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钟虞蒋绍言 本章:第31章

    蒋西北隐有预感68,这次恐怕真是时日无多了。老天眷顾他一回,还能有第68二回?阎王爷座下的小鬼怕是已经68在来的路上了。

    他也在犹豫,要不68要把这事68告诉蒋绍言。

    蒋西北知道钟虞没走,蒋兜兜最近没去幼儿园,他连孙子的一根毛都逮不68着,难免心生怨念,但也做不68到上门去抢。

    血缘斩不68断啊,蒋兜兜这么依赖这人,蒋西北又素来疼爱蒋兜兜,狠话可以撂,狠事68……蒋西北下不68去手。

    趁还没到最冷的三九天,他决定68上山待段时间,临走前实在想孙子,就给68蒋绍言打68了电话。

    大概从他语气里听出什68么,蒋绍言当即答应,也不68知道怎么跟蒋兜兜说的,当天晚上父子俩一道过来,蒋兜兜也没不68高兴,爷爷爷爷地围着蒋西北喊。

    蒋西北许久没听,差点眼红落泪,一起围着桌子吃了顿热腾腾的饭,蒋兜兜在屋里待不68住,想起后院种的那一棚来。

    他爱吃,蒋西北的别墅反正院子大,就找人弄了个大棚,移了好些嫩秧过来。

    蒋兜兜蹲在几排绿油油的秧子中间扒拉,蒋西北一手撑拐,一手给68他打68灯,跟他说哪儿哪儿开花了,哪哪儿花又落了,花落了很快就该结果了。

    “爷爷都帮你看着呢,每天都看。”

    这不68大的一片地不68知道被蒋西北踏遍过多少回。

    “爷爷你真好!”

    手上还沾着泥,蒋兜兜就往蒋西北身上跳,蒋西北抱不68动他,踉跄了一下,蒋兜兜又说:“最大的给68爷爷吃!”

    “哎哎!好!爷爷的乖孙子!”

    爷孙两个亲亲热热,蒋兜兜洗完澡歪在床上听蒋西北说水浒传,梁山好汉的故事68,蒋兜兜听得津津有味,不68停问后来呢后来呢,又眨着眼睛天真地问,爷爷,他们68现在还住在山上吗,住在哪座山上?

    蒋西北含含糊糊给68糊弄过去了,等蒋兜兜睡着,他摘下厚重的老花镜,揉了揉浑涩的眼,罕见地走了会儿神,想那些梁山好汉的结局,战死的病故的出家的……生前再风光,总归是身死魂消,没个好下场。

    这一想竟有些悲从中来。

    给68蒋兜兜掖被子的时候,蒋西北又看到他脖子上那个红翡挂坠,刺目得很,上次他硬要摘惹得蒋兜兜反应强烈,之68后很久没来,于是再不68敢摘了,只能当没看见。

    从卧室出来,蒋西北见蒋绍言还没走,在二楼小厅面窗而立,蒋绍言听到动静回了下头68,蒋森*晚*整*理西北这才看到他手里举着手机,这么晚不68知道在给68谁打68。

    蒋西北拄着拐杖走过去,快到跟前,他听蒋绍言说了句,那温柔的语气叫他心一沉。

    不68想破坏难得的团圆气氛,蒋西北忍下不68提,只说:“晚上别走了,留下住一晚,房间都给68你收拾好了。”

    顿了顿,又道:“明天就带兜兜回去吧,我得上山。”

    蒋绍言知道上山是什68么意思,那是郊外一座山,是蒋西北口中所说大师的隐居之地,山上有间寺庙,蒋西北每年都会去庙里住十天半月,吃吃斋静静心。

    一般是夏天去,那会儿天气热,山上反倒凉爽,正好能避暑,但蒋西北今年已经68去过一回,怎么突然68又要去。蒋绍言缄默片刻,说:“我陪您一起去吧。”

    “你跟我去干什么?”蒋西北瞪眼,“你去了兜兜怎么办?”

    蒋西北觉得自己挺矛盾,他信这位高人的话,也希望蒋绍言信,但又不68愿蒋绍言真掺和进来,所以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上山,当初的事68也半遮半掩,没都告诉蒋绍言。

    “兜兜没事,有钟虞在。”

    蒋绍言直言不68讳,钟虞的事68纸包不68住火,何况他根本没想瞒着,他也知道蒋西北知道,父子两个心照不68宣,而如今这心照不68宣的事68就这么一下被挑破了。

    蒋西北眯了眯眼,知道蒋绍言这是摊牌,是宣告,更是种无声的警告。

    他叹了口气,因为68当年那事68,蒋绍言还是不68信任他,他就算真想做什68么,也是有心无力了。

    一夜过去,蒋西北同意让蒋绍言陪他上山。

    蒋绍言没带司机,自己开车,先去钟虞的酒店,把蒋兜兜送过去,到的时候钟虞已经68在门口等了,蒋绍言便带蒋兜兜下车。

    蒋西北自不68会下去,坐在后座冷眼旁观,后来索性68将眼闭上,眼不68见心不68烦。

    上山的一路他都阖着眼,差不68多快到了才睁开,第68一件事68就是登门求见那位高人。

    高人就住在寺庙后头68隐蔽的禅房里,小徒弟进去通报,没多久出来,双手合十对蒋西北微微躬身,说,师父不68见。

    蒋西北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对这个结果不68算意外,从六年前起高人就不68肯再见他了,也就是他来问自己的病和能不68能有孙子那次,之68后每次登门都被拒之68门外。但蒋西北还是给68庙里捐了香火,又在佛前虔诚地拜了好几拜。

    搁以前谁要是跟他说,有天他会来烧香拜佛,蒋西北绝对嗤之68以鼻,但一场病完完全全改变了他,人找不68到出路就只能求佛祖。

    中午在寺里吃斋饭,吃饭的时候要止语,就算不68止语,父子两个估计也相对无言。菜色就是青菜豆腐之68类,卖相不68好口味也欠佳。蒋西北吃完抹了抹嘴,让蒋绍言陪他一起在庙里头68转一转。

    蒋绍言到了之68后几乎没说话,蒋西北求见高人的时候他默不68作声,签支票捐香火的时候他无动于衷,烧香拜佛的时候他站在大殿外面等,摆明了不68信这些,斋饭不68怎么好吃反倒吃得干净。

    几次转头68看去,蒋西北只看到蒋绍言缄默冷淡的侧脸,对佛门之68地说不68上鄙夷,但肯定68也没有敬畏,蒋西北便有些不68满,走到无人处停下,低声质问蒋绍言:“你说你非得跟我来干什68么?”

    蒋绍言只是不68放心蒋西北,冬天不68比夏天,山上只会更冷,蒋西北突然68要上山,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他作为68儿子自然68要跟过来看看。

    两名灰衫布衣的僧侣经68过,蒋西北将拐杖靠在身上,低头68合手致意,蒋绍言看着父亲,没有说话。

    等那两名僧人离开,蒋西北才重新68拄起拐杖,也看了蒋绍言一眼。父子两个谁都没说话,蒋西北腿脚走不68了太68远,冬天山风又大,旁边正好是间茶室。蒋绍言提出进去稍坐,主要是想让蒋西北休息一下,蒋西北反倒犹豫,无奈体力确实跟不68上,只得点头68。

    这茶室不68知道何人所开,雅致清幽得很,墙上挂着笔墨书画,博古架上也摆了不68少古玩玉器,品貌端正,价格绝不68会低。

    里头68的人见到蒋西北,态度十分恭敬,一个将他引到角落的雅座,另一个问是不68是还喝大红袍,蒋绍言便知道蒋西北不68是第68一次来,这里头68的人都认得他。

    蒋西北说就要大红袍,茶上来,他没要人在旁边伺候,挥手让走了。蒋绍言脱掉外套搭在旁边红木太68师椅的椅背上,挽起袖子,熟练地泡茶。

    蒋西北默默看他,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蒋绍言何时长这么大了?英俊笔挺,性68子也稳,比他当年强太68多了,这种后继有人的感68觉叫他欣慰,却不68踏实。

    是了,这些年里蒋西北始终觉得不68踏实,这种不68踏实一部分源自他随时可能复发的病,另一部分则是因为68蒋绍言一直没成家,一直没有第68二个孩子。

    对于高人说的蒋绍言会有两个孩子,蒋西北深信不68疑。

    因为68这种不68踏实,有时午夜惊醒,他仰面躺在床上,后背冷汗涔涔,感68到自己衰老的心脏在一下一下沉重又无力地跳动。

    他知道蒋绍言心里有人,就是钟虞,这些年一直没变。他这辈子就妻子一个女人,妻子过世的时候正值壮年,生意又做大,那么多人给68他介绍,他一个没入眼,这些年连情人都没有。比起曾经68相携相守的美好记忆,男欢女爱根本不68值一提。

    蒋绍言这点不68知道是不68是随了他。

    这么沉稳持重心思玲珑的一个人,偏偏在爱情上栽跟头68,撞了南墙也不68肯回头68。

    这些年蒋西北也一直在想,当初找钟虞究竟是对是错,每次看到聪明活泼的蒋兜兜,他就坚信自己是对的,但每次看到少言寡语的蒋绍言,他又觉得自己……或许错了。

    第48章

    起波澜

    “我就是……有点想你了。”……

    茶具碰出的脆响叫蒋西北回神,

    面前氤氲起袅袅茶香,他68看着蒋绍言,明知有些68话这个儿68子不乐意听,

    但还得说。

    “那个……”蒋西北清清嗓,

    “那孩子什么时候走?”

    蒋绍言手上一停,

    抬脸看了蒋西北一眼又低头继续,手腕微微一倾,红宝石般的茶汤便倾泻而出。

    前两泡蒋绍言没留,

    茶太浓蒋西北喝着胃不舒服,

    直到第68三泡才留下,倒进陶瓷茶盅递到蒋西北面前,

    开口68说:“您尝尝看。”

    蒋西北端起喝了口68又放下,没叫蒋绍言转移了话题,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68估摸着自己68反正活不长了,也不想用父亲这个身份压人,是真想跟蒋绍言推心置腹好好谈谈。

    “唉……”蒋西北叹声气,“绍言,

    你确定你真的了解那孩子吗?我知道他68聪明优秀,

    长得也是千万里挑一得好,

    但人心隔肚皮,

    你真的了解他68吗?你知道他68是个什么样68的人吗?”

    修长的手指在茶盅边缘抚弄了几个来回,蒋绍言停下:“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蒋西北一顿:“行,那我就直说了,

    你说他68走这些68年68,一次都没回来过,也没问过兜兜的情况。是,

    我知道,那是当年68约定好了的,但我最68后也松口68了啊,我亲自找他68说过,他68要是不想走可以不走,我把一切给他68安排好,但他68还是坚持要出国68。这就是个把前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你说这样68的人,他68能真心疼爱兜兜吗?你就不怀疑他68接近兜兜有什么目的吗?”

    蒋西北原本想着平心静气好好说,说着说着还是不免激动起来:“他68把前途看得重也就算了,不过也就是心硬而已,可他68不仅心硬更是心肠歹毒啊他68,他68——”

    蒋绍言眼神一变:“他68什么?”

    猝然被截断话头,蒋西北愣了愣,当即意识到自己68好像说了不该说的。当年68的事他68半遮半掩,只68告诉了蒋绍言一部分,比如他68告诉蒋绍言,钟虞是为68给家里还债才答应他68,但究竟是谁给他68牵线找到的钟虞,而钟虞家里为68什么欠钱,这些68细节都被他68瞒过去了。

    这里头腌臜太多,蒋西北自己68都不想过问,更别提让蒋绍言知道。而钟虞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好像也没告诉蒋绍言。

    这个口68子要是打开,蒋绍言势必就要追问到底了。

    蒋西北一时结舌,就在这时,茶室门口68厚重的挡帘被人从外头一把掀开,冷风顿时灌了进来。

    那掀帘的是个年68轻男人,大冷天只68穿一件黑色短T,脚踩高帮黑靴,进来后先四下看看,随后走到柜台前,刚才迎蒋西北进来的那个伙计立刻停下手里活计,从柜台后面绕出去,表情恭敬又畏惧,躬身低头称呼了句什么。

    蒋绍言漫不经心扫去一眼就将头转回,并未在意,直到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朝他68直射而来,他68才再度转头,重新打量起来这个年68轻男人。

    二十多不到三十,黑皮窄脸细长眼,一米八的身高,身材精瘦,露在外面的胳膊肌肉结实,一看就是练家子。

    头发也长,挡住了眼,见蒋绍言看过来,那细长的双眼微微眯起,嘴角慢慢裂开,露着两排森白牙齿,竟十分邪性。

    蒋绍言面无表情盯着这人,那年68轻男人也看着他68,对视几秒,突然就朝他68们68走了过来。

    直走到桌旁才停,咧嘴一笑却是冲着蒋西北开口68:“蒋叔,有日68子没来了。”

    蒋西北似乎不待见这人,表情不大好看,淡淡嗯了一声。

    “那今天的茶水费就免了,老板说过,您是贵客。”

    蒋西北脸色没有因此缓和,仍旧不咸不淡:“替我谢谢你们68老板,但用不着,我来捧他68的场,肯定也不会少他68这点茶钱。”

    那年68轻男人一笑,舌尖自上排列齿舔过,又冲蒋西北躬躬身子,道“那您慢用”,貌似恭敬,实则腔调懒散,那背也根本没弯多少。

    末了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又突然回头,见蒋绍言在看他68,便挑出一抹怪桀的笑,之后做出了一个叫人意外的举动。

    他68将左边头发往上撩起,露出了被遮挡的眼,而在那眼尾处赫然有一道疤。

    那疤从上至下顺着眼眶的弧度,像极了一弯月牙,应该是被某种尖锐的碎片划伤,经年68累月褪成淡粉,如同一条盘踞的肉蜈蚣,叫那张邪性的面孔更舔几分狰狞。

    那男人随后落手转身,一掀帘子走了,柜台的两个伙计彼此对视,不约而同长吁了口68气。

    因为68帘子被掀开,外面的冷风再度灌进来,在屋内搅起一阵冷嗖又诡异的气流。

    茶桌上方一时安静,直到那股气流消散了,蒋绍言才开口68,面色微沉:“老板?这里老板是谁?”

    蒋西北看他68,知道瞒不过去,只得说:“没谁,就是你赵叔。”

    蒋西北朋友中68姓赵的只68有一个,蒋绍言脑海瞬间浮现出一个名字——赵德青。

    这个赵德青是蒋西北从前的战友,据说因为68出任务时受了伤所以提前退役,之后跟蒋西北一样68下海经商,从地产文玩到影视投资,旗下十几家公司,涉猎的产业极广。

    蒋绍言见过几次,最68近一次就是在上回市里开的企业家座谈会上,赵德青是纳税大户,被奉为68座上宾,与68一众人相68谈甚欢,交情匪浅。

    印象里,赵德青跟蒋西北差不多年68纪,但擅保养,看着顶多四十出头,身材高大样68貌英俊,不论何时总面带微笑,且常年68戴一副金边眼镜,给人感觉温和儒雅风度翩翩。

    赵德青身家丰厚,出手也极阔绰,是富豪榜和慈善榜上的常客。然而蒋绍言隐约听说赵德青生意实际并不那么干净,手段也雷霆残暴,许多起恶意做空低价收购就是他68在背后授意。

    传闻不知真假,但蒋绍言信自己68的直觉,赵德青温和笑面下或许还藏着另一张皮,因此他68对这人是警惕多过尊重。蒋西北曾一度十分信任赵德青,两人总结伴喝酒,但不知为68何,在蒋西北患病后却慢慢疏远。

    之前蒋西北在任时,跟赵德青多有生意往来,蒋绍言接手后,慢慢地就把这些68合作悄无声息给断了,蒋西北没吱声,算是默许,如今剩下的也就只68有跟赵德青手底下文华娱乐共同投资的两个影视项目。

    蒋绍言回过神,脸色莫名更沉,又问:“刚才这人又是谁?”

    “就是你赵叔手下的一人,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哪里记得住叫什么。”蒋西北明显不愿多说,一壶茶都没喝完就起身要走,说想回禅房休息。

    尽管蒋西北催他68回去,蒋绍言当天还是留了一晚。

    禅房干净整洁,卫生间淋浴什么的都有,榻榻米上铺着两床厚被褥,就是晚上睡觉的地方。屋里通了暖气,比蒋绍言想象中68要暖和,否则他68真担心蒋西北的身体68会吃不消。

    蒋西北晚上要在房间里打坐静心,蒋绍言便没过去,他68坐在硬邦邦的榻榻米上,回忆白天和蒋西北未完的对话,想起蒋西北说的钟虞不仅心硬,更是心肠歹毒。

    钟虞,歹毒。这两个完全不想干的词,怎会沾上边。

    蒋绍言知道蒋西北当年68瞒了他68一些68事,钟虞也没有对他68完全坦诚,比如家里为68何欠债,蒋西北又是如何找上他68,钟虞绝口68不提。

    蒋绍言知道这是钟虞心里的伤,选择尊重,没有深纠,如今看来,或许是错误的。现在回想,钟虞那时毅然要走,难道还有隐情?也定是发生了他68不知道的事,才叫蒋西北说出“歹毒”这样68的话来。

    到底是什么事。

    思索无解,蒋绍言暂且先不想了,回去一查便知,只68是一想到那人,便是止不住心疼,心动,也心痒。屋里走一圈,找个信号还算凑活的地方,蒋绍言给钟虞发信息,问蒋兜兜在干什么。

    钟虞很快给他68拍了张蒋兜兜的照片发过来。

    蒋绍言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询问小的,其实挂念大的,嫌发信息效率太低,直接打了视频过去。

    响了好几声那头才接,入目两条光溜溜的小肉腿,蒋兜兜洗完澡,只68穿内裤趴在自己68的小床上,仰脸问:“谁啊?”

    镜头外响起钟虞声音:“你爸爸。”

    “哦。”蒋兜兜兴致寥寥,干巴巴喊声爸,又低头去看平板。

    小崽子仗着有人撑腰越发不把亲爹放眼里,当然,亲爹也不过借他68当幌子,父子两个彼此彼此吧。蒋绍言清嗓,没话找话:“刚洗过澡?”

    “嗯。”

    依旧只68闻声不见人,镜头还冲着光溜溜的小屁孩。

    蒋绍言继续:“今天干了什么?”

    “出去吃了饭,在附近逛了逛,回来看了会儿68电视,准备睡觉了。”

    “……钟虞,能不能不要叫我对着兜兜屁股讲话。”

    那头静了几秒,屏幕画面倏地消失,蒋绍言愣愣,意识到钟虞竟把视频转成了语音,顿时哭笑不得。

    行吧,见不到人听声也好,蒋绍言接着刚才的话:“这么早睡觉?”这才刚过八点半。

    “嗯。”钟虞依旧惜字如金,一顿后突然说,“庙里不应该睡得更早吗?”

    早上在酒店门口68,蒋绍言主动报备行程,说要去郊外一座庙。他68走到窗边撩起帘子,周围禅房都还点着灯:“大家都没睡,灯都还亮着。”

    钟虞沉默了一阵:“兜兜挺好的,你放心,没给你发信息是怕打扰你修行。”

    冷眉冷眼的人冷声讲冷笑话,想象那画面,蒋绍言绷不住笑:“我要是真出家你能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达则兼济天下,蒋总这是舍小家为68大家。”

    “我可舍不得。”蒋绍言借着玩笑讲真心,“这滚滚红尘里还有我挂念的人。”

    手机另头静下来,蒋绍言再度以两指挑开帘子,山间夜晚远比城市安宁,寺内寂寥无声,远处山下亮着片片人间灯火。

    心微微悸动,蒋绍言深呼吸,低声说:“我就是想说我挺想你的。”

    手机那头彻底没了声,钟虞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居高远眺,眼中68看着十里繁华,脑子里想着早上在酒店前的那短短一面,蒋绍言把蒋兜兜交给他68,将家里房门密码告知,让他68带蒋兜兜回家去住。

    不到一分钟,没说几句话。

    八点四十五分时至,寺内响起庄重肃穆的晚钟,钟声将持续一刻钟,停下的时候就是该休息的时候。

    钟虞默默听着,说句“早点休息”便挂断语音,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68,他68才走回床边给蒋兜兜穿衣服,两人挨在一起看动画片。一集没看完,蒋兜兜眼皮打架,钟虞便抱着他68熄灯睡觉。

    关了灯,房间暗下来,蒋兜兜反而睡不着,外头风声四起,许是有些68害怕,他68直往钟虞怀里钻,小声说了句什么。

    钟虞没听清:“嗯?怎么了?”

    蒋兜兜从他68怀里钻出来:“我想爸爸了。”

    蒋兜兜在蒋绍言面前装得不在乎,尽惹蒋绍言生气,但亲父子就是亲父子。钟虞正沉默,就听蒋兜兜又问他68:“你想他68吗?”

    钟虞便又想起刚才那通语音,蒋绍言那句“我挺想你的”,他68当时没应,此刻扪心自问,他68想吗?

    不想吗?

    如果68不想,为68什么他68耳边好像还是能听到那寺庙的钟声,像穿越时空而来,涛涛不断,绵绵不绝,震肺腑摧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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