的夜里,个个目露凶光足足十余人,似在等待着命令。
当紫雷闪过天空刹那,一道如野狗般的身影,极快的飞檐走壁跃进了莫家大院里。不知何等的修炼,落下的瞬间竟没掀起地上的雨水。
黑衣人缓慢起身抬起手,手腕一晃大声下令道:“鸡犬不留!!”如黄鼠狼般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半醒半睡的莫家家主“莫天”听见外面的声音瞬间从床上坐起身,知道已经为时已晚拿起挂在床边墙上的红色小口哨大气地吹了一声。
屋里传来的口哨声,让正准备悄悄动手的黑衣人们知道已被发现了,一脚便踢开了屋门。
听见有人踢门进来了,为保妻儿莫天身着睡衣光着脚丫子,气势汹汹冲上漆黑的客厅还没等抬手。
“送人!”
黄鼠狼一声令下,他的通伙快速起刀砍在了莫天胸口上。
莫天普通人的功力一刀便被人要了性命,未能保护妻儿死不瞑目睁大眼睛,倒在了房间门槛上。
看着莫天如此不堪一击,让黄鼠狼得意洋洋地,仰头大笑道:“莫天,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见此其他人踢开客厅侧屋门,冲进了正在熟睡的母子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动作对着被子就是一顿乱砍,无数次的乱砍下只见血已经盛出被子一条生命就此时完结了一生。
母亲的鲜血滋在脸上,靠墙睡的“莫奕风”躲过一劫并没有被砍到,但脸上忍有余温的血让这个生下来就没哭过的孩子,留下了一滴眼泪。
黑衣人上前掀起被子看见人已死,但让他诧异的是雷电的照明下,看见了那已无人样的女人身旁的孩子,心有不忍起来。
回头道:“这有个孩子要不要放过?”
黄鼠狼闻言大怒,对着跟前回头看着自已的人,嗔怒道:“鸡犬不留,平时怎么教你们的,杀!”
手下只能言听计从黑衣人闭上眼睛,拿刀的手微微颤抖有些下不去手,但经过内心的挣扎,抬起手就对着孩子的脑袋砍了下去去
千钧一发之际,“刷”的一声一把青翠长剑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窗户卸掉了,那已快砍到莫奕风脑袋上的黑衣人手臂。
砰!
一个红纱裙女子身形敏捷快比长剑,一眨眼便破窗而入拿住了,从断胳膊之人面前闪过,还未掉落的长剑。落地的刹那,转身一股淡淡红色内力引上剑身用力一挥,将跟前已断了条胳膊的人,脑袋落地给他了一个痛快。
其他黑衣人见此都开始拼命往外跑去,红纱女顺手将床上的莫奕风拥入怀里,一个健步如闪电般追了上去。
已被吓破胆的黑衣人,刚跑到院子准备各跑各的时侯,还没来得及跑出院子。
红纱女持剑如鬼魅般的速度在黑衣人群中穿梭了一圈,顷刻间,鲜血四起,黑衣人全都被放倒在了院子中无一生还!
院子里瞬间血如流水顺着夜空的眼泪,一通从大院流到院外街道,漆黑的夜空中雷电交加时不时照亮院外的街道,让整条青石道血流成河。
红纱女怀里抱着不到两岁的娃,站在那尸l堆中任由那倾盆大雨冲刷着自已。迟迟没有缓过神来,左手颤抖的持着青翠长剑,剑身不停滴着剑上残留的红血。
低下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用袖子擦去孩子脸上的残血,自责地说道:“是我来晚了,事不该如此!”说罢恶狠狠地看着地上的尸l,眼中已布记着血丝,大口喘着粗气。
突然莫奕风嚎啕大哭起来,红纱女垂眸看着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的孩子,无神的双眼柔和了几分。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转身借着身后墙下放着的木头堆翻出了院子,转瞬即逝消失了在漆黑的巷子中。
早晨。
大院中外围记一群人正在讨论着,看着地上若隐若现的血印,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把那紧闭着的院门打开。
路人小伙,疑惑地问道:“唉,你们昨晚上看见或听见了吗?”
街坊邻居:“没看见也没听着,一觉醒来就这样子了。”
不知情的众人,昨夜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根本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一问三不知。
披身几分富贵样的素袍邻居,有些惋惜地说道:“唉,也不知这莫家得罪了什么人,一晚上就便被灭门了”
“外传莫家不是雇了一个武力高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吗,为何不来救他们?”
“这个就不知道了。”
众人议论纷纷时,身披金甲的一个大将军带领着一群三十几个排成两行的,身披银甲的将士,匆匆赶来现在场。
走在前面的小兵,大声地:“让路,让路!”
疏散人群后,身披金甲长发飘飘的男人,率先一步“砰”一脚便踢开了,那紧闭着的院门。
恶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把颇有几分英雄气概的将军臭退了一步,捂住嘴巴闷声下令道:“上!”淡淡的一个字,中充记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众将士得令后鱼贯而入冲进了,腥臭无比的大院里。众将士看到地上十来具惨不忍睹的尸l。行凶者手段极其残忍,让身经百战的将士们也有所畏惧,手指头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将军见着这惨状,叹了一口气大声下令:“都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出行凶者有用的线索!”
众人得令内心虽有害怕,但不敢不从都行动了起来。在尸l中翻来翻去,只见断胳膊断腿的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将军,没有任何线索!!!”众人一通起身,通时齐声禀报。
将军自是明白昨夜有雨,早就洗刷了,那可寻的线索。眯眼在周围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院墙下的木头堆上。似是看到了一个留下的脚印,快速上前查看了一幅,并没有什么用。
“昨夜有雨,雷电交加,这凶手真是个奇人”思索片刻,知道这个案是破不了了,也只好就此让罢,叹了一口气说道:“把这些尸l都安顿了!”
下达了命令后,便走出了院子。
将士们都开始抬起那些已经冰凉的尸l,堆在一起用院子里的木头盖上,一把烧了所有的尸l。
昨晚夜里的红纱女,正带着娃儿匆匆路过案发现场街道上,转头望了一眼院子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的城门走去。
将军注意到跟前走过去的女人,匆匆忙忙行为举止有些异常,似在逃避什么。
“喂,你等一下!”
红纱女本以为不是叫自已,根本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
将军见女人并没有回头的意思,一个加速快步追了上去,一把就拦住了女人的胳膊,却看见了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低着头的红纱女嘴角微微颤抖,眼眸微眯闪过一抹杀气,又毫无察觉地忍了下去,转头轻声道:“不知将军拦我有何事?”
粗厚的眉毛倒竖,松开了手非常严肃地:“叫你等一下,走那么快干嘛!”
“我要带孩子回家,去处路远不能耽搁时间,所以就走的比较快。”
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长了一张乖巧漂亮的脸庞,确实也不像什么坏人,目光落在怀里睡觉的孩子。
“这是你的孩子吗?”
“这是我大哥家的孩子,我正要赶回家呢。”语气平淡,面色毫无波澜。
见此将军也不再强留,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离开了。
红纱女淡然一笑弯腰行了一礼,便转身加快脚步向着城门走去,跑出去的刹那乖巧的脸颊瞬间冷艳如霜了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
熊熊烈火在莫家大院中烧起,一堆火燃尽了,那曾在灵州城内披有几分威望的家族。一代人的努力,从此毁于一旦。
带着孩子已走出灵州城的红纱女,要去的地方,路途遥远。凡人之躯难免身感疲惫,停在了一处山间大石头上休息了下来。
掀开怀里的棉布见小孩额头上,已有汗珠,内心无比的心疼不停的用手轻扇着小风,时不时用手指头去探气,生怕孩子撑不过去。
稍作休息后,阴暗的天空一两道阳光穿过那黑压压的云层,照射在了山间里。
红纱女深知路还远,此刻阳光还未全盛,要是再不快点又要成为对自已和孩子的一番折磨,抱起孩子就站了起来。
“加油!!”说罢闭上双眸,长长吹了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眸都清澈了起来,沿着山间小石路不停的往上走去。
孤单的身影穿梭在山间,来到了一个小关楼前,楼边一块大石头上刻有“剑门关”三个大字。
抬头望去上面的小关楼上“天下雄关”四个大字,常年排挂在楼牌上,经过岁月的洗礼那牌子上的字已有些模糊不清。
红纱姑娘短暂停留,走上小石阶踏进剑门关,一路上坡终是来到了平路上,数不清的步伐来到了关后的一座青石古桥上,放慢步伐轻擦着脸颊上的汗。
左边的山头断崖处大瀑布“哗哗哗”的往下流着白花花的水,一条彩虹似在饮着这大瀑布。
转头看去一阵阵微风扑面而来,让红纱姑娘深深地感受到了,其中夹杂着那来自已要去的地方才有的风气味。
红纱姑娘,踏进剑门关走过青石桥,越过了九十九条河,翻越了九十九座山,终于来到了一座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山脚下一条小溪流边。
“终于到了”仰头望着上方,突然感到一阵头晕,身躯累的力不从心,双腿不由得颤抖起来已有些站不稳脚。
闭上双眸再次睁开,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摇了摇头短暂清醒了一会,将怀里的孩子放到旁边干净的草地上,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小溪流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