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染血,我颤抖着问她:“拿我的抚恤金,还给你够不够?”
冷霁月愣了一瞬,随即恼怒地质问道:
“韩立,你发什么疯!”
“别以为用苦肉计就能让我对你心软!”
剧痛麻痹了神经,我竟笑着拔出刀子,鲜血滴落在地上,晕开一片红。
“不够是吗?那再来!”
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我再次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刺了下去。
[4]
冷霁月尖叫着冲了过来,死死钳住我染血的手腕,
“就你这身贱骨头,能值几个钱!”
“我警告你,别想用你这条烂命威胁我!你欠的债,一分都不能少!”
徐杰被这场景吓退了一步,慌乱地躲在冷霁月身后。
冷霁月心疼地护着他,不顾我的伤势,将我狠狠摔在地上,
“想死别在这里死!”
“给我滚!”
我艰难地站起身,身体摇摇欲坠。
鲜血顺着我的伤口不断涌出,迷彩服被血浸得发黑。
“谢谢你肯放我走,等我还了债,我们就离婚。”
虚弱的语气却带着坚定。
冷霁月冷笑一声,出言嘲讽:
“就凭你?出去卖屁股都没人要的贱货,八辈子都换不清债!”
“离了我,只能在战壕里等死,到时候还不是像条狗一样爬回来求我!”
我没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踉跄着向门外走去。
剧痛让我几乎昏厥,但是爸爸还在等我,我只能强迫自己坚持下去。
徐杰挽着冷霁月的手,假装关心,眼神却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就这么让他走了,会不会有事啊?”
冷霁月冷冷地瞥了一眼我踉跄的背影,讥讽出:“能出什么事?”
“还没给那短命鬼的爹送终呢,他不可能死。”
两人转身离开,没有多看我一眼。
我踉跄着爬过铁丝网,沙漠的夜风卷着砂砾抽在我脸上。
却远不及我心底的冰凉。
“爸,对不起,是我没用……”
我对着夜空哽咽,混合着血迹的泪水砸进沙土。
当运输连的装甲车经过时,我耗尽最后力气举起血手,
驾驶员吓得猛打方向,但在看见我的军衔后还是刹住了车。
“去战地医院。”
我瘫在车厢里,摸出染血的器官捐献卡,“签过字了……”
说完目的地后,我的意识开始涣散。
嘴角却扬起解脱般的笑意。
就用父亲留给我的这条命,送他最后一程吧。
几天后,徐杰的授勋仪式在前线基地隆重举行。
冷霁月坐在后勤帐篷里,盯着战术平板出神。
她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不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
“小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徐杰凑过来给她披上外套。
冷霁月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事,可能有些累了。”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来,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韩立那天浑身是血的样子。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连带着她的心跳猛然加速。
冷霁月低头一看,赫然是一条七亿的到账通知。
手机应声坠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