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哲川扶着叶欣柔的手臂，鼓励她一步一步朝前移动。

    叶欣柔一只手撑着墙壁，分散靠在梁哲川身上的重量。

    她在他的鼓励下，一步接一步的挪动。

    “梁医生，有人找你！”带路的士兵嗷了一嗓子，堵住雨荷忍不住想要退缩的心。

    她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对上梁哲川惊喜的视线，她心底的紧张才松了口气，快速朝他走去。

    明明几步路的距离，她却觉得漫长的紧。

    叶欣柔跟着梁哲川回头的时候也看见那个女人了。

    同为女人她太清楚她眼底惊喜的意义。

    叶欣柔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腿，失落一闪而过。

    “赵宇康……”雨荷在距离他两步的位置停住脚步，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眷恋。

    “你还好吗？”她问。

    梁哲川轻勾着唇角，笑意盎然，“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

    她的视线偏了偏，落在叶欣柔身上，纠结的唇瓣抿了抿，道，“叶营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叶欣柔礼貌回答，转瞬向站在不远处的士兵招手。

    “既然你来找哲川，肯定有话想说，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走了。”

    在士兵搀扶下，叶欣柔缓慢地离开花园。

    梁哲川和雨荷相对而立又相顾无言。

    她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瘦了，也憔悴了。

    她湿着眼眶道，“赵宇康，我好想你。”

    梁哲川对上她毫不掩饰爱意的眸子，怔愣一瞬，转而笑道，“我知道。”

    他为自己匆匆忙忙的离去做解释，“当时战事紧急，离开的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写信……”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雨荷回道。

    两人在花园里找了个长木凳坐下，话匣才缓缓打开。

    “叶营长她……没事吧？”她问。

    “膝盖中了弹，虽然已经取出来，但想恢复成正常人，很难。”梁哲川回答道。

    “那你呢？有受伤吗？”她问。

    梁哲川点头又摇头，笑着解释，“我命大，受过几次伤，都平安挺过来了。”

    “还被敌人抓住过一次，但都被叶欣柔救了回来。”

    他说的轻松，雨荷听着却觉得惊心动魄，危险万分。

    她很难想象出他一个人孤立无援被敌军俘虏的场景。

    那时候，他该有多绝望多害怕。

    她想安慰他，可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没能陪他一起面对危险和困境。

    “赵宇康，你很棒，你和叶营长都是我们的英雄。”她道。

    梁哲川听到这话，忍不住红了眼眶，战友被杀的那一幕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妹妹。”他声音哽咽，“是英雄保护了我！”

    说完，他崩溃大哭。

    两年来，他一直不敢遗忘的悲伤终于得到了宣泄。

    雨荷这天从梁哲川这里听到了很多感人肺腑又伟大的故事。

    这天，她重塑了对军人的印象。

    这天，她了解了战争的残酷和军人的热血。

    这天，她决定出国进修……

    只是进修的事还没来及告诉他。

    雨荷回去的时候给母亲拍了封电报，说明自己的意向。

    晚上的时候，她一个人躺在漆黑的床上，眼角噙泪，脑海里一遍又一遍过着赵宇康的话。

    那一刻，她是后悔的。

    后悔自己没有参军，后悔自己不能和他并肩战斗。

    后悔她在他最害怕的时候没能陪在他身边。

    她想，如果在武力上帮不上国家的忙，那就在教育和技术上为国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