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蔺扶着她,指骨沿着腰窝往下,掌握她的丰满月定骨。
谢蔺难得孟浪一回?,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一丝蛊惑。
“若不是担心枝枝受惊,兴许反应还能更大一些。”
纪兰芷瞠目结舌:“……”
二哥,好像、好像变坏了。
纪兰芷还没来得及思考谢蔺是从哪时变坏的,郎君已经扶住她的腰侧。
一点一点,哄她坐下。
纪兰芷虽然做好了准备,可看着谢蔺渐渐收力的指骨,心里还是有点怕。
她许久没有和谢蔺行,房事了。
尺寸正正好吗?
会不会很难吃下?
纪兰芷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果真是低估谢蔺了。
纪兰芷骑虎难下,但谢蔺还在用甜言蜜语哄她。
纪兰芷不是很争气,她一边想掉眼泪,一边挺直腰背,努力地吞咽。
幸好,她还记得谢蔺的七寸,虽艰涩难行,到底还是容纳了所有。
轮到谢蔺占据主场。
他翻身而来,手肘抵在纪兰芷的颊侧。
床帐里的光线昏暗,纪兰芷偏头,也只能看到郎君撑起的手臂,臂骨用力,肌理崩起经络,一滴汗落下,滴在纪兰芷的眉心,砸醒了她。
随后,男人的手展开她。
纪兰芷的尾骨被手按住,整个人上仰。
她离谢蔺更近。
男人掌心的力量还在按着她,像是要把?纪兰芷拥到怀里,直至紧到严丝合缝。
他们两人密不可分。
纪兰芷能感受到谢蔺的狠劲儿。
如此?迫切,如此?败坏德行,如此?不同,与?平时八风不动的二哥一点都不像。
他忍了很久吗?
“二哥……”纪兰芷无意识地呢喃,她眉峰虽然紧蹙,却不是在忍痛。
她只是、只是……纪兰芷没想出来。
忽然。
谢蔺倾身而来,腹肌迎上,肩背也挺拔。
他用了一点力气,锋刃莅临战场。
纪兰芷吃了力道?,轻轻皱眉。
她有点晕头转向,不知道?该看谢蔺那双柔情蜜意的凤眼,还是看他白净漂亮的手。
不止纪兰芷受用,谢蔺也很受用。
他低头,怜惜地亲吻纪兰芷,手指掰过纪兰芷的下颌,逼她忍受所有热情的反应。
谢蔺看到纪兰芷几?乎红透了的耳朵。
他碰到,溢在他掌纹的,纪兰芷的东西。
屋里也下起了雨,水声淅淅沥沥的。
纪兰芷泪眼朦胧,她脑子被晃得迟钝,说一句话要缓和许久,好像没有精力思考了。
纪兰芷小声喊:“二哥,下一次,擦药就是擦药,不许假公济私……”
谢蔺一顿,像是被她逗笑了,他没想到,她还记得这样的琐事。
怎会如此?可亲可爱。
裹挟七寸的触感温热,像浸在被日光暴晒的夏雨中。
谢蔺一面隐忍,一面失笑,无奈地应下:“是。下一次,我?只当为?枝枝擦药的医工,绝对?不像今日这样……恣情纵欲。”
纪兰芷满意了:“嗯。”
谢蔺吻一下她的耳廓,“若是想要,我?会亲自来讨。”
纪兰芷:“……嗯?”
等一下,纪兰芷皱眉,二哥这话,好像更过分了!
番外
全文完
一家四?口(九)
第二?年冬天,
馨宁一岁了。
小?娘子第一次说话?,喊的是“阿娘”。
纪兰芷听到女儿?喊人,错愕了好一会儿?,
久久没能回神。
她笑逐颜开,
手?里拿着九连环,
继续逗女儿?:“椒椒再喊一声,
阿娘没听清。”
馨宁咯咯直笑,一双葡萄似的杏瞳滴溜溜地转。
她爬向纪兰芷,
仰头亲了母亲一下,
把口水糊上纪兰芷的侧脸。
纪兰芷无奈地捏捏女儿?小?手?,又听她鼓鼓腮帮子,
嘟囔一声:“阿、阿娘娘……”
纪兰芷这次听清楚了。
原来第一次听孩子说话?是这种感受,纪兰芷不免想到当初,
她舍下谢如琢,又逃离谢蔺身边,她没能看到谢如琢长大。
小?郎君是什么时候开始说话?的?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他什么时候会爬、会跑?夜里怕黑,谢蔺会陪他睡吗?
纪兰芷忽然很想儿?子,她亲自?提着食盒,上东宫找谢如琢。
谢如琢已经十三岁了,近日话?更少,
因他开始变声,
少年人的声音开始粗犷,
带点?沙哑和阴沉,莫说对外?,
就是对纪兰芷也话?少得可怜。
可纪兰芷是多么促狭的母亲,看到儿?子一本?正经,拒绝交谈,
她自?然是费尽心思逗他开口说话?啦。
谢如琢知道纪兰芷来了,等?课业上完,父亲的朝政议完,他来见母亲。
才几天不见,小?郎君眼见着又长高了,好似拔节生长的翠竹,一个冬天过去就窜老高。
他刚要和纪兰芷请安,躬身的一瞬间,冷不丁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甜腻的馨香漫上鼻腔,是母亲的衣香。
谢如琢不是孩子了,人前他很少和纪兰芷这样亲昵,一时间耳朵变得通红。
谢如琢轻声喊:“阿娘?”
他难得没喊“母后”,他在回应纪兰芷的亲近。
纪兰芷揉了揉小?郎君的头,看着已经长到自?己肩膀高的儿?子,心有荣焉,她笑吟吟地说:“椒椒说话?了,她说的第一个词,是‘阿娘’。”
谢如琢听到妹妹开口讲话?,心里也很激动。
他抿唇一笑:“那我下次要教?她喊‘哥哥’,等?她能走稳了,我就带她来东宫玩。”
“好。”纪兰芷摸了摸少年郎骨相棱棱的脸,“我在想,琢哥儿?小?时候说的第一个词是什么?小?孩子对母亲都很依恋,你以前一定很寂寞吧?我对你有好多亏欠,我从前……对你太坏了。”
谢如琢一怔。
他轻轻摇头。
隔了很久,小?郎君对纪兰芷道:“我说的第一个词,也是阿娘。”
纪兰芷惊讶地看了儿?子一眼。
谢如琢笑道:“爹爹会拿阿娘的画像教?我辨认,他希望我能记得阿娘。”
谢如琢的话?,给了纪兰芷极大的震撼。
她想到谢蔺独自?在乡下带娃的日子,心脏生涩。
等?到夜里,纪兰芷回到坤宁宫。
远处女儿?住的暖阁偏殿还燃着灯,小?娘子没有睡,还在玩。
谢蔺批阅完奏章后,立马回寝宫陪孩子。
房中,谢蔺牵着馨宁,耐心地教?她走路。每一次馨宁摇摇晃晃即将跌跤的时候,谢蔺会伸出宽大的手?,扶稳女儿?。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在房中晃动,其乐融融。
纪兰芷挥挥手?,示意晴川把灯递给她,她要独自?进暖阁找二?哥。
纪兰芷蹑手?蹑脚走近,她没有打?扰到谢蔺和馨宁父女玩乐。
今晚下了小?雪。
夜风裹挟着雪絮吹来,谢蔺的声音被吹至她的耳畔。
纪兰芷听到,谢蔺教?女儿?一遍遍喊“阿娘”这个词。
馨宁之所以说的第一个词是“阿娘”,不是因为馨宁多偏爱纪兰芷,而是谢蔺一直在教?女儿?要识得母亲。
夜风骤然变大。
纪兰芷手?中燃烧的灯笼被风吹得晃荡,轻轻磕了一下乌木栏杆。
她原本?还想和谢蔺炫耀,馨宁特别?喜欢母亲。
可是,时至今日,纪兰芷才懂。
并非她和馨宁心灵相通,而是谢蔺谆谆善诱,从小?教?导儿?女,一定要敬爱母亲。
纪兰芷心底软成一汪水。
她懂了。
谢蔺不会和她争宠,二?哥希望所有人都爱她。
-
纪兰芷吹熄了照明的提灯,她把冒着余烬白烟的灯放置门口,推门而入。
谢蔺没来得及放下女儿?,身后便拥上了一具柔软的躯体。
纪兰芷的脸颊吹了风,略有点?凉,发丝沾着的雪絮被炭火烘到融化,湿漉漉地洇进谢蔺单薄的圆领袍里,寒意浓重。
谢蔺无奈地问:“是不是吹风了?我让人煮一碗姜汤进来。”
纪兰芷却不说话?,良久,谢蔺听她老气横秋地感慨一句:“唉,二?哥,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听得谢蔺莞尔,他的薄唇轻扬,终于松开女儿?,有手?去抓纪兰芷。
他把她抱到怀里,低头,屈就纪兰芷,男人的下颌抵在她的肩上,轻轻嗯了一声。
“我若不这般贤惠,怕是很难勾到枝枝。”
纪兰芷觉得好笑,二?哥还知道自?己很贤惠啊?
不过让一个皇帝下朝后洗手?作羹汤,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
也不知是不是谢蔺的血脉强悍,馨宁也是个十分聪慧的小?娘子。
她四?岁的时候,说话?就十分流利了,甚至偶尔还能引经据典同?大人们辩论。
小?娘子嫌弃袄裙太长太笨拙,不方?便她跑步、射弹弓、抓胡瓜,因此时常要穿一身带狐狸毛领的胡服。
谢蔺在小?公?主三岁的时候帮她开了蒙,教?她识字,自?此以后,小?孩读书的事都归兄长谢如琢管教?。
谢蔺乐于做一个慈父,对待女儿?很是宽容。但?小?孩子皮实,即便女孩儿?,也不是生来就乖巧懂事。
特别?是馨宁无法无天,仗着纪兰芷宠爱,连臣工的小?公?子都敢揍!
朝华公?主虽然粉雕玉琢,十分可爱,言行举止却半点?没有淑女的样子,竟大庭广众欺负世家小?公?子,简直倚仗皇权,恃强凌弱。
臣子抱着儿?子求见皇帝,像是受尽了皇权倾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待谢蔺抓到自?家女儿?的时候,小?娘子还梗着脖子,杏眸含泪,要掉不掉。
谢蔺哪里还舍得责骂女儿?,只凤眸一瞟,扫向拉着自?家儿?子哭嚎的臣子。
臣子看到皇帝想杀人的眼神,飞快反省自?家亲族有没有犯下什么恶事……他忽然福至心灵,想到自?家族弟前些日子为了填补地方?税赋的空缺,强行征收百姓田税,他是有把柄在身的,可不敢再为难朝华公?主,以免被谢蔺盯上,举族一锅端了。
臣子忙收住眼泪,赔笑道:“小?孩子家打?闹罢了,哪里值得陛下动怒,苛责公?主。”
事情轻飘飘解决了。
纪兰芷牵着女儿?的手?,带她回坤宁宫。
她一边拧帕子,帮馨宁擦干净脸上污泥,一边无奈地说:“便是打?人,怎么能留下把柄呢?你不会私下报复么?明面上挑起事端来,倒让你爹和哥哥很难做人啊。”
即便皇帝和太子,也不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偏心包庇家人呀。
馨宁见母亲没骂她,鼻子酸酸,眼泪滚落。
小?娘子委屈地喊:“是蒋家小?郎欺负胡瓜!”
谢蔺和谢如琢听说孩子是为了保护家猫才动的手?,一时间心疼之意更甚。
谢如琢垂下眼睫,心计飞转,已经罗列出蒋家数十条罪名。
谢蔺淡看儿?子一眼。
谢如琢如今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于朝政已经能独当一面,也很擅察言观色,只消谢蔺一眼,他便知君王的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