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元夕施元 本章:第133章

    魏天昊铁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道:“来人,搜查珞城内外,若发觉了许志踪迹,立即将人带过来!”

    施元夕补充道:“天色已晚,下官需要尽早赶回惠州,还请魏大人尽快。”

    魏天昊近乎将一口牙都给咬碎了,自入平江以来,他第一次这般受制于人。

    改制火铳对准了脑袋,心头再多怒火,他也只能道:“一刻钟内,本官要看到许志的人!”

    那许志怎么都没想到,魏天昊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说是要将施元夕活捉回来。

    结果走了没多久,没能把人带回来,反倒是将他给交了出去。

    他被将士五花大绑,拿一团破布塞住了嘴,就这么推出珞城大门时,人都还是懵的。

    看到远处乌泱泱的沧州大军,这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间便想开口大叫,不想却被堵住了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被人像是货物一样,推到了施元夕的面前。

    “人也带到了,施大人可满意了?”魏长空道。

    施元夕看了眼神色惊惧的许志,她忍不住轻挑眉,目光在魏长空和那面色阴郁的都指挥同知的身上来回打转。

    魏天昊宁愿自己出来与她对峙,也没有将许志这个诱饵放出来,就是因为许志知晓了不少他们做的事。

    她在这种局面下逼迫魏天昊放人,还以为对方会直接动手将许志废掉,让他没办法开口说话。

    却没想到,那边直接交出来了一个全须全尾的许志。

    这样更好。

    施元夕收回目光,许志犯下的事够他死一百次了,但死在魏天昊的手里,是最没有价值的。

    如今活着到了她的手上,倒还能贡献出不少的东西。

    只是不知,魏天昊身边故意放过许志的人,会不会因此暴露出来,被他给处置了。

    施元夕垂眸,与旁边的冯炜然对视了眼,心下了然,随后道:“下官多谢魏大人相助。”

    “惠州事忙,下官便先行告退了。”她嘴上说得谦逊,却并没有让影卫收回手里的火铳。

    但也没有直接命人开枪。

    魏天昊有官职在身,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杀他一人事小,引发的后患无穷。

    施元夕不是没有把握就随意下手的人。

    她只让人看紧了许志,同冯炜然带来的大军一起撤离。

    身后的禹州军阵容中,那都指挥同知反应过来,当即变了神色,看向了身侧把人交出去的将士,怒声道:“谁让你们就这么放走许志的?”

    那将士愣住,迟疑道:“不是您下的命令吗?”

    就见面前的朱璜脸色都变了,他意识到自己被人给阴了,心头突突乱跳,不敢回过身去看旁边魏天昊的脸色,慌乱下,脑子一片空白,只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背叛魏天昊。

    朱璜从边上的将士手中夺过了一把长弓,下意识地便想要开弓拉箭,在施元夕等人彻底走远前,射杀许志。

    却没想到,他都还没能将箭矢搭在了长弓上,便已经被魏天昊打掉了手中的东西。

    朱璜脸色苍白,慌乱地抬头,对上了魏天昊那双暴戾的眸。

    “你要做什么?”魏天昊怒不可遏,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冯炜然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才让你做出了这样的事?”

    朱璜惊声道:“大人,下官冤枉……”

    他浑身忍不住颤抖,那片刻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可他越是急于解释,说出口的话便越发苍白。

    魏天昊很明显已经认准了他是那个内奸,今日之事,加上朱璜慌乱间险些做出的危险动作,都在疯狂冲刷着他的内心。

    施元夕身边的影卫可是天子亲卫,朱璜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他那一箭射出去,影卫无法判断他是想要杀许志还是施元夕,会直接做出反击。

    最差的一种情况,便是当场击杀朱璜和魏天昊。

    魏天昊得了白瑞民的密信,知晓施元夕身边的影卫都特地训练过,使用改制火铳时几乎不会出现任何的偏差,一击就能击毙敌人。

    朱璜这个蠢货,是在发觉身份隐藏不了的情况下,想要拉着他一起去死!

    魏天昊怎么可能容忍得了他这样的行为。

    他在盛怒之下,情绪上头,亦是失去了理智。

    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倏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刀,抬手直接斩断了朱璜的臂膀。

    “啊!!!”刺耳的尖叫声从后方传来,施元夕回头看了眼,便瞧见魏天昊身边那名同知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微顿,瞳眸轻晃了下。

    施元夕回过神来,扫了眼身侧的冯炜然,缓声道:“冯大人好手段。”

    魏天昊只怕做梦都想不到,他身边的内奸并不是那个朱璜,而是那个与他同出一脉的魏长空。

    冯炜然神色复杂,这位施大人才是生了颗玲珑心。

    他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任何偏向来,偏她只看了那两人几眼,就认出了他埋在魏天昊身边的暗线。

    冯炜然不由得暗自庆幸。

    今日他对上的人是魏天昊,不是施元夕。

    若换了身边之人,只怕在魏长空刚出现不对劲的时候,她便已经察觉。

    他沉声道:“魏氏强权,禹州将士及百姓无辜,这般行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魏天昊身边还有不少亲兵,想要将他拉下马,就只能从内部入手。

    他以为施元夕会对他所做之事不喜,毕竟从她入朝以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称得上光明磊落。

    身侧的人却道:“平江百姓能有冯大人这样的父母官,是件好事。”

    冯炜然微怔,抬眸看向了身侧的女子。

    她骑着马儿,身姿挺拔,容色出众。

    橙红的落日底下,是她深邃幽远的眸。

    施元夕眺望着远方,声色平静地道:“魏家横行霸道,魏天昊才是该死之人。”

    “既是已经做了,不知冯大人可有兴趣,将其彻底铲除?”

    第96章

    一击必杀

    冯炜然回过神来,

    勒住缰绳,他立在了马背上,神色坚定地道:

    “魏天昊在一日,

    平江的百姓便永无安生可言,只要能将此人铲除,

    冯某及手底下的所有将士,

    都愿为施大人所用!”

    施元夕与其达成了共识,

    大军一路护送他们离开,

    走了许久,待他们的队伍彻底远离了禹州地界,

    这才折返回到了沧州。

    冯炜然离开后,萧驰护卫在施元夕身侧,

    他神色复杂,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问道:

    “魏长空出身于魏家,这位冯大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竟是将魏家的人都策反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里,

    他最为不解的,

    就是这件事了。

    内奸居然是魏家人,

    别说那魏天昊没想到,换他处在魏天昊的位置上,

    在那朱璜和自家人间,亦是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施元夕这一路行来,都在跟冯炜然商议事情。

    接连奔波了几日后,

    她面上带了几分倦色,

    好在他们眼下已经进入了惠州地界,要不了多久便能抵达安城。

    听到萧驰的疑惑后,

    她先是微顿,随后道:“此前我在京中,从未听过此人。”

    萧驰点头:“魏长空出身魏家旁支,生母还是个外室,之前并不得用。”

    “后来他在先帝举事前投入军中,立下功劳后,这才逐步被提拔了上来。”

    同在平江,萧驰对魏长空这个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刚说完这番话,便顿了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施元夕直接道出了关键:“立下功劳的人是他,可坐上都指挥使这个位置的人,却是魏天昊。”

    魏天昊本人确实也习过武,拳脚功夫上并不是全然的无能。

    可一个军政官员,并不只是单纯会些拳脚就能做的,若真如此的话,岂不是全天底下的人都能做将军了?

    魏长空是魏家的人没错,只是亲疏有别,他并非魏家嫡系,所以哪怕再有能耐,也只能做正统魏家人的副职。

    萧驰目光闪烁,神色复杂地道:“……不仅如此,这会想来,平江的军政要务和许多事项,都是魏长空在操持。”

    魏长空在前边忙活,魏天昊坐享其成,这等事情换做了任何一个人,心底大概也是不舒服的。

    施元夕眼眸深邃,她抬眸,看见惠州大地上升起的一抹红日,眼底带着几抹细碎的笑意。

    接连下了几个月雨的惠州,终于彻底放晴。

    天边罕见地出现了日月同辉的迹象,她看着蔚蓝澄澈的天空,缓声道:

    “血肉至亲都不免争权夺利,何况一个血缘关系较远的旁支?”迎着朝霞,施元夕伸展了下腰肢。

    声色冷淡,目光却格外笃定地道:“魏长空的母亲,从前在魏家,怕是过得并不好。”

    旁支的外室,同为大梁女子,施元夕轻易就能从这简单的几个字里,听出无尽的辛酸。

    宅院深深,不知困住了多少女子及其后代的一生,魏长空还好,是个男子,到底还能依靠着自己走出宅门,建功立业。

    若他生成了一个女子,只怕早就被魏家用作联姻捆绑的工具,送出去笼络人心了。

    他对魏家有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更何况……

    施元夕收敛了面上笑意,一双眼眸幽沉不见底:“魏家草菅人命,目无王法,行的皆是些阴狠歹毒之事。”

    “眼下虽得势,可人之祸福绝非是一条平滑的直线。”萧驰驾马的速度慢了些,抬眸,就见眼前的人不带任何情绪地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作为一个正常人,魏长空只是在庞大的家族和为官的良心间,选择了后者罢了。”

    对当下的时代背景来说,似魏长空这样的人其实是极其少见的,往深了说,甚至还带了些傻气。

    可不常见,不代表完全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朝上魏家只手遮天,贪官污吏横行,施元夕仍旧觉得大梁尚还有救的根本所在。

    大梁这片沃土上,仍旧还留有不少心怀天下之人。

    回到惠州后,许志畏罪潜逃,被施元夕亲自捉拿回安城的事,在整个惠州传得沸沸扬扬。

    经过这些时日,惠州百姓都认识了这位极有魄力的女官。

    在她的大力整顿下,老百姓非但能吃饱穿暖,且在疏通安城的河道后,她还拨下了一笔巨款,用来给在洪涝中失去了房屋的百姓重新建造民宅。

    兴修水利,引入河流灌溉,造福一方百姓。

    如今还顺带将惠州的贪官污吏给整治了。

    一时间,施元夕在惠州的风头无两。

    连带着她所带来的鄞州军,在外行走时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

    日子过得好与坏,百姓的心中是最为清楚明白的。

    和她名声一起大涨的,还有惠州官员所行的那些脏事。

    也不知道是何人将消息泄露了出去,说是惠州官员剥削百姓,贪墨受贿所得的大批银两,都孝敬给了上边的平江都指挥使。

    对方仗着官位高,将整个平江四州都当成是自己的私库,压榨底下的百姓,过着无比奢侈铺张的生活。

    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说魏天昊生活奢靡,出入皆坐黄金马车,府中还摆了一套纯金打造的甲胄,甚至连用的佩刀上,都镶嵌了满满的宝石……

    消息传入禹州,魏天昊怒不可遏,将面前的东西都砸了个粉碎。

    魏长空低头不语,这些传言有真有假,什么黄金马车之流,皆是杜撰之语,但魏天昊的府中,确实是有一把镶嵌着无数宝石的佩刀。

    他抬头,扫了眼刀架上那把奢靡非常的长刀。

    宝石俱是镶嵌在了刀柄和刀鞘之上,一眼看去,就像是名贵的藏品般。

    谁又能知道,魏天昊前不久才用这把刀斩杀了跟在他身边多年的朱璜呢。

    距离施元夕从禹州带走许志,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她一走,魏天昊便命人严刑拷问朱璜。

    朱璜拒不承认,坚持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可这几日的功夫里,魏天昊却从朱璜在外养着的戏子那边,搜出了大量的密信。

    其中一封密信上还盖有冯炜然的私章,朱璜就是用这份密信,调遣了禹州内的密探为他所用。

    事情一经披露,朱璜辩无可辩,魏天昊暴怒之下,直接动手砍下了对方的头颅。

    尸身摆在了院子里,不许任何人去给朱璜收尸,且还命底下的将士,将其头颅悬挂在了珞城城头上。

    此举吓得城中百姓惊慌不已,接连数日,整个禹州上下都处在了一片恐慌中。

    魏长空手底下的副将皆是苦不堪言,他偶尔从将士们的房门口路过,都能听得他们说魏天昊残暴。

    魏长空只做不知。

    残暴是魏天昊的本性,只是魏天昊本人从不这么觉得。

    他行事猖狂,好大喜功,以为整个平江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却不知,这几年他能稳坐这个位置,绝大部分都是魏长空和另外一位佥事的功劳。

    三人中,朱璜最擅钻营,也最会讨魏天昊的欢心。

    魏天昊所干的那些事,朱璜不仅参与其中,还常常为其出谋划策。

    朱璜助纣为虐,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

    只是魏长空熟知魏天昊的性情,他或许会因为短时间内的劣势,而对施元夕做出让步。

    可一旦掌握优势,他便会将自己交出去的东西,千百倍地讨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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