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草莓啵了个啵 本章:第一章

    我重生在妈妈被家暴致死的前一刻。

    这一次我死死抓住她的衣角:妈,跑!

    前世奶奶用发霉的被子害死妈妈后,我也被活活饿死。

    这次我带妈妈逃到城里,她靠绝佳厨艺成为网红。

    当父亲和奶奶在直播镜头前叫嚣:不孝女,快拿钱!

    我笑着亮出奶奶调换爷爷死亡证明的证据。

    奶奶,爷爷真是意外死吗

    父亲被讨债人拖走时,我递给他一个发霉的窝头。

    爸,饿的滋味好吗

    1.

    冷。

    刺骨的冷,带着浓重的霉味。

    这味道瞬间唤醒记忆,那条奶奶扔给产后妈妈的、长满墨绿霉斑的破棉被。

    我猛地睁眼。

    视线模糊,身体虚弱沉重。

    头顶是熏黑的房梁,空气里是劣质烟草、汗酸和馊味,混合着那股令人窒息的霉味。

    熏黑的房梁,油腻的蛛网……

    这是二十多年前的老家堂屋

    我重生了

    回到了妈妈还活着的时候

    呜……一声幼童的啜泣从我喉咙挤出。

    我的灵魂,带着前世饿死的冰冷记忆和刻骨恨意,困在了三岁女童瘦弱的躯壳里。

    丧门星!钱呢!粗野的咆哮在院里炸开。

    是张志强,那个被称作爸的恶魔。

    砰!肉体撞击声。

    啊!短促的惨叫后是压抑的呜咽。

    妈妈!

    血液冲上头顶又冻结。

    前世最后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妈妈躺在地上,身下洇开暗红的血,直烫在我灵魂上。

    就是今天!

    动啊。成人的灵魂在嘶吼。

    可三岁的身体沉重麻木。

    我艰难转动视线。

    院子里,雪地狼藉。

    张志强揪着妈妈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冻土上撞。

    妈妈单薄如枯叶,无力挣扎。

    血从她额角涌出,滴在肮脏的雪地上。

    钱。钱呢你个没用的贱货。

    没…没有了…上次卖鸡蛋的钱…都被你拿去了…妈妈声音破碎。

    放屁!张志强拳头扬起。

    住手!尖利的声音响起。

    奶奶冲了出来,脸上交织愤怒和算计。

    她不是来阻止的。

    志强,打她有什么用。奶奶指着妈妈。

    都是这个扫把星!都是她肚子里的丧门星,克死了你爹。现在还要克你克全家!

    她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妈妈身上,是一个缝着诡异符号的布娃娃。

    神婆都说了,就是这个灾星克的,当初就该听我的。七个月打下来喂狗,你偏不听,现在家都要败了。

    张志强动作顿住,眼中暴戾翻腾。

    他信了,或者说他需要借口。

    丧门星…果然是丧门星…他松开妈妈头发,抬起脚要踩那布娃娃。

    不!嘶哑的尖叫冲破我的喉咙。

    张志强和奶奶一震,看向角落的我。

    恐惧和恨意压倒了虚弱。

    我爆发出蛮力,扑向雪地里的妈妈。

    妈!妈!我摇晃她冰冷的身体,泪流满面。

    前世她死去的冰冷触感与此刻微弱的体温交织。

    妈,醒醒,别睡。我用手去捂她额角的血。

    我的哭喊唤回妈妈一丝意识。

    她睫毛颤动,目光聚焦在我脸上,充满濒死的温柔。

    她艰难抬手想擦我的泪,嘴唇翕动:囡…囡…不…怕…

    怕,囡囡怕!妈,囡囡好怕!我死死抱住她。

    嚎什么丧。张志强被激怒,抬脚踹来。

    我猛地一缩,鞋底擦过肩膀。

    剧痛伴随着闷响,我被踹飞撞在柴禾垛上,枯枝刺破皮肉,眼前发黑,肩骨剧痛。

    囡囡!妈妈惨叫,挣扎着想爬向我。

    反了天了。奶奶冲过来,干枯的手揪住我后颈衣领,指甲掐进皮肉。

    小畜生还敢躲跟她妈一样贱骨头,志强,把她关柴房去。让她们娘俩清醒清醒。

    张志强厌恶地瞥了我们一眼,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掼向柴房。

    砰。

    我被砸在冰冷坚硬的地上,激起尘埃。

    透过门缝,我看到奶奶粗暴地拖拽着意识模糊的妈妈回堂屋。

    张志强甩上东屋门。

    奶奶扯过一团黑乎乎、散发浓烈霉味的东西,丢在妈妈身上。

    是那条霉被子!

    咳咳…咳咳咳…妈妈瞬间爆发剧烈的哮喘,撕心裂肺。

    装什么死。奶奶叉腰咒骂,活该,让你生赔钱货,让你克我儿子。

    她啐了一口,回屋了。

    柴房门被顶死。

    黑暗吞噬了我。

    妈妈的咳嗽声越来越微弱。

    绝望如潮水般涌入心中。

    逃一个三岁孩子带重伤虚弱的母亲

    留下妈妈会死!我也会被饿死!

    不!绝不!

    火焰在我胸腔炸开。

    我要带她走。

    妈妈的咳嗽成了催命鼓点。

    我忍着肩痛,用左手和膝盖在冰冷地面爬行。

    爬到门边,透过缝隙看。

    堂屋油灯灭了,只有月光。

    妈妈盖着霉被,喘息微弱。

    奶奶和张志强的鼾声响起。

    机会!

    我用左手推门,纹丝不动。忍着剧痛,用左边肩膀狠狠撞门。

    砰!砰!砰!

    不知撞了多少下。

    咔哒。

    腐朽的木棍断裂,门弹开缝隙。

    我挤出柴房,溜到堂屋门口。

    妈妈盖着霉被,喘息如游丝。

    我扑过去掀开被子。

    妈妈脸色死灰,嘴唇紫绀,呼吸微弱,身体冰冷。

    妈,妈!我拍打她脸颊,醒醒,我们走,得离开这里。

    妈妈艰难睁眼,目光茫然,渐渐聚焦。

    妈,逃,逃得远远的!我急切低喊,拉她手臂。

    妈妈眼神波动,充满恐惧。

    不…不行…他会打死我们…跑不掉…

    留下来会死的,奶奶会害死你。留下来我也会饿死,妈,信我,信囡囡一次。我死死攥住她的手,眼神决绝。

    死…妈妈喃喃,目光扫过我的脸、霉被、张志强的房门。

    她眼中麻木的恐惧碎裂了。

    一丝决绝的光亮起。

    她猛地吸气,引发剧烈咳嗽。

    咳声稍歇,她看向我,艰难点头:走…

    我搀扶她。

    她太虚弱,站不起来。

    我窜到墙角拿了一根细木棍塞给她。

    妈,拄着。

    妈妈咬紧牙,借力摇摇晃晃站起来。

    我们一步步挪向大门。

    推开缝隙,寒风灌入。

    咳,咳咳。妈妈短促咳嗽爆发。

    谁!

    奶奶的鼾声停止,尖声质问。

    2.

    妈,快!我叫了一声,拽了妈妈一把,顶开了木门。

    吱嘎!门轴刺耳作响。

    跑了,她们要跑!奶奶尖叫,东屋门被撞开。

    张志强,快追!!

    操!张志强咆哮,给老子站住。

    脚步声追来。

    我们冲出堂屋,扎进积雪。

    深一脚浅一脚。

    张志强脚步声逼近。

    站住,再跑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院门从里插着门栓。

    门栓,妈妈。我扑向院门,踮脚够沉重的木栓,够不着。

    囡囡…让妈来…妈妈拔动了一丝木栓。

    带着酒臭的狂风扑来。

    想跑!张志强大手抓向妈妈肩膀。

    妈。

    妈妈猛地旋身,用木棍向后全力捅去!

    嗷!

    凄厉的惨嚎声响起,木棍戳中张志强要害。

    他跪倒在雪地翻滚。

    冲出来的奶奶惊呆了。

    快跑。

    妈妈拔掉门栓。

    哐当!

    院门拉开,寒风雪沫涌入。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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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扑进黑暗雪野,身后是张志强的惨嚎和奶奶的尖叫咒骂。

    抓住她们。

    快来人啊,有贼跑。

    奶奶的尖叫惊动了村民。

    窗户亮起灯光,很快有人追来。

    在那!抓住她们!

    后有追兵,前路茫茫,体力又耗尽。

    妈妈急促喘息:囡囡…往…往坟山…跑…她指向西边乱葬岗。

    我瞬间明白用意。

    往坟山跑!

    我尖声附和,刻意拔高音调。

    奶奶,是爷爷。爷爷在叫我们,爷爷说冷,爷爷说要带我们走。爷爷说…是奶奶…是奶奶害他掉冰窟窿的…爷爷说…他好冷…水里好黑…他要奶奶…下去陪他…

    追赶声骤停!

    嘶,这丫头说啥呢。

    胡说什么!

    村民脸上褪去血色,充满惊惧。

    王老五后退一步。

    放屁,小畜生。奶奶尖叫,声音惊惶颤抖,我要撕烂她的嘴。

    她的叫嚷在诡异童言前苍白无力。

    村民们眼神退缩。

    张婶…这大半夜的…坟山邪性啊…王老五怂了。

    走了走了…

    恐惧蔓延,村民大半掉头。

    你们回来,抓住她们。奶奶跳脚。

    我们拼尽全力冲向坟山雪坡。

    积雪更深,妈妈喘息微弱,身体沉重,几次都差点栽倒。

    终于冲进坟山脚下枯树林。

    妈妈神经稍松,剧烈哮喘爆发。

    她佝偻咳嗽,脸色青紫。

    药…囡囡…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小布包,抠开,倒出灰白药粉,用力吸入。

    更剧烈的咳嗽后,喘息稍缓。

    妈…

    妈妈抹掉泪痕血污,声音嘶哑清晰:囡囡…不能停。天亮…他们还会找…

    她望向坟山,翻过山…有条小路…通镇上…

    我们再次上路。

    在深雪中攀爬,一步一挪。

    我推着她,汗水浸透棉袄又结冰。

    不知多久,终于爬上坟山山脊。

    寒风呼啸中标回望,村庄模糊,村口火光晃动。

    暂时安全了。

    前方,一条被雪掩埋的小路蜿蜒向下。

    妈,是路!

    我们相互搀扶下山。

    更滑,更易摔倒。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终于走到山脚,踏上小路。

    沿着雪路跋涉,身体早已麻木,只是在机械迈步。

    嘀!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前方岔路口,一辆破旧客车停着:青山镇—

    云城。

    云城。

    是个大城市。

    生的希望刺破阴霾!

    妈,车,是去城里的车。

    妈妈眼睛亮了,拉着我跌跌撞撞跑去。

    等等!等等我们!我嘶喊。

    售票员探身,皱眉嫌恶。

    快走,没座了。

    就要关门。

    等等,求求你。妈妈扑到车门边,掏出破布包裹的毛票,塞给售票员最大一张五元票子。

    大哥…行行好…带我们去云城…孩子快不行了…她推我上前。

    售票员捏着钱,看看我们。

    啧,上来。挤后面去,快点。收钱让开。

    谢谢大哥。妈妈拉我爬上充满异味、拥挤的客车。

    车门关上。

    发动机轰鸣,车身颤抖移动。

    车窗外,村庄、坟山在晨雾中消失。

    紧绷的神经松弛,巨大疲惫席卷。

    我靠在妈妈怀里,眼皮沉重。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我脸颊上。

    3.

    客车颠簸着驶向云城。

    我们蜷缩在角落地上。

    妈妈搂着我,身体依旧冰冷,但怀抱是劫后余生的温度。

    饥饿和寒冷噬骨,肩伤火辣辣地疼,但比起身后的地狱,这是可以忍受的疼痛。

    车到云城时已是下午。

    灰蒙蒙的天空下着冷雨。

    高楼、车流、喧嚣的人群,陌生又令人惶惑。

    我们像两片被风刮来的落叶,茫然站在嘈杂的车站广场。

    囡囡…冷吗妈妈声音嘶哑,紧了紧我单薄的衣领。

    我摇头,紧紧抓住她的手。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找个安身之所。

    车站附近的小巷深处,一家油腻腻的小面馆正在招洗碗工。

    老板娘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叼着烟,挑剔地打量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我们。

    会洗碗她吐着烟圈。

    会!我会,我很勤快的。妈妈急切地说,声音带着恳求,老板娘,行行好,给个活干吧,管个住就行,孩子…孩子很乖,不占地方…

    老板娘皱着眉,目光在我冻得青紫的小脸上停留片刻,又看看妈妈额角未愈的伤口和绝望的眼神。

    后头有个放杂物的棚子,漏风,你们要是不嫌,就住那。一天管两顿饭,工钱…先别想了,干满一个月再说。

    她挥挥手,先去把池子里那堆碗洗了。

    谢谢老板娘,谢谢!妈妈连声道谢,拉着我深深鞠躬。

    所谓的棚子,是搭在面馆后院墙角的简易窝棚,堆满杂物,散发着霉味和油污气。

    漏雨的地方用破塑料布挡着。

    但对我们来说,这就是天堂了。

    妈妈用捡来的破纸板铺在地上,又找老板娘讨了条旧毯子。

    生活艰难地开始了。

    妈妈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双手长时间泡在冰冷油腻的脏水里,红肿溃烂。

    哮喘在潮湿的环境里时常发作,她总是强忍着,实在不行才躲到角落吸一点点珍贵的药粉。

    我帮不上大忙,就尽量安静地待在角落,帮妈妈把洗好的碗擦干,或者去捡些能烧的废纸板取暖。

    老板娘起初冷漠,但看妈妈干活确实拼命,我又安静懂事,偶尔会多给个馒头,或者把客人吃剩的、还算干净的饭菜留给我们。

    妈妈总是把好的省给我。

    日子像钝刀子割肉。

    直到一天,老板娘看着角落里安静剥蒜的我,对忙碌的妈妈说:你这丫头,倒是个有福相的,看着就机灵。

    她顿了顿,老这么在棚子里关着也不是事儿。前面忙不过来时,让她帮忙端点不烫的凉菜、送个蒜碟啥的放心,就在眼皮子底下。

    妈妈犹豫了一下,看着我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我开始在小面馆里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轻活。

    接触的人多了,我刻意模仿着城里孩子的口音和举止,努力抹去乡下带来的痕迹。

    我嘴巴甜,手脚麻利,常逗得熟客开心,偶尔能得块糖果或几毛钱小费。

    我都悄悄攒起来。

    一年后,我们攒了一点点钱,搬出了窝棚,租了一个城中村楼梯下的小隔间,虽然阴暗潮湿,但总算有了点私人空间。

    妈妈换了份在大型职工食堂帮厨的工作,条件稍好,能接触到更多食材。

    食堂有个废弃的小电视,休息时工人们爱看。

    一次,电视里正播放一个教做家常菜的节目。

    妈妈看着,眼神专注。

    她做的饭菜,即使在最简陋的条件下,也总有一种抚慰人心的味道,那是苦难磨砺出的本能。

    妈,我轻声说,一个念头在心底成形,你做的菜,比电视里那个香多了。

    妈妈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人家那是大厨…

    真的,我认真地看着她,我们…试试

    智能手机是奢侈品,但我用攒了很久的钱加上捡废品,淘换了一个屏幕碎裂的二手旧手机。

    我用它偷偷拍下妈妈在食堂角落,利用边角料做的一道简单的葱油拌面。

    昏黄的灯光下,那碗面泛着诱人的油光,妈妈专注的侧脸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

    我学着看到的教程,简单剪辑,配上文字:妈妈的味道,一碗照亮寒冬的葱油面。

    发在了当时一个新兴的短视频平台上。

    起初石沉大海,我们没在意。

    生活依旧艰辛。但妈妈开始习惯我在她做饭时拿着破手机拍摄。

    半个月后,手机突然被大量消息卡死。

    那条视频被平台推荐了!

    评论区炸了:

    天!看着就香哭了!

    阿姨好温柔,眼神里有故事…

    这刀工,这火候,绝对练家子!

    求教程啊!

    我和妈妈看着不断跳出的点赞和评论,难以置信。

    一道用食堂剩料做的面,火了

    4.

    那碗葱油面成了起点。

    妈妈朴素却充满烟火气的厨艺,她身上那种历经磨难却依然坚韧沉静的气质,在镜头下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我坚持拍摄,选题聚焦用最平凡的食材做出家的温暖:一个烤得焦香的红薯,一锅熬得浓稠的杂粮粥,用捡来的菜叶做的清爽小菜……视频风格简单直接,没有滤镜,没有华丽解说,只有真实的声音和画面。

    粉丝量像滚雪球般增长。

    有人被美食吸引,有人被妈妈的坚韧打动。

    平台签约了,有了微薄但稳定的收入。

    我们搬出了楼梯间,租了间有独立厨房的小屋。

    妈妈辞去了食堂工作,专心研究食谱和拍摄。

    她的哮喘在稳定环境和收入保障下,得到了治疗,发作越来越少。

    笑容,真正轻松的笑容,开始出现在她脸上。

    直播打赏功能开启后,收入显著增加。

    一次直播中,妈妈正在教大家做她拿手的萝卜丝饼,金黄酥脆的饼在锅里滋滋作响,香气仿佛能穿透屏幕。

    评论区一片想吃阿姨收下我的膝盖。

    突然,几个顶着奇怪ID的账号涌入直播间,开始疯狂刷屏:

    不孝女,发达了就不认爹娘了!

    张招娣,你妈病得快死了,快拿钱!

    白眼狼,带着小杂种跑得没影,良心被狗吃了

    恶毒的咒骂瞬间淹没了屏幕。

    妈妈正在翻饼的手猛地僵住,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眼神里是深埋的恐惧被瞬间唤醒的剧痛。

    直播间的观众惊呆了,弹幕短暂停滞,随即是更汹涌的质问和关心。

    阿姨怎么了

    这些是什么人管理员踢出去!

    招娣是谁是阿姨的名字吗

    天啊,阿姨脸色好难看…

    我守在手机后,心脏狂跳。

    来了!他们找来了,看着妈妈摇摇欲坠的样子,一股冰冷的怒火直冲头顶。

    不能让他们毁掉这一切,不能让他们再伤害妈妈。

    我深吸一口气,飞快在备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然后切换回直播界面,用管理员的权限直接禁言了那几个账号。

    我走到妈妈身边,轻轻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对着镜头,声音清晰而平静,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冽:

    各位朋友,很抱歉直播中断。刚才刷屏辱骂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张志强,和我的奶奶。

    我顿了顿,无视妈妈惊恐阻拦的眼神。

    他们口中的‘病得快死’,是指我奶奶。但我想问一句,当年是谁,在我妈产后最虚弱的时候,故意给她盖发霉的被子,让她落下差点要命的哮喘是谁,因为重男轻女,差点让我妈在七个月时打掉我又是谁,动辄对我妈拳打脚踢,把她辛苦挣的血汗钱拿去赌博输光

    直播间彻底炸了!弹幕如同海啸:

    我的天,家暴还重男轻女。

    故意盖发霉被子这是谋杀吧。

    人渣,畜生!

    支持阿姨,支持妹妹,报警。

    报警没用的。

    我看着镜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农村的事,很多说不清。但我这里,有点别的东西。

    我拿出备用手机,点开屏幕,将一张泛黄、带着明显水渍和折痕的纸页照片,清晰地展示在直播镜头前。

    那是一份被篡改过的死亡证明复印件。

    关键处,死亡原因从意外溺水被拙劣地涂改成了不详,旁边还有一个模糊的、属于奶奶的指印痕迹。

    奶奶,

    我对着镜头,声音不高,却冰冷至极,你说爷爷是我克死的那你解释一下,当年爷爷意外落水的池塘边,只有你和爷爷的脚印。他‘意外’落水后,你第一时间不是喊人救命,而是跑回家。后面又翻出他的死亡证明,急着把‘意外溺水’改成‘不详’…是怕查出来什么吗需要我把这份东西,和当年村里老支书的证词,一起交给警察吗

    直播间死寂一秒,随即是核爆般的反应,弹幕彻底疯了!

    卧槽!!!惊天反转!

    这是…杀人!

    细思极恐!奶奶心虚改死亡证明!

    妹妹太刚了!手里有证据!

    人渣!一家子人渣!

    镜头外,张志强和奶奶所在的昏暗房间里,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两张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奶奶像被抽干了血的僵尸,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份死亡证明,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张志强则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狗,抓起手边的杯子狠狠砸向墙壁。

    贱人,小畜生,老子弄死你们!他对着屏幕狂吼,但声音传不出去,只有无能狂怒。

    就在这时,他们破旧的院门被砰砰砰地剧烈敲响,外面传来凶狠的吼声:张志强,开门。还钱!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讨债的来了。

    张志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奶奶尖叫着想去堵门,但破旧的门板被几脚踹开。

    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闯了进来,不由分说揪住张志强的衣领往外拖。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有钱,我老婆女儿是网红。她们有钱。张志强挣扎嚎叫。

    网红呸!为首的大汉啐了一口,人家直播都说了,跟你断绝关系。你欠龙哥的钱,今天不连本带利吐出来,我们卸你一条腿!

    张志强像死狗一样被拖过院子,拖向门外冰冷的泥地。

    家里被打砸一空,什么值钱的都被抢走,吃的喝的都没有了。

    绝望中,他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是我。

    我穿着干净暖和的羽绒服,静静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爸,我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地穿透混乱,饿的滋味,不好受吧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我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抛到他面前的泥水里。

    油纸散开,露出里面一个早已干硬发霉、爬着可疑霉斑的窝窝头。

    就像前世,我被关在柴房饿得啃墙皮时,奶奶施舍给我的那样。

    张志强看着那个在泥水里滚动的霉窝头,又看看我冰冷平静的眼睛,再看看周围的杂乱,一种比死亡更冰冷的绝望,彻底淹没了他。

    他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再无声息。

    5.

    直播结束后,风暴并未平息。

    那份被篡改的死亡证明截图和直播录屏在网上疯狂传播,引起了巨大反响和警方的关注。

    虽然年代久远,直接证据不足,但奶奶当年篡改文书的行为被证实,加上众多村民在舆论压力下提供的侧面证词,比如关于她对爷爷的长期抱怨、事发当天的异常举动。

    以及妈妈身上遗留的家暴伤痕鉴定,张志强和奶奶彻底身败名裂。

    张志强因赌博、家暴和恶意欠债被拘留,奶奶则在巨大的舆论压力和可能的司法追究下,精神彻底垮掉,被二伯一家视为耻辱和累赘,草草送到最偏远的乡镇养老院,晚景凄凉。

    二伯家那个曾经被奶奶捧在手心的金孙弟弟,长大后游手好闲,成了村里的笑话。

    我和妈妈的生活彻底归于平静,或者说,走向了真正的光明。

    我们搬离了城中村,住进了明亮温暖的公寓。

    妈妈开设了自己的美食工作室,专注研发和传播温暖的家常味道。

    她的食谱出版,成了畅销书。

    她不再是那个瑟缩在霉被下等死的女人,她眼里有光,笑容温暖而充满力量。

    我顺利考上大学,成绩优异。

    童年的阴影并未完全散去,但被妈妈的爱和新的生活一点点抚平、覆盖。

    我们从不主动提及过去,但那些经历,化作了我们心底共同的坚韧。

    一个周末的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

    我和妈妈在宽敞明亮的开放式厨房里准备晚餐。

    她系着干净的围裙,动作娴熟地翻炒着锅里的青菜,香气弥漫。

    我帮她切着水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学校的趣事。

    客厅的大屏幕上,无声播放着当天的新闻快讯,画面一闪而过:某个偏远乡镇养老院的模糊外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太婆坐在轮椅上,眼神呆滞地望着铁栏杆外。

    背景音是记者简短的旁白:…曾经的‘家暴帮凶’,晚景凄凉…

    我和妈妈的目光都未曾在那屏幕上停留一秒。

    锅里的菜滋啦一声,妈妈自然地关火,盛盘。

    她转过身,将盘子递给我,脸上是温柔宁静的笑意:囡囡,端出去吧,开饭了。

    嗯!我接过盘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窗外,夕阳沉入地平线,最后一抹余晖温柔地笼罩着这个充满烟火气和安宁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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