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为何要这样对我呢?
难不成,就因为他说明日再换个花样,还没实现,暂时不忍心弃了我?
……
果然,君心难测,此言不虚。
他的所言所行,我实在是琢磨不透。
可我似乎又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18.
转眼就入了夏。
我让红袖摘了些院子里的花,做了些香膏。
又日日调养,将皮肤弄得白皙无比。
原本,我有意避宠,妆容和打扮便有些刻意藏拙。
可这会,穿着皇帝才悄悄让人送来的薄衫,我站在青萝跟红袖面前,她们却差点红了眼眶。
「娘娘早该这样打扮的,可真漂亮。」
「是呢,大小姐在世时就是顶顶的美人。娘娘如今倒同她有三分肖似,却更美些。」
我整理衣袖的手顿了顿。
姐姐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子。
她晓诗词、通书画,还拜了有名的琴圣为师,专门研习琴艺。
她极有才气,所有的时间,都一心扑在这些东西上面。
她极重礼节,除却去琴圣那里学艺,便没出过什么门。
见过的人也只有寥寥。
谁也想不到,她好不容易出去祈一次福,就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这一晚,等到天彻底黑了,我便穿上之前准备好的宫女的衣裳出了宫门。
当然,不是正经走出去的。
而是翻墙出去的——这还要归功于我年少时的调皮顽劣。
毕竟是禁足,芳菲阁外,守了几个人。
我不好光明正大地出来。
我一路往乾清宫的方向走。
这个时辰,皇帝应当还没有翻牌子。
我到了乾清宫外,陈德全正好从外头办事回来。
我想了想,叫住他。
「陈总管。」
陈德全愣住,回头望了望,先注意到我的衣裳,下意识蹙眉,「哪来的宫……」
我扬起脸,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陈德全的话音一瞬间卡在喉咙里。
他看了眼四周,快步走过来。
「您怎么在这?」
他问我,为什么在这。
而不是——谁给我的胆子跑出来的。
这一刻,我就知道,我赌对了。
我故作羞怯,小声道:「许久没见陛下了,想来看看他。」
「我是不是不该这样?」
「那我还是走吧。「
说着,我作势要离开。
「不,不是。娘娘留步。」
陈德全连忙开口,生怕晚说一点,我就真的走了。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乾清宫,「娘娘进去吧。」
「陛下在里头呢。」
如果说天底下哪个人最通皇帝的心意,那定是眼前人无疑了。
我欢喜地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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