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我们来打一个赌吧!若你赢了,我们两不相见,可我赢了,你得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该答应他的。
离开侯府那天,我告诉自己往后我就是自由身了,想去哪都可以。
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这夜,风吹得很轻,月色也很温柔,鬼使神差般我问他。
「赌什么?」
林长风抬头,看一片夜空,孤月高悬。
「赌明日晴光正好。」
15
广陵天气阴晴不定。
可这场豪赌,没有输家,晌午还好好得出着太阳,午后就落起雨来,雨中,林长风冲来药铺,怀里揣了个甜瓜。
他神情专注,唇角是玩世不恭的笑。
「盈盈,从小时候起,你就别扭,强扭的瓜甜不甜得啃一口才知道。」
我嘴硬,「我只是不赶你走。」
林长风歪头看我,「那就够了。」
他家学渊源。
有林长风在我身边,什么整理药草啊、捣药丸啊,让我试药,练习扎针的苦活累活就有了人选。
我在他心口,后腰看见了好些道刀伤。
哪怕经年已过,也能看出伤口深入骨髓,林长风插科打诨糊弄过去,缠着我问今儿又要试什么药?
原先,他还任劳任怨。
后来尝过甜头,便不肯好好当我的药人了,喝些苦药前,非缠着我要尝些甜头。
我和林长风讨价还价。
「试三种药,才准尝一次甜头!」
林长风一口应下,又趁我不注意拉着我抱在腿上,将温热的唇贴在我唇上。
他用舌尖描摹我唇瓣的形状,扫过甜津津的柔软唇壁,似要吞入肚腹,以慰饥肠辘辘的腹。
「甜的。」林长风在我耳边闷闷地笑。
就在我觉得好像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的时候。
瘟疫爆发了。
三百里外,连月的倾盆大雨淹了土地。
灾民往北走。
刚好将病带来了广陵。
而我也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谢昀重逢。
16
那是广陵被围城的第十日。
也是个阴雨天。
广陵城里的大夫们因这场瘟疫忙得团团转。
我不精于此道,也不添乱,只听安排做些熬汤药,给人扎针的活。
谢昀找来时,我蹲在药炉前忙活。
他倚靠在门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突然回头,同他四目相对。
谢昀错开眼,「好好的世子妃不当,非要来犄角旮旯当医女,盈娘,你说我该说你什么?」
离开侯府前,我只见过谢昀三面。
和他从不至如此熟络。
「世子管得也太宽了些,我早就和侯府没有瓜葛了,想做什么做什么,用不着你说。」
谢昀轻轻应了一声。
又跟着我,看我给人扎针,突然问我?
「疼吗?」
当大夫的,最讨厌在治病时,有人在耳边聒噪,我瞪了谢昀一眼。
发现他目光在我脸上游移,最后落在了右脸上很淡的痕上。
「那天,是我对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